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殊途
書迷正在閱讀:漂亮水寶寶(總/受,雙)、關于禁止亂丟情人的管理條例(試行)、凌辱總裁、《絕色公子艷蕩武林》【系統、雙性、NP】、囚獄【強制暴力】、貓咪不哭、【催眠總攻】老蛇皮的春天、我愛數學、赴風流(BDSM)、深淵外【人魚】
“啪——啪——” 特倫斯暗下眼神持槍瞄準不遠處制作失敗的合成獸,幾發響亮的處決連射過后,不成形狀的獸身多了幾個血洞,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明明只需要一槍就可以置之死地,特倫斯卻泄憤般地沖著尸體又連開了數槍,直到虹膜顯示屏上失去生命特征的紅光提示吵得他煩躁不已,他才不屑地放下手中的槍轉身離去,將混亂的血腥場面通通丟給下面的士兵收拾。 智慧體們都隱約感到氣壓變低,他們的代理元帥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沒人敢再找麻煩。 行至交叉路口,一邊是陰冷的監獄,另一邊是他的宅邸,特倫斯不自覺瞥了一眼地牢的方向,低聲一嘆,便咬緊后槽牙拐向了另一條道路。 兩天了。 自從小東西被關進囚牢,已經過去兩天有余。 特倫斯聽說,迦利被關起來之后從未進食,每次送進去的食物都原封不動地被傳送了出來,把守地牢的士兵來匯報的時候,也說未曾聽到什么哭聲或者求救聲。 特倫斯本以為只是這小家伙鬧脾氣,這樣的情況持續不了多久,迦利就會像以前那樣哭著喊著認錯求他開門。他沒有允許任何人前去探望,企圖用純粹的孤獨和黑暗讓少年主動屈服。 然而將進60個小時過去了,特倫斯自己卻對迦利的身體狀況牽腸掛肚,這份煩躁根本無處紓解,所以平日的脾氣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暴漲。 一想到那天,本應盛著繁星和溫暖的蜜柑色眸子逐漸黯淡、失去神采,小東西心如死灰地躺在他的身下,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特倫斯就感覺到揪心般的疼痛。 為什么一定要把他關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他到底想要用這樣的行為讓迦利明白什么?如果只是擔心背叛、為什么不干脆殺了那個孩子,他又在期待些什么?特倫斯不止一次這樣問矛盾的自己,卻都無法作答。 就算迦利只是為了珀西才呆在自己身邊,那又如何呢?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那個孩子,即使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的目的,特倫斯也不認為這是迦利的過錯。 他知道自己不該將索洛和珀西的怨恨遷怒于迦利,更無法殺了他,那個一直愛慕他、承受了他的暴虐的孩子從來沒有向他討要過什么東西,只是一次次向他伸出溫暖的小手,企圖融化他冰封般的心。 【你也要殺死我、你不喜歡我了嗎,特倫斯大人】 明明知道,這個受盡傷害又孤苦無依的小家伙只是需要愛和安撫,自己竟然還對他說了那種話…… “……嘖!”金發男人煩躁地咂舌,腦中又浮現出迦利惹人憐愛的悲泣模樣,忍不住旁若無人地惱怒道: “真是個蠢家伙……什么都不吃、這樣下去你是要先殺了你自己嗎!” 忽然,一個女聲疑惑地停頓了,又下意識地開口:“呃,非常抱歉……” 特倫斯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來到面前、正捧著花束的女性秘書赫瑟爾,連忙暴躁地揉了揉緊蹙的眉心,語氣放緩了些: “沒事,不是在說你……怎么了?” 赫瑟爾恢復了冷靜的姿態,一絲不茍地匯報道:“今天的花束已經全部安排完畢了,還剩下了這些,正準備拿去處理掉?!?/br> “嗯……”特倫斯本對著這種瑣事不耐煩地抬眼,望向下屬手中的花束,卻看到了一團朦朧的藍色小花,不由得怔在了那里—— 琉璃雛菊。Fecilia。 眼前立刻浮現了某個沖著他瞇起紅腫未消的雙眼、卻笑得毫無防備的天真少年。 【因為和特倫斯大人眼睛的顏色一樣,所以我很喜歡】 之前,那個小家伙不惜被折磨玩弄也要救活的那束琉璃雛菊,之后因藥水長出了根莖,他們一起將它移栽到了花盆里,后來就擺在特倫斯的辦公桌上。每當迦利過來找他玩的時候都會特意留心雛菊的狀態,沖著他露出欣喜的微笑。 【真的好漂亮……特倫斯大人其實很會照顧花呢】 能對著他露出這樣爛漫笑容的孩子,為什么自己總是只會讓他哭泣呢? “這些是多出來的,屬下忘記了所以準備了之前的量,本來這些應該放在……那孩子的房間……但現在似乎沒有必要了……” 赫瑟爾有些忌諱地頓了頓,聲音像輕柔的羽毛,不經意地落入對方的耳中,那個不合時宜的稱呼卻恰好像是壓垮雪山的最后一片雪花。 “把它給我?!?/br> 身體不受控制了,特倫斯反射性地伸出手,一把奪去了赫瑟爾手中包裝整齊精致的琉璃雛菊,他抓著花束瞇起雙眼,發現女性正驚訝地盯著他看。 他這才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故作正經地掩飾起自己突如其來的行徑,有些難堪地輕咳了一聲。 “沒……沒什么,我是說、這樣的花丟掉未免可惜,等下我會自己帶回辦公室的……比起這個,你還有什么事嗎?” “呃,不……”赫瑟爾木訥地眨了眨雙眼。 金發男人不再理會下屬,徑直調轉了方向,掠過赫瑟爾耳邊的輕柔低語不再冰冷,夾雜著難以察覺又別扭的溫度,像是在自顧自地評價到: “……哼,送他的話還算能看?!?/br> “那個、您的辦公室方向不是這邊……” 赫瑟爾意猶未盡地發出了一聲氣息般的輕笑,口中越說越小聲的提示戛然而止,當然,她本來也沒打算讓男人再聽到什么。 “嗯~什么都沒有?!?/br> 特意為此才包裝的花束,還有里面藏著帶給迦利的糖果,赫瑟爾捂住自己的唇瓣,這些東西應該足夠讓那不坦率的兩人和好了吧? 長長的秀發迎著和煦的微風,赫瑟爾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冷靜而姣好的面容滿載著柔軟的溫暖。 >>> 特倫斯繞了些遠路,猜想小家伙一定是難過才吃不下東西,特意去準備了迦利平時喜歡吃的水果。如果是喜歡的食物,餓極了多多少少也會吃一點,他也就沒那么擔心了。 “迦利,是我?!?/br> 他走到牢房前,佇立在面前的鐵門猶如一道無法逾越的高墻,將他們隔于兩岸。 即使側耳傾聽,房間里也傳不出任何聲響,也許對方還在和自己鬧著別扭,特倫斯輕嘆了一聲,這個小東西總能讓他產生十二萬分的耐心。 “身體的傷如何了?” 依舊是沒有任何回答,特倫斯也毫不介意,邊說邊將手中的花朵和食物從通道推了進去。 “這些都是你喜歡的,看了它們心情應該會好一點。不要怕,我這次過來不是為了要懲罰你,我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而已……” 特倫斯想著要盡力安撫著對面受傷的小家伙,于是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如果你不說話,我就當做是默許了?!?/br> 特倫斯笨拙地開口,他一直緊握雙拳,像是在做艱難的心理斗爭。 “那天的事……我……” 在此之前,他從未向任何人道過歉,畢竟在這個性能決定身份的圣域之中,他的基因算是智慧體中數一數二的,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淪落到給人類道歉。 但如果他無法說出口,這個小呆瓜哪怕眼睛哭瞎了肯定都不會理解。為了那么漂亮的眼睛,總該值得自己說一句軟話吧? “那天發生的事、都是我不好,我為自己的食言感到抱歉?!?/br> 真的說出來了。 特倫斯自己也沒有想到,一旦說出這句話,甚至剩下的心聲便不由他掌控,僅僅兩天沒有見到迦利,他便有很多話想跟對方講。 “我承認自己很厭惡人類,所以我對你一開始就沒有什么好感,這是事實?!?/br> 特倫斯有些擔心迦利會誤會自己而傷心,于是接著說道:“但……其實我從未將你當做人類看待?!?/br> “我早該察覺到這一點,你對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是你讓我知道了自己一直尋求著什么,除了zuoai之外,還有更能讓我感覺到溫暖的東西?!?/br> “你對我毫無防備,我不該肆無忌憚地傷害你?!?/br> “那天我有些失控,你違抗我的態度實在讓我憤怒不已……盡管你是珀西的弟弟,但你們終究是不同的,是我……搞錯了。其實,我想讓你知道,除了珀西以外還有人愛著你,他并不是你的全部?!?/br> “連珀西也做不到的事,一定會有人做到。他會保護你再也不受傷害,雖然以后會很艱辛,但他已經下定決心了?!?/br> 里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特倫斯無奈地笑了笑,本來輕輕捉弄就會哭的小家伙,一旦生氣起來真的蠻難哄耶。 “之前在花園還未來得及說的話、還有那天的事,你的問題、回答我已經想好了……我想一起給予你答復?!?/br> “這個答案,我想看著你的眼睛說一次?!?/br> 他猜想可愛的小家伙應該也很高興或者又在害羞,于是滿懷期待的打開了鐵門。 “……你會想聽嗎?” 嘭。 鐵門重重扣響了后方的墻壁,隨之而來映入眼簾的,是整間陰暗的囚牢。 眼前的景象讓特倫斯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琉璃色的瞳孔不可置信地顫抖著。 “什……么……?” 鼓膜嗡鳴作響、心臟跳動得幾欲碎裂,特倫斯此時只覺得血液逆流,四肢如灌了鉛般冰冷,無法挪動分毫。 因為這間牢房—— 除了發黑的血跡和碎裂的鎖鏈之外,早就空無一人了。 >>> 一個纖細的身影躲藏在石柱的后方,趁著幾個巡邏的智慧體終于離去,迦利吞咽了一下口水,繞過升降臺的后面穿過走廊,踉踉蹌蹌地跑進了索洛所說的那間隱秘的暗室。 為了到達塞拉摩之柱,迦利拖著殘破的身軀一刻也不愿停歇地趕路,穿梭過復雜的街區和飛行軌道,他終于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到了這里。 雙腳已經盡數是傷痕,自己掰斷的手腕已經變得淤紫,盡管疼得無法忍受,迦利也沒有掉一滴眼淚,他的心里從來沒有產生過一點退怯。 為了救出哥哥,他一定什么都可以做到,他會成長起來,不會再依靠任何人了。 “索洛先生說的‘安卡’……應該是在……” 迦利在這間暗室中仔細摸索著,這個房間似乎根本不是屬于現在這個時代的構造,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刹恢獮楹?,迦利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明明從未來過這里,卻對這個構造莫名熟悉。 凹凸不平的墻面上有一處閃著靛藍色的光,幾枚透亮的寶石交相輝映,折射出幽深而神秘的光芒。迦利下意識地伸手去取,隨著金屬鏈落入掌心的,是一枚鑲嵌著藍晶的雕金字符,形狀類似首尾相連的十字架。 “這就是……‘安卡’,生命之符?” 迦利被這個精致美麗的鑰匙吸引了目光,這樣的東西似乎只在繪卷里面見過……迦利使勁搖了搖頭,將不必要的思維趕出腦海,連忙拿起“安卡”放入了一旁敞開的卡槽之中。 鑰匙和鎖孔完全吻合,卻沒有任何反應。迦利將自己的手掌放置于平臺上,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隨著他的手掌竟然浮現了光暈的波紋,像被啟動了某種能量,一圈圈地向外擴散。 已進行身份驗證,權限解除,請選擇cao作。 “……權限?” 迦利困惑地看著眼前逐漸亮起的全息屏幕,半信半疑地按照索洛所描述的方法,設置于和高塔初階的軍事法庭同時啟動。 設置成功。 全息屏幕上浮現出了倒計時的字樣,迦利看著一秒一秒飛速跳動的數字,還有鑰匙緩慢滑入卡槽的碰撞聲。 屏幕很快熄滅了,再也沒有重新亮起,一切恢復如初,迦利擦了擦汗,終于長長呼出一口氣。 索洛告訴過他,“安卡”的啟動一旦運行便無法被取出,所以迦利對此格外謹慎,不由得的臉上都緊張地出汗了。 而他此刻更在意的是,為何自己能夠解除權限,而且這種莫名熟悉的場景他也覺得奇怪,這讓他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些許懷疑。 “噠、噠……” 走廊上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機械轉動聲,迦利心里一驚,猜想巡邏的智慧體很快就會發現異常,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才行?。他連忙逃向升降臺的位置,坐著飛速下降的玻璃艙向下離開了這里。 “哐當……” 升降臺交互之時傳來劇烈的撞擊聲,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玻璃艙的運轉變得十分不平穩而感到不適,迦利只覺得天旋地轉,他難受地抓住扶手,小小的身軀蜷縮在升降臺的一角。 直到升降臺終于停止運轉,迦利已經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他頭昏腦漲爬向出口,卻沒想到—— 迎面而來的,是一排瞄準了他的、黑洞洞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