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恰到好處的交易(兄弟微H)
葉琮準備走了,卻有一陣輕微又令他頭皮發麻的痛苦,逼迫他停住了腳步。 那仿佛發自靈魂的無望共振,在沙漠里目睹海市蜃樓時刮過臉頰的、刀子似的風,少年時粉筆摩擦在黑板上、令人不快的滋滋聲。 他回過頭,見玄銘面如堅冰,同莊家的人交流著什么,似乎打算以法律的手段,將那名得到莊夏全部遺產的情人告上法庭。 察覺到他的視線,玄銘轉過臉來。 葉琮手掌一緊,攥痛了葉臻的小手。 “??!——哥哥干嘛呀!討厭?!?/br> 葉臻抽出來,不滿地罵他。 葉琮抱起她來,吹了吹她的小手,然后把她抱上老陳的車。 “……先送小姐回去吧?!?/br> “少爺不回家么?” “有點事?!?/br> 為了葬禮準備的正裝,領帶有些太緊。他把領帶解開,丟到車上,領帶夾也不要了。葉臻對那精巧的金屬飾品愛不釋手,拿過來一直把玩。 “玩可以,別弄傷自己,別往嘴里放?!比~琮警告她。 “你是笨蛋嗎?竟然覺得我是笨蛋?!比~臻白了他一眼。 既然她是個小機靈鬼,葉琮也懶得嘮叨了。 真是什么大人帶出來什么孩子。葉琮兒時,為了安慰葉雨旸,成天裝可愛,扮小大人,活脫脫是保護父親的小騎士呢。但他如今一臉死相,到處鬼混,可不需要什么安慰和保護,葉臻每天懟他,不亦樂乎。 送走了葉臻和老陳,葉琮來到一間偏僻冷清的亭子前頭。只見里面已經坐了一個人,姿態淡漠,卻沒端架子,還有一種常年受訓、難以戒除的端正。 ——玄銘。 葉琮兩手插著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來到玄銘的對面,坐下來。 “需要錢和能干的律師是吧?”他頗為無禮地開口,“——我都有?!?/br> 玄銘面沉似水,沒有被他吊兒郎當的語氣弄動搖似的。 年前的巡演。 時代變遷,劇場的上座率和火爆程度,遠不如從前了。唯有玄銘一個人,還勉強撐得起整個劇院。 他此次一人分飾兩角,既要扮男,也要扮女。女角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令人驚異的是他的男角,沉穩,冷冽,帶著令人心臟“砰砰”亂跳的陰郁,折射出與病休的玄家主相似又微妙不同的年輕色澤。 謝幕之時,掌聲雷動。 玄銘下了臺,卸了妝,沖了澡,身體疲倦得像被擰過一遍。這一天的演出結束以后,他打發走了所有人,也沒上自家的車。 后臺一角,站著一個身材修長、容貌美麗的年輕人。 葉琮。 玄銘一言不發地經過葉琮的面前,葉琮轉過身,跟上了他。 走在他的背后,離近處看,才發現玄銘的背影比想象中高大,或許是他常年要撐起那些厚重的戲服之故,久經鍛煉,身上的線條勻稱有力。 若是外人,光看身體輪廓,定以為他是純粹的男子,完全不信他生過小孩。 樹影幢幢,隨風搖擺,攪動著葉琮心中微妙的波瀾。 久遠之前,玄銘當紅,葉雨旸嘲笑葉琮包養不起人家。 時移事易,傳統戲劇漸漸衰落,葉雨旸回歸愛人的懷抱,遠離塵世,葉琮也有了充分的資本和玄銘交易。 ——這交易十分特殊。 關上酒店房門,兩個人在黑暗中互相看了一會兒, “你壓根就沒在下面待過吧?”玄銘淡淡地問。 “一次?!比~琮笑道,“就那一次?!?/br> “高潮了嗎?” “沒有?!?/br> 玄銘“呵”了一聲,似乎覺得面前這位富有的遠房堂弟,十分瘋狂,甚至透著古怪。他猶豫了片刻。 “……怎么,你也是那種沒有愛情就上不了床的人?”葉琮懶洋洋地問,“還是我如此不對你的口味,讓你連硬都硬不起來?” “不是?!毙懞啙嵉鼗卮?,“你在發抖?!?/br> 葉琮一怔。 窗外下著雨夾雪,濕漉漉,滿是霧氣和灰塵。曖昧苦悶的天氣,和玄銘刀鋒一般的目光,幾乎擊穿了葉琮心上那層厚厚的墻壁。 葉琮這才意識到自己并不了解生活中的玄銘。一點兒也不了解。但靈魂中的鈍痛又告訴他,一切并非如此。 “……你……” 頭痛,毫無緣由。身上好端端地穿了衣服,卻像受了凍那樣,痛到幾乎讓葉琮反胃。一些只有他能聽到的混亂響聲催促著他,他卻解讀不了響聲的含義。忽然,兩片冷冽的唇覆上他的嘴唇,頭痛登時緩解了。 葉琮閉上眼睛,茫然地張開口,讓對面那舞臺上的天才侵入自己。血流急速變快,口腔中輕微的爆裂感,涌向下體。 “……嗚……” 那吻的觸覺,像是霸道地切開了身體,在葉琮的腦海中炸出一些雪亮的電光?!?,他不是什么青澀的新手,他吻過,愛過,cao過,明白關于這事的一切?!?,他一點兒也不明白。 ……這是……什么?…… 一股暖流,穿過他陌生的產道,流到xiaoxue之外,染濕了內褲。 玄銘終于放開他,慢慢抬起眼睛。 “……不像老手啊?!?/br> 做兄長的,十分無情地說。 葉琮愣愣地望著他,甚至分辨不出這話是一句恭維還是羞辱。腦海深處,他十分遲鈍地記得,自己是花了錢讓這人和自己上床,當時他談的條件是—— “……斷絕和其他金主的身體關系——如果你有,沒有就算了,不用告訴我——和我上床,那么,除去父親每年給你的資助之外,我還可以負擔你其它的合理花銷,甚至幫你們家拿到莊夏的一部分遺產?!彼首髡浀卣f,“……這是協議。慢慢考慮,不用著——” “——怎么個上床法?” 葉琮沉默了一會兒。 “cao我?!?/br> “……理由呢?這事對你有什么好處?” 葉琮低低笑了。 “一切想要的東西,我都有了,可惜體內的另一套器官派不上用場。人家都說這事很快樂,于是我想找上道、嘴又嚴實的人,玩點別的。我們原本是親戚,一家人,堂兄你長得英俊,生過孩子,懂得愛,有陽身的優點沒陽身的毛病……” 他很不走心地說了這頓恭維話。 “就這些?” 玄銘緊緊盯著他,好像知道什么秘密似的。葉琮被他看得,喉嚨一陣發干。 “……就這些,不然呢?” ……玄家還有你的一部分宿命…… 這話他會坦白么?就算他愿意說,又說得明白么?算了吧。 玄銘脫掉他的衣服。美麗的肌膚裸露在空氣里,凍得葉琮一激靈。親吻卻讓房間里的熱氣涌回了他的身子。 葉琮擋住自己的眼睛,渾身繃緊,躺在床上,做出只是在享受某種服務的姿態,卻被玄銘一眼識破。 “這么緊張就算了吧?!?/br> 玄銘若無其事地說。 “你該不會是討厭男人吧?我指純陽之身的男人。連帶著心里抗拒這事?!?/br> 葉琮胸口一緊,無言以對。 他起身,默默穿上衣服。 “……明天再來找你?!?/br> 他不看玄銘,低頭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玄銘望著他的背影,聽那“咔”一聲關門的響動,站了一會兒, 最后自己躺下來,腦海里掠過過往無數個夢境。 葉琮回到家中,一個人沉默地坐在吧臺前面喝酒,喝得很慢,并沒特意想把自己灌醉?;蛟S醉一點反倒能做??上?,他的腦海里沒有任何人,內心宛如空蕩蕩的大地。 ……就像柳棠說的那樣,也像他這兩年埋頭工作的時光。 他是一個小小富豪了,手上積累的那一點財富,剛到這個程度,他就快要沒了動力。不過在聲色犬馬的地方,他的說辭依然是,自己沒有心,只想賺錢。 如果不是一門心思盯著錢,誰能理解他的“沒有心”呢? 其實他連要錢的心也沒有。 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為了父親存在的呀。這兩年,則是抱著隱約的仇恨——對那個奪回父親的男人的不甘。 現在他證明了自己賺錢的能力,在那男人面前,不全然是一個輸家了。只要正確、冷靜地走下去,金山銀山都會有。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自己輸得有多徹底: 愛人不會離開彼此,父母卻會離開子女,本來就是人間的鐵則。從生下來開始,他就出現在了輸的位置。 他喝得半醉,第二天醒來,已是傍晚,頭昏昏沉沉的,處理完一些工作——都不是特別緊急——就強硬地將玄銘叫了出來。 葉琮有錢,為所欲為,在練習和巡演時間之外,隨時可以請動堂兄的大駕。交易就是交易,極有商業道德玄銘,也沒露出過為難的模樣。 ——這事其實有些奇怪的,但究竟哪里奇怪,葉琮并沒發覺。只隱約感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樣高高在上。有玄銘的地方,葉琮伸展不開手腳,故作輕松也沒用。 尷尬的約會和包養關系,像找罪受一樣。葉琮偏要受這個罪,也不知道自己圖的是什么。 第一次之后,就失去了去酒店的勇氣。 寒冷的天氣,路燈下,喝了一點酒,又一次令人渾身不自在的告別前,照例是接吻,照例是身體被古怪地掌控和忍不住順從的反應。葉琮越來越慌張了,體內泛起秘密的潮水。 “……嗯……呼……” “……差不多了吧?”玄銘又用那種該死的、若無其事的語氣說,“你也差不多準備好了?!?/br> “……唔……不……” 做堂兄的,卻不由分說地將他拖進了房間,脫下他的衣服,強硬地將他按在床上。 不容葉琮有一絲猶豫和抵抗,玄銘就分開他的雙腿,直接挺進那一片濕滑的xiaoxue。 “……呃啊啊……” 葉琮本能地掙扎,殘存的意識卻是完全不想掙扎的。巨物深入體內,蠻橫地抽插,不能說冷酷無情,也不能說細心呵護,大約介于那二者之間,仿佛玄銘比葉琮自己還要明白,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需要恰到好處的jianyin。 玄銘大幅度地晃動著腰,按著葉琮,掰開他的屁股,將他的腿分開到極限,固定在床上,一直頂到最深處,又拔出來,再插進去。 “啊啊啊啊啊——” 只有用這種不講道理的方式,葉琮那冷漠的zigong,才被強行cao開。 二十三歲生日前的平安夜,葉琮被自己的堂兄強插到zigong高潮,這一切,還是他花錢買來的。 體內也痛,腿也痛,渾身哪兒哪兒都痛。葉琮癱在床上,心里卻有奇異的滿足。 玄銘親吻他被自己折磨得紅腫的會陰和xiaoxue,直到葉琮平靜下來。 “下次別再那么抗拒了?!毙懻f,“這樣我也能對你好點?!?/br> “……沒關系……”葉琮虛弱地回答,“……下次也這樣吧……很舒服……你要是嫌麻煩……可以把我捆起來……cao著就方便多了……” 玄銘聞言,心中一痛,注視著這古怪的年輕金主。 “何苦呢?”他問。 葉琮無力地微笑。 “……累了……逼著自己做頂天立地的男人……真累……” 說完,他閉上眼睛,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