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媽,我長大了
		
		
		
		    
37:媽,我長大了
    助理從后視鏡里看他,欲言又止。    他太好奇剛才那位小姐的身份了。    自己離開殷少不足八個小時,他怎么就疑似找到女朋友了?    殷若遂看了眼后視鏡,聲音淡淡的,有種疏離感:想知道什么就問吧。    助理想這樣的態度才對,這并不是指殷少冷漠,只是有人不想讓他開心,他也習慣了收斂起自己的各種情緒,平時待人接物總給人一種興致不高的冷淡感。    但今天有個列外    助理看了看后視鏡:殷少交新朋友了?    殷若遂正低頭看池苓給自己發來的圖片,是池苓給他的備注。    不許給我帶綠帽。    他勾了勾唇,回了助理一聲嗯,便認真回池苓信息了。    助理只聽這一聲,都不用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的態度和之前不同了。    助理瞄了眼后視鏡,心想一定和殷少的新朋友有關,兩人沒準在通過手機交流。    助理跟在殷少身邊十二年了,看著他長大的,雖不敢冒犯地說將他當自己孩子一樣,但也是把他當一個小輩一樣看待的。    能看到他今天情緒這么外放,助理很開心,心里非常感謝殷少那位新朋友。    一聲鈴聲,突然將車里的輕松氣氛打破了。    殷若遂看著來電顯示,揚起的嘴角慢慢回到原位,他劃開了接通鍵,把手機放到耳邊,緩慢地道:哥。    嗯,殷博森應了聲,低沉的聲線從電話傳來,還沒回家?    在路上。殷若遂道。    沉默。    兩邊都在沉默。    半晌,殷若遂先開口:我沒事。    嗯,殷博森道,那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殷博森站在高樓的落地窗前,看著被霓虹燈照亮的城市。    心里一片暗沉。    十五年了。    母親離開了十五年。    她的死,至今還讓家里一大一小沒法釋懷。    家不像家。    殷博森不明白,一個深愛著妻子的父親,怎么會在妻子去世后,如此對待她生前最疼愛的孩子?    出車禍,是小遂想的嗎?    母親去接兒子放學,有什么不對?    出車禍怎么能怪罪到小遂頭上?    當時他才多大?一個成年男人,一個父親,歇斯底里,面目猙獰指控自己的孩子。    大罵他是掃把星,災星,一聲一句地指責,你mama都是你害死的,死的怎么不是你啊,你怎么還活著,你死了算了。    每一聲每一句,都像是在指控自己的仇人。    可小遂不是。    這件事上小遂也沒有錯。    卻被無法面對愛妻死亡的父親,冷待,謾罵,詛咒了十幾年。    笑不給笑,但凡小遂臉上表露出一點的輕松,就譏諷他怎么笑得出來,你忘記你害死你mama了?    你手上沾著一條人命,你怎么笑得出來?    你配笑嗎?    畜生,你怎么不去死?    小遂曾歇斯底里吼過:我也想死,但mama想讓我活著,說我一定會沒事!    那是出車禍的時候,mama和他說的。    她把兒子護在懷里,明明有事的是自己,卻還在安慰驚惶不安的幼兒:我們小遂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要好好活下去哦,mama,看不到你長大啦    殷若遂看著窗外的夜景,想起今天池苓問自己年紀。    我21了。    媽,你看到了嗎?    我長大了。    助理感受到車里死寂的氣氛,心里也難受。    每年的這一天,殷少都會到當年出事的地方待著,也不讓人陪,到了晚上,才會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    不久之后,殷少一定會接到大少的電話。    兩人的對話非常的簡單,說不到幾句就掛了。    每次電話一掛,車里的氣氛更沉重了。    今天,是夫人的忌日。    每年這個時候,殷家父子都會去祭拜夫人,但除了殷少。    他不是不想去,是老爺不給。    甚至連夫人葬在哪里,都要瞞著他。    但這種事怎么瞞得???    殷少不知道偷偷去祭拜過多少次了。    今天之所以沒去,是不想和見他如同見到仇人的老爺在墓地鬧,那樣會擾了夫人的安寧。    大少,也是關心這個弟弟,知道夫人的忌日他會到當年出事的地方待上很久,所以每到晚上,都會給他打一通電話,確認他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