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高嶺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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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的尾巴,學校組織到郊外的落楓嶺訓練兼秋游。 結束的時候,突然下起大暴雨來,同學們匆匆上了大巴車。鄭言因著不住校,軍訓時候也不給閑聊,和班級同學比較生疏,沒什么人注意他。等他上完廁所回來,傻眼了。 人呢? 好好的一幫子人呢? 他沒帶傘,站在景區小飯店里面躲雨。一問老板才知道,那車都開走好一會兒了,景區班車時間早過了,沒交通工具。 鄭言只好給林霖打電話,讓他來接人。 不巧的是,林霖在隔壁K市參加學術會議,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M大不缺天才,更不缺努力的天才,在這種競爭氛圍內,年輕教授經常是996,還有不想回家的,干脆在實驗室里打地鋪。林霖正是要出成果的年齡,所以也是其中繁忙的一員。 阮舒寒前幾年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如今公司穩定發展,他的生活重心也有所轉移,開始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接到林霖電話時,他看了眼外面,暴雨如注,似乎要把落地窗砸出坑來。 他也沒猶豫:“我現在去接他?!?/br> “真是太麻煩你了,明明是我弟弟?!?/br> 阮舒寒撈起沙發上的黑色大衣:“不麻煩,照顧小言是應該的?!?/br> 林霖頓了一下:“舒寒,沒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br> 阮舒寒笑了一下:“所以你有我,別擔心?!?/br> 他其實也可以叫人去接鄭言,不過存著份想和鄭言搞好關系的心,自己出發了。 上高架時,雨勢更猛,公路上的車也越來越少。 看到景區標志時,他拐進去。 車燈掃過去,鄭言蹲在一排小房子的屋檐下,凍得瑟瑟發抖。 “鄭言——” “誰喊我?”鄭言猛地抬起頭,身前出現一雙手,五指修長有力,指尖有薄繭。阮舒寒漂亮而冷淡的面容出現在車燈的光里,鄭言這才發現,他其實有點兒混血感,瞳色淡,一朵高嶺之花,清冷如月。 鄭言忽然有些理解哥哥為什么會喜歡阮舒寒了。他凍得愣愣的,呆呆地伸出手,搭在阮舒寒掌心。人冷,但是手是溫熱的。 “怎么是你?我哥呢?“ 阮舒寒拉他進去,看鄭言凍得臉色發青,脫下自己外套,把鄭言裹起來。黑色大衣,還帶著阮舒寒的體溫。 “他在K市開會,趕不回來,先上車?!?/br> “哦好——“ 鄭言心頭狠狠失落了一下,隨著阮舒寒坐上車。 阮舒寒遞了杯熱牛奶給他。 他喝了幾口,感覺身上暖和起來了,看向阮舒寒,低聲道:“謝謝?!?/br> 阮舒寒點頭,表示聽到了。 干嘛不叫其他人來接他?鄭言心里也有點別扭。畢竟這算他欠阮舒寒一個人情,以后整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說不準是敵人的懷柔政策。 公私分明,人情他會還,但他仍要拆散他們。哥哥除了他自己,不能屬于任何人。 窗外風雨交加,車內溫暖如春,還放著輕揉的音樂。 本來鄭言以為要這樣到家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 阮舒寒試著發動了幾下車子,但是熄火得很徹底:“我下車看看?!?/br> “我給你打傘?!?/br> “不用,你坐好?!?/br> 阮舒寒打著光檢查車子,看出問題了,但是不會修,于是給汽車公司打了個電話,結果那邊占線,又給助理發定位,打電話。 助理說道:“阮總,我現在就過去,不過現在堵得厲害,車整個就龜速,到那兒保守估計得四五個小時?!?/br> 助理想了一下:“在您那邊一千米左右,有個民宿,您可以考慮去住一晚,我已經訂好了?!?/br> 阮舒寒看向鄭言:“你能走嗎?“ 鄭言點頭:“沒事,走路還是能走的?!?/br> 不能走阮舒寒還有啥法子?用直升機??? “你把定位發給我?!叭钍婧畳炝穗娫?。 雨下得大,阮舒寒一手打著傘,一手攬著鄭言。鄭言看他半邊肩膀都濕了不少,把他手往對面推。有冰涼的手指碰觸到他皮膚,阮舒寒低頭看了眼,沒說什么,呼吸的溫熱氣息落在鄭言臉頰上。 阮舒寒輕聲道:“快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