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不謝謝我嗎?(劇情過渡)
程久見著這人臉上掩也掩不住的難過,不知為何心情卻不似想象中那般快意,反而微妙地有點堵。他蹙起眉,眸光晦暗地盯了霜遲片刻,道: “你……” 一個字才出口,霜遲便立刻被點醒一般,強行斂去了痛色,撇過臉:“總歸與你無關?!?/br> 他竟絲毫不肯在他面前示弱。 程久一頓,眸中閃過慍色,到了嘴邊的話也變成了:“你是不是忘了,魔種的孕育期只有兩個月?” 他暗示性極其明顯地摸上他微隆的小腹:“還是說,你就是想給我生孩子,嗯?” 霜遲眼神一利,伸手就拍開他的手:“滾開?!?/br> 他下手極重,程久膚色又極白,手背上立即便紅了一片。他的臉色愈發不好看,長指在空中虛握幾下,沉沉凝視著霜遲的目光漸漸透出冰冷的侵略性。 他用這不帶一絲溫情的目光打量著霜遲冷硬如刀的面容,也端詳著他幾近全裸的修長身軀,最后露出一個森寒的微笑。 他一個字也懶得說,轉身走了。 直到確認他的氣息已徹底離去,霜遲一直緊緊繃著的心神才終于放松下來,一動不動地靜坐須臾,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慢慢地給自己穿上。 他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動作除了慢了些,也挑不出別的錯。假如不是面色過于灰暗,幾乎叫人看不出他才經歷過何等慘烈的變故。 事實上,他也的確沒有那么痛苦了,意識如一片荒蕪的冰原,一切感覺都仿佛都隨著另一個人的氣息遠去而被抽離。他詭異地平靜下來,甚至開始冷靜地思忖起前路。 無論如何,魔種是不能留的。魔種的孕育期有兩個月,但真正能將之與母體分離的時間只有第一個月。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多。 留著魔種或許能讓他免于受辱,可在整個仙道的存亡之前,區區個人的些微屈辱又能算得了什么? 而后,他要想法將這些消息傳回玉霄宮。 魔種不是尋常胎兒,一般法子如服藥、外力擊打是不能使之剝離的,何況他如今也找不到藥物。但在前一個月,這邪物尚且脆弱得很,一旦母體變得虛弱,便有生機斷絕的危險。所以通常在第一個月,那些被迫懷上魔種的受害者都會得到極其精心的“照料”。 程久已被他激怒,短時間應當不會回來看他。 可也只是短時間而已。 這時候再去絕食顯然已來不及。霜遲略一思索,并指成刀,平靜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 溫熱的鮮血流了出來,他微微閉眼,將手垂下,默數著時間。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沉的嗓音突兀地在他耳邊炸開。 霜遲悚然一驚,忙睜開眼,那片刻之前才離去的人竟又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幽靈般立在他身前三寸之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何其似曾相識的一幕,但那時的羞窘和隱秘的喜悅,他卻再難體會到萬分之一。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坐直了身體,冷道:“你監視我?!?/br> 是什么時候的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力竟遲鈍到了這個地步,居然一點異樣也沒察覺到。 程久嗤笑一聲,走近兩步,道:“不必這樣看著我,做手腳的,可是你那個寶貝徒弟?!?/br> 一面說著,一面從容脫去了外裳,隨意丟在地上。 霜遲敏銳地從他這個動作里嗅出了什么不尋常的意味,脊背一寒,來不及思索他這話背后的含義,猛地站起身,便要奪門而出。 “跑什么?”程久一抬手抓住他肩膀。那么纖長美麗的手,按在他肩上,卻簡直有千斤重,不容抗拒地向下施壓。霜遲幾乎是被按得跌坐在床,程久緊跟著俯身,一條腿跪進他腿間,雋秀陰郁的臉孔直湊到他眼前,輕輕吐字,“你方才割腕放血的時候,莫非沒有想到此刻?” 眼見著事情敗露,魔種很有可能無法剝離,霜遲如何肯束手待斃,不顧身體沉疴未愈,運轉起功法,然而靈力才凝聚至掌心,程久按著他肩膀的那只手便驟然合攏五指。霜遲但覺一股陰寒的氣流自肩頭直灌入四肢百骸,體內充盈的靈力頃刻間便再流轉不動。 他悶哼一聲,身體瞬間沒了力氣。 沒等他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虛弱,程久另一只手便徑直摸到了他的小腹,寒聲道: “既然你這么不喜歡,那就除掉好了?!?/br> 霜遲不料他竟會說出這種話來,眼睛稍稍睜大,旋即又喘著氣警惕地瞪著他,顯然并不相信他會有如此好心。 程久在他腰腹來回撫摸,手掌越來越涼越來越冷,漸漸到了隔著一層布料也無法容忍的地步。霜遲不知他要做什么,但絕不肯在此人面前流露出任何脆弱,即便已被冰得臉色發青,也兀自咬牙忍著,連呼吸都沒有亂一分。 如此過了盞茶功夫,他忽覺渾身一松,好像卸去了什么沉重的負擔,連日來疲憊不堪的身軀一瞬間變得輕盈。 程久的手依然停在他腰腹,掌心寒意消散,盯著他微微汗濕的臉龐,眸中漸漸漫上情欲: “沒了也好,省得礙我的事?!?/br> 說罷,抓著霜遲的肩膀一推,把這英武強悍的男人推倒在床上,身軀覆壓上去,再開口時嗓音已轉為曖昧的低?。?/br> “我替你把魔種抹去了,你不謝謝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