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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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二郎那艘船一直等待第二天天明,才重又起帆開航。 原本仍對那天兵般突然冒出的荊江水軍有所顧忌,然而第二天江面依舊帆來帆往,無一絲異常之態。眾人心里雖奇怪,卻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自然要趕著回去蕭家。 這當中唯一不想去蕭家的,大約就只有一個。 孫麟圍著郭二郎不停打轉,目的十分明確。 “快把你的鏈子刀拿出來,咱們好好分一分勝負!” 司空悠閑地坐在船頭看著奔騰的流水,顯得神清氣爽。小刀緊緊挨著他站著,看來已經克服了暈船的問題,只是擔心船夫郭二郎還會繼續找司空麻煩。雁輕完全沒事可作,于是拿了花生盤坐在船篷上剝著吃個不停。郭二郎對孫麟的鼓動恍若未聞,十分盡職地只是搖櫓。他倒不擔心孫麟會來干擾他辦事,孫麟敢那樣做,第一個要找他算賬的必然就是小刀。 “雁輕,你來幫他劃船,讓他來跟我過招!” 雁輕鄙棄地回頭看他一眼,道:“你憑什么支使我!” “什么?!蕭家的小鬼,還不教訓教訓這個無禮的小子?”孫麟勃然大怒,卻也不動手,只是叫上小刀——小刀自然就有足夠的資格去教訓雁輕了。然而小刀也只是瞟他一眼,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沒說地扭過頭去。 “這真是豈有此理!靠岸靠岸,什么蕭家我才懶得去呢!既然沒什么樂子,那就快點靠岸讓我離開!” 郭二郎冷眼脧他,道:“你可以游回去?!?/br> “我可是給了錢的——” “沒錯,給錢讓我追上第一殺手,我這不是追上了?”郭二郎的伶牙俐齒絕不亞于孫麟,平時是極少說話,然而一開口,總能讓人啞口無言。 孫麟歪頭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只吩咐他追上司空,不由氣急跳腳道:“我現在要靠岸!” “我決定接下來不做你的生意?!?/br> “你你你!” “你不覺得現在讓你還呆在這船上,就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么?” 郭二郎嗤笑著三言兩語將孫麟擊退,完全看不出竟是昨夜那個陡然出手要殺了司空的人。孫麟悲憤無比,縱然昨夜夸口過自己水性相當不錯,但真要他游回岸邊,就算不提體力消耗的問題,光是面子上就完全掛不住了。 雖然呆在船上這面子也已經等同沒有。 “你們這幫土匪!” 客船雖無輕舟的輕靈,順流而下加上熟練的船工,也稱得上日行千里,上下荊江簡直一晃而過。兩日一夜的行舟之后,客船終于被那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的洞庭湖吞了進去。此處正是三江口,真正水天一色,極目遠眺,江面接天,漁舟處處,水上倒仿佛才是生息之地,令人咋舌。 船上郭二郎與雁輕也是交替換班,這時駕船的卻是雁輕,搖著櫓在那浩渺無垠的水面左轉右轉,又行了半日之久,才見著一片萌蔥嫩綠的蘆葦地。雁輕動作熟練地將船駛入蘆葦蕩,里面的水路他顯然也十分熟悉,完全避開了泥沼旱地等擱淺之處,直奔目標而去。 孫麟經過這兩日的休養也算是心平氣和了一些,正無聊地折了新生的蘆葦含在嘴里咬來咬去。眼瞅到小刀終于露出放心的神色,略離開了司空身邊,不由壞笑著抓著蘆葦那尖尖的葉子去戳小刀。 司空這兩天時有毒發,幸有小刀照拂,沒讓孫麟逮著任何機會。知道蕭家要到了,難免也為即將再會友人而開心,不去管孫麟的小打小鬧,站在船頭看著層出不窮的蘆葦叢,只恨不能看穿這生長得過于高大的蘆葦葉。 葦叢中不時有劃槳拉網之聲,水鳥叼魚而飛之聲,隔了葦叢看不見,反而更引人遐思。司空還在想著蕭俟的情狀,忽然一縷笛聲和著清風送入耳中,令他不禁怔了怔。 笛聲飄渺,難尋來處。 但司空瞬間仿佛看見了一襲白袍,一管玉笛,就在那蔥翠的葦葉之間飄然而立。 他幾乎脫口而出,讓雁輕駕船去找找那吹笛的人。然而回過頭,笛聲卻已消失,再聽不見。 魏凌波的玉笛到底音色如何,實則司空已記不起來。他第一次聽到魏凌波的笛聲,只聽出了凌厲的殺機。然而此刻一聽到笛聲,不知怎地,就是想起了魏凌波,自然也想起了魏凌波的重傷,因此原本到了喉頭的吩咐只得咽下,苦笑不已。 怎么可能是他。他傷得那么重且不說,與自己才同行到半途即不告而別,從此天大地大,還能否遇上都是未知之數,又怎會如此巧,聽見的便是他的笛聲。 小刀那邊才又擺脫孫麟的糾纏,瞧見司空神色恍然,走近前道:“前面不遠就是蕭家島了,司空大哥若是困乏,便稍微歇息,免得見了二叔沒什么精神?!?/br> 司空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么……剛才的笛聲,你可曾聽見?知道是什么人么?” 小刀迷惑地往蘆葦叢中望了一眼,道:“這我不清楚,不過這里也有些風景可觀,不定是什么文人雅士在乘舟行樂,吹笛助興吧。司空大哥喜歡聽,回頭我找人安排——” “不用麻煩?!笨v然知道不會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司空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悵然看向前方。蘆葦叢漸漸少了,船下水面澄清,隨著船行,映著的藍天也愈來愈開闊。過得一刻,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出一個被蘆葦蕩和垂柳堤圍起的狹長內湖來。雁輕拿起長篙,動作舒緩地撐向對岸。 柳堤后倚著一脈黛綠青山,粉墻碧瓦的建筑隱在一派蔥蘢的柳絲之后,又有著春日新抽的高挑嫩竹處處掩映,毫不張揚,看來就如一頭靜臥酣眠的異獸,悅目而無害。 雁輕將船輕巧地??吭陂L堤邊,小刀率先跳上岸,一手拂開那絲絲縷縷的疏柳,吩咐人進去通報,跟著回身請司空上來。孫麟一直是被無視慣了,好在他本來就極其隨性,別人不招呼他,他也毫不在意地自己溜達上去,左看右看,興致勃勃,一時倒被這鼎鼎大名的蕭家給吸引住了。 然而此時可沒有時間拿給他到處游逛,幾人隨著小刀走到門口,陡然聽得莊內一個稚氣的聲音傳來:“你就是第一殺手了?” 這聲音倏忽而至,待得最后一個字出來,一團小小的人影已從門口躍到司空面前,伸手便要搭上司空的腕脈。小刀大吃一驚,輕喝一聲,手往腰間一抹,短刀靈巧地翻出橫在那人影之前,那人伸來的手指幾乎就要給刀鋒削作幾段。但那人影霎時暴退兩步,離了鋒利的刀刃;小刀手中刀亦是一滯,卻被司空捉住了刀背。 司空只是笑看著那團人影身后的一人,并不說話,小刀一眼看去,神色肅然,收刀歸鞘,恭謹地欠身行禮道:“二叔?!?/br> “放開我!放開我!” 那團人影猶在掙扎不已,原來是被背后那人拎著后領提了回去。他隨意對小刀點點頭,將手中的小家伙放到地上,道:“辛苦你了?!?/br> 小刀的二叔,自然就是蕭俟。 那是一個看來隨和而懶散的青年,披一件淺秋香色的薄夾袍,內里著褐色中衣,眼睛清亮,帶著幾分笑意也看向司空,這才道:“你可算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