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抗拒（微H/部分百合情節）

    羅蘭的聲音沙啞但卻嚴厲，像撕裂的錦帛。

    欣夏頓住了，懸在半空的指尖僵硬地停滯著。

    而半精靈已經開始努力挪動著身體，他蜷進倉庫角落，靠在那里不住地喘息著。

    ——只是移動這樣一小段距離，他就已經不得不停下來喘氣。

    長時間的單方面性事大幅地消耗了他的體力，他很疲憊，無論是生理還是精神上，他幾乎想就這樣一頭栽倒。

    但他不能留在這里。

    “你得回宿舍去?！毙老恼f。

    他的聲音還有些僵硬，但已經在漸漸恢復平靜。

    而那伸出的手依然沒有收回，好像在執拗地告訴羅蘭：我想幫你。

    羅蘭看著那指尖，嗤笑了一聲：“我可以自己回去?！?/br>
    “你做不到?！毙老恼f。

    “我當然能做到?！绷_蘭啞著嗓子說。

    “不，你不能?！蹦觊L者比他想象得還要堅持。

    “……”

    這樣下去，對話就會變成永無休止的車轱轆。

    羅蘭吸了口氣，只覺得呼吸里也滿是濁液的味道——明明他們沒有把jingye射在他嘴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質問。

    “我——”

    “就算你現在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

    “——我只是……！”

    “你能帶我去琳音嗎？”

    欣夏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半精靈。

    他張了張嘴，但卻沒有一點兒聲音從喉嚨里流出，空氣也好似凝滯，令人不由得僵止不動。

    而半精靈露出冷笑，他顯然已經預料到了眼下的狀況，他仰頭盯著面前的黑暗精靈，聲音更冷了：

    “你做的事毫無意義?！彼f道，“給我滾開?！?/br>
    欣夏沒有反應。

    他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尊雕像。

    羅蘭垂了垂眼，艱難地站起身：他努力地壓抑住了雙腳的顫抖，也挺直了脊背。

    這樣，他至少看起來還算正常。

    他撿起被胡亂丟在倉庫一角的衣物，邁著虛浮的腳步向外走。

    欣夏就那樣站在房間深處，一動也沒有動。

    羅蘭就那樣走了出去，學校已經開始上課，他艱難地套上衣服，步履蹣跚地向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謝天謝地，他沒有遇到任何人，宿舍樓里似乎也沒有人在，他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房間。

    同樣，謝天謝地的，他的宿舍現在只屬于他一個人，原本預訂與他同住的人在開學后不久死了。

    死亡在這座城市里并不少見。

    羅蘭將門關上，一下便軟身倒在門后，直到此時此刻，他的表情才終于崩潰。

    那一直緊繃著的、無動于衷的表情，頃刻之間便因痛苦而扭曲。

    半精靈跌坐在那里，把腦袋埋進自己的膝蓋里，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聞到了jingye的味道，令人難堪。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最終能把腦海從情緒的旋渦里拽出。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再多少次陷入這旋渦當中，它們灰暗、渾濁，讓他窒息。

    “拜托了?！彼洁熘?，“幽鈴蘭……”

    他不知道他這樣過了多久，才終于倚靠著這小小的角落睡了過去。

    ——過去的一夜，他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且不論其它，那樣的姿勢原本就不利于睡眠，而他對此毫無反抗權力，在西耶納的拉扯下垂首聽從他的命令。

    事情其實從下午就開始了，就在他返回學校之后。

    “懲罰?！蔽饕{說，像一團熊熊燃燒的黑暗火焰。

    他把羅蘭拽進倉庫，木板早已經準備好，羅蘭因那小房間呈現出的姿態而顫抖。

    不，不僅是因此，還有赤裸身體爬行帶來的羞恥，他們像某種粘液般停留在他身上。

    感覺像jingye，羅蘭無比厭惡地想。

    然后他便被卡進了木墻里，身體光裸且懸空，糟糕得讓他想干嘔。

    西耶納拍了拍他的屁股。

    他似乎正在說些什么，但得益于木板的隔音效果，羅蘭什么也沒有聽見。

    這是件好事，這他媽的的確是件好事，這樣他就不用看見那些來玩弄他的人的丑惡嘴臉了。

    羅蘭想，在木板后閉上了眼睛。

    第一個人來得比想象得還快，西耶納顯然不打算讓他閑著：

    這個倉庫平日里只用來對方雜務，因而無人問津，這才讓它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游樂場。

    但這天，沒過多久就有第一個人走進倉庫，羅蘭感覺到了那人手指壓在他大腿上時的溫暖。

    后xue緊接著就被碰觸了，他能感到異物正在鉆入他體內，那感覺很難受——就算他那處已飽經摧殘，也一樣不適。

    而手指的主人只會把那不適當作討好，他cao縱著手指長驅直入，刺激著內壁緊緊地纏繞上指尖。

    它在里頭挖掘、攪弄、抽插，一直到它的主人認定自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甘美的反應為止。

    接著，手指退出，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欲望，以近乎撕裂的態度向里沖去，狠狠鑿進內里。

    羅蘭垂下眼，緊緊抿住唇——盡管他知道即便自己出聲也不會被聽見，然而他不想那樣做。

    某種倦怠感在他身體里徘徊，以至于他甚至沒有氣力去響應身體里的感覺。

    而外頭的人開始了沖刺，羅蘭可以想象他正在一邊cao弄一邊說著污言穢語，好像這樣就能讓被侵犯的人做出更yin蕩的反應一樣。

    可他的聲音實際傳不到這側，包裹他欲望的甬道或緊或松都不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那處原本殘留在內的jingye就沒有清理，在粗暴的抽插下，那些液體流出了xue口，順著臀縫流淌。

    再多來幾次 那些液體就會被撞成白色泡沫，而他們會期待他同時抽搐著達到高潮——

    他們多半會得到他們想要的。

    即便在現在這種狀況下，羅蘭也能明確地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起著反應。

    欲望隨著敏感點被撞擊而充血，又在撞擊間被摩擦在木墻上，木板上細小的毛刺扎進頂端，尿道口傳來一陣陣sao痛。

    那種感覺讓欲望顯得更加的亢奮，頂端因此不住冒著前液，彰顯出一副糟糕的姿態。

    沒等那侵犯者發泄他就射了，欲望顫抖著吐出jingye，身體也隨之產生漣漪一般的微顫，腸道蠕動著糾纏入侵物。

    對方自然也從他這無意識的討好間感到了愉悅，抽插得更狠，仿佛聞到了血腥味的野獸。

    不過羅蘭時常也會覺得黑暗精靈本來就與野獸沒什么區別，那種感覺里全然不帶半分半精靈抽身世外的態度。

    ——說到底他們都是野獸。

    在這里的是兩只野獸正在媾和，如果沒有這層木板，他定當發出討侵犯者喜歡的聲響，他會yin亂地呻吟著請求對方cao得更狠更深，直至將他的深處都完整蹂躪，連他的五臟六腑都一并摧殘。

    然后他們就會嘲笑他是個yin亂的賤貨，或者發情的母狗，又或者貧民窟里的野雞都比他要好，他會一一承認下來，順便張嘴含住伸過來的無論什么。

    這一年時間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只要他仍在這里，終究一切都不會改變。

    所以……

    “毫無意義?！?/br>
    醒過來時，羅蘭意識到自己發出了這樣一聲低嘆。

    他揉了揉眼睛，發現眼睛下面浮腫得厲害——也是啊，昨天到現在，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但現在更不是休息的時候，他想。

    身上難受得要命，下身更是散發著惡心的味道，讓他的胃里經不住一陣翻攪。

    房間一角有水，是他存在那里的，為的就是這樣的時刻。

    他用那些水清理了身體，而后再度疲憊地坐在了墻角。

    倦怠感讓他打不起精神來做事，連移動都顯得會過分消耗體力，他長舒一口氣，放任自己有片刻什么都不想。

    近乎空白的思緒里，城外那片熒光花野正無風搖曳。

    “……”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宿舍樓的地勢比教學樓高，他位于城市更邊緣的地方。

    米內菲奧扎城整體向城中心凹陷，這使得城市中央那根火柱在任何地方都清晰可見。

    他只要向窗外望去，就能夠知道現在的時間。

    火光已經落到了前頭建筑的屋檐下。

    羅蘭計算了一下時間，這個點下午的課程已經結束，對他而言，不能算是個好時間段。

    不過，對他來說，有好時間嗎？半精靈自嘲地想。

    他略一思量，徑直越過窗戶跳了出去：他居住的樓層并不高，只要準備充分，便能落地而不受傷。

    半精靈的身體輕盈且靈巧，落地時，甚至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從宿舍往教學樓的正路只有一條，正是羅蘭第一次見到奈羅夫的那條，但像往常一樣，半精靈有自己的秘密通路。

    在這城市里生活，無論誰都能懂得有備無患，他沉住氣在教學樓附近潛行，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向目的地走。

    那里有間被額外辟出來的教室。

    他走到門口時，正巧聽見了里頭傳來的聲音。

    “唔、嗯……哈啊……”

    呻吟聲。

    聽聲音還是少女，約莫也是哪個貴族的孩子。

    門并沒有上鎖。

    羅蘭推開門，教室里正煙霧繚繞，他下意識地掩住口鼻，就聽見一個聲音道：“這種香對你無用?！?/br>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绷_蘭抿了抿唇，順手將教室門帶上。

    ——如果就那樣讓門大敞著，教室的使用者多半會發起火來。

    門一關，教室里的煙霧更盛了，帶著一股子濃郁的香甜氣味直沖鼻腔。

    教室正中，黑暗精靈女性的胴體泛著高溫的光，她的四肢全離了地，被繩子吊在半空大敞著。

    那姿勢可相當不好受，羅蘭想著，他也曾被那樣綁過。

    “你給她吃了什么？”他問。

    房間中央的女性仍在呻吟，聲音里充滿著難以抑制的潮熱。

    坐在教室一側的人抬了抬眼，說道：“藥?！?/br>
    這答案真是理所當然，羅蘭在心底嘟囔。

    教室一角擺著桌椅，與他對話的人就安坐在上頭，身前擺著的筆記本上滿是筆記。

    她斯條慢理地繼續說道：“那種藥和香會產生反應?！?/br>
    至于什么反應一看便知。

    羅蘭也沒有多問——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去問阿茲羅及希的藥方。

    萊格尼斯·阿茲羅及希連眼睛也沒有抬：“你想要什么？”她問道。

    要說她這人，天生就是一副好皮相，瓜子臉，眉眼細長，嘴角不動自帶笑意，唇邊還有一顆痔，讓人經不住想她笑起來的模樣。

    但只要她一開口，便像徹底打破了這種幻想般，語氣平淡且無物，像地底上方的堅壁。

    “藥?！绷_蘭也像理所當然般答道，“平常那個?！?/br>
    萊格尼斯“唔”了聲，說道：“也是時候了?！?/br>
    她起身，去一邊的柜子里鼓搗著，房間中央的女性高聲尖叫出聲。

    “啊啊??！”她近乎是在哀鳴，“不、不行了……哈啊??！……”

    高潮時的叫喊像閃爍著銀光的匕首，羅蘭故意不去看那邊，但他聽見了水聲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

    萊格尼斯拿著一個小袋走回桌邊，她將袋子推給半精靈，就又低頭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價錢還是一樣？”半精靈問。

    “嗯?！比R格尼斯半抬了抬眼，“……她是自愿來試藥的，在這里半天了?！?/br>
    “我不在意?！敝挥辛_蘭自己知道哪句是謊言。

    “是嗎？那就好?！眴螐乃恼Z氣根本聽不出她究竟相信了沒有。

    羅蘭還是忍不住看了房中間一眼，被懸在屋中的女性黑暗精靈正因過多高潮而一臉茫然。

    但萊格尼斯顯然一下都沒有碰過她：阿茲羅及希之女天生就是這副性子；于是那片空茫里又有了幾分渴求。

    若在這里的是旁人，指不準已經情欲大動，但羅蘭只覺得同情。

    有視線落在他臉側上。

    他轉頭，發現萊格尼斯在看他。

    “怎么？”他問。

    “你的藥?！彼行┻t疑，“能大幅加快身體恢復?！?/br>
    “這正是我買它的原因?！绷_蘭說。

    “就我所知，只有你一個人在服用它?！比R格尼斯說。

    雖然室內一團漆黑，但羅蘭卻覺得自己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光。

    那使得她看起來有那么一點兒像是她容貌給人的印象了。

    “原來如此?！卑刖`說著，輕聲哼笑了一聲，“你想知道它有什么副作用?！?/br>
    “是藥三分毒?！比R格尼斯說，聽起來仍平平淡淡的，“所以，藥效如此強的東西，一定有響應的‘毒’?！?/br>
    “而我是第一個使用它的人?！绷_蘭說，“并且是唯一敢用的?！?/br>
    萊格尼斯不置可否。

    她說：“我想和你做筆交易?！?/br>
    “報酬是什么？”

    “藥費?！?/br>
    房間中央的女性又開始呻吟，她好像這才從高潮的余韻里清醒過來。

    她的“嗯嗯啊啊”聲成了兩人的背景音，像一出荒誕劇般在他們身邊上演。

    “哈呼……嗯……！哈啊……又來……咕咿……”

    “幾次？”

    “包括這次在內，五次?！?/br>
    “十次?！?/br>
    “獅子大開口啊?！?/br>
    “好難受……哈嗯、啊啊……！萊格尼斯……嗯哈……！”

    “十次，否則免談?！?/br>
    “……行吧?！比R格尼斯勉強說道。

    身邊的呻吟又高昂了起來。

    羅蘭呆不下去了，他收下藥，轉身離開。

    走出教室時，他看到萊格尼斯走到那少女身邊，低頭注視著后者的雙唇。

    然而，萊格尼斯絕不會伸手。

    教室門在身前關上。

    羅蘭隨后便躲進了僻靜的角落，他一邊想計算著回宿舍的路，一邊從袋子里摸出藥丸吞下。

    很快——雖不是馬上，但也足夠快速——藥物便在他體內消解。

    他察覺到了這點，因為它的“毒”已經開始擴散：下腹開始疼痛。

    仿佛將他活活焚燒一樣的疼痛向著四肢百骸傳去，他好似在痛楚中同時體驗著生與死。

    羅蘭竭盡全力地呼吸著，將身體蜷到最小以回避可能落在身上的視線。

    他閉著眼睛拼死忍耐，在宛如被肢解般的疼痛里煎熬。

    疼痛漸漸散去后，他的衣裳都已被冷汗濕透。

    而他又開始祈禱在宿舍那里，沒有人在等待著他。

    …………

    ……

    再次見到奈羅夫已經是大約半周后，他在去教學樓的路上與亞諾琳德的新教師迎面撞上。

    羅蘭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他說：“老師，好久不見?！?/br>
    奈羅夫看著他，眼底閃爍著晦暗的光，而這意味著什么，羅蘭再清楚不過了。

    他向年長者走去，兩人的身體相互碰觸，溫度在肌膚間傳遞著。

    “約個時間？”半精靈用潮濕而曖昧的聲音說。

    “今晚，我的房間?！蹦瘟_夫說，這句話像是籌備已久，“呵……別忘了你之前說過些什么?！?/br>
    羅蘭的眼睛眨了眨，他說：“我說過，我是您的……奴隸?！?/br>
    奈羅夫饒有興趣地勾起唇角，他的目光上下舔舐過羅蘭的面容。

    他問：“你想要什么？”

    ——沒有必要隱藏下去，對奈羅夫來說，那可能反而起到反效果。

    “我想去琳音?！绷_蘭垂下眼，露出無比順從的姿態，“這件事……只有主人您、能辦到?！?/br>
    “哈……”下巴被一把捏住，奈羅夫強迫他抬起頭，“居然是琳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