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虐黑龍/前世完結,交代了下眾人結局,虐不爽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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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建城完工,城內收斂孤魂野鬼,黃泉之所也面貌大改。除卻漫山遍野的紅色曼珠沙華,也移栽了大量的仙樹。 那株曾被衛遙用來棲身的夸父桃杖化作的桃樹也留在了忘川邊。 除卻要去輪回的鬼魂,也有不少鬼修來此入駐,凄清的黃泉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自衛遙死后的第一個千年,他放在那株神樹內的殘缺魂魄也終于蘊養完畢。粗壯盤結的樹根下掉落了一顆臉盆大的白蛋。 蛋破之日,一群好事者圍在樹下,衛遙盤膝守在蛋旁,目光微垂柔柔的落在大白蛋上。 “從蛋里出來的你猜會是鳥還是大白蠶?” 狐妖興奮的問著兩旁,阿萊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懶得回答,畢宣摸著下巴認真的分析。 “魂體殘缺,如今補足當然也是他原本的模樣了?!?/br> 毫無征兆的咚一聲輕響,空夜驚呼著“哦~”了一聲,隨即眾人屏息瞪大眼更加興致勃勃的盯著那顆光潔無暇的蛋。 單的頂端浮現出一道閃電一樣的裂痕,隨著蛋身愈發劇烈的搖晃,空夜躍躍欲試的想伸出爪子幫忙。 “別動,你指甲那么尖,戳到里頭怎么辦?” 阿萊辛一把拍開狐妖蠢蠢欲動的爪子。 此時衛遙的全副心神也被震個不停的蛋吸引了過去,隨著蛛網一樣的裂縫擴散到蛋殼周身,里頭的小家伙似乎被憋狠了,一腳踹破了面前的蛋殼,小小的濕漉漉的毛爪子抖了抖又小心的縮回去。 不遠處探頭探腦的藺霜瀾想湊上去又不敢的樣子眼巴巴看著。 “出來了!出來了~爪爪伸出來了~” 所有人里大概狐妖是最興奮的,小家伙兩只rou乎乎的肥厚前爪扒拉在蛋殼的邊緣,費勁向前一撲。 連同蛋液一塊兒滾出來濕漉漉的一團。聽著狐妖的驚呼,藺霜瀾的脖子抻的老長努力張望清楚。 “要不要舔舔干凈?嘶~不是我的崽下不去口??!” “先等等?!?/br> 畢宣打斷狐妖的感慨,藺霜瀾聽罷在內心冷哼。 我兒子有爹,不稀搭你這只野狐貍。 附著在幼獸皮毛上如同蛋液一樣的營養液迅速蒸發殆盡,粘在一起的黑白花紋的毛發也逐漸蓬松起來。 毛茸茸肥肥的一團,真的是無死角的圓潤。 衛遙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沉了下去,阿萊辛急的扯著自己的袖子焦急等待。 不過幾息功夫,縮著爪爪的啪嗒著粉嫩薄舌頭的雪豹幼崽開始蛻變,一身毛皮盡數褪去露出幼童rou乎乎的四肢和身軀,圓溜溜的大臉盤子也逐漸拉升扭曲改變。 等小雪豹徹底變成小男孩的形態,有著一頭銀色發絲的渾身rou滾滾的男童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緩緩睜開了雙眼。 藍色的,明澈的好似天空的眼睛,繼承了衛遙雙眼的男孩。 小家伙伸著胖乎乎的小胳膊朝著衛遙的方向要抱抱,衛遙伸手夾著他抱起。 “唧~唧嗷~” 叫完的小家伙害羞的抿了抿唇,一身雪白粉嫩的肌膚,怎么看都像是神龕前供奉畫里的童子模樣。 “噗~怎么化形成人還帶以巴耳朵的?” 小家伙眨巴著圓溜溜的貓瞳,搖來晃去的粗長毛尾巴在聽到空夜的嘲笑后啪嗒一聲牢牢夾在腿間。 胖的看不出弧度的小肥腿蹬了蹬,小家伙扭過頭去,清清冷冷的視線看向笑的打跌的狐妖。安住在蓬松的銀色發絲上的黑白花紋三角耳抖了抖,隨即向后腦勺上一壓。 “狐貍精?!?/br> “哈???” 畢宣同阿萊辛不厚道的噗呲一聲笑出來,空夜突然覺得面前這小崽子跟自己大概不對付。 “爹,爹爹~” 小家伙一扭頭,便露出截然不同的甜蜜笑容往衛遙懷里一撲,衛遙拖著小家伙的光屁屁輕撫他的后腦勺。 “罵的沒錯啊,難道你不是狐貍精?” 阿萊辛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報復敵人的機會,空夜磨著后槽牙露出個陰惻惻的笑,一指自己的腦袋。 “看到了沒!這容貌,這氣度,是一般小精怪能有的?叫我狐仙大人!” 衛遙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示意還有不遠處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藺霜瀾。小家伙看了眼撅著嘴叫道。 “叔叔?!?/br> 藺霜瀾胸口一疼,臉上難以自制的露出苦澀的笑來。衛遙在小家伙屁股上拍了下。 “大人間的事同你無關,不可無禮?!?/br> “哼~父親?!?/br> 叫完便一扭腦袋悶在衛遙脖子里不肯再出來了,藺霜瀾因這一聲不甘不愿的父親好了許多,神色卻是愈發復雜的看向衛遙。 他本以為衛遙設計打傷自己又抓他到魔界是想著凌辱他,可這些時日他只定期叫他給那桃樹輸入精氣,如今卻是曉得了是為補足那不足月的鬼胎。 沒有叫他靈根枯竭,更沒有對他言語或身體上羞辱,甚至在兒子不愿認他時主動叫兒子叫他。 他實在不懂衛遙究竟想做什么了。 若愛他,卻能狠心的一劍刺傷他。若恨他,卻又讓兒子認他為父。 “孩子不懂事,等過段時日我會把他交給你?!?/br> 衛遙抱著孩子起身走到藺霜瀾跟前,直白的說道。藺霜瀾卻為他話語中的不詳皺了皺眉。 “衛遙,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修成真仙?我許你帶小貓兒去九重天上,只逢年過節,你不可阻撓小貓兒祭奠我,之后你若有道侶,不可厚此薄彼虧待我孩兒,若你違背誓言,就算打上天,我也不會放過你?!?/br> “你也是孩子的爹?!?/br> 衛遙冷笑看他。 “藺霜瀾,不用再婆婆mama,我不信你在見到我同他們的事后你還能沒有芥蒂的接納我。不說這些,只敖明的事我們就不可能了。你若有良心,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br> 說完甩下藺霜瀾轉身離去。 空夜看著藺霜瀾被甩,很是唏噓的摸了摸下巴。 “要不是看他長的可愛,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br> “若不是他你以為你有機會接觸到阿遙?” 畢宣抱著胳膊冷聲點破。 “不受情傷沒有你我的機會,你我同衛遙的緣分全是衛遙情傷換來的。你愿意只求衛遙安好而放棄得到他的機會嗎?!?/br> 答案,自是不愿。 這個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畢宣譏嘲的扯了扯嘴角。 **** “小爹,你真要把我送去...父親那嗎?” 被衛遙套上新衣裳的小童不滿的踢了踢小腳,身后的尾巴也沒精打采的耷拉下去。 衛遙揉了揉扎著童子啾啾的小孩兒的腦袋。 “他的修煉法是最適合你的,留在爹爹身邊吸收太多怨氣對你不好?!?/br> “可是...” 啪嗒一下,額頭上挨了記腦瓜蹦兒。粉雕玉琢的小孩摸著額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向衛遙。 “等爹大道修成,便是來接你之日。難道你要爹爹修成之日,你卻已不在?” “那說定了,爹爹要記得來接我。不然...” 黑色斑紋的嫩耳朵軟趴趴的垂下壓成薄薄一片。 “沒爹疼的孩子好可憐的?!?/br> 衛遙靜靜看著失落的小孩兒,眸中水光閃爍。 “好,爹答應你,打勾勾?!?/br> 得到男人的保證,見到伸向面前翹起的小尾指,小孩兒撅著粉嘟嘟的嘴也伸出了自己胖的全是窩窩的小手。 “打勾勾,耍賴變小狗?!?/br> “嗯,變小狗?!?/br> 聽著兒子的童言童語,衛遙的唇角弧度輕輕微揚。 安頓好孩子的去處,衛遙也終于有心思來應對這些年來不斷找上門來的烏剎魔國眾。 **** “敖明占據我魔界西北區域,自立為王,還敢大言不慚起名叫什么烏剎魔國,根本是不將我阿萊辛之名放在眼里?!?/br> 坐在御座上的魔君同座下魔將分析戰報,臉上凝重之色加深。 這些年來因著衛遙的仇怨,他同敖明幾要打成烏眼雞。但他根腳太差,一身功力本就是衛遙所給,如何是一路廝殺下來的龍族對手。 幾次吃虧也都是畢宣和空夜幫著擊退來犯的敖明,可如今敖明大有落戶在此界與他不死不休的架勢。 愁人的很! 讓情敵幫忙也好,被人渣找麻煩也好。這個魔君當的一點也不快樂。 阿萊辛托著下巴不動聲色呼出口氣,魔將只覺得魔君威嚴更甚,后背已被滲出的冷汗打濕。 正憂愁時一身黑金長袍,氣勢迫人的衛遙從外走進來。魔將見此,將頭埋的愈發的低。 衛遙沒魔將心底那么多彎彎繞繞的計較,他來只宣布了一個字,“打”! “如今已不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情仇,敖明野心早已有之,如今墮魔只怕執念更深?!?/br> “對!何況我魔道魔子豈是他敢肖想的!” 阿萊辛高聲給敖明拉仇恨。 大戰一觸即發,這一戰史稱“屠龍衛魔”。 兩軍對壘,魔道魔修對陣敖明手下野心勃勃的大妖。這些趁著空夜篡奪藺霜瀾妖王之位時趁機出離誰也不愿依附,此時紛紛站在了同樣野心勃勃且所圖不小的敖明身邊。 此時的敖明,已徹底被執念所控。 兩相打的天昏地暗地動山搖,到最后敖明揚袍親身出陣,衛遙一把按下躁動的阿萊辛也掠上前去迎戰。 兩人一言不發,動手就打。 轟一聲巨響。 西方魔界處,傳來一聲響徹天饋的崩裂之聲,等那綿延的余震過去,黃沙漫漫,一條丈余長通身漆黑的黑龍砸在地面上的深坑里。 站在龍身上的衛遙袍角金色刺繡翻飛,手中長劍直指黑龍脖頸處的逆鱗。 “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br> 龍族太子淪為階下囚,關他的還是與龍族另有淵源之人。誰也不敢去求情說讓區區下界放敖明出來。 變回人形的落魄太子被套上全套鐐銬架著拖走,阿萊辛大仇得報得償所愿沒冷靜幾天就去地牢看敖明落魄。 阿萊辛這人記恩,但他更記仇。他落魄之時人人欺凌,就連黑龍太子府的門衛都能欺負他,唯一給過他尊重與憐惜的只有衛遙一人。 即便如今成為魔君,衛遙對他來說也是不可褻瀆的心目中的月光。 他對衛遙與其說是情愛,更多的是對他的尊重欽慕。用未來的某種生物來說,大概就是毒唯一樣的存在。 衛遙什么都是好的,喜歡衛遙是應當的,不喜歡才是不正常,欺負說衛遙不好的就更該死。 他對敖明積怨,不僅僅是龍族天生傲慢,還有他看在眼里的,他求而不得的人落在敖明手里卻慘遭虐待,敖明不珍惜就算了,他居然還讓自己手下那群骯臟卑賤的賤貨來欺負衛遙。 更是不能忍! 如今位置顛倒過來,衛遙不在意,他卻不會忘。那些衛遙受的點點滴滴的屈辱折磨,他會一分不少的還到這狗男人身上。 “衛遙,你膽敢讓你的狗來羞辱我!” 敖明吃了幾日阿萊辛給的苦頭,對小人得志的阿萊辛更是恨之入骨。 “別叫了,遙遙才沒功夫搭理你。收拾你是我下的命令?!?/br> “呵!” 被困在玄鐵牢籠內的黑龍敖明緩緩撩起眼皮,一雙赤的滴血的眸子看向那洋洋得意的小人。 “遙遙也是你能叫的!你不過是本太子府上的一條狗,不!你那賤樣連狗都算不上!” 被辱罵的阿萊辛不在意的敲了敲精鋼牢籠,發出清越的鐺鐺聲。 “敖明,你瞎也就算了,還格外的蠢?!?/br> 阿萊辛側頭,露出那張格外俊美自信的臉。修長的手指拉下點衣襟,若有若無間展露出鎖骨上的紅痕。 敖明自然也看到了,瞳孔狠狠一縮。被吊在兩邊的雙手,猛然緊握成拳。 “我不止平日里這么叫他,在床上時,我也這么叫他?!?/br> 氣到極點的敖明卻似想到了什么,又驟然冷靜下來,他陰森森看著秀著身上愛痕的阿萊辛,臉上滿是譏嘲。 “一個去了勢的腌物,是想告訴我你在床上怎么伺候我老婆的?呵~你這廢物,讓人干了屁眼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可是他男人,是同他過過契的男人。你這廢物知道什么叫男人嗎?呵呵~沒了卵泡,你硬的起來能射精么?啊~你大概不在意的,畢竟你這種天生的賤貨是體會不到當男人的快樂的。在我眼里,你不過就是我老婆的玩物而已?!?/br> “敖明,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沒錯,我的確沒了子孫袋。饒是如此,遙遙他依然愿意同我歡好。我是硬不起來,呵!但我有的是辦法給他快活,他的里頭、外頭,我都一一品嘗過了。我很珍惜他,甚至找來陪遙遙的男人,也是我萬里挑一出來的?!?/br> 畢宣冷冷覷了眼阿萊辛,雖有不滿卻未拆臺。 “不用那話兒,我也能叫遙遙憐惜我、心中有我,而你呢!遙遙恨你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你覺得我臟?你又好到哪去,身邊情人一個個,你倒是說說有哪個能比得過我同遙遙之間的感情。多虧了你瞎啊,才給了我趁虛而入的機會,我好歹能當他眾多的情人之一,你呢?你只是他恨不得遺忘的人?!?/br> 空夜一直以為阿萊辛只是略舔而已,今日見他將堂堂黑龍太子說的吐血簡直嘆為觀止,這嘴皮子,差點就能說死人??! 衛遙在他嘴里簡直就成了左擁右抱狂蜂浪蝶還絡繹不絕往上撲的人生贏家,想想看自己的男人不僅跟自己反目成仇還在分手后給自己戴了那么多頂帽子,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說敖明那種心高氣傲的,嘔都要嘔死。 然而這只是開始,落在阿萊辛手里。從小就吃盡苦頭受盡白眼的阿萊辛,對于那些折磨人的零碎苦頭可是深諳的很。 有時候就連衛遙也看不過去,叫他收斂點。畢竟敖明只是同他死敵,他可不想哪天敖明逃脫第一個手撕的是阿萊辛。 敖明放任手下的情人仆人折辱衛遙,因果報應,落敗后便被愛慕衛遙的阿萊辛百般羞辱。 這個以往他最瞧不起的卑賤之人,占據了他最愛的人的心,又臟又賤又丑陋,就連修為也是衛遙施舍給他的。 可就是這樣的人... 遭受著每日一頓的毒打,長而凌亂的發絲散落下來遮住那雙嗜血死寂如血海一般的雙眼。 被囚禁在地牢中,日復一日,仇恨執念不減反是與日俱增。 在衛遙閉關打算沖擊瓶頸時敖明的舊部終是找到了機會救出了敖明,于此同時,存放在魔宮后陵寢內的衛遙尸身也被盜走。 衛遙的尸身不是一般的尸體,他聯系著同衛遙魂魄的一絲本源。rou身在,魂魄便安好,若是rou身有個差池,衛遙面臨的就是魂飛魄散的風險。 敖明捏著衛遙的尸體,他們不得不低頭。 昔日所受屈辱,敖明將之回在了衛遙的尸身上。 當著眾人的面輕薄衛遙的尸身,被迫打斷出關的衛遙冷冷看著卷土重來的敖明,阿萊辛臉色格外的差。 攔下想沖上去拼命的阿萊辛,衛遙上前一步。 “你我單獨打一場,若是我敗了,任你處置?!?/br> 見敖明危險的目光掃下他身后,衛遙抬臂,劍出鞘的聲音拉回敖明的視線。 “不要牽連無辜?!?/br> “無辜?你覺得他們無辜。也是,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也不知道你還有多少好夫君?!?/br> “敖明,你不必如此羞辱我。我同他們,同你與那些姬妾也差不了多少?!?/br> 坐在那的敖明垂著眼皮,胸膛卻開始劇烈起伏。 將尸身拋給身后部下看守,敖明轉身走向衛遙。 沒有人插手,這是兩個人的比試,打至難舍難分時,衛遙身形卻驟然停頓猛地吐出口血來。 “主人!” 阿萊辛面色大變,指著那掌控衛遙尸身的舊部。 “無恥小人!說好了一對一比試,你對我主人尸身做了什么!” 那舊部緩緩抬起頭來,眉眼之間有幾分熟捻。 被打斷比試的敖明也不滿的看向自己的部下,卻見那人從懷里掏出個瓶子,倒出一枚附著魂魄的內丹。 “我meimei麗姬侍奉殿下這么多年,在下不求別的,為meimei討要一具軀殼總可以吧!” 衛遙眉目冷厲,阿萊辛氣的雙眼通紅,握著魔羅扇的手狠狠顫抖。 “爾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奪舍,只是一具沒了主的軀殼,殿下不會如此吝嗇吧!” 敖明面色也沉了下去。 空夜狠狠擰著眉頭,對那無恥奪舍和惹來這麻煩的敖明厭惡至極。 玄空修真界中,奪舍是最下作的,連魔修都不屑的手段。何況要奪的還是衛遙的軀體,衛遙身份血統根骨在那,那人挑中衛遙能有什么好心思! “你倒是試試看,能不能拿走?!?/br> 衛遙擦去嘴邊血漬冷聲道,那人猙獰看向衛遙。 “你唬我!” 然而內丹入體,卻是瞬間被碾成飛灰。那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見meimei的內丹連同魂魄一同煙消云散,面色駭然之下想起衛遙方才的警告。 “我衛遙為不受人控剖腹取子,你以為你拿了我的尸首就能為所欲為了?呵!天真?!?/br> 沒有給那人一絲細想的機會,被抓在那人手里的尸身卻是毫無預兆的突然炸開。 衛遙又再度吐出一大口血,敖明眼底閃過驚惶。就趁著這功夫,衛遙上前一把抱住敖明,腳下土地裂開,兩人摔入地下。 通過深淵直達黃泉,所有人跟了上去。 敖明化回巨大的黑龍體型想要逃竄,衛遙手中袖子緊緊纏在他身上不讓他逃脫。 龍身重重摔在花叢之中,沒有人敢靠近。 在遠處玩耍的小貓兒卻突然化為一道光束直直沒入衛遙劍中。衛遙穩穩騎在翻滾不休的黑龍身上,面無表情的將劍狠狠插入龍首同龍身的交界處。 巨龍翻滾,衛遙手下麻利硬生生抽出黑龍脊骨。黑龍連連發出哀鳴慘叫,衛遙蒼白如雪的臉上濺上大量青綠色的龍血。 長劍嗡鳴始終鎮壓住翻滾作亂的墮龍,被抽去龍骨的敖明也變回人形。 此刻的他面色比衛遙更白更像是鬼,他口中不斷吐出暗紅色的粘稠血沫,仇恨癲狂的視線牢牢粘連在衛遙身上。 衛遙比他好不了多少,身形半隱半現像是會隨風消散。 那一刻,突然所有滔天恨意都化為悲痛和不舍,敖明顫抖著向衛遙爬過去。染滿龍血的手一把抓在衛遙的衣擺上。 “如今...你我,都...落為,孤家寡人了!呵~” 衛遙看著他,悲憫的搖頭。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莫要,騙我?!?/br> 男人大口大口嘔著血,勉強擠出話語。衛遙看著他,這個曾經他努力愛過,無比感激的男人。 “你說吧?!?/br> 男人干澀斑駁的唇瓣動了動。 “你有沒有,呃...愛過我?” “我曾努力愛過你,是你逼著我要殺我孩子,也是你親口告知我,你對我的一切,只是利用騙局?!?/br> 男人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釋懷的笑意,戾氣在這一刻盡數消退。敖明瞳中劃過清淚,唇角是酸楚的笑意。 “呵~我只是,太...太愛你,不甘心!我沒想到,罷!我對你,并不...全是利用,早在點點滴滴之中...” “太晚了,你的執念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子,也害了自己?!?/br> “是??!我們...都會消散吧!呵呵呵!不能同生,至少...我們共亡了!” 衛遙垂頭看他。 “不。你不能死,你要活著償債?!?/br> 衛遙冷淡的開口,這無情的審判震的敖明一驚。衛遙張開手,手中赫然是他趁著混亂時從自己尸體里取出的金丹。 “一切皆因執念、情愛、貪欲,沒了這些,希望你能重新來過。好好修煉,早日回去天上,你欠我的,便一筆勾銷了?!?/br> 趴在地上的敖明不敢相信的用力搖著頭,他雙手十指深深插入泥土中,憤怒的嘶吼。 “我不要?。?!衛遙,你非得這么逼我!我不要,我不要你可憐!我不要你施舍!我不要————” 衛遙一步步走向他,將金丹打入他體內。單手拎起他,走向忘川。 跌跌撞撞被拖行著走的敖明淚流滿面,絕望嘶啞的悲鳴。 “我不要!我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你!衛遙,當我求你!不要對我那么殘忍!我不要,不要??!我愛你,對我而言,我只剩下對你的回憶,我不要什么都沒有!對不起,我錯了,你放過我,我不要忘記,不要...” “洗去了執念,你就沒那么痛苦了。敖明,你我的相遇本來就是錯誤,是時候歸正了?!?/br> 衛遙輕輕吐出,不容敖明抗拒,一松手將他推入突然湍急的忘川河水之中。 “?。。。?!衛遙??!” 男人赤紅著一雙駭人的眼睛可怕的看著衛遙的方向,他在冰冷的河水中努力掙扎,卻還是被拖動著向河底沉去。 “衛遙?。?!你當我是你的恥辱,就算你洗去我的記憶,我留在你身上的痕跡也不會消退!你忘不掉,你忘不掉我的!你休想甩脫我?。?!衛遙!就算死,我也活在你的心底?。?!我永永遠遠跟你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男人歇斯底里的大笑,敖明被一點點吞沒。 衛遙卻是再也撐不住向后倒去,藺霜瀾上前一把接住他,衛遙手中的劍也同時飛了出去。 “小貓兒...” 衛遙期若有似的喚道,那劍漂浮在半空中發出輕輕的嗡鳴。 “快出來!” 一道透明的孩童虛影出現在劍身旁,衛遙忍著魂魄消散的痛楚想把兒子拉下來。 “小爹,這些時日來是我最開心的日子。有你和父親的陪伴,還有叔叔們。我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的,是小爹費盡心機努力給我這個機會?!?/br> “不...不是...你是爹的寶貝,不要鬧,快下來!” 血淚順著眼角淌落,大量的鮮血從衛遙的毛孔中涌出。他看上去就像個駭人的血人。 孩子留戀的最后看了眼自己的父親,這個一直努力護著他給他生存希望的男人。 “無情道有三關,斬血親父母,斬親緣子女,斬情人愛侶。就讓孩兒幫父親過這第一關吧!” 孩子齜牙露出天真爽朗的笑顏,衛遙靜靜的看著小貓兒。 “小爹,你也說了。洗去執念,好好重新來過。那就,好好來過吧,至少,我知道你是個好父親,你愛我?!?/br> 衛遙抿緊酸澀的唇,痛苦的搖著頭。 可無論如何他反抗拒絕,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同那柄大道之意化成的劍融為一體。 黃泉之上的天空電閃雷鳴,藺霜瀾死死抱住衛遙不叫他撲上去。 “衛遙!孩子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要做傻事!” 空夜同阿萊辛走了上來,此時不知去了何處的畢宣也突然現身,懷中抱著個死去不多時的嬰孩。 “我算過了,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八字也正合。衛遙,這是你唯一的機會,重新轉生,最難斷的雙親血緣便能斷掉,加之小貓兒助你的一關,你便只剩下情關要過。等大道得成,還怕不能復活小貓兒?” “我不知,無情道是什么。難道,真要我斷情絕愛!” “衛遙!” 看著隨著衛遙的恍惚,魂體的消散也愈發加快,畢宣威嚴的叫出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我只知道你若沒有執念留戀就不會成為鬼,你不甘心,此刻就有個機會,你的疑問,不如等到大道得成的那天去問老天爺?!?/br> “主人,信我。我會在這里替你守好魔道,守好冥府的入口,等你歸來。你不要叫小主人的犧牲白費??!” 阿萊辛焦急的催促,衛遙看了圈眾人。閉上眼,默許了讓他們動手。 畢宣借助藺霜瀾之力將衛遙魂體壓縮收斂,空夜不斷提供精氣補足衛遙受傷的三魂六魄,免得他一出生就殘缺。 在第一道天雷落下之前,眾人險險地將衛遙送入了那死胎體內。 —蒼澗山— 掌門:“那小子出去那么久,一回來就一副死人臉,被人劫了?” 長老執一黑棋慢悠悠道:“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吶!” 掌門了然:“哦!情劫?!?/br> 畢宣坐在巍峨山巔上,冷冷眺望著腳下浮云。 甘心嗎?當然不。 那一天,他看著衛遙將敖明推入忘川,似乎看到的是被河水吞沒的自己。 不知為何,他居然在那一刻讀懂了敖明的心境。 愛一個人,愛的太熾烈,求而不得,都是會叫人發瘋的。 愛有錯嗎? 沒有。 執有錯嗎? 呵,若不執,怎能叫愛! 這世上最可悲的不是沒早一步結識那個要愛的人,而是...當自己明白那份如錐刺股的感情是什么時,已經太晚了。 是他,親手送自己的心上人去修了那無情道。 當初對空夜的那番嘲諷,如今再回答。他可悲的發現,他寧可叫衛遙痛苦,也不愿意錯失能認識他的機會。 原來不是別人不懂愛,只是他...以前不懂罷了。 —魔界— 烏剎魔國不斷擴張,黑蛇率軍攻入魔宮。 御座之上,銀發的魔君端坐于座上,傲慢的睥睨腳下一步步向他走來的男人。 黑衣冷峻的蛇妖,眉目鋒利。手中骨杖一揮,圍上來的魔將便化為飛灰,蛇妖懶洋洋的掃了眼坐上魔君,只覺得丑的讓人心緒不耐。 “聽說你就是魔道魔君阿萊辛?” “正是?!?/br> “也不怎么樣嘛。給你個活命的機會,交出你的身份姓名,然后像狗一樣從我胯下跑出去,我就饒你一命?!?/br> “呵~” 阿萊辛死氣沉沉的眼看向男人。 “不知死活的小泥鰍,我看你是活膩味了?!?/br> 黑衣男人勃然大怒,幾招之下將那不堪一擊的魔君踩在腳下。 “敖明,你真可憐?!?/br> 阿萊辛冷嘿幾聲說完,被黑衣蛇妖一杖擊中天靈蓋。 骨頭碎裂之聲,數道光芒四分五裂從阿萊辛體內飛竄而出。 “讓他逃了?!?/br> 黑衣蛇妖赤色狹瞳一咪,見死去后露出了原型的黑紅色大蜘蛛,厭惡的一腳踩上去,將之碾了個粉碎。 他踩著硬底高靴一步步走上御座,手一揮,御座化為純金王座,他轉過身來霸氣威武的坐下,長腿大馬金刀分開,手中把玩著前任魔君留下的魔羅扇。 “從今日起,本君便是魔君阿萊辛?!?/br> 我不知道我從哪里來,我只知道,占據這里,只要一直等,就會等到那個令我痛徹心扉饑渴萬分的東西...或是人。 阿萊辛!這個名字,這個身份,全部歸我了。 【既然你厭惡我厭惡到如此地步。那么,我就換一個你最容易接受,最不反感的身份出現?!?/br> —昆侖— 藺霜瀾沒有想到阿萊辛會突然發難,懷揣著無限的嫉妒與恨意要置自己于死地。 幸虧那狐妖攔了一下才讓他得以逃脫。 看著恢復成獸爪的手,巨大的雪豹蜷縮在山洞里急促喘著氣。 原來,自己對衛遙造成了那么大的傷害。 藺霜瀾無聲的咧了咧大嘴,從胸口的長毛里取出一塊留影石。寶石驅動,影像投射在石洞山壁上。 眼前一幕幕是曾經他同衛遙相處的點滴。 兩名青年皆是不俗的容顏,一人翩翩起舞,一人在扇上作畫。將那一幕幕錄入扇中。 一舞必的青年背著手湊過來探頭探腦,銀發青年握著他的手,兩人共用一筆在扇上作下情詩。 “還少點什么?!?/br> 衛遙摸著下巴思索,見著靈巧轉著毛筆的修長手指,靈光一現。 “有了!” 青年淺笑靨靨,那是藺霜瀾見過的最動人的笑容。 那頑皮的青年抓著他變成大毛爪子的手,將紅色顏料涂抹在他的厚rou墊上,雙手捧著那大爪爪在扇面上調整。 “小點...再變小點!嗯,再小點,可以!” 按下,素白扇面留下一排清晰可愛的梅花爪印。 被玩弄rou爪的銀發青年寵溺無奈的在對方頭頂蹭了蹭。 “看好了,這是我的武器魔羅扇,想要打開啊,就拿你的可愛爪爪按上來,它就聽你驅動啦!” “嗯,嗯...” 可愛爪爪什么的,本君嗷一嗓子能雪崩你信不信! —空夜與阿金— 好似,他撈到了許多,又什么都沒撈到。 他想過自己干脆也跳入忘川中游個來回,或許就能回到從前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樣。 可是,當站在忘川邊上時??找褂知q豫了。 不舍??! 那么美好的人,忘記了多可惜。 不想忘。 空夜走過了許多的地方,有空時也會去看看幾個老情敵??上У阶詈?,阿萊辛死無全尸追隨遙遙去了,敖明那傻子也失了記憶,且他們不熟。 藺霜瀾呢?被阿萊辛偷襲重傷,至今不知所蹤。大概也死在哪個山頭了吧! 如今能陪他一同緬懷的,居然只剩下了畢宣。 畢宣看著就是沒心沒肺的,等他天劫一過飛升去了,到時候...還有誰會記得那個溫柔美好的衛遙呢? 就算重生了,沒有了那些記憶的衛遙,還是自己的遙遙嗎! 突然好不甘心??!不想分享,只想獨占那人的一切。 可他更害怕的,是如那敖明一般。 “遙遙~我好疼吶!” 狐貍仰望著星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