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書迷正在閱讀:山神的祭品、偽裝乖巧、疼愛嬌軟白嫩小少爺、無題、[哨兵/向導]我感受到世界的惡意、快穿炮灰成了萬人迷后被強制愛了、溫柔的學長(雙/產r/甜)、愚人節開玩笑表白是會被日的【雙性】、乖乖的幸福生活、快穿之我不要這樣的金手指
他把內褲給晾好,看到昨天半夜吳醞給他發的微信,吳醞從他媽那回來了,約他找個時間出去打球。他現在閑得無事可做,一個人待著又容易胡思亂想,才七點多,家里其他人都還沒醒,他給他媽留個條,出門去了。 除了去季正則家,他好久沒出來正經玩過了,清晨的太陽剛把霧驅走,也還不毒,他跑在林蔭道上,枝葉間有些閃爍幽暗的光斑時不時落在他身上,迎著晨間的涼風,一路跑到吳醞家樓下。 有點喘急地撥了電話,吳醞那邊好久才接起來,聲音痛苦,“一大早地怎么了呀?” “不是說打球嗎?下來?!?/br> “哈?”吳醞猛地一起身,被攪了清夢簡直苦不堪言,幾乎有些哭腔,“哥哥誒,我說的是找一天約啊,我這昨晚才剛回來?!?/br> “我可不管啊,我到你們家樓下了,下來,打球去?!彼麆傄徽f完,就聽見那邊噼里啪啦地起床聲,吳醞房間的窗戶“唰”地開了,從四樓探出一個寸頭,啼笑皆非,“我cao,你可以的,哥來了,馬上?!?/br> 他等得無所事事,手揣兜里在吳醞家樓下的公園閑逛,到處是晨練的老頭老太太,還有放暑假起大早打羽毛球的學生,遛狗散步的小青年。 他邊踢小石子邊想季正則的事,覺得自己說得太沒腦子了,季正則本來就是被mama帶大的孩子,還沒成年,聽話也不是什么壞事,他怎么就想到媽寶這種詞上去了。 想起來就想抽自己幾下,一時出了神,被羽毛球擊到額頭上,掉下來正好落在他手里。 他拿著球四下張望,蹙著眉問,“誰?” 看見花壇旁邊有兩個小姑娘,拿著球拍一臉慌張,不敢過來,他把球一伸,“你們的?” 兩個人縮著脖子像一窩小鵪鶉,怯生生地點頭,他走過去,蹲下來,“給,這個不要握太高了,會打歪的?!?/br> 正說著,突然被人從身后拍了肩膀,笑著調侃,“喲,我們安哥又助人為樂呢?!?/br> 他回頭看見一張放肆灑脫的笑臉,吳醞?;@出身,長得高大俊朗,英氣勃發,是有些痞氣的運動系男生長相,很招桃花。 比起一起長大的季正則,其實吳醞和他更投緣一些,兩個人是一起出入年級組無數次的革命友誼,但不同的是,他屬于那種明明沒做壞事但是總跟著莫名其妙吃處罰的倒霉蛋,而吳醞就是真的窩在人群里大聲起哄,鬧得最兇的主謀。 更不同的是他每次都只會吃到他媽賞的三個爆栗,而吳醞卻能得到他爸精心準備的小點心。吳醞他爸永遠和風細雨,像從來不會生氣,連吳醞受處罰被叫家長,都先想到他會不會餓。 他現在都記得,靠在年級組外邊的墻上和吳醞一起吃的那些芝士撻,香軟甜糯,吃到嘴里整個口腔都是芝士醇甜的香味,卻也不膩。他看著西下的艷陽,一時間甚至有些羨慕吳醞有這么好的爸爸,直到聽見他爸叫他寶寶...... “給!”吳醞把一個袋子遞過來,“生煎,我爸做的,超好吃,嘗嘗?!绷硪恢皇稚夏弥粋€嶄新的籃球,寶貝地抱著。 “新買的?”方杳安把生煎塞進嘴里,問他。 正被問到了地方,吳醞眉飛色舞地笑起來,把籃球上的那一行字舉到他面前,“看看,誰的簽名???”還沒等方杳安看清楚,他就忍不住狂笑出來,“杜蘭特啊,我日我日我日!” 不用問也知道是他媽給他搞來的,方杳安了然地,“你舍得拿這個打?” 吳醞一把將球抱進懷里,像母雞捂著小雞似的,“怎么可能!我拿出來給你們看看而已?!彼统鍪謾C看了看,“我把胖子幾個也叫過來了,他們會帶球的,中午一起去吃自助吧,我爸給我幾張卷?!?/br> 他又用肩膀頂了頂方杳安,眉梢挑起來,“對了,你那小對象談得怎么樣了?” “???”他腦子沒轉過來,還當吳醞問的是季正則,低著頭,有些魂不守舍,“哦,就這樣吧?!?/br> 吳醞也是父母離異,不同的是他是爸爸帶大的,性別教育的差距顯現出來,和季正則比起來,他更硬氣一些,也不會像小狗一樣粘著人撒嬌,直來直往地,典型的糙漢性格。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球場走,走了兩個都被占了,到了第三個實在不想找了,正好胖子他們還沒來,就和人搭伙打了幾場。 太陽漸漸大起來,方杳安下體還腫著,劇烈運動的汗水流到他下胯,熱辣的銳痛像細刺在扎,他因為連被人蓋了兩次火鍋,動作又遲緩,他有些不好意思,休息的時候主動請纓去買飲料。 他剛準備往外邊的小超市走,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季正則在球場門口,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地咽了一下口水,死死盯住他。 他一怔,問,“你怎么來了?” 季正則嘴巴枯干,伸出舌頭潤了一下,才站起身,衣領和后背都汗濕了,狀似無意地笑,“來找你嘛?!?/br> 他剛想說你媽不是不讓你出門嗎,身后吳醞的嗓音就響起來了,“喲,季少爺怎么來了?” 季正則的眼神從方杳安臉上慢慢移到他身后的吳醞,扯了個禮貌地僵笑,“你好?!?/br> 吳醞走上前來,攀住方杳安的肩膀,陰陽怪氣地回季正則,“您還親自來這種小地方,真是蓬蓽生輝啊?!?/br> 方杳安抖掉他的手,不悅地呵他,“喂!” 吳醞無辜地聳肩,“當我沒說?!?/br> 方杳安口袋掏出一包紙給季正則,“擦擦,你先在這緩緩吧,我去買個飲料?!?/br> 季正則想跟著走,被他按住了,“別跟著來了,就在那兒,你歇會兒吧?!闭f完就走了。 季正則坐在球場旁邊的臺階上,他從家里跑出來,把家教丟下了,手機都沒來得及拿,先去了方家,問了正在吃早飯的方晏晏,又跑到吳醞家樓下,一個籃球場一個籃球場地找,馬不停蹄地,不知道跑了多遠才找到這來。 他抽出一張紙開始擦汗,可能是被方杳安貼身放著,他總覺得鼻尖縈繞一股甜甜的香。鼻息翕合,渾身筋骨不自然地動了兩下,松了一口長氣,總算找到了,他想。 一圈陰影慢慢將他籠罩,面前的地上有一雙干凈的球鞋,他慢慢抬頭,看見吳醞噙著笑的嘴角,手里抱著個籃球,戲謔地,“嘿,季少,玩球嗎?一對一?” 吳醞背對著太陽,光線在他身后縫了一層邊,居高臨下的臉罩在陰影里,頭發剃得很短,顯得整個人十分野性,“怎么?不敢???放心吧季少,我會放水的?!?/br> 季正則突然有些不合時宜地鉆牛角尖,他想,這個人為什么要和方杳安一個發型,他討厭別人和方杳安一樣,好像他們兩個才是一對。 他對吳醞的惡意,就像吳醞對他的惡意,不知從何而起的,無由來地針鋒相對。 他站了起來,和吳醞面面相覷,他才十六歲,比吳醞要矮一些,剛到他額前,他坦然地笑了,眼睛瞇起來,像一片粲然的桃花,對上他的挑釁,“好啊?!?/br> 那些一起打球的男生,聽見他們打對抗,拍著手大聲地叫囂起哄。 吳醞雖然從屬?;@,但街球的一套卻學個十成十,橫沖直撞地,又猛又狠,暗地里給人使絆子,季正則防守時吃了他兩記拐子,悶哼一聲,右腹火燒火燎地疼。 吳醞和他交換攻守時方,笑嘻嘻地走過來,拳在他肩上錘了一下,“很結實嘛,季少,佩服?!眳s在擦肩而過時,壓低了語氣,有些得意地嘲諷,“讀書我不行?!庇州p蔑地笑一聲,手指頂著球轉起來,“可籃球,你不行?!?/br> 季正則偏過頭,對上他倨傲的眉眼,兩個人的視線陡然繞在一起,像帶著火花,鋒利又直接的交匯。 吳醞從這個自帶光環的優等生,高人一等的官二代眼里,再一次看到那種冷薄的,疏傲的,不以為意的漠視,像一柄寒光凜凜的冷劍,鋒芒畢露,傷及他本該高高在上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