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瓏和韓瑱的區別
聽到主講人說話的那一瞬間。 甚至,話語未結束時,無數的眼睛就掃了過來。 極為好奇的眼睛。 困惑迷茫的眼睛。 看好戲的眼睛。 瘋狂震驚的眼睛。 每個人眼里都帶著完全不同的情緒,反應著不同的心思。 但唯一一點一樣的是,這些精英alpha,精英omega眼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 這幫極為聰明的精英,在掃了一眼這衣著簡陋,容貌平凡的劣質beta之后,心下便瞬間恍然大悟。 在父母的精英培養下,他們對人情世故的理解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理解這樣的情形甚至花不了一分鐘。 革命?開玩笑的吧?beta?還是劣質beta? 在眾人都要解決逗貓逗狗雞毛蒜皮小測驗的時候,你一個beta,竟然被授予處理這種棘手的,令人心驚rou跳的玩意? 聰明的精英們,當然不可能覺得這是黑幕。 什么beta只手通天可以改變政府的決策。 什么政府會讓beta來處理這樣的禍事。 相反,他們馬上明白了。 什么玩意? 背鍋的玩意。 背鍋的beta。 一年后,如果完不成被分配城市的管理?;蛘咄瓿傻倪^于爛的話,負責的年輕人,就要卷鋪蓋走人。 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接近統治權力的資格了。 因此大部分情況下,大家只想要在這一年里簡單地過個場,拿個好評價,然后一年后在父母輩的庇護下輕輕松松,走上人生巔峰。 反正。就是玩的嘛。這幫人也都是年輕人,雖然已經成年了,但畢竟還是孩子。 國家真的指望他們能做什么實事? 再何況,如果做不好,甚至弄砸了,可不止是斷送了前途,甚至可能會被上訴,進監獄,毀了一生。 下半輩子,別說走上人生巔峰了,最巔峰也不過是做個監獄頭頭了。 畢竟你一個錯誤的決定,就能破壞整個城市的命運。 而又有幾個人能夠承擔這種后果? 因此,在他們想明白后,他們的目光里帶著一絲不屑。 然后這不屑里,又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同情。 而可憐的beta,站在原地。沒有什么動作。 他只是點了點頭,一臉茫然的樣子??瓷先タ煲蕹鰜砝?。 就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 -- 尹躍并沒有在哭。他的心臟早就已經在各種事物中歷練出來,怎么可能為這些眼神而動容。 他只是有些震驚,也有一些不為察覺的軟弱。 革命。abo革命。 cao。要消化這樣的信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革命,這種人類只在歷史書上學過的東西,從令人心驚rou跳的字眼,變成真實的事件,足以讓任何人熱血沸騰。 同時,又恐懼。 他無法感知這件事背后的代價,只是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和深不可測。 尹躍覺得唇干欲裂,不知道如何反應。 在這一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他好想喝水啊。 水下肚時,也許他就能冷靜一下。 他有好多好多話想問,好多好多困惑需要被解釋。 尹躍看向主講人。 當然,主講人只是很深很深地看了他一眼。 甚至沒有怎么停留,就開始繼續宣讀下面的名單了。 好像主講人只是在說一件平常的事情,甚至懶得浪費一分鐘在他身上。 尹躍:…… “頂級alpha朱珠,在未來一年………………” 主講人剛說到一半。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先停一下?!蹦莻€聲音說道。 所有人就又看向那個竟然敢在如此盛宴,沒有教養不知禮貌打斷主講人說道。 然后人們就看向了那個人。 尹躍也望向了他。 竟然是韓瑱。他此刻沉著臉,一張孩子氣的臉如同結冰一樣,有些煞氣。 他直直地看向主講人,說道。非常抱歉,不過請問官方是不是弄錯了。 一個beta,怎么有資格去處理革命?你們能再檢查一遍嗎? 主講人的臉也漲紅了,但他依舊保持著云淡風輕的威嚴。 主講人輕輕笑道。不好意思啊,韓大少,但這是我們已經安排好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被分配好了,沒有多余的了。 我現在還要宣布余下來的名單,我沒有時間在一個beta上多做耽擱。 韓瑱的臉就更沉了,他漂亮的下頜高高抬起,便有些頤指氣使。 他說,讓一個beta去處理beta的革命,這和讓豬去殺豬一樣,不可笑嗎? 尹躍還沒有感謝這韓瑱如此偶爾大發善心地幫他說話。 韓瑱下一句,就讓尹躍快吐出血。 韓瑱說,這beta這么蠢,能力低,也干不了這種事情。 我提議,讓官方重新考慮,換人。 韓瑱又看了一眼尹躍,遲疑道:給這劣質beta一個簡單的城市去管理就夠了。 他這話說得冷漠,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但尹躍卻感受到了那洞穿似的熾熱的眼神,在盯著他。 cao,瞅我干什么,尹躍想。 主講人陰沉沉地看著韓瑱,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兩人僵持半天沒有說話。 而所有精英們,便吃瓜一樣地看著這驚人的爭議。 可能也沒有期待,這理所當然的宴會,竟然會轉變成這個樣子。 尹躍覺得太陽xue一突一突的。 他的嘴唇變得愈發干澀,而說話也變得有些吃力。 他總覺得,他現在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讓他的人生完全不一樣。 而大的問題是,他的決定,可能在這群精英alpha omega之前,毫無用處,毫無話語權。 哪怕他嘶聲力竭地說出他的想法。 這想法也不一定正確。 哪怕他嘶聲力竭地說出他的想法。 這想法也不一定會被人理睬。 尹躍有些失魂落魄。白瓏早已經抽回了手,便不會在眾目睽睽下擼他的毛。 但此時,尹躍卻感到冰冰涼涼又柔軟的東西。 竟然是白瓏的手,輕輕地捏著他的手。 尹躍似乎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不要怕?!?/br> “懦弱是世界上最無趣的東西,懦弱只會讓人把你踩在腳底下?!?/br> 不要怕,尹躍。 這是他的人生。 他怎么可以讓別人來為他做決定。無論是好的壞的惡意的善意的,他都無法接受。 尹躍便大聲地說:抱歉,我想要,我想要處理…… 他說這話的時候,舌頭差點打結,心臟也快從嘴里跳出來好幾次。 他還是完成了這句話。 “我想要處理革命!請讓我負責九十三區吧!” 他話音未落的瞬間,大門便又被推開來了。 隨著那厚重的,金屬的大門敞開。陽光透了進來 一張輪椅慢慢地挪來。 而那張熟悉的面孔,正對著尹躍,露出笑容來。 來人說,啊,抱歉,我遲到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