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家有嚴師
第四十九章 家有嚴師 又到了年關結賬的時候,商玦將賬本拿回家里來,和呂晴關起門來一個人撥拉算盤一個人用炭筆在紙上演算,總結下來今年一年去除材料費店租和員工工資,總利潤一共有三百八十二貫零一百七十四錢,幾乎每天就有一串錢的進賬。 商玦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說道:“這一年經營狀況不錯,明天該發年終獎了,然后下午歇業,剛好鄧師傅明天給大寶二寶放假,讓她們回家松松腦子,咱家四個人和劉嬸一家吃頓慶功飯,一年到頭總該有個忘形的日子?!?/br> 呂晴將賬本整整齊齊地攏好,說:“好呀,明兒下午吃了飯,我們快快趕去將這些錢去鋪子里兌換成金銀,回來趕緊收起來,這都是我們在這浮沉幻世之中的本錢??!” 商玦一聽,立刻開始反省,這幾天兩個人晚上躺在床上睡前夜話的時間里,自己是不是講蒙古滅南宋講得太多了?呂晴這明顯是想到了“天有不測風云”的古訓啊,如果眼前的一切轉眼灰飛煙滅,社會動蕩處處是饑荒和危險,恐怕田宅這些不動產都會成為累贅,只有空間中的金銀硬通貨還有食物是再次翻身的資本,所以不得不多囤一些??! 第二天上午,晴玦小廚正常營業,到了下午,呂晴帶著大寶小寶趕了過來,劉嬸把女兒兒子都叫了過來,七個人關起門來重新整頓鍋灶,只聽廚房里噼里啪啦一陣炸油鍋的聲音,劉嬸和呂晴本來想給商玦幫忙,卻被她推了出來,說道是廚房里地方太小,一個人轉身倒還方便,兩個人便有些擠了,若是三個人一齊進來,今天這餐飯就出不了鍋了,更何況自己一向喜歡自己安排廚房中的事情,人多了反而會亂,讓她們兩個人在外面坐著等端菜就好。 大寶小寶在店里到處亂跑,劉嬸的女兒和兒子在那里看著她們,照顧著免得摔倒。 劉嬸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感慨地說:“真沒想到我還能過上這么好的日子啊,虧了你和阿玦兩個,帶得我也好了起來,每個月都能賺上五吊錢,足夠我一家的攪纏,這一年將盡的時候又分了我二十貫錢的紅利,回頭可要好好過一個肥年了。往年過年如過關,尤其是請會抬錢的時候,到了這咱就怕,如今可是再不怕了!” 呂晴笑道:“這小店也多虧嬸子幫襯,秀姑和春生又時常幫著挑水劈柴,才有這般興旺。本來也有自己的行當,好容易得閑兒了還要過來幫手,給她們錢又不肯要,說起來也怪不好意思的?!?/br> “唉,她們也沒什么,反正在家里沒事也是淘氣,不如出來做點事情,要說人啊只要健健康康的,不到七老八十那就有的是力氣,能這般謀生活便是天大的福氣了,一想到十幾年前那場禍事,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金兵殺人,聽南來的人講起來也是心里突突地跳,只要能一直這樣天下太平安安穩穩的,不要打打殺殺,出點力氣又值得什么,天下又哪里落的白來的飯食?我只盼能夠天長地久這般過下去,孫女孫孫們世世代代都不受刀兵的害,便是菩薩保佑了?!?/br> 呂晴內心:蒙古啊,滿清啊,日本啊,內戰啊,專政啊…… 這時只聽廚房里商玦歡快地叫道:“吃飯了吃飯了!快來嘗這一道花炊鶉子??!” 商玦飛快地端了兩盤菜出來,呂晴往里面一看,只見灶臺上還有一盤雞蛋,連忙快步走進去把那個盤子也端了出來,劉嬸便在這邊拿了小碗給大家裝飯,那邊秀姑春生見馬上要吃飯了,便帶著大寶二寶回到餐桌邊。 秀姑將兩個孩子按著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們兩個娃娃且安靜坐一會兒喘喘氣,這般跑來跑去腸子亂動,不靜靜地坐一會兒,待會兒吃飯的時候那飯菜和腸子絞在一起,纏成個麻花模樣,可要害肚痛!” 商玦一聽,艾瑪太形象了,簡直和薛姨媽“吃了冷酒,寫字手打顫兒”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然藝術來源于生活。 那邊大寶二寶聽了秀姑的話,嚇得老老實實坐在了那里,要說秀姑對這兩個孩子確實有一套,商玦自問自己就不能這樣讓她們乖乖聽話。 七個人熱熱鬧鬧吃了下午飯,晴玦小廚紹興十三年的私營企業忘年會尾牙宴圓滿結束,剩下的飯菜商玦硬是挑那齊整的給劉嬸裝在籃子里帶了回去,一邊打包飯菜,商玦一邊想念后世的PVC餐盒,那是多么的方便啊,比如今要這般細致地將飯菜包裹在荷葉竹筒里簡單多了! 天色已近黃昏,劉嬸一家人在門口與商玦呂晴四個人揮手道別,在夕陽之下一步一步地走遠了,呂晴和商玦將小店里又收拾一番,鎖了門帶了兩個孩子回到家里,進入臥室將一大包銅錢從空間里取了出來,然后叮囑大寶二寶鎖好門,和二黑三黑它們好好看家,兩個人去去便回,然后便一路護著馬背上的大包裹,騎馬飛快趕到金銀鋪。要說這時代夜市經濟十分繁榮,尤其是臨安作為南宋首都,更有了一種后世北上廣不夜城的味道,因此雖然已經是起了更了,這金銀鋪里面仍然燈火通明,宛如后世周大福金店。 呂晴和商玦兩個人進得店里,把銅錢包袱往柜臺上一放,便和鋪面掌柜說道:“羅掌柜,我們換些金條銀錠?!?/br> 那羅掌柜抬起眼睛來一看,原來是她們兩人,便站起來笑道:“我就說呢,二位郎君這兩天也該來了,每年這時候都兌金銀的。瞧這包恁地沉甸甸,兩位今年一年恭喜發財,這一回打算怎樣兌換?” 呂晴穩穩地說:“一共四百串銅錢,麻煩給我們十五兩黃金,二百五十兩白銀,要足色的金條銀條?!?/br> 羅掌柜滿臉笑容地說:“好哩,盡管放心,我們是幾十年的老店,定然不會用那種成色低劣的鬧銀來蒙混主顧,更何況你們還是老客人了,中間的折耗也給你們算低一些,便給兩貫錢好了?!?/br> 呂晴又拿了一吊錢出來,笑道:“多謝您照應!” 付過了手續費,兩個人就坐在里間VIP貴賓室靜靜地喝茶等待,不多時,伙計便端了一盤東西過來,商玦一看,都是細細的金條銀條,特別方便藏在身上,拿起一根在燈火下仔細看,黃燦燦亮得晃眼,那銀條也如明亮得如同霜雪一般,果然是十足真金白銀。 兩人向掌柜道了謝,彼此客套了一番,分別將金銀揣在懷里圍在腰間(這下好了,體積重量都大大減輕),外面各罩一件大披風,然后一起快步來到門外,騎馬飛奔回家,進入家門一看,好在一切平安,要說臨安城里治安還算不錯,尤其是自家居住的這片中產街道,等閑沒有月黑風高偷竊放火的,尤其家里還有幾條猛犬,所以短時間內沒有大人在家里還是不容易出事的。 呂晴陪著兩個孩子在起居室玩耍,商玦拎著剛剛從呂晴腰上接下來的一個銀袋子噔噔噔跑上了樓,進入臥室關起門來點亮蠟燭,進入空間便將懷中的繡花小袋子拿了出來,腰間的袋子也解了下來,打開山洞角落里的一個楠木箱子,在燭光的照耀下山洞中頓時亮起了一道金屬光芒,滿箱的金銀晃花了人的眼睛。商玦將新兌換回來的金條銀條放在里面,吁了一口氣,今年的年終財務工作終于全部結束,明年還要繼續努力。 過了一陣,終于到了洗腳休息的時候,這個時代的冬季雖然不方便經常洗澡,但是每天晚上清洗下身洗臉洗腳刷牙這一類清潔工作還是要做的,商玦盡最大努力保持后世的衛生習慣,這也是保證自身健康的重要手段。 清洗完了之后,看著兩個孩子上了床,呂晴和商玦這才回到自己房間里,躺在床上放下帳子開始咬耳朵: “那箱子里已經積了一層了吧?看著是不是晃眼?” “可不是嘛,金銀錁子金條銀條金葉子,各種形狀的都有,都是最簡單的造型,少有雕鏤纏絲的首飾,羅掌柜過去還問咱們要不要打個簪子釵釧什么的,他倒是好心,想著讓我們將來給娘子下聘禮之類,然而還是算了吧,那些東西的價值都在做工上了,對于保值來講就不是很有優勢,真遇到戰亂,黃金白銀的價值就是看成色和重量,那些精湛的工藝用處不大?!?/br> “還是積攢金銀要好一些,那些銅錢雖然也是不錯,然而幾百年后讓人家看到了,定然要驚怪了,尤其是你說的什么民國共和國時候,更加不好拿出去用,明明地帶了幌子出去,還是金銀好,看不出朝代來,可要好好保存,千萬別腐蝕發黑了?!?/br> “山洞里時??净?,還放了許多竹炭,能夠吸附潮氣的,減少氧化反應吧?!?/br> 兩個人唧唧咕咕了一陣,商量了一番家事,這才漸漸睡去了。 即使是春節期間,晴玦小廚也沒有怎樣歇業,這時候正是賺錢的好機會,少不得要cao勞忙碌。 這天晚上,她們兩個關了店門正往潘嬢嬢家里走,去接大寶二寶回來,忽然有個閑漢打從旁邊似乎是湊巧經過,這閑漢她們從前也是認得的,幫她們牽線廉價買過幾樣玉石玩器。 這姓步的閑漢對著兩人連連打拱,十分熱絡地說:“哦喲呂大郎,商大郎,好一陣不見了!最近忙???來來來坐下喝杯茶吧!看你們那店從初一到十五都不曾休閑,著實是勤于經營??!不過這人生在世,若只是埋頭賺錢,又有何趣?豈不是如同那紡車一般,一刻不停地紡紗織布?” 商玦:這是說的后世的日本人啊,經濟動物枯燥乏味??! 閑漢湊近了她們兩人,神神秘秘地說:“人生在世及時行樂啊,否則那大包的銀子都是給誰賺的?就是留給兒孫,他們也用不完那么多啊,花開堪折直須折,莫為兒孫做馬牛??!我知道兩位對女色并不十分要緊,否則也不會到了這年紀也不娶妻,所以新門外那地兒您二位一定喜歡的,都是年少標致的男子,我認得一個男孩子……” 路邊茶寮里,呂晴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商玦連忙站起來掏錢結賬:“不好意思了步大郎,我們家里還有事,今兒不能多陪了,改日再聊!” 兩個人簡直是落荒而逃,到潘嬢嬢家里領了姜川姜越與鄧師傅道別,回到家里后,呂晴這才悄悄對商玦說:“那姓步的怎么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倆頭上了?縱然要尋個樂子,也不是干這樣的事情,我們出去聽雜劇看耍把戲不好么?偏偏要到那種yin窩子里去?!?/br> 商玦笑道:“他也算是機靈的了,想著我倆‘不近女色’不曾成家,以為我們乃是好‘男風’的,就抬出小倌館來,以為我們定然是好這一口兒的了,他哪里知道我們的根底?不過讓他這么一說,我倒是真有點好奇了,到底男娼是什么樣子的?得閑兒很想去看看??!” 呂晴立刻有點要暈了:“阿玦啊,你你你……你怎么興起這個念頭來了?那地方可去不得,會害死人的!” 商玦兩只眼睛滴溜溜直轉,笑嘻嘻地攬住呂晴的肩膀,央求道:“阿晴,你陪我去看看嘛,世上有這樣的大稀奇,不看看怎么對得起自己呢?話說我從來沒看到過賣yin的男子是什么樣子的呢,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呂晴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燃燒著兩簇小火苗,就知道不好,咬緊牙關打定主意搖著腦袋死命地不肯。 然而,商玦的獵奇之火熊熊燃燒,這一天餐館放假的時候,她打扮得停停當當,馬上就要出門了,呂晴只覺得頭一陣一陣地發昏,然而終究不放心她一個人到那種地方去,所以只得自己也穿好外衣,苦著臉陪她一起出去了。 商玦一路上嘻嘻哈哈地逗著呂晴,兩人一路來到新門外,常住臨安的人都曉得,這里是男娼的巢xue,商玦和呂晴自然也知道,所以她們從前一直對這里敬而遠之,然而這次商玦被打動了好奇心,因此便主動找上了這里。 這種地方自然也是有人作導游的,很快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湊了上來,問她們要找哪一位取樂? 商玦笑著說:“我們初次來這里,沒有相熟的人,不過我這個人口味獨特,喜歡找年紀大一點的?!?/br> 商玦還是有底線的,堅決不摧殘民族幼苗。 那人一聽,心中暗樂,這下可好了,看著兩個人穿戴打扮,雖不是十分富貴,但也是個殷實的,定然能好好撈一筆,聽這郎君的意思是喜歡老菜幫子,正好采芳那老扒頭已經連著三天沒開張,餓得嗷嗷叫,央求我好歹給他尋個主顧,便是個殺豬的莽漢子他也情愿了,如今可不是他十四五歲初蓄發時鮮嫩水靈可以隨便挑客人的時候,我如今給他引薦這樣兩位客人,又斯文又有錢,他不是要趴在地上磕頭謝我? 那男人將兩人一路引到一家叫做“綠池”的館子門前,沖著里面叫道:“采芳,接客了!” 不多時,就從里面扭著腰走出來一個二十四五歲的人,商玦睜大了眼睛,這可真是稀奇,出來的這人骨架明顯比較粗壯,臉盤兒也有些粗硬,嘴唇稍稍有點厚,看那面相便知是個男子,然而卻穿了一身女子的羅裙,臉上還擦著脂粉,眉毛也描畫過了,最有意思的是從領口若隱若現露出了喉結,這可真的是太怪異了。 那叫做采芳的小倌見了商玦和呂晴,頓時眼前一亮,如同蚊子見血一般上來就死死勾住了兩人的胳膊,掐著聲線說:“兩位官人,讓妾身苦等了好久,今日才來,奴家想死你們了,快快隨奴家進去,奴奴奉茶給兩位哥哥?!?/br> 呂晴白著臉望向商玦,意思是“你還打算更進一步深入虎xue嗎?” 商玦十分鎮定地說:“頭前帶路?!?/br> 進入“綠池”這間小倌館,只見大堂里坐著幾個不男不女模樣的人,有人還拿著繡花繃子做刺繡,這偽娘簡直好像人妖一樣。 一見那采芳拉著這樣兩個高段位客人進來,那些小倌兒不由得都翹起蘭花指掩了嘴吃吃地笑,有人還扭扭捏捏地說:“采芳好運道,居然有這樣兩位體面恩客肯采摘你這朵老南瓜花,今兒可要放開后孔,打疊起精神好好伺候?!?/br> 商玦:真是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縱然她神經強韌,到了這種時候也有些受不住了,手里拿了一塊銀子塞進采芳手里,笑著說:“抱歉抱歉,忽然想起有一件緊要事情要做,下次再來!” 呂晴一張臉早已經成了綠色,聞言登時松了一口氣,拉著商玦如同逃命一般便往外跑,當真是“動若脫兔”,采芳眼里幾乎要冒出火來,在后面連聲叫喚“哥哥留步”,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騎了馬一溜煙兒跑得沒影兒了。 那引薦人笑著說:“你喊他們怎的?這一番不用受罪便有銀子拿,豈不是好?那兩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再看看他們那身板兒,若是關起門來作弄你,你可要‘血流漂杵’了,明兒都未必爬得起來?!?/br> 采芳跺腳道:“便宜銀子只賺得一次,我如今二十六歲了,馬上便要戴網巾,再不能從這一行里撈飯,好不容易有這樣重口味的奇人肯下顧,若能依著他們謀個長遠衣飯,豈不是好?” “當真是時也運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辦不成也沒辦法,你還是打疊起心思等下一個吧?!?/br> 回去的路上,商玦和呂晴說:“要說道君皇帝其它的倒也沒什么,只有宣和年間立下的那一道法令靠譜兒,禁止男子為娼,違者重打一百杖?!?/br> 呂晴擦著頭上的汗,說:“雖是如此,可是也不見有人舉著從徽宗皇帝那時候就有的法牌來抄他們的老窩?!?/br> 沒過幾天,這一天兩人去接孩子散學的時候,只見鄧妙華端坐在堂上,面沉似水。商玦一見這架勢,心中就有點開始打鼓,她是很尊重鄧師傅的,鄧妙華是一個品行很高潔的人,又有見識,不畏艱苦,在她心里有點像母親一樣,此時見鄧妙華這個樣子,她不由得便要反省自己這幾天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果然鄧妙華很快便說:“我雖是你們請來的西席,然而心里一直把你們當做自家子侄看待,你們兩位郎君精明能干,年少有為,將兩個孩兒也調理得好,是稱職的舅舅,可是前幾日怎的竟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們跑去新門那里做什么?你們沒讀過嗎?那里面談到‘三風十衍’,這三風,‘卿士有一于身,家必喪,邦君有一于身,國必亡’。三風之一的‘亂風’的‘一衍’就是‘比玩童’,那是亡身敗家的開始,那種地方是能去的?眼看著不但要敗了自身,還要帶壞了孩兒……” 商玦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呂晴倒是心里沒鬼,不像她那么害怕,還偷偷地給她遞了個諷刺的眼色。 要說商玦也真的是激靈,腦筋一轉,馬上一副痛切的表情說道:“夫子息怒,我乃是想到,為何徽宗皇帝下了旨意嚴懲男子賣身,不但重重地打,而且還鼓勵告發,告發的人能夠得賞錢五十貫,比我家開業一個月賺得還多?可見官家是痛心疾首啊,然而為什么對于女子賣身便不這般介意,甚至還有官妓一說?這是說女子可以賣身,男子不可以么?為什么女男如此不平等?” 鄧妙華被她這番話說得也是一愣,顯然從前并沒有怎樣想過這個問題,默然沉思了一會兒,才有些落寞地說:“賣身的權利么,嘿嘿,‘人生貴是男,丈夫重天機’,男子還是不要有這種權利的好,至于女子,誰會在意呢?倒是巴不得女子都賣呢,縱然是嫁做人婦,也未必就怎么高貴了,不過是連人帶妝奩都賠了過去。今兒晚了,你們早些回去吧?!?/br> 商玦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能過關,賠笑著又拍了兩句馬屁,和呂晴一起領著孩子夾著尾巴就溜掉了。 路上商玦居然還有心情問:“阿晴,那句‘人生貴是男’是哪個倒霉催的講出來的?” 呂晴沒好氣兒地說:“憂國憂民的詩圣杜甫!” 商玦扁了扁嘴,暗道,活該他趕上安史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