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狄秋聲權位鞏固

    自從開始寫，顧沐蓉存稿的速度快了許多，她發覺自己寫這樣的rou文時很容易亢奮起來，碼字速度明顯加快，橘姬還特意給她看偷拍的圖片，自己當時真的是兩眼放光，色欲滿滿啊，顧沐蓉看了都不由得要捂臉，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好像自從寫了那一篇恐龍激情文，自己就有些不太一樣了，仿佛開啟了洪水的閘門。

    從前顧沐蓉雖然也有過情欲快感，然而與現在截然不同，那個時候自己的性幻想難以指向一個具體的男體，或許可以算是空洞能指，不指向一個明確的形象，現在自己可以一邊自慰一邊幻想男性的軀體，想象著自己以一種主動的態度進行這個過程，顧沐蓉便有一種逐步解脫束縛的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仿佛可以自由地在天空飛翔。

    八月中旬的時候，連載完畢，顧沐蓉便開始在網上更新這篇僵尸激情文，海外網的點擊率果然又出現激增，到了這個月底的時候，她除了兌換一單位的苜蓿，還兌換了一頭小奶羊和一棵油橄欖，臺風時候母親說到超市牛奶售光，讓顧沐蓉想到，很應該建立系統內的奶源供應了，奶牛太過耗費草料，即使是巨菌草田，也要一百多個單位才能夠提供一頭成年牛一年的飼料，因此自己還是養一只奶羊比較好，節約草料，而且生產的奶液也不至于大量在庫，牛奶產量太大，自己和母親真的很難消耗得完，即使是做成乳酪。

    因為激情文和短篇故事的進度，顧沐蓉如今每個月可以有三千水晶石的收獲，她和母親商量了之后，做出如下安排：一千水晶石兌換巨菌草田，一千水晶石兌換水稻田，一千水晶石積累下來，用作全功能加工設備的兌換儲備，講真每年一筆的雞飼料加工費用讓顧沐蓉真的有些rou痛，偏偏橘姬還不允許以租金抵貨款的，將來自己兌換加工設備仍然是要十萬的水晶石，從前那些水晶石用掉就用掉了，真的是一只黑心的貓。

    到九月的時候，顧沐蓉滿心盼望十一小長假，到那時自己就可以專心寫文，除了激情文，還要開一篇清水，畢竟激情文只好在外網發，在國內網站的話，大段大段的刪除之后，不剩下多少篇幅了，如今自己的微博粉絲將近五千，文章放上去，量也不算小呢，已經有許多讀者在抱怨那殘缺不全的僵尸文，顧沐蓉只得請她們移步到海棠或者POPO，那都是大陸范圍之外的網站，顧沐蓉在那上面寫文，不擔心給人舉報或者起訴。

    到現在顧沐蓉寫文的時間久了，也曉得網文圈的一些事情，抄襲之類的倒也罷了，自己到如今仍然是相當透明，文章也不是很精彩吧，所以至今為止沒有看到有人抄襲自己，盜文倒是有出現，不過她也無所謂，畢竟她要追求的是曝光率和點擊率，收益是在系統之中的水晶石方面，沒有指望出版或者改編成影片賺錢，否則真的要餓死了。

    從前和白鴉說起網文寫手的生存，白鴉便勸：“別靠這個賺錢，跟韓國娛樂圈似的，都是血汗工廠?！?/br>
    顧沐蓉說：“我曉得的，也看到一些網絡寫手交流的經驗，這一行只有少數封神的大手可以賺到不錯的收益，其她大部分都是默默支撐的肥料，哪怕是一年寫幾百萬字，也不過是維持生活收支，而且網站各種規則相當復雜，網站處于強勢位置，寫手相對弱勢，維護權益很不容易。對寫作速度要求非常高，講起來也和996差不多，就是把人當做消耗品，發現一個有一點潛力的人，便拼命壓榨，榨盡全部價值之后再將殘渣拋棄?！?/br>
    所以顧沐蓉雖然一直努力趕稿，但是心態總的說起來還比較超脫，而且收獲感與滿足感都比較強，也頗為注重拉伸鍛煉，很幸運的到現在都沒有發生肩周和腱鞘問題，腰椎也還好。

    顧沐蓉擔憂的是舉報和法律問題，她是曉得網文寫手內部有舉報現象，起因大約是出于私怨，不過原因且不論，她們所舉報的是真的給受理了的，也就說明確實是有問題，有寫手因此而判刑。

    要說戀童類題材，顧沐蓉可以說自己是沒有的，一般也不會涉政，但是如今她寫了情欲文，如果是發在國內網上，給人舉報yin穢色情，就非常危險，雖然自己一般都是獨來獨往，與其她寫手沒有瓜葛，談不到得罪人的事情，然而根據國內的法律，確實是不允許的，在這方面不能寄希望于別人不來舉報，而是應該自己做到無可舉報，尊重法律是顧沐蓉從米芮那里學來的重要一課，不要給自己留下隱患。

    所以她將一刀一刀地削砍，讀者往往讀著讀著，忽然就看到“以下省略XX字”，十分郁悶的了。

    這一天將近下班的時候，顧沐蓉扳著手指數著，到國慶長假還有二十一天，忽聽身后有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為什么現在的事情這么多呢？像過去那樣的婚姻多穩定呢?！?/br>
    狄秋聲聽了這句輕輕的嘆息，登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沐蓉也一笑，回頭說了一句：“如果你三從四德孝順公婆服侍丈夫，自然就穩定了?！?/br>
    狄秋聲這一下干脆抬手捂住了嘴，免得讓人看到她那大大的笑容。

    那位叫做蘇鸝的女同事登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蓉姐，你咋這么討厭呢？”

    臨近下班，氣氛輕松，周圍的人也都咯咯地笑了起來，系長丁明輝便說道：“像是你天天這樣子，遇到誰就跟誰爭吵，那當然是不能和睦的了，爭都爭不到點子上?！?/br>
    蘇鸝前兩年進入公司，在計劃部門，雖然是河北人，但是卻一口的東北口音，因為她父親是東北人，所以雖然她一直強調自己是河北人，而且以自己的河北身份為榮，對父親的故鄉東北，則是表現出一副瞧不上的態度，顧沐蓉卻總是容易把她也當做東北人來看。

    只是雖然如此，蘇鸝的性格卻與狄秋聲有很大的不同，兩個人倒也有些相通之處，就是說過幾句話之后就知道不是善茬，然而與狄秋聲的性格沉穩、工于計算相比，蘇鸝明顯表現得橫沖直撞不顧后果，仿佛飽含了一腔的怒氣，沾火就著的，無論是誰都放開手來爭執，只是對上司能夠客氣一些，因此倒也不是完全的莽撞。

    兩個人的出身也有很大差別，狄秋聲是獨生女，雙親很是珍愛，她在家里不需要看誰的臉色，卻如此有心計，看事情相當明白，蘇鸝有一個meimei，在家中不是獨一無二的，卻沒有學會聰明謹慎的人際策略，好像周細蘋那樣，周細蘋家中一個哥哥一個弟弟，相反的，蘇鸝卻是不管不顧，也是很奇怪的了。

    顧沐蓉好在不是和她一個部門，否則也是一陣頭痛，然而即使是如此，有的時候聽著那邊的爭吵，卻也感覺煩躁，很是給人帶來不安，尤其蘇鸝的一雙眼睛，眼球還明顯凸出，其實又并非高度近視，也不知為什么眼球如此外凸，尤其每當蘇鸝翻白眼的時候，兩只眼球簡直好像金魚，眼白也特別的大，更加能夠表達她強烈的情緒。

    然而顧沐蓉沒有想到今天蘇鸝居然會發出這樣一句慨嘆，從前蘇鸝曾經和她說起過私人的事情，當時還是戀愛期間，男朋友是湖南人，也是脾氣很臭的，兩個人吵架極其激烈，雖然未曾親臨現場，然而從蘇鸝平日里與人爭吵的樣子來看，與男友關起門吵起來，那情形應該是堪稱世界大戰，就這么吵了幾年之后，男友回到家中，弟弟驚奇地發現，“哥，你的脾氣好了許多啊?！?/br>
    蘇鸝忽然會這樣說，想來也是在無休無止的婚姻戰爭之中，感到了一種厭倦吧，苦惱之中居然羨慕起舊式的婚姻，也是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過不多時，下班的鈴聲打響，顧沐蓉收拾了桌面，便到外面乘車回家。

    進入社區側門，顧沐蓉習慣性地和保安打了個招呼，那個熟悉的保安一口江浙口音，很是斯文地說：“馬上又要到周末了哦，可以好好休息一下?！?/br>
    顧沐蓉笑著說：“是啊，每周就盼望這個時候?！?/br>
    后天就是周六，事實上從周五晚上就開始放松，周末的夜晚才是最幸福的，到了周六，就相當于春天已經過了一半。

    保安微微一笑，說道：“我看你休息的時候都很少出門的，這個周末我們有一個聚會，要不要一起去？畢竟大家都是姐妹兄弟，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也沒什么的?！?/br>
    顧沐蓉登時滿心都是古怪，腦袋上的問號仿佛孔雀開屏，保安邀約自己出去聚會？這是怎么一回事情，保全人員與業主的聯誼？是自己平時太親切，以至于對方以為，向自己提出這種邀約是無所謂的？物業知道這種事情嗎？

    于是顧沐蓉便說道：“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br>
    保安笑了一笑，并沒有再多說。

    顧沐蓉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樓層，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入房間，又轉入空間，越想越不對勁，這個保安年紀大概比自己大幾歲，平日里自己并沒有和他聊過私人事件，不曉得他是否結婚，不過很多事很難說的，即使結了婚，也難保在外面做一些什么事情，但是他長期在這個門從事安保工作，看到自己一直獨來獨往，大概是猜到沒有結婚，所以才忽然提出這樣一個邀請？還“大家都是姊妹兄弟”，他莫非是入了什么福音教派？如果是那種野路子的基督教會，可是非常危險的。

    顧沐蓉不由得更進一步想到，自己倘若真的去了，會發生什么？酒里面會摻入什么東西？自己還回得來嗎？

    她越想心里越是發涼，雖然現實未必真的那么恐怖，可能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聚會，然而由保安向自己提出來，就越想越不安心，于是顧沐蓉便拿起手機，打電話給物業中心：“喂，物業嗎？我是XX房的業主，方才在XX側門，一位保安請我去他們的一個聚會，我想問一下這在規章之中是允許的嗎？……他的編號是XXXXX，三十多歲年紀，江浙口音……請不要透露是我投訴的，好的，謝謝?！?/br>
    三天之后，當周一清晨顧沐蓉出去趕通勤車的時候，發現門口的保安已經換了，顧沐蓉特意問了一句：“原來的保安呢？”

    對方回答：“換班了，調到另一個門去，我們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崗?！?/br>
    顧沐蓉吁了一口氣，其實立刻將人解雇，對自己或許反而不利，無論后續如何，先將人調走是最穩妥的，讓這樣一個人守著自己的側門，實在令人心中不安。

    到十二月中旬的時候，狄秋聲終于分娩，生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顧沐蓉吁了一口氣，這樣她便可以辦滿月酒了，之前曾經說過，如果是生的女兒，就不打算辦滿月酒，生了兒子就辦酒席。

    狄秋聲的mama之前特意從家鄉趕過來照顧女兒，狄秋聲也是報關部的老員工了，因此大家特意請她mama吃了一餐飯，餐桌上，老阿姨便說：“南方的男人不錯，說話很溫柔，北方的男人比較粗魯，態度強硬，我女婿說起話來，多咱都是輕聲細氣，好像哄孩子一樣?！?/br>
    之后顧沐蓉去洗手間，恰好老阿姨也在那里，兩個人一邊洗手，阿姨一邊悄悄地說：“我這個女兒啊，來了南方這么多年，如今也越來越講錢，從前在家里的時候不這樣的，每次女婿給我錢，我都說不要，我姑娘就說，‘媽，他再給你錢，你就拿著，你不用，給我存起來’；還有過節的時候，公司不是發了一箱八寶粥嗎？我看到放在那里一直沒人吃，便說拿給親家母吧，有的時候不愿意做飯，就喝一點這個，我那女婿特意進去看看我姑娘的臉色，見我姑娘沒說什么，這才把八寶粥的箱子搬進車里，還說‘不能讓媳婦兒生氣’?！?/br>
    當時顧沐蓉就笑，說了一聲“入鄉隨俗吧”，腦子里想的則是，公司這幾年效益很好，福利還是不錯的，各個節日和員工生日都有禮品發，五一節發的那一箱八寶粥，有的時候用作早餐還是挺好的，狄秋聲道是不喜歡吃這樣甜甜的粥，不過自己乃是江蘇人，口味偏甜，吃著卻是不錯，很是節約早上的時間，家中的沐浴露洗發水從來沒有買過，廠慶的時候還發了一個好大的保溫杯，只可惜三八節的衛生巾發得不夠多，三四個月用完后還要自己去買。

    如今看來，狄秋聲倒是適應得十分徹底，連滿月酒都隨了過去，廣東農村的滿月酒不同于狄秋聲的故鄉，這邊是沒有什么紅包收的，主人家置辦食材，到那一天全村人過來幫忙料理，大家一起動手做飯，相當于一邊出材料，另一邊出力，共同慶祝一番，其實算起來辦酒席的一方是虧錢的。

    狄秋聲已經內化了當地的一些觀念，生了兒子才有心慶祝，倘若生的是女兒，她便也覺得沒必要這般費心費財，反正也沒有什么太值得高興的，畢竟她的家庭權力相當大一部分，是附著在兒子身上，而不是女兒。

    顧沐蓉給狄秋聲發了信息恭喜，轉頭便去營業部聯絡事情，在那里的茶水間，她與曾富好一起喝水閑聊片刻，只見曾富好微微皺起眉頭，仿佛有些心事的樣子。

    顧沐蓉便笑著問：“好姐，是交貨期的事情嗎？”

    曾富好搖了搖頭，輕輕地說：“我這個月的月經已經推遲了三天，很擔心是懷孕，我經期向來很準的?！?/br>
    顧沐蓉也是一皺眉：“好姐你買驗孕棒測一下，就能放心了?！?/br>
    曾富好點了一下頭：“我也是想今天晚上下班后去藥店買一支來測，無論如何總會知道結果，否則一顆心懸在這里，滋味太難受?！?/br>
    顧沐蓉看著她，心中也有些唏噓，曾富好這樣強悍的一個人，卻也為了這種事而焦灼，而且又不好對人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