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8【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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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曲:肚上長牙案】 星期天的早晨,李洛西本可以美美地睡一個懶覺,而S也可以趁他在熟睡之際,從李洛西脖頸上偷取一杯香噴噴的“血漿咖啡”。 可是,你知道,“法醫沒有星期天”。這句話在法醫人手遠遠不足的達爾維克州,是通行的真理。 “啊——”李洛西打著哈欠,睜著迷蒙的睡眼,望著跪在地上的那具尸體。不能怪他沒有精神,畢竟這些日子一到夜晚便“失血過多”,頭腦難免暈暈乎乎。 而尸體的死狀,比他還要無精打采。雙膝蜷起來跪在紅樺木的地板上,肩背伏低,兩只手腕向前伸平,無力地搭在頭顱兩側,手心朝下,額頭貼地,看不見樣貌的面部,被隱沒在緊靠地面的黑暗里。 他看起來,像在練習一種虔誠的瑜伽姿勢。只是肌rou和筋骨全是松弛的,繃不起半點瑜伽練習者的力量美。 所有第一眼看到尸體的人,很難忽略那只高高撅起來的屁股。赤裸裸的臀rou臃腫地耷拉著,連接著兩條肥胖多毛的大腿根,顯示著中年男性的不修邊幅。因長期缺乏鍛煉,沒有多少美感可言。 倒是插在屁眼里、那凸出來的一截硅膠自慰棒,鮮艷的紫羅蘭色彩,配上鑲嵌在末端的那一粒碩大耀眼的鉆石,令人印象深刻,并且很難忽略這只屁股的尊貴身份。 “洛克西莫傳媒集團的總裁,早期以沒有下限的報道、給名人潑臟水而發家,控制著多家影響力頗大的媒體,身價至少上千萬。人們開玩笑說,他印出來的不是報紙,而是鈔票,成堆成堆‘嘩啦啦’飛著的鈔票……”坎佩爾夫人走到李洛西身邊,對著尸體的后腦勺抬抬眉,“不知道他自家的媒體,會怎樣報道這位富豪的死因?!?/br> 是啊,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死在如此曖昧的地方……嗅覺靈敏的狗仔們,不知道又能憑借想象力,編出多少吸引眼球的故事來。 還有那些印在尸體背部和臀部贅rou上的凌亂鞭痕,或長或短,有新有舊,新傷舊傷交織成網格糾纏在一起,似乎在無聲講述著一位年近五十的體面富翁、那不可告人的另外一面。沉湎在皮鞭下的受虐癖好,是最令狗仔們神經興奮、趨之若鶩的寫實題材。 如果這位先生知道,自己的死因又能促進自家報紙的新一輪大賣,不知道會不會開心得,在墳墓里笑出聲來? “他是在懺悔,”S的花梨木手杖抬過警戒線,敲到尸體邊上,“他的rou體在懺悔,可靈魂卻不是,這是讓我覺得有趣的地方?!?/br> “向誰懺悔?他做錯了什么?”懺悔是雙向動詞,一般人聽到了總會禁不住發問,坎佩爾夫人也不例外。 她循著S的目光,向富翁身體朝向的那面墻壁望去。墻上空空如也,甚至連一個壁龕、一個酒架,或是一幅小小的裝飾畫也沒有。 坎佩爾夫人滿臉疑惑。 “不知道,”S不在乎地挑挑眉,“我是個心理側寫師,不是男巫,更加不是通靈者。我只負責解讀尸體想要告訴我的事,至于那些它說不出來的,恕我也無從知曉?!?/br> 無論怎樣,“懺悔”是個重要信息。截至目前為止,只要是從S口里說出來的論斷,還從未出錯過。再看尸體被兇手刻意擺成卑躬屈膝、俯首懺悔的姿態,的確是很有道理。 由此,坎佩爾夫人得出推論:“看那顆鉆石的大小,至少能買下城郊的一棟別墅,兇手對昂貴的鉆石不屑一顧,基本可以排除為財殺人。加上你關于‘懺悔’的有趣解讀,或許我們應該從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開始查起?” “我不反對,”S笑著望了望天,又嘆一口氣,“可是你大概率會發現,他得罪過的人數不勝數,像是一群亂哄哄的白蟻,一旦聽聞他死了,能快樂得在他的道德蛀洞里開派對。你要從誰開始查起?你樂意白費力氣,我可不奉陪。依我看,線索還得從這家俱樂部里找?!?/br> 兩人正說著話,蹲在地上取證半天的李洛西,終于動手把尸體的正面翻了過來。 第一個發現尸體并報案的俱樂部管理員,有責任保護兇案現場、各種線索的完整性,原樣不動地封鎖這里,留待法醫趕到進行留證后方,方能由警方對尸體做出進一步處理。 因此,直到此時人們才看到,尸體的肚皮上赫然割開了一道裂口,裂口里正往外噗噗淌著血汁,還有滑落到肚皮外來的腸子,以及裝飾著那張“血rou巨嘴”的、深陷在裂口邊緣處的、二十八顆白森森的人類牙齒! 這突然沖進眼簾里的畫面,既震懾人心,又古怪惡心。若是對著那一圈排布規律的牙齒細看,看它們深嵌在血rou里的樣子,甚至會引發某種輕微的密集恐懼癥。 畢竟,這長在肚皮上的嚴重變形的嘴,以及不該出現在那里的錯位的牙,實在是打破了人類固有的生物學直覺。 這種極需耐心、耗時耗力的凌辱尸體的方法,實在叫人嘆為觀止。就連閱尸無數的李洛西和坎佩爾夫人,都呆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李洛西讓尸體面朝上平躺下來,然后用戴著手套的指頭,輕掰開尸體的下頜,手持著長柄放大鏡,檢視他的口腔。 “從牙齦盤的受損和凝血狀況來看,位于死者腹部切口處的牙齒,應該就來源于他本人的口腔。鑒于牙盤中所剩牙齒的數目為零,初步推測,所有移位的牙齒應該是在死者死后,由兇手以鉗類工具將其一顆顆拔出,并以外力嵌入到他腹部中去……” 隨后,李洛西又把目光移向死者下腹,拿出精密卡尺,在兇手的“藝術杰作”中,找尋著每一點暴力筆觸的痕跡。 “切口直徑為19.82厘米,形成了周長約為40厘米的‘嘴’形傷口,判斷造成切口的兇器應為尖利的錐形物。牙齒的排布較為規律,大約每隔1.4厘米埋入一顆,可見兇手在‘裝飾’尸體時抱有較為平和細致的心態,排除激情殺人的可能性。所有嵌入處的傷口,目測先由尖錐鉆拓造成,之后再嵌入牙齒。部分孔洞為適應牙齒形狀,經過了反復的鉆掘調整,才形成了當前的排布狀態?!?/br> “與其說他是在殺人,莫如說……”S若有所思地望著尸腹巨嘴,從殘酷和血腥中,再次獲得了靈感,“兇手是在按照他心中早已繪定的‘藍圖’,以尸體為畫布和顏料,一步步地‘作畫’——一幅以懺悔為主題的畫,我想,這樣的比喻才更為貼切?!?/br> “牙齒……嘴……”坎佩爾夫人飛速轉動著腦筋,“為什么不讓他的牙齒呆在原本的口腔里,而要刻意在他的腹部創造出另外一張‘嘴’,然后撬走他的牙齒,安裝在他腹部的‘嘴’上呢……” 她正自言自語著,見李洛西完工似的拍拍手站起來,趕忙問道:“那死因呢?腹部的切口應該不是致死的原因,而是死后再弄上去的吧?” 李洛西點頭:“嗯。我檢查過了,沒有發現除口腔和腹部之外的明顯外傷,也沒有打斗掙扎時留下的痕跡,初步排除暴力致死的可能性??赡苁嵌練?,但尸體靜脈處沒有發現rou眼可見的注射孔,也許是誤吞服了什么東西。具體的驗證,還要待回到實驗室,剖開他的胃才能清楚。不過,如果是毒物,興許在這些牙齒上也會有殘留……” 他邊說,邊將鑷子伸到“巨嘴”邊緣,夾出一顆牙齒,放進證物袋。 兇殺現場勘察進行得差不多了,坎佩爾夫人走出警戒線外,應該是去向上司打電話匯報,又或者是去應付那些蜂擁而來的媒體。 見身旁無人,S靠近李洛西身邊,笑瞇瞇地發問:“你小的時候,有沒有見過牙仙?” 牙仙,是西方童話中一位善良美麗的精靈仙女。傳說她最喜歡收集換牙期的小朋友、剛剛脫落的舊齒。 小朋友們聽了爸爸mama的話,將自己的牙齒小心翼翼包好、藏在枕頭底下,期待著在自己入睡后,牙仙會飛進窗戶來采走,并且作為交換,給自己留下驚喜小禮物。 其實,她就和圣誕老人一樣,是父母苦心扮演的幻想角色。孩子的幼齒多半被父母珍藏了起來,作為日后追憶童年的紀念品。 李洛西老實地搖搖頭:“我是東方人,不相信那些西方孩子才相信的童話?!?/br> 許多亞裔的父母,從小只會教導孩子一種童話:那就是好好學習、出人頭地,自己親手為自己創造財富,書寫屬于自己的童話故事。而不是等著誰來贈予,尤其是在移民社會、如此殘酷競爭的環境里。 “哈哈哈哈!”S大笑幾聲,忽地壓低了嗓音,湊到李洛西的耳邊說,“為什么不呢?如果童話都是假的,那么我現在根本就不該站在你的面前。我就是活生生的‘童話’,只是會嚇得小朋友睡不著覺的那一種……” “你們在聊什么呢?”坎佩爾夫人走回來,見兩人如此親密地貼著臉頰,不禁詫異。 李洛西平靜地說:“哦,我是在向S先生建議,他應該換一種口味的牙膏了。莫吉托薄荷味,不如西班牙甜草莓……” 他意味深長地望著透明證物袋里、沾在牙齒上的鮮紅血跡。 “你、你……你們……”劇情發展得太快,前幾天剛邀請參觀古宅,轉眼兩人就同居了?坎佩爾夫人咂舌道:“你們睡在一起了?” 在這個國家的文化里,露水情緣是見不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陽的。炮友不過夜,只有同居中的戀人,才在意對方清晨時所使用的牙膏口味,才能聞到彼此牙縫間的香氣。 當然,李洛西與S的情況較為特殊,“食物儲藏柜”與“覓食者”的同居關系,不可以按常理來說明。 李洛西只是不喜歡刺進皮膚的尖牙上,留著的薄荷味涼意而已。他喜歡甜食,也希望自己的血管里,留有甜食的香氣。 坎佩爾夫人當然是誤會了,但S和李洛西,誰也沒打算將這誤會澄清。 他們心有靈犀地對望一眼,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倒顯得是坎佩爾夫人太過保守和大驚小怪了。 “抬走之前,再讓我看一眼他背上的那些鞭痕,”S的目光,沿著尸背上那些縱橫交錯的網格緩緩滑動…… 李洛西和坎佩爾夫人知道,S又在運用他那神奇的“讀心術”了,因而老老實實禁聲,不再作打擾。 片刻之后,S像是胸有成竹的蜘蛛,聽聞了昆蟲拍翅膀的聲響,提起他獨有的掠食者的微笑:“越來越有趣了……李,你有沒有嘗試過被‘調教’?如果沒有的話,不如讓我們一起去玩一玩,怎么樣?” (待續) 這里的調教指的就是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