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腔偶爾會出現鈍痛，起先還不明顯，漸漸的他會在課堂上疼得直不起腰來。后來的幾次性愛，蘇皓不管是外射還是戴套，都沒有再弄到他里面。

    可最開始在私人影院的那天……做了那么多次，射了那么多，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白鈺并沒有確認，他瞞著父母買了驗孕棒，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的在家里驗，滿懷期待想著或許只是吃壞了肚子，可驗孕棒上的兩條杠讓他飄蕩的心立馬砸在了冰冷的水泥面。

    他面色發白，沉默地將驗孕棒扔進了馬桶隨著激流的水一同卷了下去。

    蘇皓蘇皓……應該給蘇皓打電話……

    他躺在床上，手心蓋在小腹上，慌張地給撥給蘇皓，電話才響了一聲，他又猛然掐斷，意識到現在還是凌晨兩點，蘇皓已經睡了。

    可蘇皓的電話立馬又打了過來，他的聲音低啞又性感，帶著nongnong的倦意，還有被人吵醒的不滿，“……什么事？”

    當聽見蘇皓聲音的那一刻，白鈺緊張的心跳又驟然平復了下來，他將老舊的手機放在耳邊，說出的話語有種出乎意料的冷靜。

    “我好像懷孕了?！?/br>
    蘇皓沉默了半分鐘有余，房間寂靜的落針可聞，白鈺甚至能聽見自己緩慢的心跳，血液從心房向外涌動的聲音，一只手無形的手在黑暗中掐住了他的喉嚨，在詭異的沉默間慢慢收緊手指。

    他快要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在緊密的窒息間，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蘇皓的聲音，很清醒，很冷靜，很冷漠。

    “是誰的？”

    白鈺先是錯愕，在理解了蘇皓的問題后才感覺那句話像是一個又急又快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當然是你的?！?/br>
    蘇皓又問，“做過測驗了嗎？”

    白鈺反問，“做什么測驗？”

    蘇皓沉默了一陣，用理智又清醒的聲音同他說，“早孕親子鑒定，如果是我的，我會負責。就這樣吧，困了，有結果了再給我打電話?！?/br>
    電話啪的一聲被掛斷，白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腦海中全是蘇皓的問題。

    為什么要做親子鑒定，他從頭到尾都只有蘇皓一個人，為什么蘇皓會認為是別人的孩子？

    可蘇皓打定了注意不再接他的電話，他無法，只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蘇皓也睡不著，他睜著雙眼直愣愣地看著眼前虛無的黑暗。白鈺的電話像是一記重錘打在了他的胸膛上，破碎了相安無事的美夢，露出低下急流的暗涌。

    如果沒有孩子，他可以同白鈺繼續這樣混沌的相伴。

    可現在卻真的有了，如果是他的寶寶，他也愿意和白鈺面對一切惡意，去摒棄一切全心全意的對他好，去愛他。

    可如果不是呢。

    他甚至不敢想這個結果。

    可倘若真的不是呢？他是該揪出孩子的親爹狠狠地揍他一頓，還是該如何是好呢？他將以何種身份待在白鈺的身邊，又該以何種眼光看待這個不屬于他的寶寶。

    他看著茫然一片的黑暗，摸著手機，忽略了白鈺給他未接來電，給溫遠打了一個電話。

    “你知道白鈺是和誰上床嗎？……嗯，好。查一下，我找他…有點事情?！?/br>
    ＊

    白鈺在第二天知道了蘇皓為什么會問他那樣的問題。

    上早課的時候班主任來了一趟，提示大家下載一個課程表APP，以后會在課程表內發布當日的作業，大概是學校有業績要求，要求每位同學都必須下載。

    愛學習的還算好，不愛學習的簡直怨聲載道，嫌棄課程表占用了手機內存，可班主任又搬出了家長，提示如果不完成當日作業，會在家長的手機上顯示短信。

    班級里一片沸騰，大家埋怨得不行，又不得不開始下載程序。白鈺的手機用了有些年頭了，他不怎么更新，手機運行的很慢，最多用來打電話和發短信。他沒有辦法，也只能下載。

    他回望了下身后空蕩的椅子，蘇皓并沒有來，只有課代表發的作業孤零零地放在桌面，他原本想當面同蘇皓講這件事，可蘇皓卻不在。

    甚至放學鈴響的時候也不在。

    原本清涼的目光因為蘇皓的缺席而變的暗淡。

    同學已經陸陸續續地走了，白鈺慢騰騰的收拾著課本，有個小姑娘樣子的女孩抱著餅干和水蹦蹦跳跳從走廊跑過，她似乎想要進來，躲在后門口探著頭偷看了好幾眼，發現只有白鈺一個人了才小心翼翼的進來。

    女孩子穿著高一的校服，并不高，臉蛋圓圓，卻很可愛。她挪著步子，抱著一堆零食，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嘀咕，“蘇皓的位置在白鈺的后面?！?/br>
    “啊，你是白鈺，蘇皓就在這里咯?！彼粗租?，指了指他身后的位置，將零食小心地放在了蘇皓的桌面上。

    白鈺一愣，“你認識我？”

    女孩子天真的點頭，“當然認識拉，你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很好認呀?！?/br>
    白鈺還以為是有優生榜單上貼的照片，他微微笑了下，問女孩子，“你找蘇皓有什么事呢？”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我是幫云音姐來給蘇皓送東西，她說上次在論壇上發帖罵了蘇皓，很對不起，所以想來道歉?！?/br>
    白鈺不解的皺眉，他并不知道有人在論壇上罵了蘇皓，所以理所當然地問，“云音…罵蘇皓什么了？”

    女孩子哼笑一聲，盯著蘇皓的桌面，不看他，只回復，“搞破鞋呀?！?/br>
    白鈺一愣，“什么…搞……什么？”

    傍晚的涼風急急地吹了進來，她終于抬眸，看著白鈺的漂亮的眼瞼，沖著他柔和地笑了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搞破鞋，就是，搞、你、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