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漾搖搖頭，把飄得老遠的思緒收了回來。

    終于關注到老板說話的漏洞。

    “你說他當了幾十年的上校，十幾歲的時候又弄丟過……那他現在多少歲了？”

    “放心，年輕著呢，”老板說：“一百來歲吧?！?/br>
    “?。?！”付漾驚得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什、什么？！”

    老板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你覺得一百歲不年輕？”

    “沒有、沒有……”付漾磕磕巴巴地說完，悄悄拿出手機開始查詢人類平均壽命，然后暗戳戳地換算了下，得知沈堯的年紀目前大概是二十八九的樣子，稍稍放下心來。

    “要試試嗎？”

    “什么？”付漾從手機頁面抬起頭來，見老板已經找來了器具，把一團粘土放進他的手里。

    “你也做一個小兔子，和沈堯的放在一排，成雙成對的，就算給我當招牌了?！?/br>
    付漾沒理會他那些調侃的話，在老板的指導下開始摔土，捏型，用專業的刀將那團土削出大致形狀。

    他漸漸開始放松警惕。

    老板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個好人，哪個壞人愿意花這么多時間跟他聊這么多，還教他做陶藝……

    反正暫時也走不掉，索性安心待著吧。

    “你這做的是什么？”

    手里那團泥土成型了，付漾才反應過來自己準備做一只鴨子。

    “鴨子?！?/br>
    “不做小白兔嗎？”老板的語氣中有好奇，也有幾分遺憾。

    付漾抿嘴，沒有答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下意識準備捏個鴨子。

    這個老板在這片區域看來勢力不小，門口的幾個彪形大漢站了半天，見占不到便宜，紛紛打算撤了。

    卻被一聲低沉的質問留住了腳步。

    “去哪兒？”

    聽到沈堯的聲音，付漾眼中閃過驚喜。

    他舉著沾著泥土的手站起來，快步朝門口走去，很快克制住了一種沖動。

    至于是哪種沖動，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沈堯，你來了……你怎么找到這兒來的？”

    老板楊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在你剛出現在店門口那會兒，你老公就跟我聯系上啦！”

    付漾尷尬得想撓頭，又意識到自己手上還有泥土，便又放下了，不尷不尬的。

    相比起付漾，沈堯倒是一點兒也不克制地揉揉他的頭發，語調平淡，“下次一個人出門跟我說一聲?！?/br>
    “好?！备堆Φ脧澠鹧劬?，那皓齒明眸的模樣，跟楊帆手里正把玩著的小白兔簡直一模一樣。

    沈堯心頭一動，把那只小白兔接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端詳了好一會兒。

    他問付漾，“你做的是什么？”

    “小鴨子～”付漾已經開始上色。

    最后，一只人眼小白兔和一只黑色的小鴨子被放上陶藝館展示柜最頂上的一層展示臺。

    看起來既格格不入，又分外和諧。

    ……

    回家的路上，付漾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

    “你這扮的是什么？”望著眼前將自己兩遍嘴唇捏在一起的大男孩兒，付漾好笑地打手語。

    葉珺至皺眉，又努力把嘴唇壓扁了些，付漾還是沒猜出來。

    他在自己的黑T恤上蹭了蹭手心的汗，不情不愿地出了聲。

    “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