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暖是最好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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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溫暖是最好的藥物 半個月后,九月初的時候,阿志離開了餐館,雖然沒有說什么,不過看阿靈的神情,她們兩個應該是分手了,有一天正在工作的時候,阿靈忽然就哭了出來,泣不成聲,肩膀不住地顫抖,她的那份活兒只好暫時讓其她人代替。 對于這件事,同事們都有些莫名其妙,那天的事除了卞小漁、阿靈和阿志,并沒有別人知道,不過大家都很有默契,并沒有人為了表示關心而詢問,卞小漁也覺得,還是讓阿靈這樣自己消化比較好一點。 九月六號,學校正式開課,卞小漁交了學費、住宿費和書本費,就不剩幾個錢了,銀行卡里只有幾百塊錢,卞小漁看著柜員機上的顯示余額,暗暗嘆了一口氣,一切又要重新來過,好在是不必向人借錢,保住了一點尊嚴,此時她特別盼望快一點結束學業,趕快找到一份全職工作賺錢,實在是太緊迫了。 十月的時候,天氣愈發涼快了,七八月的灼熱在記憶中逐漸遠去,卞小漁想著,今年冬季需要買新的棉衣了,自己的身體長得很快,去年的羽絨服今年冬天只怕再穿就比較艱難,十一二月看有沒有百元左右的羽絨服吧。 這一個周六,中午的忙碌時段過去后,卞小漁松了一口氣,去了洗手間,從洗手間里出來后,正看到剛剛進來的阿靈,卞小漁對著阿靈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話,擰開龍頭洗著手。 阿靈望著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小漁,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卞小漁想了想,說:“我只是覺得你太過軟弱?!?/br> 阿靈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卞小漁會這樣說,卞小漁這句話,發散性非常強,可以有各種解讀,阿靈沒有再說什么,默默轉身推開一個隔間的門,走了進去。 卞小漁洗了一下臉,關閉了龍頭,甩著手上的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那扇剛剛給阿靈關上的門,在這世上,大家終究都是一個人生活。 轉過年來,二零二二的一月,最冷的季節,卞小漁一個不留神,生了一場病,發起了高燒,這在她是很少見的情況,她過去也曾經感冒,但是很少發燒,尤其是這樣的高燒,雖然如此,卞小漁卻也只是請假不去上課和上班,并沒有去醫院,連學校的醫務室也不去的。 她這一病就是一周的時間,整天躺在宿舍中,就在她躺倒的第二天,一月七號這天,阿果將一床被子拿到她的床前,高高地向上舉著:“小漁,你多蓋一條被子,暖和一點或許好得快一些?!?/br> 卞小漁也真的是很冷的了,于是便撐起身體,接過被子,道了一聲謝,然后將那一條棉被蓋在自己的棉被上面,重新躺了下來,真的是神奇,多加一條被子之后,過不多時卞小漁便感到,沒有那么冷了,仿佛一條凍僵的蠶遇到了熱氣,身體漸漸地暖了過來。 她身體這樣一暖,便感覺沒有那么痛苦,兩條被子的重量對于她來講,并不感覺壓力,而是很堅實,仿佛一個小小的城堡一樣,里面逐漸暖烘烘的,卞小漁有一種神奇的感覺,仿佛那熱量正在修復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眼前出現一幅圖景,許多受損的細胞正在慢慢地恢復,一點點飽滿起來,溫暖,只是溫暖,就可以讓自己得到恢復,或許這就是最好的藥物。 就這么又躺了四天的時間,高燒終于漸漸消退,咳嗽得也輕了,終于可以起得來,十二號這天,阿果見她下來吃飯,便輕輕地問:“小漁,你好些了嗎?我現在要用被子了?!?/br> 卞小漁登時心頭一陣羞愧,連忙說道:“我沒事了,謝謝你,我現在便拿給你?!?/br> 然后趕快上了床,將被子折疊好,遞下來給阿果,又說了兩聲謝謝。 其實昨天就應該還棉被了,只是真的很暖,所以便不由得茍且了下來,當時拖延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對不起阿果,這其實是在濫用別人的善良了,雖然自己確實是很需要,然而卻也不該這樣做,如果自己真的能夠更加堅強一些,也就免得阿果特意來提醒,也免了自己這一番慚愧。 等她身體好一些了,便趕快開始補課,這一段落下了許多課程,雖然她一向成績不錯,另外學??荚囈脖容^松,一般都能夠及格,尤其是語文,不過卞小漁仍然是抓緊了時間補習,她可不想下學期補考,補考也是要錢的,而且對人的精神是一種打擊,當她健康情況更好一些,便恢復了在餐廳的打工,停工半個月時間,很影響收入。 卞小漁還買了一些水果請大家吃:“我生病的這些天,多謝大家關照?!泵刻鞄妥约捍蛩蝻?。 梁道云安荷等人紛紛笑著客氣說沒什么,唯獨阿果低聲似乎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有的時候接受一下別人的幫助,也是挺好的?!?/br> 這一句話清晰地傳入了卞小漁的耳中,她瞬間有一種恍然,難道自己的這個特點居然給人看出來了嗎?其實在這之前,自己并沒有明確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在人際往來之中,距離比較遠,此時給這句話一提點,卞小漁忽然認識到自己的一個特點,就是自己可以幫助別人,但是不愿欠人家的人情,反正自己是很不愿意對人說“謝謝”的,這一個連自己都沒有清楚認識到的點,卻給阿果發現了。 卞小漁一番緊張追趕,期末考試總算是全部合格,雖然分數比起從前有所下降,不過總體也還可以,然后便是寒假,卞小漁自然又是留校打工,這一回寒假時間便比較長了,二十幾天,卞小漁終于買了一個暖水袋,暖氣停止時間比較長,她不想再病一次。 好不容易熬過了冰冷的冬季,五月里,天氣愈發溫暖了,卞小漁打工也愈發來勁,再過幾個月,又要繳學費,雖然沒有明確說過,不過卞小漁曉得母親的私房錢為了這一場病,已經用去大半,她不能再繼續給自己出學費了,周德芝去年出院后,也隱晦地說:“小漁啊,以后就都靠你自己了,媽再沒什么能力了?!?/br> 好在根據自己的計算,雖然之前有過半個月的病假,然而這樣克勤克儉,攢一年時間也還行。 五月八號這一天,餐館里也是比較忙,因為這一天是母親節,有許多人在這里包席,為母親慶祝,卞小漁不但在后廚忙,略有一點空暇,還要到前面幫忙端菜送飯,真忙起來的時候,餐廳的分工也沒有那么嚴格。 往來了幾次之后,卞小漁正在給一桌家族團聚的客人將兩盤菜合在一起,重新擺放菜盤,以便放新的菜,忽然聽到挨得十分緊密的后面座位上,有兩個女子在聊天,武漢人啊,說話聲音大: “我家里給我找了個相親對象,還不錯,是個基金經理,說起話來很斯文?!?/br> “長得怎么樣?” “也還好吧,白白凈凈的,書卷氣很濃?!?/br> “咯咯咯那你就嫁過去吧,這樣好的男人,可不是隨便能有的?!?/br> “可是如果真的結婚,只怕很快就要生小孩,雖然他倒是沒有明說,但是這件事早晚躲不過的啊,生小孩很痛的,我不想生?!?/br> “那么你難道是要丁克?” “丁克我也不太想,我覺得一個家庭還是要有小孩子的,否則不穩固。唉,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也不愿,那也不想,有點太過猶豫不決了?” 對面那個涂著紅指甲,頭上戴了一個碎鉆發夾的二十三四歲女子笑著說:“沒什么,女人常見的煩惱啊,你只是因為信息不夠流暢,所以不曉得有一種方法叫做‘代孕’,將來找個代孕母幫你生,不就好了?” 她的女伴可想而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代孕啊,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確實可以找代孕啊,只是卻要用我自己的卵子,否則就不是我的孩子了,沒有血緣關系?!?/br> 不遠處一個男聲笑著說:“你們倒是很時髦啊,連代孕都知道了?!?/br> 那個為生育而煩惱的女子嫣然一笑:“這有什么,我們又不是古代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外面的事情當然也是了解的,代孕很好啊,解決雙方的需求,代孕母需要錢,我們需要孩子,這也算是各取所需,互相幫助,現在有品位的人都是這樣的,這叫做品質生活?!?/br> 卞小漁手上微微一抖,那一盤沔陽三蒸差一點歪灑了,她強自鎮定住心情,把菜盤擺在剛剛騰出來的空位上,轉身走回廚房,經過的時候,仿佛不經意地扭頭看了一眼,都是很年輕靚麗的女子啊,妝容精致,服裝也很潮流,設計風濃郁的皮包放在一旁,上面金屬扣閃閃發亮,似乎是都市白領啊,和自己簡直是兩個世界。 七月暑假里,與去年一樣,又是合并寢室,卞小漁努力打工一個半月,到了九月里,將各種費用都交給了學校,拿著會計處開出的收據,卞小漁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財務上最大的壓力如今終于解除了,這是最后一年的學費,明年畢業后,自己就可以賺錢了。 二年級期末就已經分班,自己去的是就業班,從此不必再學什么語數英,就是純專業課,終于是堅持到這一天了,曙光在望。 三年級上學期開課不久,就傳出一件新聞,一個數控加工專業的女生,和本班一個男生同居了,已經住到對方家里去,并且懷了孕,這一學期的課業不知要怎么樣了,可能要休學。 卞小漁一聽這件事,登時想到了自己來學校的時候,母親叮囑自己的話:“不要隨便懷孕?!?/br> 雖然是技術學校,畢竟也是學業,如今學業沒有完成,看那樣子是不肯做手術的,那么幾個月后就會有一個孩子,今后會怎么樣呢?要如何出去工作呢?能干些什么呢? 安荷的消息是相當靈通的,更不要說她還有一個好友叫做唐軒,也是在學生會,唐軒比梁道云靈活得多,能說會道,信息來源廣,所以雖然是外專業的事情,很快消息便也非常豐富。 “那女生家里的人已經找到學校里來了,說學校沒給教好,還找男生家,另外還有一個人特別躺槍,就是那個女生的初中同學,也是個女生,說是她把人家帶壞了,本來她們兩家都是比較有文化的,那個初中同學當時和她一起讀世界名著的,什么啦,啦,當時她家覺得還挺好,有這樣一個同學,可以共同進步,哪知后來兩個人就開始看耽美……” 卞小漁立刻問道:“什么是耽美?” 安荷笑道:“就是男的和男的談戀愛?!?/br> 阿果翁萍她們都竊笑,阿果還笑得溫厚含蓄一些,翁萍直接就是一臉古怪了。 卞小漁噗嗤一聲也笑了,這可也真的蠻新鮮。 安荷繼續向下講:“她家里就認為,女兒之所以后面成績滑坡,都是因為跟著看了這些,所以就很是不高興,如今更不成了,這樣的年紀就出去與男的同居,都懷孕了,還不肯打胎,說是為了愛情,她家里怪這個怪那個,把那個初中同學都怪上了,前兩天她爸爸打電話過去人家家里痛罵,說是同學拐壞了他女兒,她同學也是很冤的啊,自從初中畢業,兩個人再沒什么來往,人家正在重點高中讀書?!?/br> 阿果輕輕搖頭,道:“我覺得也不能這樣怪人家吧,同樣是看耽美,人家考上了重點高中,她來到我們這里,也不是說我們學校就不好,但是人家現在應該是準備高考了,沒有搞出這些事情來,我們這里也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所以還是想一想自己家里是怎么回事吧?!?/br> 安荷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我們這里天天在看言情,也沒有看成那個樣子?!?/br> 這一陣宿舍里忽然掀起了言情的風潮,卞小漁雖然是早出晚歸,午間休息時,大家吃過了飯聊天,也能夠聽她們交流最近正在看的,都是網文,大家各自抒發感想,卞小漁雖然對此本來沒有什么興趣,不過聽她們這樣熱鬧,漸漸地覺得也是另一種情趣,仿佛軟化了的凍土層一樣,比如安荷就曾經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如果將來有誰對著我念這幾句詩,我就和他在一起?!?/br> 當時卞小漁想了一想,哦原來是,那里面別的詩自己雖然未必記得,但是這幾句還是相當出名的,也確實寫的很美,安荷雖然性格開朗明快,心靈的某個方面也是蠻纏綿的,日常把這幾句詩反復吟詠。 翁萍則說:“我是覺得,女人結婚就是吃虧?!?/br> 梁道云笑了一笑,沒有說話,安荷則有些好笑地說:“結婚怎么會是吃虧呢?” 翁萍道:“反正就是吃虧?!?/br> 翁萍這個人是這樣,有的時候雖然不能明確說出理由,但是堅持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