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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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來段竟遙就鬧著要分房睡,他再也無法忍受和段川凌同床共枕,那會讓他被強烈的負罪感撕碎。 段川凌黑著臉同意了,他能不同意嗎? 管家安排了最靠近主臥的客房,段竟遙不同意,非要換一個樓層,段川凌的臉色黑沉得能滴水,可還是點頭了,看得管家都驚奇。 記憶是最神奇的編碼,很多自以為不記得的東西其實在不經意間會冒出來。 段竟遙精神很差,換了個環境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思緒萬千,想起了很多很多,剛到段家的時候。 那時他還很小,段川凌剛把他帶回來就碰到了刺殺,據說是為了保護他才進的醫院,可在另一輛車上的段竟遙不大相信這種說法。 那時段川凌還沒有掌控段家,老宅的曾經主人是已經作古十來個年頭的老爺子。 被丟下的段竟遙茫然四顧,只和老爺子見了一面,唯一的一面也是最后的一面,那個通身貴氣,倨傲睥睨的男人頭發花白,臉上卻看不出多少老態,眼中的精光只一眼就把他看透了,腳底生寒。 段竟遙只記得他說了一句話,那句話他記得分外清楚。 他那個遺傳角度的爺爺說:“川凌又帶回來這么個玩意兒?把他帶下去吧,遠一點,偏一點,不要讓我看見他?!?/br> 一句話決定了段竟遙未來三個月的命運,他被關在了柴房里,度過了回到段家的第一個冬天,那時他還太小了,看守他的傭人好心的給了他被子和棉襖,免去了他被凍死的命運。 段竟遙還記得當時的感受,他沒有多少恨意,只是感嘆,有錢人家里的柴房都比他原來的住所漂亮寬敞多了。 后來呢,段川凌出院了,老爺子死在了一個月后的宴會上,喪事也在山下的某處辦的,再未回來過。 段川凌的母親早亡,老爺子不止一個女人,所以段川凌不承認自己有兄弟,他也對名義上的父親沒有感情。 因為老爺子培養繼承人的方式很像苗疆人的養蠱,讓一群蠱蟲爭斗,最后一個活下來的就是蠱王。 走上家主之位非常血腥,段川凌沒有多少血緣關系的人了,殘存的一些威脅不大,被接回到他身邊的段竟遙印象里的綁架刺殺就有三次。 段竟權也在一次綁架中斷了一腿,被送到國外避難,而段竟遙就陪著段川凌度過了那段腥風血雨的時光。 后來段竟權覺得自己父親對弟弟的情感就是在那個時候滋生的,同過患難,自然要不離不棄了??梢哉f,他們父子的思想挺相似。 段竟遙有時候會想或許他母親把他送進段家的做法是錯誤的,預期里的富貴安逸生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實現過,反倒是危險無數。 他并非不能吃苦,只是對于孩子來說,父母的死亡就等同于被他們拋棄了。 他已經被母親拋棄了一次,所以他只能緊緊的依附著父親這棵大樹,害怕被再次丟掉。 尤其是段川凌還有一個兒子,并且是段川凌有過傷得很重的時候,都讓年幼的小孩徹夜難眠,憂心無比。 怎么能說小孩子不會有擔心呢?段竟遙自小就養成了察言觀色,小心謹慎的本事。說白了他現在會這樣的肆無忌憚,全是仗著段川凌不會真的把他怎么樣。 以前會擔心段川凌丟掉自己,他無法否認在父子之情發生變化之后,段川凌就再也不是感情里面的掌控者了,或者說不再是絕對的掌控者。 正是因為這樣復雜的心理變化讓段竟遙產生了深深的負罪感,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他不能違背母親的期望。 可是段竟遙細想母親的期望,除了讓他平安順遂的活著,便再也沒有其他。 由此,那股負疚感愈加演烈。 哪怕再不愿意承認,段竟遙也無法否認早就從絕對的無辜受害者的位置上走了下來,雖然沒有徹底走下,但他確確實實背離了母親。 難眠的不止段竟遙一個人,一門之隔外,段川凌煩躁的靠在欄桿上抽煙,一張照片讓他和段竟遙的距離瞬間拉開,這種感覺糟透了。 但是還不能做些什么,那就更糟了。 一連好幾天,兩人休息都很差,再這樣下去段竟遙肯定扛不住。 所以估摸著小孩應該能消一點氣了,段川凌無聲無息的熟練的撬開門鎖,登堂入室。 一雙晶亮憤怒的眼睛在黑暗中瞪著他,壓低了聲音吼他,“你進來干什么?” “看看你睡了沒?!倍未璋炎靼腹ぞ呷M口袋,本想坐到床上,被段竟遙蹬了兩腳,隨手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床頭看他?!斑€睡不著嗎?遙遙,要不回去睡怎么樣?” 段竟遙很奇怪為什么段川凌的感情過濾這樣的快,難道他一點都不會羞愧,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一點都不會有愧疚感嗎? 段川凌前傾身子,湊近段竟遙,低聲道:“遙遙,我說過了,我只愛你一個人,其他的人我從來沒有放到心上過?!?/br> 段川凌自來張揚狂妄,整個天地間除了段竟遙,還真沒個誰有那個本事能走進他心坎里,讓他恨不得打不得,只得高高的供起來,像供個活祖宗一樣。 段竟遙的臉色更差了,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我要睡覺了,你走吧?!?/br> “我看著你睡?!倍未璺€坐泰山。 有他看著段竟遙怎么可能還睡得著,干脆爬起來數落他,最近他的膽子是比較肥,數段川凌的不是很是順口。 “爸爸,你真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你太自私了,從來只想著自己,所以你沒有把我媽放到心上,沒有把大哥放到心上,沒有把任何人放到心上……你只愛你自己,你還說你愛……” 最后一個字段竟遙猛得卡在了口腔里,無法吐出來,他終于找到癥結所在了,為什么自己的負疚感會如此之深,原來是這樣的。 想明白后段竟遙的臉色很難看,白得宛如粉刷過的墻壁。 段川凌起先還靜靜的聽著,聽到后來就不同意了,“我只想自己?”他沉沉的盯住段竟遙,“我不在乎你嗎?你怎么能強求我對你媽產生感情?我……” “你不喜歡她是因為她的身份配不上你嗎?!” “越來越胡說八道了?!倍未杼唛_凳子,掀開被子揪住閃躲的段竟遙,強硬的把小孩縮成拳頭的手指拽出來,按進心口?!奥牭搅藛??我心里難道不都是你嗎?” 溫熱的氣息再度懷抱住男孩,他仿佛生出錯覺,段川凌注視他的目光好似飽含著他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深情,整個眼里都只有一個小小的他。 囂張的氣焰頓時萎靡下去,段竟遙垂下眼皮,低聲道:“這是不對的,你放我走吧,我要被你逼瘋了?!?/br> 溫情的氣氛被一句話打碎,段川凌如恢復了本色一樣表情變得狠厲起來,聲音異常的僵冷,“不行!”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生冷了,段川凌強迫自己換上溫柔的語調,“除了這個,遙遙,爸爸什么都給你?!?/br> 這句話翻譯到段竟遙的耳朵里就是,爸爸愛你,除了自由什么都可以給你。 段竟遙要炸,逆著他道:“我想出國留學?!?/br> “不行!” “為什么不行?” 段川凌猛得伸手將人壓進懷里,用了點蠻力制服段竟遙,冷冷地貼在他耳邊說:“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想都別想?!?/br> 看吧,就這還叫愛?從來自私的只愛自己的家伙!段竟遙冷冷地想。 段川凌本來是想哄段竟遙睡覺的,被他一鬧怒火叢生,合著被子就把人抱回了主臥,摟著睡了一覺。 早已習慣睡在一起的兩人在大吵大鬧后——僅指段竟遙單方面的,竟然一覺睡到了九點多。 段川凌親了親還是熟睡的少年,起身洗漱,在他下床后,少年也睜開了眼睛,悄悄溜回了客服,還把照片也帶走了。 段川凌不計較他的小動作,晚上故技重施,又把人抱了回來。 到第三次的時候,段竟遙自己換了一個客臥,可還是被段川凌撬開了門。 段竟遙都無力吐槽了,堂堂段家掌權人在自己家里居然隨身攜帶撬鎖工具,說出去要笑死一城人。 除夕的前七天,遠方表親帶著家眷回到老宅,管家按照吩咐把他們領到了主宅旁邊的小樓,這一家人還帶回來一對雙胞胎兄弟。 段竟文和段竟武的父親以前在段家老爺子的手底下作事,算得個心腹,所以自詡身份地位不一般,連帶著他的一對兒子也能不把段竟遙放到眼里。 他們的偏見和輕蔑是常見的,但是敢在段竟遙面前切實流露出蔑視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就是不知道這對雙生子是怎么想的。 他們大概是覺得日子過得太悠閑不適合,需要搞搞事情,而搞事情和無故羞辱段竟遙被劃上了等號。 所以當吃完午飯在花園里溜達的段竟遙被兩人堵在了花房里,他的表情還有點奇怪,不知道該稱贊他們膽子太大還是腦子太蠢。 “你們有什么事?” 這兩人能有什么事,純是看段竟遙不順眼,段川凌辦的成人禮著實令不少同族眼紅,赫然他們就是其中之二。 段竟文不屑地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竟然也妄想去爭段家的財產,你真以為段叔叔會被家產留給你嗎?別做夢了?!?/br> 段竟武斜著眼睛補充,“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大家也都是看在段叔叔的面子上才叫你一聲少爺,你也配?也不想想你媽一個妓女,你就是個婊子生的賤貨?!?/br> 段竟遙表情冷下來,忽然又一笑,陰冷的盯著段竟武,輕聲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我媽怎么了?” 徹底被激怒的段竟遙看上去頗有幾分段川凌的壓迫感,段竟武被他看得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但是他的不怕死的哥哥立刻嚷嚷開了。 “你耳朵聾了嗎?我弟弟罵你媽是個婊子,你就是賤種?!?/br> “是么?”段竟遙冷冷一笑,“那你們可要好好看清楚了我這個賤種是怎么弄死你們的?!?/br> 段竟遙一手抄起一個花盆砸到兩人頭上,他們沒料到段竟遙如此之狠,不和他們扯皮直接動手。 冬天的土都凍住了,撞碎在腦袋上大腦都被砸懵了,之后才會疼。段竟遙趁機踹倒了兩人,騎在段竟武的身上掐住了他脖子,暴怒得要掐死他。 “你們又算什么?我不配當段家的少爺,你們配?呵,你們難道忘記了表兄弟多數都被段川凌給弄死了嗎?嗯?找死!” 段川凌手里到底有沒有血親的命是個未知數,只是多數人都相信他有。 段竟武眼白都要翻出來,段竟文頂著一腦袋的血要救他,被段竟遙一腳踢得滾出了花房。 段竟文在地上滾了幾圈,鬼哭狼嚎的跑遠了,大喊大叫,“救命啊,段竟遙殺人了!快來人啊,救命??!” 人來了,段川凌也來了,在眾人的簇擁下趕到現場。 眾目睽睽之下,段竟遙差點把段竟武掐死這一幕印入了許多人的眼里,一時間人群sao動起來,可被段川凌一個眼神就壓制回安靜了。 段川凌蹲下身拉開了段竟遙的手,對上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憤怒,瞬間明白了什么。 段川凌強行拉起段竟遙,非但沒有責罵他還把他抱住安撫,視線落到地上半死不活的段竟武身上時凝結成冰。 眾人猜測段川凌會怎么做,包庇段竟遙也要給老四家一個交代吧?隨后他們就聽到了段川凌的一聲“送客?!?/br> 管家盡職盡責的把鬧事的客人送走,這一送可不僅僅只是一場宴席這么簡單,怕是往后段家的圈子都再不會有他們的影子了。 雙生子固然愚蠢,但他們的父母才是真正的篡權者,真以為抱到了大腿么?段川凌眼里閃過一絲喋血的光,不自量力! 段川凌低頭看段竟遙時殺意隱藏于無痕,“可有傷到?” “沒有?!倍尉惯b推開他,徑直走了。 段川凌趕緊追上,余下眾人看得差點瞪掉了眼珠子,不是,這活閻王什么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