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牛糞烤乳豬

    因為昨天剛剛休息過一整天，因此四月六號的這一天，云海鏡工作起來就覺得精力非常充沛，在辦公室里，貿易戰的消息也有人討論，連一向很少關心時政的薛玲珍都參與了進來，說道：“啊呀那么食品價格會不會上漲??？橙汁威士忌之類的也就罷了，橙子我們自己有，威士忌我頂煩人家喝酒，不過這里面還有黃豆和酒糟啊，豆粕酒糟可以喂豬的，這樣子一直搞下去，豬rou價格會不會漲得很厲害？”

    旁邊一個男同事哈哈笑道：“所以我們應該改信伊斯蘭教，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br>
    廖美庭皺眉道：“可是穆斯林也是要吃牛羊rou的，那樣子牛羊rou就會漲價，食物總量減少，就會推高價格?！?/br>
    段天擇十分自信地說：“不用擔心啦，中國現在是世界強國，可是與鴉片戰爭的時代不一樣了，現在再有誰想要欺負我們，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美國人這樣故意挑事，難道我們還怕了她們？要我說，這一次政府干得好，就是要這樣硬碰硬，否則別人還以為我們是軟弱可欺，她們想要制裁我們，我們還想制裁她們呢，美帝現在經濟不行了，我們中國可是正在崛起?！?/br>
    云海鏡實在有點忍不住了，說道：“大家有話可以好好說，不必這樣制裁來制裁去的，對雙方都不好，尤其是普通人，緊張局勢對于我們的危險是最大的?！?/br>
    段天擇哈哈大笑：“海鏡啊，你是不是還沒有搞清楚情況？我們中國GDP總量已經是世界第二，僅次于美國，兩集團的對磕還有一個重要的權重，那就是人力，中美雙方的人口數量可是根本不能比的啊，任何人都要想一想，激怒十四億人的后果是什么？話說我昨天在家里又看了一遍戰狼，一二部我都看了，那可是真帶勁，很希望什么時候能夠重映啊，在影院里看這個片子才叫夠氣魄，在自己家里看就是不夠震撼，別說電腦屏幕，家庭影院都不行?！?/br>
    看到云海鏡十分不贊同的似乎又想說什么，倪佳茵在旁邊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哎呀海鏡啊，你不要和天擇爭了，政治都是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是不懂那么多的了，這種骯臟的事情讓男人去cao心就好。海鏡我和你說哦，昨天我男朋友給我燉了蘿卜牛腩，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當時我就感覺到好幸福啊，而且他還給我發了紅包，13.14元，一生一世呢，不在于錢多少，在于這個寓意。他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總是說后背痛，還能對我這樣用心，我真的很感動啊?！?/br>
    看著這個幸福的小女人，云海鏡突然有一種不忿氣的感覺，轉頭就在七仙女群里面艾特蘇玖：“酒窩酒窩，給我13.14，過節費?！?/br>
    這時剛剛進入公司不久的小姑娘郭愛妮拉住倪佳茵，嘰嘰喳喳地就開始講起男朋友啦，愛情啦，鮮花燭光啦之類的事情，云海鏡簡直是越聽越心煩，巴不得把耳朵塞住才好。

    十幾分鐘之后，蘇玖果然發了一個“清明快樂”的紅包，哈哈笑著說：“清明節的禮金，1314呢，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對?！?/br>
    因為正在忙其她事情，所以幾分鐘之后云海鏡才看到這個紅包，然而當她點擊開一看，葉鑫淵已經領走了，她頓時憤怒了：“金三胖你真的是名如其人，三個金啊，怎么這么財迷？阿玖給我的紅包，居然讓你搶了去，快還給我?。ù虼虼颍?/br>
    二皮子：“不還不還就不還，我這還是給你去晦氣了呢，清明快樂還一生一世，我聽著怎么這么瘆得慌呢？鏡子你說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突然要這樣的紅包？”

    云海鏡噼里啪啦打字，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說：“看到那個家伙這樣傻傻的小確幸，我就覺得很窩火啊，孕吐剛剛好了些，就開始秀幸福了，也不知育兒經費攢得怎么樣了，話說她最近幫男朋友推銷保健品更賣力了，好在我意志頑強，堅決不買?！?/br>
    二皮子發過來一段語音，云海鏡戴上耳機一聽，耳朵里就滿是二皮子那膛音洪亮的笑聲，好像密室敲鐘一樣：“鏡子啊，你不是幸福的小女人，你是個愛較真的小女人，真小心眼兒呢。要說你那個同事，我怎么感覺到前途不是很妙呢？這樣的人我也見過，明晃晃說自己要做一個‘幸福的小母豬’，從前職位也是不錯，月入過萬的，如今已經回家生二胎去了，專職家庭主婦，成天朋友圈‘寶媽創業’，成微商了?！?/br>
    云海鏡打字：“我這個同事倒是不至于的，估計她老公一個人的錢不夠三個人吃飯，三胖紅包還我！”

    不多時電腦屏幕上就閃現出“收到紅包，請在手機上查看”，云海鏡轉到手機上，點開一看，16.8元。

    這時葉鑫淵說：“一路發啊鏡子，比那個什么一生一世強多了，講什么一生一世純粹就是胡扯，誰能做到一輩子和某個人生死與共？我們倒是挺說得來，然而誰也不能許諾別人一生一世，情況都是不斷變化的，人也會變。我雖然拍劇是這么拍的，但是腦子里可不會這么想?！?/br>
    云海鏡喜滋滋地看著紅包，這個寓意確實比那個一生一世吉利多了，想一想和某個人一輩子綁定在一起，其實也是挺可怕的。

    晚上回到家里，云海鏡打開冰箱，拿出一塊豬肝來，因為是幾十天的乳豬，所以豬肝也就很小，自己一餐飯就可以吃掉這一枚拳頭大小的豬肝。

    云海鏡將豬肝解凍，切成薄片，泡出血水之后，合著白米和蔥花、水芹菜，一起熬了一小鍋豬肝粥。

    坐在餐桌前，云海鏡用勺子攪著厚瓷碗里面的粥，昨天烤的半只乳豬，經過三餐的消耗，還剩了一少半，不過今天晚上自己實在不想再吃一餐烤乳豬了，于是就改換口味，吃豬肝粥。

    今天中午自己坐在茶水間吃午飯的時候，段天擇看到了還笑著說：“祭祖金豬啊，昨天海鏡也祭祀了？我老家昨天開了祠堂，擺了一口燒豬進去，太公分豬rou，人人有份，只可惜我離得遠，不能分rou了，我mama和meimei又都不能分……呃，這個就是我們那里的傳統罷了，其實倒是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br>
    當時自己沖他呲牙一笑：“哦我反正也不想在一堆男人之間分豬rou，我自己烤了豬rou來吃也是很好的?！蔽业呢irou也不會分給那樣的男人謝謝。

    回想著這件事，云海鏡就又想起昨天烤乳豬時候的情景，這只小豬去了下水也有十幾斤，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烤一只整豬然后一兩天就吃完的，于是云海鏡就將那一頭乳豬從中間破開來，只烤了半只。

    雖然只是半只乳豬，然而這樣的長度放在烤箱中也是多了一點出來，嵌入式烤箱雖然體積比較大，能夠烤制大一些的食材，但是安裝工程比較麻煩一些，因此云海鏡就買了那種直接放置在料理臺上的柜式烤箱，烤雞烤鴨子都是可以的，但是把乳豬放進去就有些長度不足，雖然倒是可以將這半只豬從中間再斬一下，然而云海鏡實在不愿意再次破壞品相的完整，而且她也很想享受一下明火燒烤的樂趣，因此就決定露天烤制。

    因此昨天自己就從燃料儲存室里拿了一籃黑色的，帶著草桿的不規則塊狀物，掂在手里yingying的，放在鼻子前聞一下，也沒有什么味道，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草原上生長的人，放在眼前哪里會想到居然是一坨牛糞呢？當然了，是干牛糞。

    云海鏡曾經也疑惑過，禽畜區那些糞便到底是被導入到哪里去了？應該不會直接排放到河流里吧，那樣很污染水源的，這樣一個夢幻一般美妙的空間，如果到處都是排泄物，就很有些煞風景了。不過豬糞羊糞的最終去處自己雖然沒能找到，但是牛糞的成品卻給自己發現了，就在牛舍后面不遠處有一棟紅磚房，外觀很像紅磨坊，只是屋頂沒有風車，打開門來一看，只見里面層層疊疊堆了滿滿的黑褐色餅狀物，幾乎一直堆到天花板，拿起一塊來，上面一條條并排的長紋，乍一看有點像扇貝，仔細一瞧，似乎是人的手掌印，那長條紋路很像人的手指印。

    當時自己把一塊黑餅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聞了又聞，只差用舌頭去舔，之后毫不意外地在這里又發現了一份說明書，上面詳細解釋了干牛糞的加工過程，當時自己就差一點暈過去，好懸啊，如果自己方才動用了味覺這種鑒別方式，此時該是多么的窩火？要說空間中的牛糞加工也真的是非常仿真原生態，居然還用到機械手。

    看到這樣的牛糞，自己一下子想到了藏區的夜晚，牛糞燃著的塘火上方吊著碩大的古老銅壺，那里面咕嘟咕嘟正煮著酥油茶。寒冷的高原之夜，帳篷內昏黃的酥油燈下，牛糞的火均勻而穩定地燃燒著，煮熱食物和飲料，在這樣荒涼寂寞的高原，一堆牛糞的篝火就足以慰藉人心了吧？

    云海鏡又想了一下，空間的創造者真的是深謀遠慮，用機器烘干牛糞做成燃料，這樣生態環保的綠色能源可以減少對電能的消耗，不過這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干透的牛糞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味道，燃著的煙火也是一樣，自己昨天下午就坐在外面的火堆旁，一邊翻動著烤叉上的乳豬，一邊看書，陽光真的是很不錯啊，已經是暮春時節，然而還沒有進入盛夏，因此日光明媚而不刺激，此時坐在草坪上，一會兒看一看頭頂的藍天，一會兒看一下烤架上的乳豬，一會兒又看看手上的書，恍然之間自己也仿佛來到了茫茫的草原之上，做一個遠離人群的牧民。

    這周圍的環境也非常烘托氣氛，靜謐無人，仿佛真的好像遼闊的草原上，一個星期也見不到一個路人——空間里除非是自己引入，否則除了自己之外，永遠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的——極其的逼真，如果不遠處的草地上再有兩只悠閑吃草的小羊，就更加活靈活現了。

    因此昨天一整天，自己的心情都非常好，雖然中美正在開打貿易戰，不過中國是這樣龐大的一個經濟體，就好像葉鑫淵說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脂肪厚的人更耐寒，雖然中國人均GDP數值比較低吧，不過畢竟總量大，這樣大的一個國家，發生的變化均攤到每個人的身上，那一定是不顯著的，因此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急劇的變化，所以自己還是可以歲月靜好一段時間，目前的計劃是五一的時候先把手提電腦買下來，雖然情勢有些不太妙，然而自己卻不必亂了手腳，無論如何日子仍然是照樣過的。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今天上午，段天擇說到戰狼的時候，當時自己一口血就差點吐了出來，這是狼奶還沒吐干凈呢？“戰狼”這個名字聽在耳朵里，就莫名有一點讓人不安啊。

    不過說到手提，云海鏡忽然想到，自己或許還應該再買一臺臺式機，書房里面有一張很寬大的書桌，現在上面只放了幾本書，一個墨水瓶，還有兩只式樣很古典的鋼筆，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如果上面放上大一些的顯示器屏幕，比如二十四寸的IPS屏，用來看片子是很好的啊，筆記本的屏幕畢竟稍小了一點，看影片總覺得不是很盡興的樣子，不過從前自己因為公寓狹小，而且也要想到搬家的問題，那種情況下紙質書搬運起來已經很費力，如果再有一臺臺式電腦，就更加麻煩了，紙質書好歹是不怕摔，只怕水，然而那么大塊頭的電腦一旦有所磕碰，可能就會有所損壞，因此云海鏡就一直只用筆記本電腦。

    然而現在不同了，對于遷居搬家，自己半點也沒有心理障礙，無論買了多少書，換住處的時候都不會頭疼了，全都放在空間中就可以了，連擺放的次序都不會弄亂的，至于電腦，那更加是毫無問題，轉運過程中不會有絲毫顛簸，因此自己就很可以再添置一部臺式電腦，用來在閑暇的時間看片子放松一下。段天擇很喜歡影院里的效果，自己要求沒有那么高，只要一個寬大一點的電腦屏幕就好，而且圖像清晰，色彩鮮明，在那上面播放精彩的影片，就很夠自己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