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競賽保送生返校,得知老師被綠后辭職始末,大雨來到老師樓下
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cao場上跑步的人呼出來的熱氣都變成了白霧,蒙蒙的天空慘白慘白的,和大部分高三學子的日常一樣,冷峻且單調。 北城高中作為高考大省的重點中學,越是逼近年關,學校管的越嚴。 不過今天的氣氛比之往常輕松了不少,一來是因為明天就是假期,假期之后再隔一周就是會考,這個點有心的學的沒幾個;二來則是因為今天是競賽生返校的日子,北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這些“衣錦還鄉”的競賽生回來的時候不能空手,必須得給同學們帶點什么。 為了這點破規矩,段臨遠把這個月打工的錢都搭里了。 他裹著圍巾耳朵凍的通紅,拎著兩大包零食站在門口,打了個噴嚏后揉著鼻子腹誹道,這都他媽下課了,怎么還沒講完? 過了有將近五分鐘,別的班沖去食堂買飯的都差不多回來了,這邊競賽班的老師才慢悠悠道:“那今天就先到這兒吧?!?/br> 段臨遠又打了個噴嚏,教室門恰好從里面推開了。 段臨遠當即和那老師對上了眼,他跟那老師對視了三秒后猛地抬起了頭,眼見著門牌上寫著“高(三)6班”才松了口氣。 不過沒走錯班這事情就奇怪了,段臨遠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頭,壓根不認識他。 那老教師終于回過了神,笑著推了推眼鏡:“你是......段臨遠吧?小江臨走前跟我說過你?!?/br> 段臨遠心下一跳:“臨走前?江茗那廝......不是,江老師去哪了?” 老教師聞言卻面露難色,恰在此時,教師后門傳來了一聲驚喜的呼喊聲:“段哥!” 段臨遠回過頭,只見張博晨眉飛色舞地朝自己跑過來,其他的學生跟在他后面往外跑,看起來是打算去食堂。 昔日的同學看見段臨遠后露出了訝異的表情,不過顯然還是吃飯重要,他們遠遠地跟段臨遠擺了擺手:“段哥回來了??!”“段哥!” 段臨遠笑著揮了揮手:“嗯?!?/br> 一個人遠遠喊道:“我去買個餅就回來,你可別讓雞哥把零食吃完了??!” 周圍的人聽見立馬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笑聲。 張博晨暴怒道:“誰是你雞哥?!我是你晨爹!” 因為博晨倆字翻過來就是晨勃,故而張博晨高一的時候就得了“雞哥”這個雅稱,一直用到現在,不過他本人顯然還是不習慣。 一堆人說話的時候,方才那個老教師已經走了。 等到這幫同學也走了之后,段臨遠才拎著零食走進了教室。 教室中還坐著幾個仍舊在學習的人,看見段臨遠進來紛紛跟他打了招呼。 段臨遠一一回過,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道:“這屋里真夠熱的,學校挺舍得啊?!?/br> 張博晨替他跟班里的同學分了幾包零食,回來自己又隨手拿了一包,這才搬個椅子坐到了他對面:“聽說學校給高一的外地生又漲學費了,能不舍得嗎?......哎,不說這有的沒的。你這是不準備過了還是咋,一口氣買這么多?” 段臨遠死要面子活受罪,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就這么點零食,能值幾個錢?你別咸吃蘿卜淡cao心?!?/br> 張博晨掰了塊巧克力,聞言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樂意道:“你少給我裝,我還不知道你?一個月累死累活賺的那幾個錢,都讓你個大孝子孝順家里了吧?真不是我說,你爹跟你后娘那么不是東西倆人,你對他們比對親媽還親;江老師對你那么好,你倒好,狗咬呂洞賓......” 段臨遠一聽起來別人提江茗就煩,立馬不耐煩地擺手道:“得得得,這話我聽了沒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你不煩我都他媽煩了......說起來這個,江茗那個臨時工呢,終于被開除了?” 張博晨聽到之后卻露出了和方才那個老教師如出一轍的表情,段臨遠見狀心下一跳,蹙眉道:“他怎么了?說話??!” 他一急聲音難免大了幾分,教室中的其他人忍不住看了過來。 張博晨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說,半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破罐破摔道:“我也是聽說......江老師好像有個馬上要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但是不久前...嗯,出軌了,小三還來學校了,反正這事鬧的挺大的,全校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了,你也知道江老師那樣一個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愿意在呆下去,不過到也沒辭職......畢竟他就是個代課的,請了個長假就走了,臨走前還跟班里人道歉來著,唉,那個傻逼渣男......” 段臨遠大腦一片空白,忍耐了半晌才讓自己沒笑出來,他抹了把臉關注點清奇道:“分了沒?” “???”張博晨不明所以。 段臨遠“嘖”了一聲不耐煩道:“江茗跟他那個傻逼男友,分手了沒?” 張博晨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干嘛?......我靠你該不會?!” 段臨遠眼疾手快掰下來一塊巧克力塞到了他嘴里:“你他媽吃炮仗了?小聲點!” 張博晨忙不吝點了點頭,眼下口中的巧克力后他驚疑不定地拍了拍胸口:“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說通了?!?/br> “通你媽?!倍闻R遠不耐煩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這個真不知道,不過都鬧這么大了,應該分了吧?我猜的?!睆埐┏糠浅2豢孔V道,不過他在意的不是這個,經過了短暫的震驚后,張博晨立馬激動了起來,他就差摟著段臨遠的脖子發問了,“你是不是那什么...暗戀江老師???” 段臨遠不耐煩地扣著巧克力的包裝,被問煩了才甩了甩頭:“......嗯?!?/br> “我說你高二的時候跟個尾巴一樣天天跟著江老師,怎么一上高三就對人橫眉冷對了起來?!睆埐┏亢吆叩匦α藘陕?,“原來是暗戀到了有夫之夫身上啊?!?/br> “放屁?!倍闻R遠不喜歡聽這個,抬手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下,“老子那是明戀,就你個傻逼看不出來?!?/br> 張博晨被他打的“哎呦”了一聲,摸著腦門不快道:“怎么著,戳你痛腳了?當時你發燒,不是江老師背你去的校醫院?不對......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沒回宿舍???” 段臨遠眼神飄忽了起來,張博晨見狀心下警鈴大作:“我靠,你他媽不會......禽獸啊,那可是有夫之夫??!” 段臨遠聞言好像被戳了痛腳一樣,咬牙切齒道:“少說兩句,我是那種人嗎?!” 張博晨懷疑地看著他,隨即點了點頭:“是?!?/br> 段臨遠氣結,跟他瞪了半天眼,最后裹了裹圍巾道:“反正沒成,你少在這兒串他的閑話?!?/br> 方才對江茗嗤之以鼻的是他,現在不讓別人翻閑話的也是他。 張博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拉倒吧,你肯定是有賊心沒賊膽,要么就是沒得手......說起來你這圍巾還是江老師的吧?睹物思人了屬于是?!?/br>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詞還真讓張博晨撞上了,段臨遠牙酸之際不由得更尷尬了,想起來自己當時喝了幾口酒就哭天搶地要睡人家的德行,恨不得回去給自己幾巴掌。 張博晨又開了一包薯片,一邊吃一邊道:“那你現在打算咋辦?趁虛而入?不是我說啊,段哥,您年芳十八便拿了國獎,眼下top2任您挑,和我們這幫土雞木狗比確實算得上人中龍鳳,不過咱要是和江老師比吧,那還是有點差距的。你要是還不跟你家那一窩子吸血鬼斷了,依我看啊,懸?!?/br> 段臨遠從薯片袋里掏了一把出來,語氣不耐煩道:“已經斷了?!?/br> 張博晨不信:“就你?拉倒吧,下輩子估計也斷不干凈?!?/br> 段臨遠抓了抓頭發給自己辯駁道:“草,這次是真斷了?!?/br> 張博晨哼了一聲,這時候方才去買飯的同學也回來了,見狀興奮地湊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拿著零食。 兩人不好再聊,段臨遠跟同學們有說有笑地聊了幾句后,看了眼表,發現他們晚自習快要開始了,便站起來道:“那我就先走了?!?/br> 其他同學紛紛跟他告別,張博晨把他送到門口,看了看天氣憂心道:“要下雨了好像,你帶傘沒?” 段臨遠卻擺了擺手:“小雨,問題不大?!?/br> “你打算怎么辦???”張博晨又回到了那個問題,“直接去找江老師?你小心他抽你啊,剛失戀的人很恐怖的?!?/br> 段臨遠心說現在不去將來后悔一輩子,面上則“嘖”了一聲:“這你就別cao心了,高考生?!?/br> 最后三個字被他拖的很長,張博晨立馬暴跳如雷:“保送了不起???!下周不還得回來考會考?我勸你會考的時候小心點!” 段臨遠哼了一聲拍了拍他的頭:“知道了雞哥,趕緊回去吧?!?/br> 言罷他丟下差點跳起來的張博晨,轉身瀟灑地走出了校門。 不過他走的時候瀟灑,不久便瀟灑不起來了。 瓢潑般的大雨籠罩著整個城市,段臨遠一頭熱血都被澆滅了,等他站到江茗樓下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我這到底他媽是在干什么?段臨遠凍的跟個鵪鶉一樣想到,隨即他又哆哆嗦嗦地打了個噴嚏。 他本應該挑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帶著精心準備好的禮物或者其他的什么東西,宛如神兵天降般來到江茗家門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淋的跟條狗一樣站在江茗樓下。 萬一那心軟的傻子沒跟那個渣男分手呢?那自己成什么了?笑話? 段臨遠一邊打噴嚏一邊在心里胡亂地罵著自己,然而他什么道理都懂,那雙腿卻完全移不開。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夾雜著不確定、驚訝以及擔憂的聲音:“段臨遠?” 畫面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段臨遠緩緩扭過了頭,只見不遠處的江茗穿著一件針織毛衣,拎著菜打著傘站在路燈下,看起來相當體面,這種居家的打扮把他整個人的清冷氣息都給沖散了不少,讓他看起來溫柔了幾分。 相較之下,段臨遠的現狀就顯得狼狽多了。 他剛想開口卻又打了一個噴嚏,面前的雨絲被沖的斜了過去。 媽的,丟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