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兩全法,他便以身殉蒼生。(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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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喪尸在被折騰一下午之后又被折騰了兩個小時,謝淵終于停下來,在徹底的放松后,連續工作了一周的疲倦難以抑制地涌上身體各處,他將小喪尸摟在懷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喪尸窩在他臂彎里,眼睛紅紅的,因為剛才哭得太厲害還沒有緩過來,時不時還要抽噎一聲。他看著男人的睡顏,俊美的眉宇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倦意,眼底也帶著一層薄薄的青灰。 小喪尸抿了抿嘴,雖然有點生氣男人不顧他的意愿把他這樣那樣翻了面地cao,但他是一只樂于助人,善良大度的好喪尸,他不和喜歡的人類一般計較。 他咬破指尖,將黑紅色的血珠涂在男人淡色的薄唇上,幾秒過去,血液融了進去,謝淵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似乎能睡個好覺了。 小喪尸額頭貼在男人胸膛上蹭了蹭,也學著人類的樣子閉上眼睛,側耳聽著男人平穩有力的心跳,內心一點點靜謐下來。 路暝小隊是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回來的,他們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工廠里的喪尸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高級喪尸也足足有十只以上,甚至還有一只藏在工廠深處,無法探清實力的王級喪尸。 這是有史以來人類發現的最強大的喪尸,路暝也沒有把握能夠擊殺它。 幾位領導聽了他的報告以后,眉頭緊鎖,滿臉愁容。喪尸進化得太快,力量也太強大,這對于人類幾乎是毀滅式的打擊。 思來想去,領導們將希望放在了謝淵的解藥上。 “謝博士的實驗進行得怎么樣了?” 路暝說:“取得了一些階段性的進展,但研制出解藥還需要時間?!?/br> 領導嘆了口氣,不甘心地再問,“路上校,你說的那只王級喪尸,真得有那么厲害嗎?連你也打不過?” 路暝神色冷峻,“我不確定它的具體實力,但應該比高級喪尸強了十倍不止?!?/br> 十倍,令人驚悚的數字。領導眼底都起了一層恐懼,但是基地最強的就是路暝了,如果他都沒辦法,那基地幾百萬人,豈不是要坐著等死? 領導猶豫再三,表情肅穆道:“路上校,你和你的小隊是基地實力最強勁的異能小隊了,我一直把你們當成是咱們雁城基地的刀鋒小組,你知道刀鋒是什么意思吧,最鋒利,最堅韌,殺傷力最強的部位?!?/br> 領導屈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充滿了暗示意味,“刀尖,只能向前?!?/br> 路暝眸色深了幾分,嗓音冷然,“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不會讓我的隊員白白去送死?!?/br> “路暝!”領導語氣重了幾分,但很快又緩和過來,他不能和路暝撕破臉。 路暝掌握著基地幾萬人的軍隊,無論是執法隊,巡邏隊,護衛隊,幾乎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這些人對他尊敬而忠心,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路暝才是基地里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 領導深吸一口氣,“路上校,你要好好考慮,基地幾百萬條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間?!?/br> “路上校,我給你出個主意可好?”會議室里側房間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十分熟悉的人影。 路暝抬眸,“林雨?” 林雨微笑道:“路上校,好久不見了?!?/br> “哦,是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叫他來給我診治的?!鳖I導解釋對路暝解釋道,“林雨,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br> “不急?!绷钟臧阉麕淼乃幩旁谧郎贤七^去,“這是我調配的藥,您先喝了就會好?!?/br> 領導將藥水喝下去,神情頓時舒緩下來,夸獎道:“治愈系異能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倒是聽說,在其他國家發現的治愈系異能者,是通過肢體接觸來治病的,你這個方法倒是有些奇怪?!?/br> 林雨眉梢不受控制地一跳。 “不過異能者各有各的不同,也不稀奇?!鳖I導笑著說。 林雨抿唇微笑,“是?!?/br> 路暝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玻璃瓶,他們一起相處了一路,倒是從來沒見過林雨配藥的場景,甚至連儀器也沒見過。 領導急切地說:“你剛才說有個什么主意?快說,大家參考參考?!?/br> “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主意,主要還是得看路上校的意見?!绷钟昃従徴f,“路上?;貋頃r不是還帶了一個叫許棠的少年嗎?也許他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br> 領導看向路暝,“路上校沒說過?!?/br> 路暝瞳孔微縮,面色卻淡淡,“只是個反應有點慢的孩子,沒什么特別的?!?/br> 林雨輕笑,“上校太謙虛了,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徒手掰斷喪尸的手臂,而喪尸卻因為畏懼而不敢攻擊他。我想他身上一定有著某種神秘的能力,如果路上??蠋еS棠一起去作戰,那王級喪尸應該也不在話下?!?/br> 林雨說完這一段話,會議室靜了幾秒。 領導驚喜地看向路暝,“他說的是真的嗎?路上校怎么不早說?” “許棠的身份似乎有些特殊呢,可能這也是路上校要考量的吧,只是個人和群體相比,孰輕孰重,上校應該能分清?!绷钟昴樕蠏熘恍┥平馊艘獾奶摷傩θ?,眼底卻藏著隱約的譏諷。 路暝的面色霎時陰沉下來,漆黑雙眸像是結了一層寒冰。濃重的威壓從他身上逸散開,會議室的吊燈開始閃爍,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亂竄聲。 領導是個普通人,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壓迫,他臉色變白,抹了一把汗,結巴道:“上校,冷、冷靜?!?/br> 林雨的背上也起了一層冷汗,但他還是強撐著,步步緊逼,“路上校,你應該不會介意吧,作為軍人,你應該最懂得舍小家保大家的道理?!?/br> 路暝黑瞳微瞇,鋒利的唇輕啟,話語鏗鏘有力,“我從軍十二年,從藉藉無名的士兵到特種部隊的隊長,每一步,都是踏著敵人的尸骨走來的,保家衛國,需要你來教我嗎?” 領導看了看林雨,又看了看冷若冰霜的路暝,似乎明白了那個叫許棠的少年應該和路暝有著不可言說的關系,他呼出一口氣,努力穩定心神,“上校,您是我們大家的英雄,您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等您凱旋,我們會召開最高領導會議,將您的軍銜再提高兩級,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br> “你覺得,我如果在乎軍銜,現在會只是一個上校?”森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用官職和軍銜來誘惑他,這是對他作為一名共和國軍人莫大的侮辱。 路暝冷哼一聲,六棱軍刺脫手而出,狠狠扎在會議桌上,圓形握柄微顫,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血槽里的黑血順著棱縫滴到桌面上,刺眼而醒目。 幾位領導差點心臟驟停,猛地站起來后退幾步,林雨嚇得一顫,死死攥住發抖的手腕。 路暝站起來,黑色軍靴踏在地板上發出“咚咚”悶響,每一聲都引得幾人心尖顫動。他緩步走到林雨面前,深不見底的幽暗黑瞳盯著他,許久,久到林雨抑制不住恐懼而低下頭不敢直視。 路暝才冷冷開口,“小心,禍從口出?!?/br> 他拔起桌上的軍刺,面無表情地走出了會議室。 聽到關門聲,幾位領導松了口氣,看到桌子上穿透的孔洞和刺眼的黑色血斑時,心又提了起來,涌上nongnong的忌憚。 林雨癱在椅背上,胸膛劇烈起伏著,手指因為驚懼止不住地痙攣,背部已經被冷汗濕透。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用力按了一下藏在領口里的吊墜,呼吸一點點平息下來,眼底卻浮出一些不甘與狠毒。 許棠,必須要消失! —— “什么?他們竟然打上了糖糖的主意?!”柯燼拍桌而起,怒氣沖沖地站起來。 “你干什么去?”謝淵趕緊攔住他。 柯燼雙目赤紅,罵道:“我去燒了他們的辦公室,讓他們天天躲在高樓里,正事不干,竟冒一肚子壞水!” “你冷靜一下,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敝x淵壓低了聲音,“糖糖還在隔壁玩游戲,不要嚇到他?!?/br> 路暝說:“柯燼,坐下?!?/br> 柯燼憤憤地坐下,拿起杯子將水一口飲盡,他體內的火快要控制不住地燒起來了。 “別讓我看見那個林雨,不然我一定捏碎他的脖子!” 謝淵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略顯倦意的眼底帶著淡淡的陰翳。他早看出林雨對小喪尸有敵意,他想搞清楚原委再對癥下藥,卻沒想到這敵意來的這么快,這么要命。 柯燼擰眉問道:“老大,我們現在該怎么做?要不要造反!” 謝淵:“……” 路暝:“……別胡說八道?!?/br> “這幾天加緊訓練,三天之后,帶五千異能者去打喪尸,他們遲早要來,不如我們主動出擊?!?/br> 謝淵問:“對上那個王級喪尸,你有幾成把握?!?/br> 路暝實事求是,“一分?!?/br> “才一分?老大,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就是自爆晶核,和它同歸于盡,也不會讓它跑出來作亂?!?/br> “老大!” “路暝!” 謝淵和柯燼齊齊詫異地睜大眼睛。 “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那樣做?!?/br> 路暝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頭,這不是萬不得已的路,這恐怕是唯一的路,他決不會拿許棠去冒險。 那些領導和林雨錯誤地估算了路暝的心理,他們利用路暝的責任心,以為將許棠和基地六百萬人放在對立面,就會逼著路暝做出選擇,不得不放棄許棠。 可事實上,許棠在路暝這,從來不會被放在危險的選項里。 他不會為了天下人負許棠,也不會為了許棠負天下人。 若是沒有兩全法,他便以身殉蒼生。 這是他作為軍人和愛人,最后能做的事。 隔壁房間里,小喪尸呆呆坐著,手里的手柄已經許久沒有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