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說，跟霄流做過之后，才明白他的身材，真的很好。

    是典型的命運給他關窗也給他開門的程度，這種身材、修長的雙腿，精瘦有力，還有那張純天然的臉。如果去做模特也難度不大吧？上帝追著給他喂飯。

    不行，真的不得行，程昱一想到韓黎對自己老婆窮追不舍他就煩。一個情敵已經夠了，要是霄流也去做這種職業，被大眾看到了、那情敵不是更多??？

    而霄流洗完澡了。

    他左手擦拭著頭發，穿了件程昱的睡衣，從蒸汽浴室里出來。

    “想什么呢？”霄流看程昱想得出神，臉上如臨大敵的表情很精彩。

    程昱回神，看著那張湊近的面龐，很羞恥地臉紅了。

    水珠淌過他的臉。

    不愧是老婆，360°無死角。

    他如夢初醒般地開口：“沒事，咱們睡覺?！?/br>
    “喔，好?！毕隽飨赐暝?，情緒也冷靜了下來，乖巧地爬上床，掀開被子，躺在程昱旁邊。

    程昱自然而然地摟過了他，抱住他的身體。頭靠在霄流的脖頸，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的香氣。

    老婆身上香香軟軟，還很熱乎。

    愛不釋手。

    霄流幾乎是一沾到被子就睡著了，精神rou體都又累又困。程昱本來還想搞點睡前小動作增加一下感情，但他看著已經閉上雙眼的霄流、顫動了兩下便停止的睫毛。

    算了，他還是微微起身，湊上去，蜻蜓點水的、吻了他的唇。

    老婆，晚安。

    一夜無夢。

    霄流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早了，周二、9:00，已經是大家應該都到學校的時間，自己卻愣是在這睡到了自然醒。

    他摸了摸旁邊床單，已經沒有熱意了，看來程昱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

    霄流掙扎著起來，摸索著拿到了床邊的手機。

    上面有程昱、劉雨給他發的消息。

    劉雨是小女生最普通的慰問，大概是怎么又沒來、一定要好好吃飯這類的話。

    而程昱給他發的則是：

    “太累啦，幫你請了個假，在家休息吧。親親老婆！”

    還帶了一張薩摩耶索吻的表情包。

    怪可愛的。

    他剛想回，對面又發來了。

    “給你點了外賣，過會估計到了，記得吃?！?/br>
    真細心。

    可能是昨晚做的太兇，自己的后xue還有點疼。

    做的時候只顧著爽了，那種被暴露在別人視線底下的感覺，真的會給zuoai的雙方帶來不同樣的刺激。

    他一邊扶著自己的腰緩緩坐起來，還沒來得及回復消息，就聽到敲門聲了。

    外賣這么快？

    他跳下床，一個箭步去開門。

    外賣！外賣！沒有什么是食物解決不了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點兩頓外賣。

    不過說真的，外賣真的不太健康、也可能不衛生，但誰會拒絕“別人做的菜”這種誘惑呢。

    他開了門，卻傻了眼。

    敲門的是韓黎。

    仿佛一夜沒睡，眼下的烏青甚至可以比作墨水，那張眼睛布滿血絲。

    “霄流...”他本充滿陰翳的面龐在見到心心念念的人之時才有轉晴的跡象：“我為了你，不是..我因為你一夜沒睡，我一想到你在程昱這里，我就...我就會...”

    他想用一些詞組來表達出自己的情感，那種等待、得不到的感覺。

    但他千言萬語到了嘴邊，竟然說不出來。

    韓黎六神無主的張了張口，最后還是蹦出了四個字：“我很想你?！?/br>
    不騙人，霄流的心是有所動容的。

    能讓一個心高氣傲的大少爺這么拉下臉來告訴自己這些話，實在很難得

    真正意義上，他從來沒有生過韓黎、或者是其他人的氣，根本就沒有確認關系過，頂多只是一起zuoai，他難受的點，只是因為欺騙。

    有喜歡的人，為什么還是要去尋找與他相似的人呢？

    ...就算找了，能不能稍微隱藏一點。

    沉晚跟他的相似之處，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在哪里。

    霄流嘆了口氣：“你現在來找我說這些，是想表達什么....”

    “我只是想讓你給我一個重新來的機會....”韓黎的語氣弱弱的，跟往日大不同。

    他覺得又氣又好笑：“什么機會？我們連關系都沒有確認過，”他吸一口氣：“我的意思是，我們就沒有開始，何來重新一說呢？”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在心里給自己歡呼，慶祝自己站起來了、說話硬氣了，敢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但現在、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面上也是，心里也是。

    很復雜、難以形容的感覺。

    對方聽到他這句話，原本還有點揚起的眉頭又瞬間落了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霄流的那張臉，似乎想從他臉上探究出一些他沒有說出的情感。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在挽回了，為什么還是得不到原諒呢？

    他有些不甘心地反駁道：“我都為你做了這么多，你為什么、你為什么不愿意原諒我？！”

    韓黎沒有往日那般，高高在上、好像做什么都是施舍一樣的臉了，連背都駝下來，想去碰霄流的身體，去觸摸熟悉的體溫。

    “你為我做什么了？”

    韓黎愣住住。

    我為他做了什么...?

    見對方不回，霄流又繼續道：“你做的，也許就是讓我被孤立、見不得除了你以外的人對我好，”他下定決心一般，停住，開口：“你他媽什么毛病啊韓大少？允許你有個白月光還有個替身，不允許我跟別人做?！?/br>
    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霄流不想再跟韓黎多說些什么，想要關上門把他拒之門外。

    但這時候，卻有一個特別違和的身影。

    程昱給他點的外賣送到了。

    那個外賣員剛坐電梯上來，就看到這幅場景，還有些發愣，尷尬地拿著手里的皮蛋瘦rou粥：“您好，是...623嗎？”

    韓黎以先回答：“是的，你拿過來吧?！?/br>
    外賣員也不好做主，看這人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把粥遞給了韓黎，看到人順利接過，才點了確認送達再走。

    韓黎不置可否的帶著皮蛋瘦rou粥進了房間。

    霄流想拒絕，但吃的還在他手里。

    媽的，為了這碗粥，我忍。

    他阻攔不住韓黎，就盡力不去跟他講話。

    霄流準備拿過韓黎手上的東西，卻被韓黎拒絕了。

    他點開手機備忘錄，打開一個有著密碼的私密文件。

    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東西。

    “10月15日，跟霄流出去看電影?！?/br>
    “10月18日，我說想吃另一個校區的冰鎮飲料，他逃課去給我買?！?/br>
    ....

    “11月2日，跟霄流第一次zuoai?！?/br>
    “11月5日，下定決心要教霄流他所不會的一切?！?/br>
    ...

    “11月20日，霄流第一次因為別人跟我吵架?！?/br>
    “11月21日　霄流讓我很傷心?！?/br>
    從他們剛認識那天，到昨天，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記錄他做的事情，有些霄流自己都記不清了、卻在這個備忘錄上被寫下。

    再看韓黎的臉，有些發紅、又有些期待、害怕，像是一條在要求主人原諒他的狗，把自己最后的骨頭獻了上去。

    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風暴在醞釀。

    “這些...都是你寫的嗎？”霄流試探性的問道。

    帶著遲疑。

    “嗯?！表n黎低頭：“都是?！?/br>
    霄流張了張唇，不知道說什么。

    他以為，從來都是他對韓黎付出，但真正回顧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好像從來都是雙向奔赴。

    韓黎也會因為他逃課出去打電玩，給他買想要的，甚至是霄流曾經提過一嘴、無意中說想要的東西，韓黎都會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

    霄流突然想到，大概這就是：雖然你很壞，但你愛我。這句話的完美呈現吧。

    人們總是會忽略別人對自己有過的好、別人給予的好，在真正情感破裂之前，總會不斷反復地想起那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這些記憶，總會把那些饋贈沖淡，讓自己更加有理由的去傷害別人。

    而當那些美好的東西再次浮上心頭的時候，那種虧欠、難以言喻的情緒便涌上心頭了。

    霄流現在正是這樣。

    他如鯁在喉，祥說些什么對韓黎、可怕那些話吐出了嘴，又是詞不達意。

    人的心都是rou做的，包括他也一樣。

    韓黎的姿態擺的越來越低了。

    在祈求他的原諒。

    可是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陳年舊事被他翻了出來、不，或者說是，猜了出來。

    韓黎那時候完全可以矢口否認，可以說她從來沒有白月光、與沉晚只是朋友關系。

    因為沒有證據。

    但韓黎沒有騙他。

    他也看出來了霄流的欲言又止。

    “沒事...只是給你看一下，先喝粥吧，再不喝就要涼了?！?/br>
    意思是，我除了這個，在也沒有什么能證明我喜歡你的東西了，這是我最后的機會，所以、不想那么快聽到答案。

    霄流接過韓黎遞給他的粥，白嫩、沒有一絲繭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下意識地想，韓黎是不是在害怕？

    ....在害怕自己拒絕他，放棄他。

    這樣看起來，太可憐了。

    真的好可憐。

    他又想起幾個月前的自己也是這樣，韓黎眾星捧月，而自己因為他幼稚、孩童般的行為，待在角落里沒有一個朋友。

    喔，真是風水輪流轉。

    霄流出神地咀嚼吞咽著熱粥，韓黎坐在他的側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兩邊，像一條祈求主人愛撫、但不敢主動去索要的大金毛。

    “你別坐我旁邊，做到對面去?！?/br>
    韓黎抿了抿薄唇，不想離開他，但還是起身、拉開了餐桌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目光還是一刻不離的盯著他。

    但沒有打擾。

    等到霄流慢悠悠地吃完，擦了擦嘴，把餐盒重新裝好之后，韓黎才迫不及待地打破了沉默：“霄....”

    他想說話，想表達。

    “你在給我一次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