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鐵梅救美,傳說中的斷袖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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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云深抱著一身戲裝的名角步履匆匆,一把推開攔路找茬的小少爺直奔后臺。 全鎖陽城最紅的角兒,在臺上唱了五六個時辰,終于倒下了。 倒下的時候下面三三兩兩還在聽戲的少爺老板們還不滿地往他身上砸過去什么杯子盤子的,滿口“敗興”,滿嘴“晦氣”。 接下來這角兒的下場應該是由兩個小廝抬下去隨意扔在后臺里,像一只破敗的玩偶。 或許還會在臺上多倒一會兒由著他們鞭尸取樂。 太難堪了。 “今兒你沒宴席可辦了吧……”話還沒說完段寶星就被狠狠撞開,差點兒一個趔趄坐到地上,連發怒都找不到人,只能看見那一身青衣的人抱著朱翠綺羅滿身的角兒離開的背影。 不少無事可干的小姐們偷偷扒在那兒看,興奮地少女心膨脹到爆。 倒不是因為腐,主要就是這種行為太男人了,攪的這群千金小姐們也忍不住春心蕩漾。 現在整個社會都是包辦婚姻,哪里有人能自己選擇自己的歸宿呢?這里甚至更嚴苛,因為鎖陽城它是個巨大的樊籠,雖然地廣,但也有范圍,不存在私奔的,只要家里有錢,除非你逃到無人處隱居,否則人肯定會被人找到的。 甚至更甚者,狠一點的父母甚至會報官,無媒茍合,永遠都只是個逃奴的身份。 話本里各種浪漫橋段層出不窮,現實卻是壓抑到令人窒息。 如今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種浪漫的橋段,她們又怎么能不興奮呢? 這邊管家跟正在逗鳥的段百年報告著情況,卻并沒有看見平日里甚是溺愛小少爺的城主因為梅云深的不敬而發怒。 段百年看著籠子的五彩斑斕的鸚鵡,神色莫名,語氣淡淡的:“他要是能把小寶給我掰正了,就是讓小寶認他當爹我也愿意,別說這推搡兩下了,除非他想殺了小寶,否則就是把小寶打殘了也別來告訴我?!?/br> 這是要翻身做主了?管家也搞不明白為什么,只知道這個廚子以后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御用大廚了,是一個能給孫少爺當爹的……御用大廚,換而言之,就是給城主當兒子的……御用大廚! 甭管什么御用大廚不御用大廚了,總之,他現在地位不一樣了!可以打小少爺了!相應的待遇也該提起來了! 梅云深:你才給城主當兒子,你全家都想給他當兒子。 誰稀罕? 懷里的人很輕,輕飄飄的,恨不得一只手就能把人提起來。他讓人去叫了府醫,溫清淮抓著他的胸襟不放手,意識不清地要水。 只能讓人繼續躺在懷里,招呼小廝將桌子上的冷茶水提來,一點點給他喂水。 不是他憐香惜玉,是他見不得黑暗。 往常游歷各國,經常接濟乞丐,看見貧民窟里麻木的生命、破敗的生活環境,也忍不住出手相助。 在戰區將自己的面包分給那些踢著易拉罐的小孩子,在圣誕夜的雪中將錢包里所有的現鈔都給了街頭的流浪者。 溫清淮于他是一樣的,無論是男是女,都不應該用那種方式折辱。他知道他們的命運,卻無可奈何。 這樣一個在戲臺子上風華絕代的人,以后的待遇只能為人孌寵,太糟蹋了。 灌了整整一壺茶進去。溫清淮數十個小時沒有進水,沒有進餐,現在最好有點兒面湯。 有小戲子躲在戲服或者帷幔后偷看,他們的命運都是一樣的,戲中悲歡離合才子佳人王侯將相多美妙,戲外人生凄苦,萬般不由人。 這是全鎖陽城最有名的戲班子春影班,班主是個女人,也是曾經紅過的大花旦,藝名叫小桃紅,本姓柳,現在人都叫她紅姐或者紅姨。 二十八歲,風情萬種,十六歲那年傍上鎖陽城第一豪富方施瑯,從此前運恒昌。 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一張粉面,柳葉眉大紅唇,半敞領口,露出白膩膩的一點兒胸脯,盤著頭發,口里銜著旱煙吞云吐霧。 渾身上下都透著熟女的致命誘惑。 “喲,這是哪位老爺大駕光臨?”小桃紅倚在立柱上,眉梢挑的高高的。 梅云深漂亮的一雙眼瞟過去:“不是什么老爺,你們班子里的戲子倒在臺上了,讓我給您送來。柳老板,還請把人帶走?!?/br> 小桃紅這才看到他衣襟上緊緊抓著的一只手,繞有些興味:“您說笑了,您這氣度樣貌也不像府里的小廝,別這么心狠嘛,清淮既然喜歡您,您就幫幫忙照顧照顧。別人想要咱們清淮投懷送抱還抱不了呢……” 春影班不少女旦,此時都站在小桃紅身后嘻嘻笑笑的。 一個小廝找過來:“梅大人!可算找著您了!老爺讓您去看看六爺,六爺不肯吃東西怕餓出個好歹來,您瞅瞅看有什么菜式能叫六爺吃下去的……還有,幾位侄孫少爺小姐們也找您去玩……” 六爺,就是那個斷袖的城主獨子,城主只有這一個兒子,序齒序在了女兒們后面。 梅云深聽罷揮手讓他下去了,懷里的人拽的死緊,他越是掰這人拽的就越緊,他只能脫了外袍,只穿著一身月白的中袍離去。 小桃紅看著他的背影,目露意味不明的光,撇了撇身后那群姑娘,不怒自威。 “還愣著做什么?外頭換一出戲上去,把清淮弄到里間兒去休息?!彼鲁鲆豢跓熿F,厭惡地說:“真是一群王八羔子,讓我們臺柱子在上頭唱了六七個時辰,呸!” “紅姨!淮哥手上的衣服怎么辦?”那幾個女旦難為情又帶著些揶揄地問。 小桃紅走過去,捻了捻那緞子,又扯了下,沒扯動。 “一兩金一尺的清水緞就這么扔下了,還說自己不是什么老爺……”小桃紅怒了努嘴,“拽不下來就留下吧,說不得還是清淮的造化呢……” 清水緞什么的,都是原主之前打賞的錢,原主跟個貔貅似的,所有錢都服務于自己,買地打算當地主,然后在城主府里茍一輩子。 以前都是些三三兩兩的打賞,他今年二十三歲,十八歲給城主做飯,拿些薪水和打賞,然而五年了,所有的存款加起來都沒有梅云深來的這一個月搞得多。 城主其實很好伺候的,原主以前做飯不知道變通不知道鉆研城主當口味也不會鉆研城主的心情,有時候做了不合口味不合心情的菜送過去甚至會被扣薪水。 一個老頭生氣的時候你給他做辣菜,也不知道是個什么saocao作? 而且這貨除了城主點菜,否則是絕對不會自己做了菜送過去的,白癡嗎?抱著這個心情搞錢這正常嗎? 不像他,心機梅梅,隨時隨地討好金主,這才是搞錢的正道。 昨天那一場宴會cao辦下來,段百年直接讓人抬了兩箱子金條來。 哦,對了,城主府之所以還能在群狼環伺中屹立不倒,還因為鑄幣權和中心財權都掌握在城主手上,城主府庫大概就相當于儲備金,城主私庫里也有歷年歷代攢下來的財富。 兩箱子金條看上去很多,但是對于一個地位等同皇帝的人的賞賜來說就不算什么。 你看那古代的皇帝,一賞就是成箱的金銀珠寶,兩箱子金條算啥。 好像對于這些上流社會的人來說,古玩玉石什么的價值要遠高于金條,不過梅梅很庸俗,他只愛金條。 小少爺的那塊玉佩拿出去拍賣賣的肯定不止兩箱金條,他當時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但是沒人敢去動那塊玉佩,他就叫人拿去準備拍賣了。 還是上次,不溫不火的下午,他做了盞杏仁豆腐送去,又換來一堆打賞。 這才是成功之道,原主的貔貅攢錢法怎么能行得通呢? 這一個月好似他在實驗新菜無所事事,但是其實原主所有的貼身用品都叫他換了一遍,除了原主那廣袤的土地,他還去購置了酒樓莊園。 等在城主府搞夠了錢,他出去也能做個瀟灑自在的富家翁,茍一輩子,遠離紛爭,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六爺那兒,是怎么回事兒?” 小廝等在那里:“今兒中午六爺不是沒來嗎,送過去的吃食他也沒動,今兒早上也沒用飯,老爺怕他餓出個好歹來,就讓我來請您?!?/br> “那六爺喜歡吃什么?” “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您去問問朱大人?” 朱大人現在還趴在廚房改菜呢。連壽宴都辦成這樣,平時給六爺吃的東西肯定也很中庸,不用說,肯定啥也問不出來。 聽人家說六爺不怎么點菜,所以與其說朱廚是在伺候兩位大少爺,還不如說他就伺候孫少爺那一張嘴呢。 “六爺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是??!” “那你去叫廚房給我準備些東西,送到六爺院兒里頭……” 餓了這么久了,就算內心對食物是抗拒的,身體也抗拒不了的。 更何況是這么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呢? 誒嘿,放在盒子里端上去的東西哪有現場做的香呢? 得多餓會,餓到晚上撐不住了再做。 六爺的院子,并不像府里人傳言的那么黑暗,只是城主經過了十六年的那一遭,不準年輕小廝單獨踏足這里,聽說六爺一見到妙齡女子就想吐,所以也沒有侍女,只有個又聾又啞的婆婆負責安排院兒里的一切,那還是六爺的乳娘。 下午梅云深就被拉過去陪著那幾個少爺小姐們玩兒,段寶星一靠近他就被幾個弟弟meimei攔住,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還要看著梅云深跟他做鬼臉,氣的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一直到夜幕降臨,滿天繁星。 真是個好天氣。 快到晚宴了,梅云深卻悄然離開,去了六爺的院子。 在一顆梧桐樹下,火爐里的木炭燒的正旺,一塊鐵板一張鐵網鋪在火盆上方。 滋啦滋啦的rou串烤得冒油,菌子蔬菜裹著濃郁的醬汁在鐵板上煎烤。 白生生的菌蓋,整塊的羊rou,帶著雪花紋的牛排,鮮嫩的里脊,翠油油的蔬菜。 鐵板上攤了餅,雞蛋里裹著蝦仁玉米飯。 一切都和這燦爛的秋日搭配極了。 房里的人不出來,他在外面也不喊,只是給在一旁觀望的啞婆婆嘗著鮮,時不時自己吃上兩口烤好的。 啞婆婆倒是和藹慈祥,吃著東西還不時地點頭。 滿院子都是烤rou濃郁逼人侵占性極強的香味。 段書桐在窗邊作畫,明明門窗緊閉,可那味道無孔不入地侵入,味蕾上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口水,餓了整天的胃也忍不住咕嚕咕嚕叫起來。 手上筆墨已經頓住了許久,心里暗罵那個該死的廚子。 終于還是忍不住砸了筆,在窗邊開了一條縫隙,外面的香味更加濃烈,激的他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好大一聲。 段書桐按著胃想要遏制,隨即是更大的一聲響。 “咕——” “六爺別看著了,出來吃些吧?!边@聲音分外年輕,清朗又獨特。 果然是聽到了! 不過,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是不一樣的,怎么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兒而羞窘呢? 他大方地推開窗,看到一張漂亮的臉。 心里竟然感到詫異。 老頭子竟然肯讓這樣一個年輕又漂亮的男人到他的院子里來。 不怕他又做出什么敗壞家風的事兒嗎? 這也是梅云深第一次見到段書桐。 怎么說呢,跟想象中不太一樣,不是那種陰郁暴虐的長相,也不是那種透明人般的憂郁或者長年累月的病態。 更不想小少爺那種校長跋扈的性子。 他像一個溫文爾雅的教書先生,古代那種清風霽月般的富家公子,擅書墨。 這種氣質跟陸文那種文弱溫吞是不一樣的,陸文是有一種讀書人的氣質。 段書桐則是一種書生氣,歲月對他格外恩賜,但也免不了有些不大明顯的細紋。 像一個可以當做忘年交的長輩,放到現代,他應該是個高校超人氣教授。 溫和,讓人想要親近。 年長,但性格很開朗。 明明已經三十多歲,在這個類似古代的時代可以蓄起胡須裝老夫了,可他還沒有梳整冠,半邊長發披散,在銀色的月光下推窗。 此時他手中應該有一把折扇,勾著紅唇笑才是。 年輕的漂亮廚子和這個傳說中性格陰晴不定的斷袖六爺相處分外和諧。 明明都沒說幾句話,但是段書桐卻覺得這個漂亮廚子真是照著人心坎上長的。 往往他眼睛看向哪一種食物,那雙修長的不像是用來做飯的手就已經將東西從鐵簽上剔下來送上了。 三下兩下,面糊變成了一張薄薄的春卷皮,卷上蔬菜和烤rou,小巧精致地一塊送到他面前。 甚至在他覺得有些辣和油膩的時候,漂亮又貼心的廚子就從冰桶里變出了一瓶葡萄汁,兌上干凈的冰沙,放些不知道是什么做的QQ彈彈的透明小球,喝起來舒服又解渴。 梅梅的特調葡萄啵啵,你值得擁有哦! 酒飽飯足,段書桐饜足地歪在大椅上喝著第二杯葡萄冰。 “你叫什么名字?” “梅云深,紅梅的梅,云彩深處的云深?!?/br> “往后你給我做吃的,不要那個姓朱的?!?/br> 既然老頭子把人送來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其實并不是怎么想,平白無故工作量翻了一倍,但是回院里后有人送來一盤金子,這個不情愿就變成情愿了。 他就是這么一個庸俗的人。 這邊兒可苦了段寶星,連飯都沒吃,跟蹤了梅云深一路,可憐他喂了半宿蚊子都沒敢進去蹭上一口。 這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他超級討厭一個人,卻特別想吃那個人做的飯,怎么破?在線等挺急的! 在外面被燒烤勾的魂牽夢繞,一直到小廝們把東西搬出來才攔路打劫到了剩下的。 直接讓人把東西搬到他院兒里去了。 吃到第一口rou的時候,不爭氣的眼淚真的流下來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被饞哭,可是他身為城主獨孫為什么也會遭遇這么悲慘的情況? 段寶星一邊哭一邊往嘴里塞rou。 嗚嗚嗚,太好吃了,好幸?!?/br> 不由得傷春悲秋,露出了本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悲傷。 原來鎖陽城繼承人也會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只是美食,他真正求而不得的,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