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沈天朗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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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中強jian徐文奇的鄭宇的資料很快擺在了督導組的桌上。 鄭宇,外號魚鰾,曾在蓮花庵經營多家涉黃的高檔會所,已于四年前酒駕車禍,當場死亡。而鄭宇開設的多家高檔會所幾經易手,最后都落在了外號欽哥的周欽手里。 線索到這里,便又回到了周欽身上。 陸建國給嚴正下了命令,再審周欽。 向陽雖然銷毀了自己相關的視頻照片,但怕周欽魚死網破拉人陪葬,便選擇回避,讓嚴正一個人去審。 恰好這時候,督導組接到了浦東區大規模械斗的報案,本來是李福來主跟的案件,如今他人傷得躺在醫院床都下不來,裴浩瀚便做主,讓向陽去浦東看看。 向陽到的時候,地方刑警已經控制了現場,正押著相關嫌疑人回局子。 剛下車的向陽便又上車,跟著去了浦東區派出所。 事情本來很簡單,械斗的地方是一處建筑工地,一群農民工干了好幾個月沒拿到工錢,罷工討薪,說等發錢了再接著干。工地老板卻直接找混子趕他們走,要另外招人,工錢一個子都不給。 農民工不走,雙方便打了起來。 說是打起來,其實是農民工被動挨打,混子早有準備,一鬧起來便抽出事先準備的鋼管,把農民工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警察來了,又把鋼管往地上一丟,說是工地上本來就有的建材。 事情卻又不簡單,當著警察的面,眼角青腫嘴角流血的農民工怯生生地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囂張至極的混子,又迅速地低下頭去:“沒,沒打,我自己摔的?!?/br> 正審訊的警察恨鐵不成鋼地一拍桌子:“你當我瞎還是傻?你自己摔能摔成這樣,你們全是摔的?” 農民工嚇得激靈靈一個哆嗦,順著板凳溜到地上,當場就給警察跪了:“警察同志,我真是自己摔的,求求你,我有老婆有孩子,我不想惹事,你就寫我是摔的吧!” 韓少白就是浦東派出所的,已經干到副所長了,看見這一幕,氣得轉身就走。 向陽跟出去,在樓道里找到韓少白,韓少白正吧嗒吧嗒得抽煙,淡藍的煙氣里,抽得眉毛眼睛都綠了。 向陽上前:“我記得你原先沒這么重的煙癮?!?/br> 韓少白嘬著過濾嘴不松口:“愁啊,你看這情形不愁?瞧著吧,那群混子馬上就能放出去了?!?/br> “你們就不管管?”向陽忍不住問。 韓少白嘆氣,這一嘆里多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怎么管?連個苦主都沒有,抓住也得放了?!?/br> 正說著,一名警員找來:“韓所,施工方的代表來了,要保釋那群混子?!?/br> “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韓少白揮手讓警員先走了,自己靠著墻邊又嘬了兩口煙,煙蒂丟地上跺滅了,示意向陽,“走吧,一起會會蓮花庵的地頭蛇?” 坐上如今飛似的的房價,哪兒的地產商都是財大氣粗的地頭蛇,向陽點頭。 推門走到大廳,剛剛通知韓少白的警員一撇嘴,無聲示意辦事臺前的西裝男子就是施工方代表。 順著警員示意,只看那器宇軒昂的側影,向陽便定住了。 男子似有所感,轉過頭來,露出一張俊美的臉。眉毛濃黑,眸仁幽深,鼻梁高挺,唇瓣精巧,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越發顯得鏡片后的眼眶弧度優美得一塌糊涂。 這一次,連韓少白都驚了:“沈天朗?” 韓少白的熱絡,在看清楚沈天朗遞上來的城投集團法務部顧問的名片時,迅速冷卻了。 城投集團雖然有拓展到全國的分公司,但總部在蓮花庵市,法務部又在總部,這就表明一直自稱在外省的沈天朗從始至終都呆在蓮花庵市的一畝三分地里。 在蓮花庵,卻以常駐外省的借口避而不見,就是個傻子都知道是不想聯系。更何況,畢業短短六年,就從片警爬到副所的韓少白不是傻子,是有著優秀素養的警察。 曾經住在上鋪的兄弟,仍有學生時代叫無數女孩癡迷尖叫的容貌身型,但那一襲價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裝,標識著對方早已摒棄了從警的志愿,而當上一名成功的商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韓少白的反應自然冷淡。 因為農民工并不追究,保釋手續很快辦完,沈天朗見韓少白冷淡,也沒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派出所。 猝不及防見到沈天朗的錯愕,讓向陽慢一步才追了出去:“有空嗎?我們談談?!?/br> “談談?我趕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炫耀,沈天朗這樣說著,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昂貴的名表。但就算是炫耀,沈天朗這冷淡的一瞥也是極為好看的,他眉毛濃黑,眸仁深邃,眼瞼低斂的弧度越發顯得眼眶的輪廓優美得一塌糊涂,“如果你愿意上車談,也是可以的?!?/br> 這時,一輛埃爾法停在沈天朗身側,光可鑒人的車門,清楚地映著沈天朗袖口帶鉆的袖扣。 看著這輛制動優越的商務豪車,向陽有些遲疑。 “怎么?不敢?”這樣說著,沈天朗率先上車。 向陽咬了咬牙,終于上車,在沈天朗旁邊的座位坐下。 車門關閉,司機打了方向盤,車子駛離浦東派出所。 “畢業之后,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向陽率先打開話匣子。 沈天朗回答得很干脆:“哪兒都沒去,一直就在蓮花庵?!?/br> 向陽又問:“你現在做什么?” 這次,沈天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我遞給韓少白的名片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br> “那你還問?” 向陽想了想:“這不是城投集團指使的混子第一次進浦東區的局子,卻是你第一次作為城投集團的法務代表來辦理保釋。你人一直在蓮花庵,卻宣稱在外省,刻意避著韓少白和袁浩,偏偏挑我在的時候,突然不避了,我不信這只是一次大意的疏忽?!?/br> 短暫的緘默之后,沈天朗突然笑了,他一邊笑一邊點頭,眼神帶著滿是贊嘆的獰意:“你想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的,剛好,我也想讓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