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氣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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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貴已經著人去通知禮部,謝初曦有些恍惚,突然注意到薛家父子還在這里,便道:“事及后宮嬪妃,你們在此不妥,先回去吧?!?/br> 薛英定定地看著他,輕聲道:“曦兒……” 謝初曦擺了擺手,“朕沒事,你們先回避?!?/br> 薛英再不愿意走,也知曉他們還留在這里不合適,只得先下了山。謝初曦身心俱疲,坐在椅子上,藏在衣袖下的手指都還在顫抖,臉色也極為蒼白。榮貴連忙去端了安神的茶給他喝,一邊低聲勸慰道:“圣上莫要傷心,可別傷著身子?!?/br> 謝初曦飲了一口茶,仍是神色懨懨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朕先去歇息,禮部的人來了,讓他們自行辦事,不用特地來朝朕請安。記得,一切按禮制來辦,別委屈了蕓娘?!?/br> “您放心,奴會去料理的?!?/br> 謝初曦躺在了床上,院子中的人大概都讓榮貴喚了出去,所以周圍除了偶爾幾聲鳥叫之外,并無其他聲響。謝初曦頭腦酸脹疼痛,又有一股惡心感哽在喉頭,無論怎么閉上眼睛都睡不舒暢,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外面有女子大哭的聲音,夾雜著幾聲呵斥,雜亂不堪。謝初曦睜開眼睛,慢慢坐起身來,問道:“外面什么事?何人在哭?” 值守的小太監連忙跪了過來,道:“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星月在哭,說要見圣上,侍衛們怕驚擾了您,正要將她逐出去?!?/br> 謝初曦眉頭一擰,道:“朕去見她?!彼上聲r本來就沒脫衣裳,此刻穿上靴子便走了出去,到了外院,星月的哭聲更為明顯,喉嚨里嚷著只是要見圣上。謝初曦快步走了出去,見到星月跪倒在地,身邊還有侍衛在拉扯她,連梳好的頭發都亂了,額頭也紅了一塊,急切地道:“放開她?!?/br> 星月見了他出來,臉色一喜,跪著爬了過來,很快又是淚流滿面的模樣,“圣上,圣上求您阻止他們……他們、他們在剖娘娘的肚子??!” 謝初曦眼睛慢慢瞪大了,一股怒氣從心底躥了上來,他急急忙忙往偏院趕去。 皇帝到的時候,林蕓娘的遺體已經處理完畢,正要封棺入殮。她原本隆起的肚子已經平復了下去,身上穿著貴妃禮制的服飾,頭發也被重新梳理過,插了滿頭的珠翠,臉上還上過妝,敷了胭脂,抹了口紅,但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了那抹青色,但面容平靜,看起來宛如還在世一般。 謝初曦盯著她的肚子處看了許久,一口氣幾乎要喘不上來,好一會兒才壓抑著怒氣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禮部的官跪了下來,道:“回稟圣上,微臣等人在給貴妃娘娘入殮,您是真龍天子,按照禮制,還請您回避?!?/br> 謝初曦大聲吼了起來:“朕是問她的肚子是怎么回事?”他難以置信他們做出的事,一時亂了分寸,想揭開林蕓娘的衣服,看看死在她肚子里那個孩子是否真的被剖出了,他一動,榮貴已察覺了他的意圖,連忙過去攔抱住他,小聲道:“圣上,圣上切勿沖動,這不該是您待的地方,奴送您回房去?!彼沽搜凵o旁邊的小太監,兩個人一起將謝初曦帶回了多寶閣。 謝初曦頹然坐下,臉色蒼白,喃喃道:“他們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留……就連死了,都還要挖出來……” 榮貴輕聲勸慰道:“這也是為了皇家顏面,圣上,他們也只是按規矩辦事,您莫惱了。這件事,歸根究底是林娘娘做錯了?!?/br> 謝初曦慘然笑道:“便是做錯,就能這樣草菅人命嗎?她是錯了,但朕不是在替她彌補嗎?又何至于這樣殘忍!”他突然又站起來,咬著牙道:“朕、朕要去質問母后,要討一個公道!”他呼喝道:“來人,備馬!朕要先回京!” 京城毫無異樣,依舊是人頭攢動,謝初曦的騎術原本不算精,但此刻心里憋著一口氣,竟跑到了前頭,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女子學院。他一到門口,便看到了萱太后的貼身宮女阿嵐等在那,仿佛知道他要來一般。等他走到面前,阿嵐冷淡地朝他行了禮,道:“娘娘命奴婢來接您?!?/br> 謝初曦見了她,先前的怒焰情不自禁便降了三分,等隨著她走到那座竹屋前,怒火幾乎全散了,經年累月對母親產生的畏懼又都冒了出來,讓他渾身不自在,竟有些后悔沖動來了這里。 當真沒有什么骨氣。 但見了萱太后,謝初曦還是鼓起剩余的勇氣質問道:“您為什么這么做?”他想到林蕓娘的死狀,眼圈一紅,聲音便有些顫抖,“您為什么非要毒死她不可?” 皇帝原本并未想到林蕓娘是有人刻意謀害,更未想到是萱太后下手,直到林蕓娘求他救林誠,才想通了一切。 他這次用的方法根本就沒逃過萱太后的耳目,對方一定在林貴妃到了承露山莊后就察覺到了異常,然后迅速查到了一切。而林誠也想必沒有真正被送走了,他要么也被毒殺了,要么就還關在哪里。 萱太后正在寫字,她長得端莊美麗,此刻即便是穿得素凈,頭上也未戴珠翠,看起來依然是貴氣逼人。她聽了謝初曦的質問,手上的動作沒停,慢悠悠地道:“林蕓娘身為后宮貴妃,同侍衛有染,穢亂宮闈不說,還懷上孽種,妄圖生下來亂了皇家血脈。這樣的罪行,賜她鴆酒一杯或是白綾一條,死了再拖出宮外草草葬了也不為過。我好意成全她的名聲,只賜死了她,還讓她按貴妃儀制入葬,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彼痤^看著謝初曦,很是不解的樣子,“皇帝還覺得我做錯了?” 謝初曦被她看了一眼,后背一僵,就連鼓起的勇氣也都散了一干二凈,聲音更是低了下來,“兒子沒這么想……” 萱太后笑了笑,“那你此刻馬不停蹄地過來是要做甚?” 謝初曦閉了閉眼,囁嚅道:“蕓娘既已去了,母后、母后又何必讓人連她腹中之子都剖出來,讓他們母子死后也不能團聚,未免、未免……”他想說未免太殘忍了些,可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萱太后道:“皇帝是想說我殘忍?”她笑了一下,施施然站了起來,“我若當真殘忍,就該將一干知曉內情的人全都處死,特別是她那一宮的太監宮女!” 謝初曦嚇了一跳,“他們可是無辜的?!?/br> “無辜?”萱太后冷笑起來,“主子同男人偷情,他們貼身伺候的能不知道?主子懷孕五六個月,他們心里不清楚?跟我來談無辜?” 謝初曦聽得冷汗涔涔,“那那個叫林誠的……” “關在大獄里?!?/br> “為、為、為何?” 萱太后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他犯的罪行,本就該凌遲處死,只是林貴妃的事已經遮掩,不好再引人注意?!庇殖芭匦Φ溃骸霸趺??皇帝想救他?”她意味深長地道:“他可是給你戴了綠帽子的男人?!?/br> 謝初曦道:“但蕓娘臨死前求了朕,朕同她雖未有情愛,但她總歸有陪伴之情,況且她還替朕養育二皇子?!?/br> 萱太后冷笑了一聲,“罷了,隨你,反正你的事坊間早有流傳,真真假假,再多上一件也沒甚么。只是他有切實的罪行,大概需要關個三五年才能出來?!?/br> 謝初曦心口一松,覺得自己這次來好歹沒有白走一趟,連忙行禮,“兒子替蕓娘謝過母后?!?/br> 貴妃的喪事極為繁瑣,前前后后足有一個月才算完成。這些事雖不用謝初曦親自去做,但每每想到林蕓娘死在面前的情景,他便覺遍體生寒,身體竟受不住病了一場。 他病得整個人懨懨的,臉色蒼白,茶飯不思,連早朝也上不得。太醫寫了方子,藥一碗一碗的煎,但過了三五天,依然沒什么成效。謝初曦也閉門不見客,不要旁人請安,所以平日里除了榮貴和一干小太監伺候之外,就只有皇后還能在側。 皇后并不知曉實情,只以為他是因為林貴妃驟然去世所以傷心過度導致的,極是勸慰了一陣。謝初曦抱著被子聽著,連眼皮子都懶得掀一下,神情委頓,最后有氣無力地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br> 皇后只得站起身來行了禮退了出去。天已入夜,她扶著宮女慢慢地走,有風吹來,帶來一陣涼意,也吹得她頭上的釵環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屎筇痤^看了看滿空閃爍的星子,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嘆,正要繼續往前走,突然看到前方有人影過來。 那人又高又清瘦,沒穿官服,反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風吹得他的衣擺和衣袖都飄了起來,凌然若仙?;屎笳苏?,待那人走到面前,才看清是崔相。 兩人見面,俱是微微一怔,崔迎潮先反應過來,朝她行禮?;屎筮B忙讓他不必多禮,頓了頓,忍不住道:“崔相是來探望圣上的?” 崔迎潮道:“是?!?/br> 皇后道:“林meimei的逝世似乎給他帶來極大的打擊,圣上傷心過度,現在什么也吃不下,喝藥也不見好,這樣下去,只怕對身子有損。還盼崔相多勸勸他,讓他寬心?!?/br> 崔迎潮道:“臣知會?!?/br> 皇后看著他英俊的面容,心底原本哽著些言語,到了嘴邊,終究全咽了下去,只吩咐身邊的人道:“回宮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