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諾是個菜鳥。各種意義上的菜，學習成績年年墊底，打游戲也打到沒有隊友愿意帶他，體質稀疏平常，曾經被班上的體育生一拳打出鼻血。

    他唯一的優點就是有一張好臉。他的眼角有一點微微上揚，鏡頭貼近放大的時候，顯出一股子媚態。然而，他不說話的時候，眉清目秀，很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當然，大部分時候，他腦袋里都在想自己什么時候能存夠錢去吃一頓大的。

    于是紀諾做起了直播。

    女裝直播。

    一開始用的是網上九塊九包郵的塑料長裙。因為質量太差，沒穿兩次就這里也透，那里也透。但是這正合直播間里的口味。紀諾雖然因為特殊體質加上為了熱度，性別一欄填了女。但他從小還是更多當做男孩長大，大大咧咧的岔腿的樣子，每每能引起直播間里熱烈的送禮打賞。

    他正式開始小火，是源于一次直播事故。那個時候他已經賺了一點小錢，買了粉絲留言要看的lo裝。結果因為買了盜版，走線緊繃繃的勾勒出他異樣的胸脯。中間裝飾的蝴蝶結還因此蹦開了。

    最后，紀諾不得不臨時關閉直播間。第二天卻被告知，他那個事故的視頻居然小火了一把，熱度遠超之前零零碎碎的賣萌直播。

    紀諾感覺自己找到了財富密碼，開始頻頻擦邊，也因此吸引了一些熱衷于此的粉絲。

    當然，也要面臨一些罵聲和sao擾。他不在乎，到賬的鈔票完全讓他沉迷其中。本來就糟糕的成績更差了。

    由于濾鏡還有妝容的緣故，班級上即便有人注意到一點，也有人馬上出言反駁。

    “可能就是長得像吧。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孩子。紀諾是男的?！?/br>
    紀諾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內心卻在暗暗竊喜。這幫優等生成績好又怎樣，還不是連性別真假都分不出來。他在班上被人取笑扭扭捏捏、不夠男子漢，在虛擬的社交網絡上卻小受追捧，紀諾心里漸漸膨脹，自己給自己安了個女神的名頭。

    他是在熱度穩定一段時間之后簽的公司。帶他的小主管告訴他，每個主播都要有自己的人設，這樣才方便更加完美的吸引粉絲、鞏固粉絲，以后適當虐粉，也能有想不到的效果。

    他的第一個廣告就是不知名的內衣廣告。公司內部的自創品牌，讓他上也只是為了迎合受眾。

    這一次，他配合公司的人設開始走窮苦人家小妹艱辛打工人設。紀諾的演技當然很糟糕。但是他時不時透出的摳門氣意外的讓粉絲相信了他。

    這天，紀諾穿著有點小貴的蕾絲連衣裙，手足無措的在直播間說：“主管jiejie說這條裙子要一千塊，好貴??！我現在都不敢動！”他語氣自然，也確實是真情流露。直播間里一陣沉默，一個一直潛水，偶爾打賞的賬號突然一下子沖到了榜一。把紀諾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位大哥很神奇的就這么維持了每次直播的榜一，而且從不發言。

    紀諾私底下沒心沒肺的把他叫做煞筆ATM。

    他沒想到的是，這位ATM居然能搞到他的真實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