chapter10,老攻淪落至此竟還想cao我
在第二天熱搜霸占全榜的,無疑是祁咎的舞臺式“臉部變形”事件。 各大媒體為了流量熱度,在找不到事件本人陳述的情況下,對這一沒有準確證據的突發現象一頓毫無根據的胡編亂造。 短短幾個小時內,不僅祁咎“變臉”的整個過程被惡意剪輯成各個版本的鬼畜,其下的評論更是慘不忍睹; 仿佛之前擁護著祁咎的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改變了風向,對著祁咎就是一記“果然如此”的批判,將之前的愛慕與崇拜都轉化為了同流合污的嘲諷與笑話,幾乎和曾經校園暴力的始末如出一轍。 覃灼明也是在給祁咎送午飯的時候,才將手機給順便從洞口送了進去。 而屋內的祁咎,不僅一夜沒睡臉色蒼白,還躲在房間的角落里頹喪著臉郁郁寡歡,好似受到了什么大創般,連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凄慘落魄。 可就是這么一副樣子,卻在門口有了動靜時,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地撲涌上前,手腳并用,差點翻了一個跟頭。 等到好不容易到達門口了,祁咎想說的話卻又欲言又止,牢牢地卡在喉嚨里,什么也支吾不出來。 良久,他忍下了那已經到嘴邊對覃灼明的傾訴欲,拿起手機打開,那首當其沖的畫面不是他那晚的場景還能是什么? 眼看著排山倒海的彈幕將整個播放的屏幕幾乎覆蓋,那一個個惡毒的詞匯層出不窮,正以五顏六色的短行拼湊出一句句傷人于無形的閑言碎語—— “這是整容失敗反彈了嗎?” “原來總裁也整容啊,不會是要進擊娛樂圈吧?” “虧我還那么喜歡過他,烏魚子,整容男給爺爬?。?!” …… 即便在這之前祁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這些還算“溫柔”的評價時,他就已經有些招架不住、羞愧難當了,更別說里面還有些罵得更過分的,就更加是連生殖器官和祖宗十八代都嘲諷到位,簡直不忍直視。 這對自尊心從小就尤為強烈的祁咎而言,本該是一記無法輕易走出的打擊。 可他卻在翻閱了多個視頻后惱怒地發現,居然每一條視頻覃灼明都點了贊! 不止如此,連評論區里一些極其惡劣的陰陽怪氣,覃灼明更是一個都沒放過,反手就是一排排的紅心支持,每一個視頻竟都是如此。 翻到最后,祁咎更是無法淡定下來,氣盛之下,他拿起手機就是對著墻一輪亂砸,情緒再次陷入不可控制的高潮。 祁咎他完全想不明白… 覃灼明怎么就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變得這么決絕,就好像那個曾經對自己言聽計從、唯唯諾諾的賤狗不復存在一樣,令祁咎無不時時刻刻都陷入一種自我懷疑的漩渦里,來確定當初的覃灼明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就這樣,被難耐情緒支配的祁咎開始大力地踹門怒吼,甚至將腳邊的飯菜踢置一邊,以示咆哮反抗。 “覃灼明,你他媽什么意思!故意給我看不就是想氣我嗎?你以為老子會上你的當?!” 這一刻的祁咎根本毫無理智可言。 他甚至還沒有意識到從他這句話開始,他就已經著了覃灼明的道; 而更令他忽略的,是他居然可以連自己說的話都不畏懼外面的狗仔聽到,一心只放在了覃灼明身上,對周遭的一切不管不顧。 可無論他在房內將那鐵門給踹成什么樣子,他都無法見到覃灼明哪怕一面的相貌。 這讓他悶在心里的疑惑和難以置信更加無處釋放,只得在無窮想象空間里無限發酵,逐漸轉化成他最不肯相信的、不過那幾字原因——覃灼明可能已經不愛他了。 在想到這一層他最不愿意承認的地方時,祁咎無疑是搖頭否定的。 覃灼明怎么可能會不愛自己了呢? 他那么賤,那么會為了所謂的可笑愛意奮不顧身,那么多年對自己堅持不懈的無腦執著,又怎么會才過去幾天就消失得一干二凈呢? 覃灼明他媽一定是裝的!一定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祁咎不停地搪塞著理由安慰自己,為自己如今對覃灼明看不透的境地瘋狂找著理由。 可惜事與愿違,他的這種自欺欺人終究在一夜夜守不到覃灼明開門的煎熬里反復拉扯,消耗殆盡。 終于,在連控制躁郁的藥物都被他給吞完了之后,覃灼明再次通過洞口遞給他的資料,便是他的公司在輿論壓力下,沒有自己親自出面主持大局的情況所造成的股市不斷下滑。 接著,便是那已有婚約的老總在電話里磕磕絆絆的不好意思,直言將女兒太過嬌生慣養,令其承受不了日后鋪天蓋地的背后嘲笑而死活不肯嫁的反悔爽約。 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壞事可謂接著一件又一件。 但祁咎對此卻仍然不肯親自出面作出回應。 他承認自己是個懦夫,他也承認自己如今的自卑和沒有擔當。 尤其是每至夜深人靜的時候,開不了燈的房間是幼時熟悉的寂寥和冰冷。 他窩縮在以前最愛待的角落里,在一切洶涌而至的不堪回憶和對未來迷茫的自我唾棄中被反復折磨、碾壓,幾近磨滅了他曾經對人生的所有期盼和憧憬,讓他不得不本能地去抓住那最后一根稻草,不至于溺死在那內心反反復復徘徊著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無情詛咒中。 他開始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一步一步地在深夜爬向房門洞口。 他抬起手,輕輕地拍打著鐵門,仿佛那每一下都是打在他僅剩的尊嚴上,將自己最卑微的樣子釋放出來。 “明兒.”祁咎啞著喉嚨低聲叫喚。 一聲落下,外面沒有反應,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接著連續不斷地帶著懇求語氣低嚀。 “明兒、明兒…” “明兒,讓我見你一下行嗎?” 祁咎再也克制不住崩潰情緒的爆發,哭得淚流滿面,“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祁咎哀怨婉轉的凄慘聲中回蕩著整個屋間。 好似一切都重回到了二十年前,傷痕累累、手足無措的男孩也是這般透過門洞,一聲一聲地苦求著另一個男孩能夠來看看自己。 后來,有著腳步聲在走廊里慢慢逼近。 門最終被打開了,卻并沒有開鎖的動作; 覃灼明只是隨隨便便掰了一下門把手,就連在里面的祁咎,也能輕而易舉地做到。 覃灼明居高臨下地對著地上仰視著的祁咎道,“這張門,我從來都沒有上鎖過?!?/br> 在這一刻,祁咎才突然明白,原來真正困住他自己的,從來都不是什么所謂的鐵門圍墻,而是他發自內心地對這里的恐懼和從小就對這里視作‘牢房’的定義。 原來,自始至終困住祁咎的,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 覃灼明轉身離開的時候,門并沒有關,祁咎在原地呆愣片刻后,瘋也似的追上了走進他們原本房間的覃灼明。 可在他踏入那個房間的一刻,他卻直接傻住了。 曾經一應俱全、精致布置的雙人房間,在那床鋪對面的墻上,卻落下了一片巨大的投影幕。 那簾幕上投影的也不是什么電影,而是曾經祁咎在父母房間和覃灼明zuoai的視頻錄制,準確來說或許也不能稱之為zuoai,可能強暴會更適合一點。 畢竟那上面倒映著的,是他宛若失去理智的狂笑不止,將覃灼明壓在身下凌虐馳騁、句句離不開侮辱嘲諷,甚至在覃灼明痛到極致,揚起脖子想要親近自己求自己輕點的時候,他都會黑著臉地直接一耳光打上去,叫覃灼明要點臉! 一旁的祁咎,臉色豐富得像個跳梁小丑似的,望著大屏幕上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敢相信那個施暴者會是自己。 而覃灼明呢?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蓋了層被子雙手抱膝,像個無辜的過路人一樣冷冷地看著屏幕上的一切,絲毫不理會前面站立難安的祁咎。 直到最后影片結束,屏幕里的祁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有錄像沒關,隨便打理了下就揚長而去,留下遍體鱗傷的覃灼明一人在房內。 而更令人諷刺的是,那錄像竟還是覃灼明這個受害者親自關閉! 影片結束,覃灼明撇頭看向祁咎,和祁咎血紅色的眸子對視,“現在你想到答案了吧?” 彼此心照不宣的問題終于在此刻找到了結果。 可現如今無法接受的,卻成了身為施暴者的祁咎。 “我…我為什么會沒印象?”祁咎的頭顱開始在他苦思時不合時宜地疼痛,“這真的是我做的嗎?” “我為什么會想不起來…” “我為什么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br> 面對著祁咎這巧合的失憶,覃灼明就是靜靜地看著他在面前表演似的精彩演技。 不知過了多久,悵然若失的祁咎才移步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一把抱住。 終于再次擁住這具溫暖的軀體,祁咎在淺嘗輒止一番后,又開始緩緩加重力道,仿佛要將懷抱之人給揉進骨子血rou里,才能得到一種久違的心安調劑,將內心的躁郁漸漸平復。 “明兒,我只有你了?!?/br> 說著,祁咎的將頭顱埋進覃灼明的頸處,手掌游離其上,透過輕薄的衣料逐漸滲入其內的皮rou,細細摸索著這個軀體上曾經熟悉的痕跡。 “你說你想我了?”覃灼明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嗯” 祁咎委屈極了似的用鼻音發出一聲撒嬌般的低嚀。 覃灼明倒是倏爾一笑,“你是真的想我呢,還是想的是我對你的賤???” 祁咎一頓,動作停止了進度。 他抬起深埋著的頭,想從覃灼明的眼里尋覓到一絲曾經有過的熟悉情感,卻只在那雙永遠含情脈脈的眼中看到nongnong的失望和冷漠。 下一秒,祁咎直接被一股狠力給推開恍惚的身體,整個人都直接從床上以跪坐的姿態背面倒地,摔得一聲響亮的硬朗。 在重重磕到后腦勺的時候,他還沒回味起被碰撞的劇痛,就瞧見床榻之上的覃灼明,身軀隱匿在投影幕散發的微弱燈光里,整張臉在屏幕冷色調的襯托下顯得尤為的不可親近、距人以千里之外。 覃灼明就這么以一種極為淡漠的眼神睥睨著自己,陌生又充滿了宛如以上帝視角審視的高高在上。 他對祁咎一字一句道—— “祁咎,你是真的惡心,也是真的…” “不—配—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