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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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幾乎就要掰斷了窗框,恰在這時,一名仆人匆匆趕到,也沒注意到兩人間這奇怪的氛圍,垂首道:“少爺,二爺讓您快去沉香閣一趟,說是司空先生的事?!?/br> 小刀聽了,一來確實擔心司空那邊的診療情況,二來剛好可擺脫孫麟的糾纏,當下抽身便走。孫麟探手一抓,這回卻沒抓著,只得急忙繞去他房門那邊,一面高喊:“喂喂,等我一起去!” 小刀出了門,不管孫麟還死乞活賴跟在自己身后撒歡兒,徑自走去了司空住著的沉香閣。 司空之前對毒發的時刻也有所推算,只是并不精確,正自強壓痛苦靜心運功。蕭俟見他難捱,自然出手相助。 哪知唐重言一來看見,也不管自己身材矮小,搶上去就踹了蕭俟一腳,雖則氣小力弱沒能踹得動,不過蕭俟吃痛睜開眼睛,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苦笑道:“略微壓制也是不行么?” “不行!你打亂了毒性行經經絡,我怎樣才能判斷出它的特性?” 唐重言伸著一雙手奮力將蕭俟從司空身邊推開,也不知到底是出于對司空身上毒性的關切,還是橫豎看不順眼蕭俟。蕭俟自然只能順勢起身,站到一旁看他診脈。司空早已沒了多余的氣力,雖則還在試圖運功抵抗,但那毒發作的效果卻是一次比一次猛烈,近來是連半刻鐘也支持不住便只能聽天由命了。唐重言按了按他脈搏,跟著爬上床扒開他眼皮看了看,搖頭不已。 蕭俟在旁邊空自擔心,瞧見唐重言這動作更為憂心。小刀身后跟著孫麟就在這時進來,瞧見屋內這沉重的氛圍,都是一聲不發地默默站到了蕭俟下首。 司空終于是徹底沒了知覺,軟軟倒在了床上。唐重言忙碌不已地在他胸口腹部各處輕敲側聽,動作麻利,神色凝重,司空只能由他擺弄著,絲毫反應也無。唐重言最后試著給他輸入內力,卻忽然臉色大變地猛一抖手,跟著后躍跳下床叫道:“蕭俟,你個白癡!” “怎么了?” 雖然被罵了白癡,蕭俟還是得上前接住他,恭敬地發問。 唐重言被他一把接在了懷里,倒是省了不少力氣,于是很有精神地轉過頭來瞪他道:“你先前給他運功壓制毒性時,難道就沒發現有什么不妥?” “這……” 唐重言接著冷笑道:“是了,你當然只會想著決不能放著朋友受苦不去理會,果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笨蛋,蠢物!” 蕭俟輕咳一聲道:“我現在可不是一點事也沒有?” “哼,算你還有點小聰明?!碧浦匮哉f著狐疑地看了看蕭俟,道,“你第一次怎么就沒有著了道兒,被那毒性反噬?”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你不覺得我的反應能力應該比你還要強上一些么?” 迎著唐重言漸漸要吃人的目光,蕭俟急忙將他放回地上,道:“這毒究竟如何,你心中可有了譜了?”唐重言雙腳落地,忍不住又跺了他一腳,恨恨地道:“自然是清楚了。只是要解決它,卻是千難萬難,我恐怕這世上沒有人能做到這件事了?!?/br> 聞聽此言,原本心情輕松的蕭俟與小刀都不禁“啊”了一聲,一時簡直有些惶然無措,怎么也沒想到會從唐重言嘴里聽到這個結論。 唐重言看了昏睡的司空一眼,道:“要告訴他嗎?” 小刀當然是看蕭俟的意思。蕭俟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嘆道:“沒必要瞞著他,這事我們不說,他也會猜到七分。與其編造謊話,不如坦誠相待?!?/br> “那我去外面等他醒來?!?/br> 唐重言朝他擺擺手,出了內室。屋內留著蕭俟、小刀和孫麟,一齊瞧著司空,一時都拙于言辭,不知道說什么地沉默了半晌。孫麟到底忍耐不住這過于沉寂的氣氛,抓耳撓腮一陣,忽道:“這里其實沒我什么事?” 蕭俟與小刀聽聞不禁朝他看了一眼,不過小刀是多余的話一句也不想跟他說,蕭俟倒是溫和地說道:“你自然可以回去休息?!?/br> 孫麟一副想走又舍不得的神情,打個哈哈道:“不過這個什么毒連唐門長老也解不了,我倒是想聽一聽?!?/br> 蕭俟目光轉回司空身上,語氣平和地說:“這件事我以為應該當做蕭家現在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br> 孫麟“咦”地一聲,奇道:“但是我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 蕭俟嘆了口氣,說:“所以只得委屈你在我們蕭家多住些日子,直到不用在保守這個秘密為止了。小刀,他每天的行動舉止,聯系消息,你都要注意一些了?!?/br> 小刀意外地又被多加了一樁重任,看起來倒比突然就迎來被軟禁命運的孫麟還要愕然和不開心,不由微弱地抗議了一下:“二叔,我還有很多事……” “那些事暫時不做也沒什么關系?!?/br> “……是?!?/br> 相比起小刀這不甘不愿的應承,孫麟卻像是突然從小刀的萎靡不振中汲取了什么養分般地,精神一下子又變得好了起來,笑嘻嘻地從小刀背后勾住他脖子道:“其實你做事的時候,我也不會干涉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善解人意?” 小刀默不作聲地曲肘往后一頂,迫得孫麟咳嗽不已只好松手退步,小刀自己則走上前去與蕭俟并排站著,道:“二叔,唐長老剛才說的不妥,是指什么?” 蕭俟嘆了口氣,在司空床邊坐下,默然了一會兒才道:“他這毒性實在奇特,旁人若是不明就里為他輸入內力壓制,那毒性竟會趁勢反噬如經脈。所以我才教你從別處運功,只求與他本身內力匯合一處,絕不能自己去壓制毒性?!?/br> 小刀聽說不禁吃驚道:“怎會如此霸道?” “連重言都說沒有解得了的法子了,再怎樣霸道也不奇怪?!笔捹股裆g看來格外傷感,伸出手要試試司空內息的運行,司空的手微微一動,卻沒抬起來,只是氣若游絲地道:“別動?!?/br> “醒了?”蕭俟一喜,捉著他的手問。司空閉著眼睛輕喘了幾口氣,漸漸恢復過來了,睜開雙眼道:“模模糊糊的,其實也沒有真的暈過去。你們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一些,原來這毒會侵蝕他人,你當初為何不告訴我?” “我既然另有辦法可想,這一點自不必提起?!?/br> “蕭俟……我還有其他朋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