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清今日喝多了，他從記事起就很少有這么開心的時候。寒窗苦讀多年，今日他收到了東A美院的錄取通知書。

    終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逃離程家了。

    “少爺，我真為你高興?！睆男Т笏钠腿似涯棠堂嗣劢堑臏I水?！澳谐鱿⒘?，您有出息了?！?/br>
    “您別哭啊?！背桃嗲迕推涯棠滩亮瞬裂蹨I：“奶奶，我離開程家唯一放不下就是您?！?/br>
    “我一把老骨頭，有什么好擔心的。少爺，離開這里，他們再也不會罵你了，再也不會打你了。您要好好生活啊，要好好活著…”

    程亦清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您放心，我會過得特別好，過得特別好。我再也不會讓他們羞辱我?！?/br>
    不論他欠程家什么，18年的羞辱也足夠償還了。

    他又做錯了什么呢？不過是出生帶著原罪。他出生在段家先家主大喪期間。家奴無視家主大喪期，惹出的桃花債幾乎要了程家的命。他父親為此被發配上陵守陵十年，斷送了大好前程。至今他生日的當天，他父親都會被祖父叫到書房狠狠抽一頓。

    他是程家的子孫，但程家從來不認他，他沒上族譜，沒有排行。從出生就被扔到下人房里，由著幾個下人把他養大的。那漂亮的房子里，他的兄弟姐妹，他名義上的父親祖父，從來沒有人把他當作家人。

    他曾經期待過親情。他幻想過自己也能被一家人圍繞著慶祝生日，他也期待著有人能給他唱一次生日歌，切一次蛋糕。小時候哥哥弟弟過生日的時候，他偷偷躲在一旁看，可從來沒有得到一塊蛋糕，得到的都是一頓鞭子。

    隨著他一年年長大，他什么都不期待了。那些虛無縹緲的親情，他再也不要了。

    他又喝了一杯酒：“蒲奶奶，我再陪您喝一杯。等我去讀書了，我會兼職賺錢的，我會寄錢回來孝敬您?！?/br>
    那老太太卻掏出自己的口袋：“小清，你在外地讀書也費錢，我攢了些錢，你先拿著。學生以學習為主，別總想著兼職。委屈你了，程家的孩子誰為錢發過愁呀？”

    程亦清正欲推辭，有下人進來傳話：“亦清少爺，老爺子傳您去書房說話?！?/br>
    程亦清一愣，老爺子？？他爺爺不是從來不愿意見他？巴不得他自生自滅了嗎？

    等一個小時后，程亦清從他名義上爺爺的書房出來的時候，他的眼淚都流干了。

    他的人生、他的夢想、他的未來在程家整體命運面前，一文不值。

    ———分割線———

    程亦清抱著自己不多的行李站在段宅偏門時，一穿著家奴著裝的中年男子對他輕輕笑了笑：“程小少爺。按照規矩，您的私人物品不能帶進主宅，您可以放在偏廳寄存，回去時自取。也可以讓家人拿回去?！?/br>
    程亦清咬了咬嘴唇：“大人，我沒帶什么，只是些換洗衣物還有畫板?！?/br>
    那中年男人雖是笑著，卻依舊搖了搖頭：“程小少爺，這您不用擔心。內侍局會給您準備常用衣物和生活用品。奴才們進主宅都是這樣的。您多包涵。當然，若是您以后出人頭地，認了主成了私奴大人，您按照規矩便可以攜帶少量私人物品進來了?！?/br>
    程亦清不敢再說什么，十幾年在程家的生活早就教會他逆來順受四個字怎么寫。他點點頭，把所有隨身行李都放下了。

    “您手里的那盆盆栽最好也放下?！敝心昴凶有χ?，口氣卻很堅定：“若是進了這道門，再發現您有任何私藏之物，不論是什么，按照規矩要先罰三十鞭子的?！?/br>
    程亦清嚇得忙把那陪了他許多年的小盆栽依依不舍的放下。他知道主宅規矩嚴苛，但他沒想到竟然如此嚴苛。

    那以后的十幾日里，他被送入內侍局學著最嚴苛的規矩，一條條規矩用鞭子抽進血rou里。

    家主對現在私奴伺候的不滿意，親自定了程亦清進來受訓。不過就是想要個好玩的、年輕的小玩意兒，能夠解解悶的那種。內侍局自然是使盡渾身解數調教出一個讓家主滿意的小寵物。

    比如現在，程亦清正屈膝仰臥在一張調教用的大床上，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由著內侍局的老師們像對待牲口一樣，在他密處涂抹藥膏。

    內侍局負責床事調教的老師，一絲不茍的用細刷蘸了膏脂，仔細涂抹起后面，從xue口到內里的每一絲褶皺都翻出來細細刷過，又特意在程亦清的敏感處，多多蘸了膏脂，重重刷了。

    程亦清畢竟年紀小未經過人事，哪里經受的住這般刺激。他的前庭早在第一次輕觸到敏感處時便挺立起來。

    羞愧難當的孩子，咬著嘴唇。閃躲了一下。

    內侍局老師眉頭一皺，鞭子破風而下唰的一下掀起了一道油皮。

    “程小公子?！眱仁叹掷蠋熀浅饬艘痪洌骸澳呀浭苡柊朐掠杏嗔?，身子怎么還是放不開？！老奴提醒過您，為了您自己的前程，在家主面前，在內侍局面前，把您的羞恥心收起來。別說是您，其他幾位大人伺候床事前都是一樣來學過的。難道就您嬌貴嗎？白躍禮白大人當年都沒您這般嬌貴！”

    程亦清嚇得慌忙搖頭：“老師息怒，我學的，我學的?！?/br>
    “開不了澩，到時候惹怒家主不說，傷的是您自己的身子?！眱仁叹掷蠋熀掼F不成鋼的嘆了口氣，“您切勿再閃躲逃避了，早日開澩，您也能早日在家主面前伺候?！?/br>
    程亦清慌忙點頭。

    那老師到底是心軟了，寬慰了幾句：“程小少爺，別怪我們太嚴苛。如今嚴苛些，是為您好。男子的后澩本不是承歡之處，若是養不好，以后受苦的是您自己。澩養好了，與家主歡好反倒會益于您身體，好處頗多?！?/br>
    說罷，便繼續把那小刷子往程亦清澩里探去，在他敏感點壓了幾下。程亦清瞬間渾身抖動如同觸電。

    一日訓練結束，程亦清拖著早就疲憊不堪的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個小時。等他醒來，他撐著去偏門看他寄存的小盆栽。

    他唯一的伙伴，那一小盆子多rou植物。

    “喲，程少爺您又來看這盆花了？”偏門房寄存行李的奴才對他笑了笑：“您怎么就這么喜歡這盆花呢？我們幫您養著，耽誤不了的?！?/br>
    程亦清一邊給多rou噴水一邊笑著到：“這盆栽，我養慣了，不來看看他，一日心里就不踏實?！?/br>
    那偏廳的下奴也笑道：“程少爺，等您認主了，成了私奴大人就能把這盆栽接到自己屋里養著了。到時候就不用日日跑來我們這了?！?/br>
    程亦清正欲說：哪就那么容易認主，一個一臉稚氣的孩子背著一個包愁眉苦臉的過了安保進屋了。

    程亦清在內侍局每日要對著家主和少主的照片行禮，這顯然不是家主和少主。再說了主子們是絕對不會從偏門入內的。

    家主的私奴都比他年齡大，這稚氣未脫的孩子顯然也不是家主的私奴們。

    程亦清瞧著他姣好的面容自然以為這是和他一樣來主宅受訓的侍族子弟。

    那孩子換了鞋拿著包就想往里走。

    平日里他不愛管閑事的，可也許是那孩子看著稚氣未脫，程亦清不忍看他受罰，伸手攔了一下：“哎，外面的東西不能帶進主宅來的。你的私人物品，要存放在這的。不然要挨打的?！?/br>
    那小孩兒正愁眉苦臉的，被這么一攔，臉色一驚，隨后一喜?！皩ρ?，我怎么沒想到呢…外頭的東西不能進主宅呀??！”說著把包一丟，就想自己走進去。

    程亦清瞧著他風風火火的驚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謝謝你?！蹦切『鹤叩揭话胗终刍貋韺λ埔獾囊恍Γ骸拔医行≈?。你叫什么名字？”

    程亦清被逗笑了，心想這小知了算什么名字？！但依舊誠實說到：“我叫程亦清?！?/br>
    當天晚上，程亦清被容大人傳喚。容大人是內宅大總管，家主身邊第一位私奴，地位尊崇，程亦清第一次覲見緊張的連呼吸都倉促了幾分。

    他一趕到私奴活動區域時，看到那小知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小知了你行啊?！比荽笕藲饧狈葱Γ骸皩W校發的寒假作業竟然跟我說帶不進主宅扔在門廳？！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扔在外頭算了？！誰給你出的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