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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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夜沒睡的孟遠被保鏢叩門,請他去一樓。 孟遠慢吞吞地掀開被子,露出被紗布纏成木乃伊的上身,許多地方還滲著與藥粉摻在一起后黃紅相間的血跡,脖子下方的紗布上夾了個小型竊聽器,方便孟海天的人隨時監控。 被皮帶抽打爛了一層rou的傷勢不會因休息一夜就停止疼痛,但他眉毛都不抖一下地穿上襯衫、套上外套,遮住遍體鱗傷,只能看到兩只手上裹著紗布,仿佛他從未遭遇過駭人的毆打和慘烈的侮辱,仍舊是那個溫和禮貌的孟家二少。 一樓大廳擠了很多人,沙發上坐著的是看過孟嘯被害現場回來的孫雅和孟海天;孫雅沒有像昨晚那樣撒瘋,只拿帕子不停地抹眼淚;孟海天面色陰沉,但是看不出有什么喪子之痛,畢竟對他來說,有用的才是兒子,沒用的只是頭豬;更何況孟嘯從小就生活在英國,他對孟嘯的父子感情遠比不上親自教導的孟遠。 沙發前跪著兩撥人,孟遠認得其中一撥是以孟婷為首的孟家的人,另一撥打頭的那個胖子不認識,再往外是持槍而立的一圈保鏢;所有人都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氣氛壓抑凝重,即將有人為大少爺的死付出慘痛的代價。 孟遠強忍著惡心,也擺出一個沉重的表情,同孟海天和孫雅打招呼:“爸爸……mama,昨晚聽mama說……” 每叫一次mama,他的心就被鐵錘猛砸一下,心在汩汩流血,臉上則紋絲不動——如果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那他還是早日完全服從孟海天的好,永遠都不可能打倒他。 “遠兒來了,坐吧,你大哥被人殺了,兇手是你以前養的小寵物,對此你怎么看?”孟海天盯著孟遠,審視他的每一個微表情。 孟遠皺了皺眉,看起來是因蘇瀟的行為而生氣,但心里想的卻是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蠢東西,到底是誰給你們的信心,讓你們覺得蘇蘇是自己包養的?一口一個勾引,一口一個賤貨!他的蘇蘇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如履薄冰地辛苦打拼,同旁人何曾有一毛錢的關系?有錢就可以隨意詆毀別人的成績嗎? 孟遠知道這些人永遠不會明白,徑自在旁邊的沙發上落座,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用激憤的語氣說:“爸爸mama請節哀,蘇瀟竟然做出這種無法饒恕的罪行,請爸爸一定要嚴懲他!” 孫雅根本不信他的鬼話,用兇狠的目光地盯著孟遠,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但是在孟海天面前不敢造次,拿帕子捂著嘴狠狠地哼了聲。 孟海天欣慰地掀唇一笑,用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眼神看著孟遠道:“遠兒,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嘯兒的真實身份——英國最大的華裔社團白虎堂的堂主是嘯兒的外公,所以這件事情不能善了?!?/br> 孟遠心中一驚,電光石火之間便捋通了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孟海天竟然在自己大姐出生后不久就勾搭上了英國黑幫首領的女兒!如此說來他在英國布局已有二十多年,難怪能在法國將人綁架,然后順利運送到英國! 所以跪在孟婷對面的那個豬頭和他身邊的人,應該就是白虎堂的人了! 孟遠心臟狂跳,這一局自己輸得不冤,孟海天的眼光和城府,確然不是自己這種學了個半吊子就離家出走多年的菜鳥能比擬的! 他迅速調整心情,用完全被折服的態度回道:“原來是這樣!爸爸的深謀遠慮是常人不能想象的,所以還是爸爸來決策吧!” 孟海天收到了威懾兒子的效果,淡淡地嗯了聲。 孫雅慘聲哭道:“老爺,你一定要為嘯兒做主,絕不能放過那個賤人!還有孟婷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一個一個都不能放過!” 孟婷連忙抬起頭,臉上還印著紅腫的掌印,慌張地說:“不是的老爺!我們沒有害大少爺!是山豬哄騙大少爺說那個人有多好睡,大少爺才和他單獨相處的!而且我們的人守在外面時,也是山豬調戲我手下的女孩,才引起兩方爭執,沒有及時發現里面的動靜!” “閉嘴!誰準你說話的!你的意思是嘯兒色迷心竅、自己找死了?!來人,給我打死這個不分尊卑的狗奴才!”孫雅憤怒地錘了下沙發,指著孟婷的鼻子喊道。 孟婷身后的保鏢立刻拎起一把撬棍,照著她的后背揮了下去。 “??!”孟婷被打得撲倒在地上,剛好滾到孟遠腳下,半張臉朝著孟遠,一邊咳血,一邊對著他蠕動嘴唇,無聲地說了三個字:“喇、叭、花?!?/br> 他們是從小一起接受訓練的,在唇語這個科目上有著非同一般的默契,孟遠不動聲色地闔了闔眼皮,腳尖一挑,將孟婷猛踢了出去:“死遠點,別臟了我的腳?!?/br> 孟婷渾身顫抖著爬回去重新跪好,深深低下了頭,肩頭輕顫,血絲垂墜,看起猶為可憐。 孟海天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一錘定音地說:“小雅,事情的經過在倉庫那邊已經聽他們說得很清楚了,我看就這樣吧,第一,山豬色欲熏心,不僅攛掇嘯兒涉險,而且跟自己人內訌,先閹了,再挑斷腳筋逐出白虎堂;孟婷護主不利,打斷雙腿以儆效尤;其他人統統廢一只手;第二,發布高額懸賞,不計代價捉拿蘇瀟,但是嘯兒的事要暫時秘而不宣,以免傳出對孟家不利的謠言;第三,我從美國給你撥十億英鎊,你拿去安撫嘯兒的舅舅,老堂主咽氣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了,其他幾房的人都虎視眈眈,你哥哥那邊最近不能分心,知道么?” 孫雅很想唾孟海天一臉,我兒子的命就值十億英鎊嗎?但是她作為老堂主的四姨太的女兒,好歹是一路宮斗活下來的,最懂計算利弊。當初孟海天想在英國發展勢力才會找上自己,這么多年了她深知孟海天的個性,誰讓自己兒子沒本事,得不到老子的歡心呢? 不過得到孟海天歡心的人也許更慘——孫雅想起手下匯報的昨天孟遠被毒打、情人差點被輪jian和注射毒品,看著孟遠泛起一個惡毒的笑。 孟遠看孟海天要起身離開,裝作不經意地說:“對了爸爸,你命我追求安娜小姐的事……我以前沒有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經驗,不知道她們喜歡什么,該怎樣討好,正好孟婷也在,在打斷她的腿之前,讓她先作一段時間狗頭軍師吧,等我和安娜小姐訂了婚再隨便處置?!?/br> 孟海天無可無不可地擺了擺手:“遠兒你自己決定就好,孟婷本來就是作為你的助手培養的,你隨意用?!?/br> 就在孟家處理孟嘯后事的時候,親手殺死孟嘯的那個人也在某條不知名的小河邊的街頭蘇醒過來。 蘇瀟感覺渾身發疼、發燙,不知道是自己發燒了,還是皮膚被腐蝕引起的灼燙感;腦袋上被人用紙箱殼子架起一個三角形帳篷,堪堪擋住了頭和上半身,而下半身還暴露在小雨中,濕意透過厚厚的衣服滲到骨頭縫里,從骨髓里勾出螞蟻噬咬般的癢意。 他咬著牙想爬起來,剛動彈一下,就看到一雙破舊的椰子鞋停在紙箱帳篷外,一個沙啞的老年男人的聲音在高處響起:“醒了就滾開,這是我的地盤!” 蘇瀟吃力地掀開紙箱,看到一個胡子邋遢、衣著破爛的老年白人,一雙渾濁的眼里飽含排斥和警惕,猜想這應該是個流浪漢,自己不小心踏入了他的地盤,他沒有把自己丟進河里,反而弄了個紙箱給自己遮雨,實在令人感激。 “抱歉……我這就走……謝謝你的照顧……”蘇瀟一開口就是比流浪老人更喑啞的聲音,嗓子也像是讓工業廢水腐蝕過了,千瘡百孔地漏風。 他在流浪漢的盯視下將顏色泛紫的手撐在泥濘的地面上,努力幾次都站不起身,只能蹬起左腿、移動手肘,蹭著泥漿匍匐前行。 昔日聚光燈下被所有人寵愛的大牌明星如今像蚯蚓一樣蠕動在爛泥坑里,大概只有蘇瀟這種從真正的苦日子里熬出來的人才能坦然接受,換任何一個其他人,都會在這慘烈的反差中精神崩潰。 大概是蘇瀟手腳并用的爬行太過可憐,那個流浪漢嘟噥道:“算了,你待著吧!別煩我就行!” 蘇瀟頓時松了口氣,翻了個面,仰躺著承接雨點。他腦子里又痛又混沌,看來發燒的可能性更大,身體也虛脫到失去知覺,能這樣安靜地躺在雨地里已經是種難得的享受。 他像棵柔韌的小草那樣在雨水澆灌下睡著了,又或許是再次陷入昏迷。襤褸的帽子下是一張腫如豬頭的臉,上面布滿被污水腐蝕成紫色和青色的黏膩血塊,丑得親爹都認不出來,更別說懸賞令提供的照片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腦子里漂浮著許多輕盈漂亮的粉紅泡泡,那是和孟遠在一起的時光。那時候真是快活呀!他們一起在野外求生,白天撿柴打獵,夜晚并排安睡;他們在異國他鄉的薔薇花前接吻,在漫天絢爛的煙花下zuoai;他們在泰和苑的小窩里吵吵鬧鬧,黏黏糊糊…… 兩串眼淚從眼角滑入發鬢,guntang的熱量將蘇瀟扯回到現實,他發現自己被拖到一條紙箱殼上躺著了,沒有一直浸泡在泥水中,身上從頭到腳蓋著拼湊起來的硬紙板,雖然有點像遮蓋死人,但好歹不用挨雨淋,腦袋邊上還放了半瓶礦泉水和一個形狀歪歪扭扭的三明治,必然也是那位流浪漢的施舍。 在沒有藥物治療的情況下,必須填飽肚子,才有活下來的一線生機,他毫不猶豫地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水,又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極為用力地咀嚼起來。 清醒后的蘇瀟腦海里盤旋著諸多問題,孟遠和孟婷怎么樣了?伍哥和蓋文、羅斯會不會還在法國戛納找人?下一步該如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