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端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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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里一應事務都準備得周到,皇帝新得了美人,便窩在房間里三日都未外出,每日只能看到大小太監捧著東西進進出出。 謝初曦也確實快活無比,此地盛產西瓜,種出來的瓜又甜又脆,咬上一口,紅色的汁液就在口腔里爆開來,若這瓜事先冰鎮過,便愈發甘甜,還能降暑。謝初曦吃了兩塊,意猶未盡地還想再拿一塊,一只素手卻伸了過來,將他的手腕握住,阻止了他的動作。棲梧道:“你寒癥還未全好,不可貪涼,要鬧肚子的?!?/br> 他身著灰色道袍,只束了半冠,其余頭發都散在肩頭垂在腰后,一張臉美得驚心動魄,聲音又溫柔,聽得謝初曦心口一酥,癡迷地點了點頭,“朕聽你的話,朕不吃了。榮貴,給朕凈手,剩余的瓜都賞出去,別浪費了?!?/br> 榮貴笑呵呵點頭,“奴先代他們謝過圣上賞賜?!?/br> 謝初曦被擦干凈手,連忙往棲梧的脖子上攀去,也不顧他另一只手上還拿著經書,便往他的嘴唇上親了親,定定地看著他,“你真好看?!?/br> 棲梧臉色微紅,到底將經書放開了,把人牢牢地摟進懷里。他從出生后便在蒼城派,門派中都是半修道的男人,未曾有女子,也未曾有像謝初曦這樣漂亮的男性,他年輕時都顧著修習武功和道法,二十二歲那年冰凍之后,簡直就像停止了整個人生,歲數雖長了,外貌見識卻沒變,對謝初曦傾心,卻也復雜到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刻總算通了心意,即便門派規矩須得“清心凈欲”,但在謝初曦面前,他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胸口仿佛藏了一只小兔子,總是在不停地跳動。 三天來兩個人纏綿了多次,謝初曦的衣襟稍稍散開,還能看到肌膚上的愛痕,渾身還透著一股香甜誘人的味道。 棲梧矜持著不吻他,摟著他的腰的手指卻忍不住輕輕摩挲著。謝初曦又冒出一個新的問題,道:“你寧愿舍棄性命也要救你師弟,難不成你是愛慕他么?” 他近三十歲的人,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很天真的樣子,臉頰微微鼓起,像是在吃味。 棲梧道:“不是?!?/br> 謝初曦明顯不信,“可你明知道很有可能會沒命?!?/br> 棲梧道:“我是掌門,又是師兄,不能見死不救?!?/br> “可他殺過那么多人,即便是死了也應當啊?!敝x初曦其實怕殺生,雖做了多年皇帝,但并未真正害過無辜者的人命,可他并不覺得那個小道士有多無辜。 棲梧道:“他只是心智亂了,清醒的時候,他是極為嫉惡如仇的?!?/br> 謝初曦又開始嫉妒,摟著他的脖子往他嘴角連著親了好幾下,“你不許喜歡旁人,只許喜歡朕?!庇中Φ溃骸半藓孟矚g你,回去便封你做國師,給你建道觀?!?/br> 棲梧道:“不用?!彼怪劢?,根根細密黑長,眼睫底下的眼波流露出無限溫柔來,“圣上允我陪在身邊就可以了?!?/br> 謝初曦便笑,又忍不住心癢,抱著人又親又舔,連他眼皮都舔了好幾下,恨不得整個人纏在他的身上。正要情動的時候,榮貴匆匆跑了進來,臉色上透著一股傷心,“圣上,城隍廟那邊傳來消息,何太妃……薨了?!?/br> 謝初曦聽到這句話,滿腔情意都被生生壓制了下去,眼睛都瞪大了,“當真?” 榮貴點了點頭,“奴也怕是假消息,特意遣暗衛去查了,太妃娘娘確實斷了氣息?!彼娭x初曦還是怔怔地,輕聲道:“按照規矩,太妃娘娘得葬在皇陵里,不如您先派一支隊伍,將太妃娘娘的遺體送回,讓禮部那邊治喪?!?/br> 謝初曦緩緩回了神,先看到棲梧眼中的擔憂,便下意識朝他笑了笑,才道:“端……二哥那邊呢?什么情況?” 榮貴覷著他臉色不大好看,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城隍廟周圍確實藏著一群來歷不明的人,這幾天里,驛館這邊也有人來暗探過,但因周圍防守嚴密,沒讓人得著機會。最開始入住那一夜,還有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在窺伺,被棲梧道長打傷了,這幾日再未出現過?!?/br> 謝初曦并不知曉這件事,他去看棲梧,棲梧輕輕點了點頭,“那人對圣上……有殺氣?!?/br> 謝初曦這才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棲梧不顧他的挽留離開,卻沒待在屋頂,而是榮貴后來將他帶回來的,想來便是察覺到有殺手所以動手了。謝初曦輕聲道:“朕沒想到,母后會是對的,二哥還是想置我于死地……”他嘴角一扯,這個笑容竟是極為苦澀,“又何苦呢?他以為他還能東山再起么?他以為殺了朕,就能坐上皇位么?” 日異月殊,時間早已過去十多年,當年皇帝只有五個兒子,除掉他便只剩下端王,可如今朝中有太子,謝初曦即便被刺殺成功,端王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機會奪得江山。 所以他不是為皇位,只為私仇嗎? “他對朕如何有這么大的怨恨?”謝初曦依然想不通,他閉了閉眼,問道:“榮貴,城隍廟那邊傳來消息,是讓朕過去走一趟嗎?” 榮貴道:“是?!?/br> 謝初曦從男人懷里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袖,五官雖然明艷,但一改先前的嬌軟姿態,竟有幾分九五之尊的樣子。他道:“給朕更衣,朕便走這一趟,見見二哥現在到底成了什么模樣?!?/br> 榮貴大驚,“二殿下對您有不臣之心,您明知這是圈套,又何苦要去?若是有什么閃失……” 謝初曦笑了起來,“朕明知他有圈套,卻還是被他得逞的話,豈不是太過無用?”他牽了下棲梧的手,“再說了,有道長陪著,誰能傷朕?” 棲梧臉色平靜地點了下頭,“我不會讓誰傷著你?!?/br> 他們到城隍廟的時候已是夜晚,這廟建得并不如何偏僻,但因為是在城門外頭,這個時間點,周圍已經沒有了閑人。謝初曦的馬車直接趕到了廟門口,廟門開著,里面燈火通明,遠遠地還能聽到悲切的哭聲。 謝初曦下了馬車,緩步入內。 廟中偏殿已經被布置成了一個臨時的靈堂,何太妃已經入了棺,白燭下,她的貼身宮女太監都哭得傷心,正中的蒲團上,跪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影消瘦,發冠也有幾分凌亂,等他站起來轉過身時,謝初曦便看出來,那是他的二哥謝初明,也是曾經的端王殿下。 兩人已有十四年未曾見面,謝初曦還記得他二哥原來的長相,也是極其俊帥高大的一個男子,說是風流倜儻也不為過,當初有多少名門望族的女子想嫁入端王府做王妃,先帝也想過賜婚,端王卻都以不該越過兄長的理由所拒絕了。 而今十四年過去,謝初明的五官氣質竟變了許多,整個人都消瘦了,又微微露出些頹勢,眼窩深陷,胡茬凌亂,看起來不像才三十余歲,竟像接近五十歲的人一樣。 謝初曦本是心軟的人,見了他的模樣,先前即便有再多的怨惱,此刻也散了大半。他見謝初明朝自己跪下行禮,連忙伸手去扶,“二哥不必多禮?!?/br> 謝初明倒是微微怔了怔,抬起頭來時,一雙眼紅得發赤,“你還……叫我二哥?” 謝初曦道:“你本就是我二哥?!?/br> 兄弟相見,間隔十多年,此刻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謝初曦接了榮貴遞來的香給何太妃行拜禮,謝初明便立在旁邊盯著他,皇帝下跪時,旁人本該全要跪,他卻不動,一雙眼睛像定在了謝初曦的臉上。 他沒變,他絲毫都未變。 這個念頭盤桓在他的腦海深處,刺激得他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漸漸不受控制地抓緊。等謝初曦再站在他面前,他眼中的赤紅更深,眼白都被染透了,聲音又干又?。骸靶£?,咱們能去我暫住處說說話嗎?” 他這要求一提出,周圍的人都戒備起來,特別是榮貴,幾乎要像老母雞一樣張開手擋在謝初曦面前,只是想到自己這樣做是違了規矩才沒做,但仍忍不住勸道:“圣上,夜深露重,您大病未愈,該回去休息才對。二殿下有什么話,在這里說也不妨,奴們都是圣上的人,不會多嘴嚼舌的?!?/br> 謝初曦心底也有些猶豫,但見謝初明定定地看著自己,又看到他兩鬢的斑白,終究還是道:“二哥帶路?!彼中χ鴨柫艘痪洌骸岸缭饰規嗣??” 謝初明道:“你現如今已是皇帝,你的安危至關重要,我當然不能阻止你不帶人?!?/br> 榮貴原本急得跟什么似的,聽到這句話后才松了口氣。謝初曦道:“既是兄弟間的私話,旁人聽了不好?!彼D頭吩咐道:“你們都留在這里?!?/br> 他這個命令一下,旁人都變了臉色,連棲梧都微微皺起了眉頭,榮貴想勸,謝初曦拍了拍他的肩頭,微笑道:“沒事?!比缓蟾狭酥x初明的腳步。 私聊的地方就在隔壁的廂房里,空間并不大,里面的陳設也簡陋。里面原本昏暗,謝初明點了一盞油燈,屋子便顯得亮堂了些。謝初曦看著床鋪上破爛的鋪蓋,皺起了眉頭,“二哥這幾日便住在這里么?也未免太怠慢了?!?/br> 謝初明嘲弄地笑了一下,“我已是無權無勢的庶人,早已不是當初意氣風發的端王,誰人會優待于我?便是給了這間屋子,怕也是看在圣上的份上?!?/br> 謝初曦聽他嘲諷,心里多少有點不是滋味,他轉移了話題,“二哥要同我說什么?” 謝初明轉過身來看著他,燭火中他赤紅的雙眼看起來多少有些讓人驚駭,謝初曦正后悔自己太冒進的時候,謝初明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又朝他嗑了三個響頭,道:“你愿意送我母親來見我最后一面,我謝你?!?/br> 謝初曦想到母后同意的動機,心底多少有點尷尬,“不、不用……” 謝初明站了起來,再次定定地看著他,“我沒想到,十幾年來,你竟一點變化也沒有?!彼D了一下,又搖搖頭,“還是變了,變得更有……風情?!彼坏戎x初曦說話,又繼續道:“然而十四年時間,你還未掌握實權,仍讓大西朝的朝政旁落,你果然一點也不適合當皇帝?!?/br> 被這樣批評,謝初曦愈發尷尬,喃喃道:“我也一直覺得自己不適合……” 謝初明突然朝他逼近一步,“你為何不能做到像你母后一樣心狠?”他臉色陰冷,“我這次設下了圈套,是想要你的命來報我多年顛沛流離之苦的,你既察覺到我的歹意,又收拾了我安排下的殺手暗衛,為何不趁機拿下我?人證物證俱在,你若狠心,你便再也不會有我這個威脅了!” 他神色兇狠,以謝初曦的性格,該是被嚇得一步一步后退,甚至跌落在地,渾身顫抖又恐懼。但謝初曦卻連半步都未退,臉上也沒有驚慌,只有nongnong地嘆息。他對上謝初明的視線,道:“因為你成不了我的威脅。二哥,你早已是強弩之末了,不必將自己逼上絕路,我也不希望你走上絕路?!?/br> 謝初明聽到這句話,瞳孔睜大,渾身抖了起來,雙手也捏緊了?!澳惝斦娌慌聠??你跟我來,你不怕我對你下殺手?” “不怕。二哥眼中沒有殺意?!敝x初曦語氣很篤定。 他確實沒什么才能,沒什么本事,但看人看得準,誰眼中有什么,他都能感覺得出來。 謝初明還瞪著他,渾身抖得越來越厲害,漸漸從眼眶里滾下淚水來。淚珠一落下,他整個人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柱一樣,渾身一軟,竟是跌坐在地。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咬到嘴唇出血,語氣沙啞,“小曦,你信么?十四年前,我也未想過真的要殺你。二哥只想把你藏起來,藏到父皇和你母后都找不到的地方去,我堅信,我比你更適合坐皇帝!”他像是發了癔癥,“我適合做皇帝,我比你適合做皇帝,大西朝不該受一個女人控制……” 謝初曦軟聲道:“母后早已放了權,她并沒有想奪取什么,相反,她也一樣希望大西朝能繁榮昌盛?!?/br> 謝初明頹然地笑了一下,“無論是怎么樣,我敗了,早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