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罪己(劇情章;一些主角無關劇情;霜寒登基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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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過后七日,天皇下罪己詔,讓位于西域尊主霜寒,登基大典被安排在一月后。 * 萬山。連亭峰。 “今日請各位師弟前來,是有要事商議?!闭f話的人名叫閔季新,乃連亭峰掌教座下大弟子,素來端正自持,頗有雅望,“前日宮變之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如今天皇竟想將我東界拱手讓給魔教妖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以傳信各峰,望諸位師弟鼎力相助。我們集結萬山之力,一齊殺進東云帝城,決不能使jian人的陰謀得逞!” 他兀自說得慷慨激昂,幾個師弟卻面面相覷了一陣,其中一人道:“師兄,當日師尊師叔他們敗在太清殿前,個中緣由,你一定也聽說了罷?” 閔季新目光微微閃爍,聲音略低了些:“師尊師伯為我東界大業,即便用了些不好聽的手段,卻也無可厚非。說到底,還是那些jian人詭計多端,陰謀算計,才使眾位宗師落了下風??伤麄兡屈c雕蟲小技,到底用不上第二次?!?/br> 他這般說完,堂中幾人神色仍是微妙。到了此時,那閔季新終于也有些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那魔丹妖人的守靈蠱,至多也是三五年前、三山崩塌時才流入西域,那時天皇早已下了禁絕爐鼎的命令,諸位師弟想必不會……” “閔師兄?!币蝗擞行┞牪幌氯?,打斷道,“你根骨奇佳,又有那樣一位好道侶,我們與你,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br> “你,你們——”閔季新睜大了雙眼,“你們都……?” 堂下一片默然,顯然已與承認無意。閔季新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這些平日里雖頑劣些,但個個秉性不壞的師弟們,竟無一人不曾在五年之內用過爐鼎,且去的,還必定是那等骯臟下流之地。 “好——你們好得很?!遍h季新冷笑道,“縱使如此,這萬山延綿,總有成百上千位如我一般的子弟!你們不去,我去!” “師兄?!庇嘞聨兹思娂娖鹕?,他們面無表情,動作卻出奇地一致,直把大門圍住,把閔季新困在堂內,“你不能去?!?/br> “我為何不能去?”閔季新更覺荒唐,“你們貪生怕死,我卻不怕!” 眾人只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被這樣盯了許久,閔季新也反應過來,后退一步,顫聲道:“就因為你們貪生怕死,所以絕不會讓我前去,是不是?” 這話其實不必問。若是任由他前去殺伐一通,怎知道他劍下亡魂之中,沒有曾與眼前這些人歡好過的爐鼎?他要殺的是青丹人,傷的,卻是天下金丹修士的修為。 “你們——你們真是太教我失望了!”閔季新長袖一甩,頓坐下來,又重重握拳,捶在案上,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你也不要看不起他們?!北阍诖藭r,又有一清冷聲線自另一方傳來,“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眾人轉睛一瞧,只見那閔季新的道侶康仲青緩緩自側室走出。 “我?我只與你——”話說了一半,閔季新已然反應過來,“仲青,難道你——?不,不可能,你自嫁與我來,下山不過兩次,你怎會——” “兩次又如何,不夠么?”康仲青秀眉一挑,望著閔季新涼涼道。 “康師弟,你,你竟與那些魔教妖人同流合污,意圖害我師兄!”見康仲青這般說話,卻有一人怒從心起,拔出劍來,劍尖直指康仲青。閔季新還未多想,手已拔劍擲出,將那人手中靈劍擊落在地,更飛身而起,擋在康仲青身前。 康仲青眉梢微挑,眼中卻更是失望,兀自走到一旁坐下,道:“這還是你第一次這般護著我?!?/br> 他這話像是冰渣子一般冷,閔季新心口一涼,轉過頭去:“你為何如此害我?” “害你?我從未想過要害你?!笨抵偾鄾鰶龅?,“你還記得當年我接連服下三顆生子丹才勉強懷妊,你卻執意要領那除祟之命,將我拋在山上不管不問,去了足足半年。那孩子得不到你靈力撫慰,脈象岌岌可危,我拼死保它,也只挨到第六個月,而后大病一場,纏綿病榻足足三月??墒悄隳??你歸來之后,連一句噓寒問暖的話都沒有,卻嫌我傷了修為根基,不能再像從前那般給你豐沛的靈力?!?/br> “所以你記恨我?” “記恨你?我可不曾?!笨抵偾嘧猿鞍阈α艘宦?,“我那時只恨自己無用,好不容易有一回隨你下山、去往東云帝城的機會,且只得了兩個時辰自在游玩的時光,想的卻還不是游賞一番帝城氣象,只在那個滿是醫館藥鋪的街市里流連,想要尋一方能修補我根基的方子。你說巧不巧,便是在那個地方,有一家只接青丹修士的醫館,為我診過脈后,說有一方靈丹,可保我此生再不必受靈??萁咧當_……那藥是什么,想必不用我說了?!?/br> 他這一番剖白,閔季新亦沒了苛責他的理由,只問道:“為何你從未向我說起過此事?” 康仲青瞥他一眼:“我吃了那藥,靈海里依舊一絲修復的跡象也無,自然以為是自己輕信受騙,又如何還能說與你聽?盼著被你嘲諷一番么?” “仲青?!遍h季新沉凝道,“你是受了妖人蒙蔽,我不會責怪你?!?/br> “你也不必在這種時候與我假惺惺?!笨抵偾嗬淅涞?,“自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這連亭峰不是我的家,我不會再留在這里?!?/br> “胡言亂語?!遍h季新面生薄怒,“你是我的人,還能去哪里?” “去東云帝城,去清修會!”康仲青的臉上現出一絲狠意,那狠絕之中卻又帶著笑,“我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這萬山仙門,根本就臭不可聞!我既有幸懷了這蠱,自然要去我該去的地方!” “你去得了么?”閔季新緊盯著他。 “以我如今修為,你有意攔我,我自然是哪兒都去不了?!笨抵偾嘁а佬Φ?,“我雖無力與你相抗,可要自碎丹核,卻還是做得到的。你若執意攔我,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自嫁與閔季新以來,他一向沉默柔順,何曾露出過這般偏執陰狠模樣?即便閔季新,也被他這副神態嚇了一跳。他怔了半晌,方才問道:“你我結侶多年,你當真一點不念舊情?” “舊情?”康仲青嘲道,“你對我,何曾有過一絲真情?” 如此鬧了一通,康仲青最終卻是在閔季新的一路護送之下,安然無恙地到了東云帝城。臨別之時,閔季新沉郁道:“如今新帝即將登基,清修會如日中天,你去哪里,也算穩妥……我……我只愿你好好顧惜自己?!?/br> 康仲青只看他一眼,心道:若你從前肯對我說這樣一句軟話,我們又何至于走到今天。只可惜,這樣的話,也只有在刀架在你脖子上時,才能聽你聽上一回。 其實什么只收青丹修士的醫館,什么愈靈丹藥,不過是他虛張聲勢的說辭而已。他只不過是聽了旁人傳言,說除卻帝城流鶯之外,合歡宮亦曾在東界各地,暗中對許多青丹修士下過那守靈蠱,于是他便借這說法編了個并不高明的謊話——可笑連亭峰那一群金丹子弟,竟無一個識破,當真就讓他憑著這拙劣的謊話,為自己換了條自由之路。 而康仲青并不知道,就連那合歡宮曾對許多青丹修士下蠱的傳言,亦是個彌天大謊。那守靈蠱的子蠱流入金丹修士靈竅丹核,竟能絲毫不被察覺,那是何其高明?這樣高明的蠱,又豈能如白水般隨意揮灑?西域耗費數年,這守靈蠱也不過養出千余條而已,每一條都價值萬金,自然都用在了刀刃上。 然而傳言不必耗費金錢人力,卻也能借著那蠱生出奇效。自天皇下罪己詔宣布退位,傳位于霜寒過后又過了二十天,萬山仙門中各自亂了一陣,最終竟是連一支討伐魔教的隊伍都湊不出來。 這一日,顧清輝長坐宮中,看著各地呈來的密報,神色沉郁萎頓至極。霜寒走過來坐到他身邊,伸手攬了他腰,笑道:“怎么,沒人過來替你護著皇位,不高興了?” 顧清輝頹然將那些密報攤在案上,輕聲道:“這些便是我……經營了八年的天下?!?/br> 霜寒聽他這般說話,亦是神色一凜。從前他只覺得顧清輝在情愛之事上癡病非常,在其他的事上倒不會太過勞神傷心??扇缃袼@話一出,卻是教人忍不住觸動心弦,生出憐惜之意來。 “這天下本就如此,非你一人之過?!彼?,“你若覺得它不堪,往后便在我身邊,看我將這些惡瘴毒沼一一除盡,如何?” 顧清輝點了點頭,靠在他肩上,忽而道:“那守靈蠱……可會對受蠱之人有所損害?” 霜寒以為他只是關心那些暗鶯周全,寬慰道:“不會,那母蠱養在靈竅之中仿若無物,與身體修為皆無損害?!?/br> “那若是被傳了子蠱的金丹修士丹核破碎,可會對母蠱有反噬之效?” “也不會?!彼?。 “那……你也種一顆,好不好?”顧清輝忽然道。 “這是何意?”霜寒微微蹙眉。以他如今的身份境界,哪里還有被人充作爐鼎之虞,種蠱做什么? “你種一顆,我……我只取你一點點?!鳖櫱遢x到,“如此一來,我們的丹核便永遠在一起了?!?/br> “小狗崽子,你傻不傻?”霜寒當即罵道,“我若丹核破碎,除卻天劫難渡之外,便只有被惡人所害一途。你若傳了我的蠱,與我一同落入塵泥,那還有誰來替我報仇雪恨?” 顧清輝怔了怔,才發覺自己先前的話說得有多糊涂,當即抱了他道:“是我錯了,我不說了……” “小狗崽子?!彼嗔巳嗨l頂,微微笑道,“你若還有閑心在這發癔癥,不如去挑挑你的鳳袍,再過幾日,你可就是我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