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
孟昭沉默了一會兒,琢磨著對方說的話,又突然偏過頭看他:“家麟老師,你是不是在跑題?” “這就說到了?!敝x家麟道,“那天早上看見你在床上撿自己頭發,還只睡一小半床,就覺著你像小時候的我?!?/br> 孟昭點點頭,翻過身趴著,兩條手肘撐起上半身,活脫像只海豹:“所以是可憐我?” 謝家麟用手撥了一把他額前的碎發,并沒有撤回去,就這么用手背蹭他的臉:“可憐我?!庇置婺科降厣?,“我真的好可憐?!?/br> “神經?!泵险延妙~頭撞過去磕了下男人的膝蓋。 和玻璃琴盒相對的另一個墻角擺著青花瓷花盆,里頭盛著這房子里唯一的植物,也就是那盤茂盛的魔鬼藤。孟昭的目光移到魔鬼藤碧綠的葉片上,看著它問:“魔鬼……仙女藤不是一直放你房間里么,我剛搬來那天,你為什么把它端客廳去澆水?” 謝家麟沒答,站起來拖著吉他放回琴盒里,摸上書柜高處的一個格拿到煙盒,又朝里伸去夠出一只銀色的金屬打火機。 把煙丟給孟昭,等著他叼上嘴,謝家麟俯身推開打火機的蓋子,點著他嘴上的香煙。 和孟昭平時抽慣的劣質煙不一樣,謝家麟給他的這個醇厚柔軟,尼古丁入肺,整個人變得安寧、輕松??伤€是不肯放過那盆魔鬼藤:“你別不理我???” “話那么多……”謝家麟把打火機就手放回書柜,垂下眼注視他,“當然是想你一進門,就看見我家里最漂亮的花?!?/br> 孟昭怔了下。 覺著這男人傻透了,又莫名的鼻酸,眼淚盈上來,唇間的煙被捏走,一抬頭,看見煙直接被謝家麟送到他自己嘴里。 可能是發現了孟昭淚汪汪,他猜道:“困了?” 孟昭順坡下驢地點點頭,忽地在床上跪直身,一手攀住床邊的謝家麟,另一只手嗖的搶回對方嘴唇間的煙。 搶來卻并不抽,手指夾著,任由它飄起蜿蜒的白霧。 與男人的嘴唇還差一截距離,他就那么挺直腰,伸長脖子仰著頭,直到謝家麟明白他的意思,俯下身吻他。 剛被燃過的煙草味道仍熱烈芬芳,吻到動情,謝家麟的手掌攤在他胸口,推他躺下。 煙草味成了最好的催情藥,謝家麟那根堅硬的器官石頭一樣鉻在孟昭腿上。 “再說個秘密給你聽?” “你說……” “不算拍戲,你是我第一個吻的人?!?/br> 孟昭睜大眼,微微抬起頭:“真的?” “嗯?!敝x家麟含糊地說著話,一邊拱起身吮吻著他的脖子,“有過性伴,但不會接吻?!?/br> 被舔得太癢,孟昭往后使勁,腦袋深深陷進床單里,手指間的烘熱傳來,猛然想起還剩下一大半的香煙,急忙出聲:“煙還沒抽完,等……” “不等?!敝x家麟打斷他,一點一點親吻他脖子側面繃起的那條筆直的筋,撩的他酥酥癢癢,手一抖,差點燙壞床單。 對方的手捏上他胸口那一塊不比女人的肌rou,低下頭朝挺起來的rutou吹一口氣,“你抽你的?!?/br> 香煙攢出很長一截灰,怕灰落上謝家麟的床單,孟昭只好把它塞進嘴,囫圇吸一口,根本不知道什么味道——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謝家麟身上,這男人的吻一路往下,手偏偏還伸上來繼續捏他。 兩顆從未被重視的rutou被擰得又酥又痛,謝家麟的手像是帶了電,噼里啪啦,經過哪里,哪里的皮膚就隨之一陣戰栗。 尼古丁也不能讓他鎮定下來——他勃起的yinjing被含住了。 攥死了被單,拱起腰迎合男人,同時細密地感覺到一點一點往里探的手指。 想起他的手指不久前撥弄琴弦的樣子,臀縫間的那個入口立即變得異常敏感,一縮一縮的,喘氣似的一下下擠著它。 忍到下一秒就要射出,才終于被吐出來。 謝家麟取了他指間的香煙,送進那兩片水光盈盈的嘴唇,而另一只手仍在他的屁股里撩撥。 “要?!?/br> 孟昭說著,屈起一條腿用腳趾推開上位的男人,兩腿跨上去坐在對方身上,扶著那根昂揚的物件,緩慢地送進剛被開拓過的roudong里,身體力行地表達了他的‘要’。 謝家麟由著他在自己身上顛,不疾不緩地一邊抽煙,一邊cao他。 兩人都不說話,屋子里滿溢著一股性愛特有的黏膩悶熱,伴隨rou體不停撞在一起的聲音,甚至是乳液被撕扯粘連的聲音。 那根煙終于只余煙蒂,謝家麟用食指和拇指碾一下離煙頭很近的地方,前端的火光即刻黯下去,看上去很像他捏碎了那簇火光。 把煙蒂隨手放上床頭柜,伸上來撫摸孟昭肋骨那一段,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腰,抬眼看他。 男人的喘息聽在孟昭耳朵里異常撩人,他還沒等騎著開始動,謝家麟就皺起眉,抬手在他臀上扇了一巴掌:“別突然夾緊?!?/br> 臀上的rou不少,謝家麟那一下雖然沒用力,卻抽出頗為響亮的脆聲。 奇異的羞恥感涌上來,孟昭兩手掐著謝家麟的肩壓倒對方:“你自己頂,我使不上力?!?/br> 于是謝家麟用兩只手拖住孟昭的臀,開始一下下往上頂他。 這一切和車庫里那一次似曾相識,可又大有不同。 孟昭縮在對方懷里,安安靜靜地接受他。過了不知多久,小螞蟻輕輕啃咬的觸感沿著尾椎躥過,他才出聲:“想射了,多蹭那兒幾下……” “嗯?!敝x家麟箍緊他的腰,開始沖刺。 電視沒關,就暫停在‘天空之城’剛露出端倪的那一幀畫面,云層之上的頂端綻滿郁郁蔥蔥的樹枝、綠葉,一節一節的建筑物呈金字塔形狀,每一棟圓柱城堡都擁有白色的墻壁…… 累得筋疲力竭,謝家麟帶他參觀了那‘并沒有壞的淋浴’,洗過澡,便渾身清爽地再度躺下。 除了小時候和他媽,孟昭從沒與人在一張床上睡過。 藍光的臺燈被關掉。屋里近乎漆黑。 躺下來反而不覺安穩——怕自己翻身打擾到謝家麟,所以僵尸一樣仰面挺著不敢翻身; 怕自己喘氣聲音大,一直慢慢吸慢慢呼; 又怕對方也不習慣和人分享一張床,貼近床沿那邊的身子再挪挪就能掉下去。 就這么糾結了一會兒,謝家麟忽然伸手扣過來,抓住他的手臂,滑到手腕,鉆進手心,手指交叉握住他的手指,沉沉扣住,用哄睡一樣的聲音道:“好好喘氣?!?/br> 畢竟困極了,腦袋不轉,只能執行簡單的指令。所以他一口氣吸到底,順暢呼出。 謝家麟把他的身體扒拉過去,一下下捋著他的頭發:“乖,睡覺了?!?/br>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謝家麟剛把手從他手里抽走,他就醒了。 眼皮又澀又重,腰不舒服,屁股也難受。 可心里就像裹上一層毛茸茸的毛皮毯,被軟綿綿的觸感包圍緊貼。 他迷糊著看著謝家麟直勾勾地發呆,對方就替他往上掖掖被子,可能怕嚇跑他的瞌睡蟲,聲音格外輕柔:“還早,再睡會兒?!?/br> 剛起床難免一柱擎天,孟昭掖被子里的手抓住不小心挨上來的那根硬邦邦的物件,吐字不清地問:“你去哪兒?” “約了人談事情?!敝x家麟要動,可命根子被人抓在手里,便僵持在孟昭上方,進退不能,無奈道,“你抓它干什么?” “大清早談事……”嘀咕一聲,松手放開它,打個哈欠翻了個身。 細碎的穿衣聲絲絲剌剌,謝家麟忽然問:“早上吃什么?我帶回來?!?/br> 孟昭把被子往下退退露出嘴:“都好?!?/br> 那人又說,“不可以都好?!?/br> 他想了想回答:“腸粉?!?/br> “乖?!?/br> 他繼續睡,一直到門鈴聲響起。 興沖沖地從床上跳起來去開門,門外卻是之前給謝家麟當過幾回司機的袁浩。 也對,謝家麟回自己家怎么會按門鈴。 “公司新設備超了預算,老板趕過去看單子,”袁浩提起個手里的白色打包盒遞來,“讓我帶這個給你?!?/br> 還沒打開盒,牛rou香味已經飄進鼻腔。 袁浩突然問:“你有沒有發燒?” 孟昭不明所以:“我為什么會發燒?” 這個長相方方正正的高大男人愣頭愣腦地搖搖頭:“不知道,老板讓我問?!庇稚ι︻^發,“好了,我回公司了?!?/br> 他吃光了腸粉,又喝了幾口湯汁,這才想起來‘發燒’是怎么回事——按謝家麟的說法,被內射了會壞肚子發燒。 坐飯桌前傻笑半天,孟昭把家里垃圾袋丟到樓下垃圾桶,等電梯的時候過堂風一吹,忽然覺著身上有點冒冷汗。 等到中午時分,不用溫度計也能摸出來身上發燒。 他固執地覺著肯定和內射沒關系,熬了一會兒,躺回床上蒙頭睡午覺。 枕頭上、被子上,到處都是謝家麟的味道。 在這種味道里剛要睡沉,一聲電話鈴把他驚醒。 懵了一會兒,才爬起來找到客廳的座機。 是膠木老式座機,中間還帶金屬旋轉撥盤。 接起電話,對面熟悉的聲音通過聽筒送進耳:“是不是謝先生家???” 他便清清嗓子,回答道:“豹哥,我是阿昭?!?/br> 姜豹在電話那頭舒了一口氣:“臭小子,我以為你被人賣去非洲了?!?/br> “你怎么會有這個電話?” “是許先生給我的?!鳖D了頓,又嚴厲起來,“你怎么會在他家?” 孟昭卡了下,臨時編出來個幌子:“剛巧替謝先生來拿東西?!?/br> 姜豹不起疑,繼續說他的事:“許先生讓我接手一家做包裝紙的廠子,要不要過來看看?” 聽到這,孟昭真心為他高興。 姜豹現在經營的那些以賣yin女為噱頭的酒吧畢竟都是不見光的行當,‘包裝紙廠商’雖然一時半會賺不了大錢,但好歹是一份像樣的活計。 廠子比孟昭預想的大許多,工間很多都鎖著,工作著的幾部機器也慢悠悠、吱吱呀呀的,一看就是快淘汰的老機器。 姜豹還在滿面紅光地說廢紙最低價收進來,造出的紙盒賣給鮮花店、食品店,很容易賺翻。 他正跟著姜豹往前走,抱著一大摞硬紙板原料的青年男子從身邊擦身而過,孟昭避讓開,對方徑直走向貨車,把紙板磊上去。 只無意間一瞥,那人抬高手臂抬貨,孟昭正好看清對方手肘位置的新鮮針孔,附近還有幾處瘀紫。 因為一直盯著人家看被察覺,對方還瞪了孟昭一眼。 等著這個人走遠去倉庫,孟昭低聲對姜豹說:“豹哥,剛才那小子,好像有打白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