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留下嗎
書迷正在閱讀:【主攻】ABO反穿之食欲、小少爺下鄉記、被綠茶情敵墻煎的日夜、二房東被綁架后、用身體拯救瘋批(BDSM/雙)、A的挨cao方式(燉rou)、大奶體育老師男校之旅、認知修改:英雄爆汁、求艸的美人、骨科哥哥是個變態怎么辦
下午剩下的時間,江時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后懵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習慣了研究所日夜顛倒的生活,突然無所事事起來,他還有些不適應。 倒是私人醫生白曉給他留了信息,他一回復就當場秒回,像是時時刻刻守在手機邊上一樣。 白曉:怎么樣?跟我講講現在什么感覺吧。 江時云中規中矩地回答:還可以,不畏光了,也可以正常聽聲音了。 白曉:??? 江時云:? 手機安靜了好一會兒,那頭的白曉才憋出完整的字句:這才幾天,你就好了? 白曉:不是,就算是完全標記,也不可能這么快啊,紊亂期強制匹配的案例我見多了,平均一個半月恢復,最快一個星期,怎么到你這里就開加速了? 江時云盯了手機好一會兒,沒好意思告訴他,現在只進行到部分標記。 白曉:都不是沒有特例,我也聽說過只用四天就結束紊亂期的,但人家是多年情侶,感情基礎扎實,彼此信任,充滿默契......你們認識? 江時云:不認識。 白曉:你不恐A了? 他會這么問,完全是出于了解。應該說,任何一個熟悉江時云的人都知道這一點——江時云厭惡alpha。 仿佛生理本能壓根不存在,江時云不釋放信息素,沒有發情期,不跟任何alpha調情,甚至不會跟alpha同坐一個電梯。整個研究所,能夠在他的個人鐵律之外的,只有季淵。 但顯然,一個陌生的alpha是不可能立刻突破警戒線,進入江時云的安全區的。 江時云沒說話。 白曉滿心都是原理性的困惑,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見他沉默,又立馬發過來一段長長的語音:“唉算啦,不用想了,改天等你身體好一點能出門了,來醫院抽個血唄,我看看你的信息素到底什么情況?!?/br> “咦?等會兒,你恢復得這么好,那下周的學術會議你是不是也能參加了?不管什么原因,好得快總是好事一件?!?/br> 江時云聽完語音,把手機放到唇邊,開口卻是另外一句話。 “可能......他和其他alpha不一樣?!?/br> 手機那頭瞬間一片死寂。 足足十來秒,白曉才回了一個問號。 緊接著,聊天框彈出一大堆的疑問句,每一句都透露著主人的不可置信。 江時云如夢初醒,木著臉把手機關掉,丟到一旁,活像屏幕里的問號會鉆出來,站在他面前質問他一樣。 他也說不出答案。 一陣風吹過海面,浪濤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通紅的太陽緩慢墜入海面。江時云腦子亂亂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已經是傍晚。 忽然,他睜開眼,撩開窗邊紗簾。 花園里停了一輛黑色商務轎車,車上下來一個人。 那人一身墨藍西裝,頭發一絲不茍地被發膠固定,剛走沒兩步,就從懷里掏出手機,走到花壇邊上接電話,胸口一枚綠藤胸針正在反光。 也不知在聊些什么,光是看背影,江時云就感到他的渾身極低的氣壓。 還沒來得及多想,像是一個慢鏡頭,傅聲寒緩緩轉過頭。 額角一縷碎發下,漆黑眼眸光芒流轉,將他鎖住。 江時云心臟猛地收緊,躲回了紗簾背后。 樓下。 傅聲寒只來得及看清一道影子,那身影就迅速消失。 他盯著不斷晃動的白色窗簾,沒什么表情,把手機收回口袋。 有保鏢過來,要幫他停車,他回過神,打開車門,從里面拿出另一只款式相仿的手機,按亮屏幕。 沒有未接電話,沒有未讀信息,沒有社交軟件的提醒,它空蕩得像是不被需要。 傅聲寒默然不語地按下關機。 “您回來得好早,”管家從屋內迎出來,笑著說,“江先生狀態好轉了很多,正在樓上呢?!?/br> 傅聲寒嗯了一聲。 其實這些他都知道,每隔兩小時管家就會匯報一次。 江時云恢復的速度比預期中快,不過......依舊怕他。 “我就不上樓了,收拾一下客臥?!备德暫读顺额I帶,嘴上這么說著,眼睛卻止不住地往樓上看。 管家一愣:“可是您知道的,初次標記后,omega會很渴望alpha的親近......” 傅聲寒半個身子還對著樓梯口,聞言艱難地收回目光,扔出西裝外套,順勢收回腳尖:“我不想嚇到他?!?/br> “那我安排一下晚餐,”管家思來想去,做著最后的努力,“總應該見一面吧?” 傅聲寒垂眸,單手解開袖扣,拒絕的話在舌尖來回滾動,最終還是敗給私欲,咽了下去。 “好?!?/br> 結果這頓飯也沒能吃上。 本來傅聲寒就是提前回家,公司里一大堆事推了又推,還是在六點多的時候來了個緊急會議,他只好躲去陽臺,等回去,已經一個多小時以后了。 餐桌上的餐具和菜品還沒收走,傅聲寒一眼就看見那個使用過的餐盤,不由皺緊眉頭:“他只吃了這么一點嗎?” 管家剛按完墻上的提示鈴,讓后廚準備收拾餐具:“江先生沒什么胃口,看著有些心神不定?!?/br> 傅聲寒撥了撥餐盤上的醬汁,也開始心神不寧了。 晚飯后,傅聲寒照常洗澡,坐在樓下沙發簽了一沓文件,把要打回去的文件重點標記,全部批復好已經是深夜,還沒來得及收拾,就隱約聽得樓梯口傳出輕微的腳步聲。 傅聲寒下意識抬頭看去,樓梯口空蕩蕩的,沒有半片影子。 他轉回身,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自嘲搖頭。 沉默著收拾完文件,他摘下眼鏡,在手里捏了一會兒。 海邊安靜極了,傭人們也都休息了,除了遠遠的浪濤聲,就只有風聲。這個點了,連星月都是收斂的,一切都隱沒在沉睡般的氛圍中。 該睡了。 傅聲寒把眼鏡擱在茶幾,起身走向客臥,雙腳走了一段距離,卻忽然不受控制地轉向樓梯。 踏過層層厚重的地毯,繞過樓道的綠植,直奔三樓。 這股沖動不成形狀,毫無緣由,帶著他一直來到主臥門口。 厚重的實木門是他親手挑選的,隔絕了一切聲音和光線,當房門緊閉,他站在門口,就只能聽見一片靜默。 傅聲寒走得急,心臟跳得很快。 他輕喘著低頭,額頭慢慢靠上了門板。 理智上知道不可能,但這么片刻,他只覺自己被那股青檸微酸的氣息包裹,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夜色越發深濃,將他完全淹沒。屋里始終沒有聲響,江時云應該早就睡著了吧。 是時候該走了。 傅聲寒才剛退兩步,門忽然咔噠一聲。 剎那間銀光乍泄,室內燈光其實并不強烈,卻在黑夜之中裂開一條口子,盈盈地將他包裹籠罩。 江時云就站在那片白光之中,眨眼看著他。 傅聲寒腦袋一下子空了。 江時云臉上毫無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他站在門外一般,看了他一會兒,又神色莫辨地垂下眼皮。應該是剛洗過澡不久,他的頭發還有幾分濕潤,顯得乖巧無害。 傅聲寒手指在褲縫蹭了蹭,沒忍住,探了出去。 緊接著,他就眼睜睜地看見江時云屏住了呼吸,明明還沒被觸碰,脖頸雙肩就無聲地繃起來,身上每一根線條都透著緊張和恐懼。 傅聲寒壓了很久的難受終于止也止不住地漫了出來。 他翻轉手腕,用手背輕輕蹭了蹭江時云的下巴,柔聲說:“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沒?!?/br> 頓了頓,他露出微笑:“別怕我?!?/br> 這句話輕得近乎氣音,稍一跑神就會漏掉,江時云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依舊用那雙帶著些許緊張和試探的眼睛盯著他。 傅聲寒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好像也跟著低沉下去。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轉身離開。 就聽身后呼吸聲一緊,還沒回過神,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傅聲寒愕然之中又有些茫然,不可思議地僵住肩膀。 江時云咬緊下唇,才克制住胸口急促的呼吸,啞聲說:“你、你不留下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