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鳥14【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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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即便真是兩情相悅而涌起的醋意,也要待幼翼清醒了,親耳聽他說“愿意”。 故而青岫君哪怕是強忍yuhuo,也執意不肯插入,而是緩緩地伸出手,將小幼翼掰著花xue的指尖全捉牢起來,溫柔地以掌包覆住。 相合的十指間,充溢著求而不得的yin水,濕潤了指腹上相契的紋理。 青岫君輕撫著那雙小手掌,細細摩挲。高拘在青玉冠里的長發,溫柔地落下幾絲來,散在幼翼的頸旁。 他柔聲道:“不是父君在折磨你,是你在折磨父君。鉆心之痛,父君陪你一塊兒體味;炙火焚身,父君與你一道受煎熬……” 幼翼“嗚嗚”地淌著淚,抬起雙腳,勾住青岫君的背,將欲求不滿的小花溝,貼到父君的腹上擦磨…… 心魔既是由妒火所生,那消除心魔的法子,便只有將妒火撲滅。 思及此,青岫君從衣袖中抽出一針——正是那日幼翼行刺未遂后掉落的、害青岫君靈力漸失、青岫山生靈涂炭的罪魁禍首。 他將銀針送回到幼翼手里,握緊幼翼的手,讓他緊緊持針,捏著他的指頭調轉針尖,將映射寒光的針鋒,再次對準了自己的心脈。 青岫君堅定道:“小傻鳥,你聽好了。你說父君愛長翼多過于你,如若氣憤與執念也可算作是‘愛’的話,那便隨你曲解吧。我鎖著他,不過是恨多于愛,自欺欺人而已。交歡也好,懲戒也罷,我都是寒著心、將火熱的rou具插進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里,希冀著有一天能把寒冰cao化。而你與他不同,你是溫熱的豆腐,一塊父君舍不得嚼咽、叼在口里的嫩白玉豆腐。倘若有人要向豆腐里扎針,那不如先來扎破父君的心膛試試……唔!” “你做什么?快放開我!你在我手里塞的什么……”幼翼看不見,只能急急張開另一只手掌,慌亂地摸索著青岫君的胸膛。 當他的指尖觸到冰冷的寒針,確信它正在抵進堅實的胸膛里去時,幼翼大驚失色,想要奮力抽回戳針的手,卻被青岫君執著地箍住指尖,動也動不得:“啊、是我留下的針么!父君瘋了么?為何要再傷自己一次!” “呵……”青岫君的額上綴著冷汗,忍痛咬牙,慶幸幼翼看不見此刻的頹唐,“你信了么?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我會允許他如此妄為扎我的心,哪怕是長翼也不可能。唯獨許你,唯獨是你!你信了么小傻鳥!唔啊……” 幼翼高聲喊道:“我信!我信!別扎了,別再扎了!我真的信了嗚嗚嗚……” 盤踞心頭的妒火,一下熄滅,如清澈寧靜的忘川之水,通體舒暢的潺潺細流。暖流從幼翼的瞳仁之中滑落,妖瞳中打旋的咒字也已消隱,詭譎的紅芒變化為真摯的淚光。 心魔已除,應當再無卷土重來之力。 青岫君總算可以暫舒一口氣,抱著小幼翼酣臥至天明。 * 盲眼望不見天光。黎明時分,本該隨鋪照到大地上來的晨曦而清醒,可幼翼卻又做一夢。 夢中,他身處于深不見底的暗淵,或許是深山陡壁間的某個狹縫。四周空落落,一個人都沒有,連日光都照不進這條深谷。 幼翼怯怯地伸出手去,什么也摸不著,但周身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所環繞:“幼翼,幼翼,我好痛……我的身上破了一個大窟窿……黑洞洞的……全都空了……有人把我的……挖出來……我好痛……我好痛啊幼翼……” 那喊聲好似幽魂回夢,飄飄蕩蕩如游絲一般浮在耳邊,生氣全無,聽來既悲傷又彷徨。 “野豹子……野豹子是你么?”幼翼在原地打著圈圈,探著雙臂跌來撞去,就是摸不著說話的人,他焦急大喊,“野豹子你快出來!發生什么事了,你哪里痛……啊啊——!” 猝不及防,他摸到了什么?那是一具尚有余溫的尸體,一道刺目的紅光照下深谷,在夢中幼翼看見自己的拳頭,居然直直探入了野豹子的身體里——被剜開的血淋淋的洞! 野豹子滿臉死氣,含著悲愴的滯目凝望著自己,無聲而無力地張動著嘴唇,似乎想要最后再說一句道別的話,卻干涸了喉嚨發不出聲音…… “野豹子——??!”幼翼凄叫著驚醒,猛烈地掙動,想要脫出青岫君的懷抱,奔下榻去確認小豹人的安危。 “怎么了!”青岫君立即睜眼,鎖住那個連路都走不直的小身影——他又不能乘云遁地,怎可能瞎著眼睛跑到豹子洞去? “父君!”幼翼抓著青岫君的衣袍,哭著跪地,“快帶我去尋野豹子,我懷疑他出事了???,眼下立即就去!” “他……”青岫君試著調運心念,專注感應了一番小豹人之所在。 按理說,只要小豹子還在這片青山里,哪怕微末如螻蟻,也該留下爬行在主人身上之蹤跡。而青岫君身為山神帝君,不該一無所獲,除非真如幼翼所說,兇多吉少。 青岫君拍著他的軟背安撫道:“你別急,待本君親自去他棲身的洞里查探究竟。你眼睛沒好,暫時行動不便,且由父君一人前去,若是小豹人無恙,我自會將他帶回來,令你放心?!?/br> “那……好吧,”擔心歸擔心,幼翼卻不想當個礙事的瞎眼負累,他只得請求道,“父君一定要快去快回??!希望那只是我的無端噩夢而已。野豹子他那么機靈,肯定能逢兇化吉的。沒事的,沒事的……” 幼翼揪著眉頭坐下來等,喃喃自語地安慰自己。 * 如果說青山是青岫君的軀體,那么青岫君早已對“自己的身子”失去了掌控力。 除了感應不到小豹人之外,還有許多他一直瞞著幼翼的危機,如悄悄潛入山中的鬼魅一般,讓他很是在意。 譬如說,自從他發現了靈力暗泄,便開始懷疑,是那根扎進心脈里的繡花針搞的鬼。但他不愿相信,一切皆是幼翼的蓄意籌謀。 他知道小東西天性純善,如若要殺自己,也會堂堂正正地出手,或是設些錯漏百出、一眼就能識破的陷阱。更何況若是自己不趕去救,那根針扎進的只會是幼翼的花xue,絕不可能提前算準了,會進到自己的心脈中來。 所以他始終沒問,而是頻繁調動心念去探查,看是否有外來之物、外來之人闖入山中作祟,但卻未有發現。 另一件叫他在意的事,自然就是導致幼翼失明的渾溪水,那是山外唯一能通往山中的一條紐帶。 若以軀干與血脈作比,沒有人會對流入自己軀體中的血脈無視,因而青岫君常親自舀水細察,以確認凡人的煙火氣,沒能將溪水玷污。 慶幸的是,溪水一直都很干凈。溪流本就能夠自凈,區區洗個衣衫、搓個cao之類,不至于真如精怪們傳言的那樣,會得什么“不凈之癥”。謠言,始于族類之間的不信任。 但青岫君還是放任那謠言傳開。其用意,就是怕凡人中真出了什么歹心惡毒之輩,往水里下毒,他想警惕山中的精怪走獸們,莫要魯莽飲水,還是小心為妙。 可誰能想到,正是這樣一句毫無根據的傳言,卻使得幼翼信以為真,當真盲了眼! 連青岫君都察覺不出的蠱毒,究竟有多厲害,又是何人所下……其心叵測,其惡當誅! “渾溪水啊渾溪水,涓涓細流如我淚……”當青岫君駕云而至,步子一踏進洞中,詭異而又莫名熟悉的歌唱聲,伴著“咕咚咕咚”翻滾在鐵鍋里的煮水聲,妖里妖氣地回蕩在豹子洞里。 “今朝飲下渾溪水,明日墳前落新灰……青岫郎啊,青岫郎,愛你在心口難開,望你妻兒心好塞。一根銀針送于你,莫失莫忘我是誰。青岫郎啊,青岫郎啊,千里萬里將你追,哦將你追……”唱罷,那個捏著香囊的古怪背影,緩緩地轉過臉來…… 野豹子將她抓回來時,曾學過她的歌聲,嘲笑過她的癡情。所謂的“愛你在心口難開,望你妻兒心好塞”,他以為,這是癡情女子,對于某個凡夫俗氣的嘆息。 誰又會想到,歌里真正念唱的男人,正是這片青山的主人——威風凌凌、不屑于將凡人的愛慕掛在心上的青岫君! 蘭姑的臉上涂著厚重的胭脂,不像是裝點膚色的脂粉,倒像是鮮血砌成的紅墻。 她瞇起眼來,努力做出嬌羞模樣,喜滋滋一笑,卻絲毫沒有媚態,只顯得猙獰。 她睇住青岫君,極緩極緩地牽起唇角:“青岫郎,多年未見,沒想到我還惦念著你吧?” 青岫君陡然醒悟:原來是她!怪不得種種危相畢顯,卻始終抓不住暗敵露出的馬腳——這巫女苦修十余載,終究是增長了能耐! 青岫君的思緒,一下牽至了多年前,那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莫要離去的女人…… “呵,可笑的凡人!”彼時的青岫君,威立在云端,斜睨著眼睛,“不妨告訴你,我在山中早已成婚。本君的結發妻,為比翼靈鳥中的一翅,名曰‘長翼’。我與他恩愛非常,且共育有一子,名曰‘幼翼’。嬌兒雖尚在腹中,但我愛之憐之,誓要守護他一世,絕無可能為你這樣的丑八怪拋妻棄子!我勸你好自為之,早早死了這條心,別再跪在道邊丟人現眼!” 當年的青岫君,還未知曉比翼一族,自古就有產蛋后、拋夫遠走的寡情本性。他一心愛護著長翼,對幼翼的出生更是期待萬分。 為了給即將臨盆的長翼補身,他甚至不惜潛入巫族之中,迷惑圣女,盜取寶丹,玩弄蘭姑的感情。但元神不能久離青山,一夜事成之后,他立馬絕情而去,留下蘭姑跪地痛哭。 她這一跪,整整跪了七天七夜,也沒能求來青岫君的憐憫,哪怕回望她一眼。 她滴水未進,餓了便拿指甲刨地上的臟土草根,塞進自己的牙縫里,如同嚼食青岫君的皮rou一般惡狠狠,在咸濕和苦澀中,品味著被辜負的恨意…… “我曾發過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你奪回!無論這一天要等多久,哪怕耗至陽壽的盡頭,我也將臥薪嘗膽,苦練巫法,為的就是能在今日勝過你……” “簡直笑話!”雖然靈力已失大半,但青岫君威儀不減,“你區區一介巫女,說到底不過是能使一點巫法的凡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憑你,也敢挑釁本君的威能!” “熊心……豹子膽?”蘭姑忽地輕佻一笑,扭著腰桿轉過身去,對著架在火上的鍋中沸物,滲人一笑,“你是說,我正打算吃的那一塊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