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吃醋不自知(過渡劇情)
游離的靈魂漸漸歸位,霜遲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和著激烈的心跳,此起彼伏,在岑寂曖昧的方寸之地里,顯得那么粗重,響亮。這聲響實在色情,一貫禁欲的仙君面皮發燒,本能地憋氣,試圖將之壓下來,但沒過一會兒,他便因為無法忍受的窒息感而又喘了起來,胸口起伏,帶動著身下的雌xue也收縮著,一下子私密的軟xue被巨物堵著的感覺又鮮明了起來。 眼下他的情欲已暫時蟄伏下來,清醒的情況下,“自己正被徒弟插弄”這一認知所帶來的難堪便猶為強烈。他忍不住掙扎了一下,卻感到那雙抓著他大腿的手緊了緊,竟似是不愿放過他。 他微微一怔,不解地抬眼,卻見程久也正看著他,垂落的長睫在眼底投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愈發襯得眼瞳夜一般漆黑,眸光晦暗,辨不分明。 四目相對的一瞬,霜遲竟有種被兇獸盯上的危機感。那明明是一雙人類的,漂亮的眼睛,里頭竟好似沒有一絲人類的溫情,只流露出某種微妙的,冷酷的獸性,仿佛在居高臨下地審視自己爪下的獵物,思索要不要一口吞吃入腹。 情欲高漲時一閃而過的某個模糊的念頭再度浮上心頭,霜遲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那是什么,心里卻已本能地警戒了起來,隨即他又覺得荒謬,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是他一手帶大的弟子。他為什么會覺得自己的弟子危險? 他啞聲道:“小久?” 程久輕輕眨了一下眼,面上依然沒有表情,輕聲詢問: “師尊好些了么?” “……”霜遲實在無法坦然,遲了一會兒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種說不上來的危機感消除了。 程久低下頭,緩緩把性器從他的軟xue里抽出來,手勁也松了。 霜遲用被子蓋住狼藉的下半身,勉強找回了一些從容。只他心里依然是亂糟糟的,被徒弟壓在床榻上狠狠頂弄時的快感越洶涌,回過神來,想到因自己的緣故,而讓弟子不得不和自己攪和在一起時的羞愧和罪惡感就越強烈。 他簡直如芒在背,心緒浮亂之下,難免不如平時自持,一回頭看見程久已下了床,正背對著他整理衣物,下意識地以為對方今天也要“去去就來”。 昨晚那種微妙的怪異感卷土重來,他不禁脫口道:“你又要去找個女人么?” 話一出口才覺得措辭不當,這話簡直像是妻子在吃醋地質問有不軌行為的丈夫! 程久偏過頭,似乎也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答:“不?!?/br> 霜遲倍感尷尬,放緩了語氣解釋說:“為師無意對你的私事指手畫腳,只是……” 他想說,只是不要胡來。話到了嘴邊又怎么都覺得別扭。且不說他來這幾天,從未看到過哪個女人來找程久,便是程久當真養著無數情人,那又如何呢? 自古以來,哪有做師尊的插手徒弟的房中事的道理? 他心里十分清楚,他原本是毫無身份立場去阻止程久的。然而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想到對方上一刻還在與自己緊密交合,下一刻便要與別的什么人纏綿歡好,他心里仍是止不住地感到排斥。 他皺起眉頭,素來冷硬果決的仙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張口結舌片刻,還是放棄道: “算了,是為師的錯,你去吧?!?/br> 他既然不占理,便不能因心頭的一時不悅,而濫用師尊的身份強行把程久攔下來。 程久靜靜看他片刻,卻回過身來,在床邊蹲下,緩聲道: “弟子明白師尊的意思?!?/br> 他的聲音很平靜,話語卻暗藏安撫之意:“師尊放心,弟子不會去找別人的?!?/br> 霜遲愈發耳熱。他看著徒弟安靜的面容,簡直百口莫辯,卻還是掙扎著辯一下:“我無意阻攔于你?!?/br> “弟子明白?!背叹霉皂標频拇瓜卵酆?,目光落在他胸口衣裳上未干的精斑上,語氣依舊穩定,平靜,“是弟子自己不愿意去?!?/br> “弟子不會做讓師尊不高興的事?!?/br> 這話暗有所指,比起承諾,更像是對自己的警誡。 霜遲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仍覺得哪里不對,他皺了皺眉,想說自己沒有不高興,卻覺得也不合適。他于情愛一事上從未有過涉足,哪里想得出什么名堂,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閉上了嘴。 只心底深處隱約覺得,他們師徒似乎都不太正常。 然而無論哪對師徒淪落到他們這般境地,只怕也都難以維持原狀吧。 程久信守承諾,這之后果然再也沒去找過別人——雖然本來也沒有。 他每天晚上,把霜遲cao到高潮之后就會面不改色地退出來,哪怕性器再硬,方才的動作再激烈,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的留戀。 霜遲愈發羞愧難當,心底又有些擔憂,長此以往對方會不會……出事。此般糾結心境之下,他有一次差點說出讓程久在他體內泄欲的話,但當他看著對方看不出絲毫情欲痕跡的眉眼,這種頗有些勾引徒弟的懷疑的話,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哪個正經的師尊會叫徒弟把陽物插進自己的私密處呢? 只能硬起心腸,假裝不知道。 * 程久不知他師尊內心的糾結,他一邊表面平靜心底暗潮洶涌地和師尊相處,一邊還在暗自警惕著魔君可能有的刁難。 ——霜遲,畢竟曾經是魔君的心腹之患。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魔君看完那場戲,就會把霜遲拋在他這兒,從此再不過問了。 依照慣例,圣子每天能去魔池邊上修煉兩個時辰。程久雖不放心留師尊一人,也清楚自己決不能露了馬腳,只得把住處的禁制結界一再加固。 這天他從魔池出來,迎面碰上了十一。 十一問他:“十九,君上賞給你的那個仙修呢?” 程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不動聲色道:“在我屋里,怎么了?” 十一驚訝地挑高了眉,隨即怪笑了起來:“你還留著他呢,怎么也沒見你帶出來玩?” 他打量著程久,擠眉弄眼,嘖嘖道:“以前沒見你喜歡男人啊。是仙修的滋味格外好,還是君上說的那樣,自己的師尊干起來才刺激?” 程久的眼底凝了層冰,漠然道:“沒玩?!?/br> 十一瞇了瞇眼:“哦?” 程久面無表情,口吻卻微微有些不耐煩:“他傷得太重,總得養回來點。不然三兩下玩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十一恍然大悟:“你說得倒也有道理。那個霜遲,從前最是冷傲清高,以后要是被你日日玩弄,心里不知道該有多痛苦。不錯,對付自己的仇人,的確是要慢慢折磨?!?/br> 程久不接話:“沒別的事我先走了?!?/br> 他向來是這個孤僻德性,十一也沒懷疑他,只是在他身后不屑地道:“嘁,傲什么?!?/br> * 程久回到住處,霜遲正在看書。 是累積在程久這兒的一些文書,亂七八糟的心法,還有各種刻印在玉簡上的邪術。 他如今身在魔界,又無法修行,但也不愿就此墮落下去,盡可能地搜集著魔道的相關信息。 程久在門口停了停,默默地看著他。 男人坐在書桌前,微微低著頭,劍眉微蹙,薄唇緊抿,神情是十二分的專注認真。 這樣子其實很少見,作為修為有成的大修士,他要看什么書,只需以神識攝取,短短片刻便能閱盡百萬字,哪用現在這么麻煩。 可是那臉上專注冷凝的模樣,又是那么的熟悉。 清醒的,沉靜的,嚴肅到有些讓人畏懼的——這才是師尊最常表露,也是最愿意維持的樣子 ——“那個霜遲,從前最是冷傲清高,以后要是被你日日玩弄,心里不知道該有多痛苦?!?/br> 一定是很痛苦的。 倘若知道自己的弟子心思不正,只怕會更…… 他看了不一會,霜遲抬起頭來,招手叫他過去。 指著一個陌生的邪術詢問他。 那是一個邪修近日才琢磨出來的極其血腥的術法,程久看了兩眼,將這個術法的施術條件,缺陷,弱點,克制的法子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霜遲一語不發地聽著,時不時微微點頭,等他說完了,忽而對他笑了一下,道: “如今你懂的可比為師多多了,該換我叫你一聲‘師尊’才對?!?/br> 程久一下子微微睜大了眼睛。 為男人數日來展露的第一個笑容,也為這個稀有的玩笑。 他知道師尊并不是一個和善可親愛開玩笑的性子,在過去那么多年的相處里,除了指點術法,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相對。但是偶爾,偶爾,在他心情很低落的時候,男人也會盡可能地放柔聲音,有些笨拙地哄他一下。 就像初見時向他伸出的那只手。 就像現在這個不大好笑的玩笑。 霜遲誤會了他的表情,以為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玩笑”嚇到了,慢慢把嘴角不太自然的笑收了回去,也不問他為什么不高興——要說起來,在這個沒有秩序的陰暗世界,不高興才是常態。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我忽然想起來,重逢這么久了,我也沒好好跟你說一句。這些年里,委屈你了?!?/br> 程久心里驀然一酸,張口結舌:“師尊……” 本就難以啟齒的話語,此刻愈發羞于出口。 他要怎么說?在他師尊以為他心情不好,努力安慰他的時候,他卻要告訴他,為了不引起魔君的懷疑,他不能再把他藏下去了。 他要,要把他帶到人前,要重復那一天在大殿上對他做過的羞辱至極的孽事! 他怎么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