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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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兩岸潮平。 荊江本就橫穿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流勢既緩,春潮又急,乍然間便似寬了兩倍不止。這邊望不見那頭煙銜遠樹,那岸亦難瞧清這里霧籠長沙。倒是水漲船高,江面上時或張帆借東風而上,又或搖櫓順流水而下;至于江上漁舟,點在江面,粼粼波光中若隱若現,多如繁星,更是難以計數。 一舟便沿岸順著流水淌下,船上三兩個青年雖作漁夫打扮,卻不曾覓地撒網,只是搖槳向前,更有一名青年高站在船舷上極目往岸上遠眺?;哪倦s草叢生的南岸恍如奔馬般在舟邊迅疾倒退,春水雖暴漲,河岸線也退后了好幾十丈,那新漲起來的水面下卻遍布草木,淺一點處依稀可見到樹林未被淹沒的頂端,自是不好行舟。這條船也就沿著舊岸而行,并不駛入其中。 船行到河道轉彎處,遠遠便能瞥見前方江岸聳起一塊巨巖。船頭觀望的青年精神一振,自船舷跳回甲板,即時喝道:“減速,靠岸!雁輕,繩子!” cao櫓的兩人已急忙停手,一人應聲自船尾拾起一卷兒臂粗的麻繩拋向他,另一人則已綽起一支長篙,往江中輕點,行舟的急速為之一緩,然而水流加上巨大的慣性,船只仍然向前漂流了數十米遠,高聳的巨巖已近在咫尺。 船頭青年左臂挽住纜繩,迅速打上活結,隨著將巨大的繩圈在頭頂舞圓。船因減速而一陣顛簸,他雙腳卻像是長在甲板上,只是腰髖輕擺,雙臂卻始終穩穩不動,瞅準時機,“唰”一聲將繩索拋向岸邊,準確地套住一根巖柱,他雙臂肌rou便陡地一跳。江水仍帶著船往下游去,那條繩索卻“崩”地抖得筆直,那船于是只流下數丈,被他雙臂挽住繩索給生生止住勢頭,靜止了片刻,竹篙撐動,繩索也給他一段一段收攏,船只移近巖石,叫“雁輕”的青年早已躍躍欲試,此刻迫不及待一縱身便從甲板跳上巨巖,極目眺望。 那巨巖仿若一個天然的泊船之所,水位頗深。船頭青年把船系好,留下撐篙的青年看顧,自己也跟著跳上巨巖,問道:“可有動靜?” 雁輕搖頭,道:“少爺我們同一時間出發,他速度雖然快一點,路程卻幾乎多我們一半?!?/br> “或許途中還會遇上一些麻煩?!?/br> “那也只是多耽擱些時間,少爺只要趕到這里來,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br> 雁輕倒是信心十足的樣子,他的同伴搖搖頭,回首看了看隱藏在巖石間的船只,卻也沒有反駁他的結論。 “不要大意,隨時注意那邊動向,準備好接應?!?/br> “是!” 兩人一時都瞪大了眼睛,竭力盯著一片荒蕪的原野,巨巖上下頓時只余下三人的呼吸與江風吹過拂起的衣衫獵獵聲。這般寧靜了一會兒,雁輕忽然輕“啊”了一聲,也不管身邊青年責備的眼神,訥訥地問道:“那個,三哥,少爺知道這個地方的具體位置么?” “廢話,少爺自然對這江上的情形了如指掌!” “不……問題是他現在是要從陸上過來……” “……” 被稱作三哥的青年也不由一愣,隨即深深地鎖起了眉頭,緩緩地搖著頭。 “應……應該沒問題……” “但愿如此?!?/br> 便在此時,遠方荒野上陡然顯露出一絲不尋常的動靜。草木披伏,灰影幢幢,霎時間便從極目的地平線疾馳至數百米距離。巨巖上兩名青年面色不由一變,此時只看得見那邊有許多縱馬奔馳的人影向這邊疾奔過來,而他們要接應的人卻似乎已陷入重圍,完全看不見目標。 雁輕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脫口道:“這么多!” 三哥也是一面的驚色,然而并未亂了方寸,只是放眼略一掃視,縱身便躍下巨巖正面迎上。雁輕慌忙叫一聲“三哥”,本來還有句“怎么辦”在喉嚨里囫圇,卻沒來得及出口,嘆一口氣,也跟著三哥迎了上去。 他們本就是來接人的,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須得讓那兩人平安上船脫險。 然而就在這眨眼之間,那邊的形勢已又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雁輕和三哥兩人只奔出十余丈,就不得不站住,瞧著眼前的情景發呆。 荒野上本來奔馳著數十匹駿馬,一開始也正如他們所料,要接應的小刀和司空二人正在被兩邊側翼圍攏,漸漸陷入包圍之中。然而就在兩翼即將合圍之時,小刀和司空忽然一齊撥馬斜轉向左,刀光劍影勢如長虹,“噗噗”幾聲便輕易撕開裂口突圍出去。 那其實也并非難事,追逐的雙方皆是竭力催馬前行,能越過二人的人本來就少,兩側的人更都只急著阻到他們前面,側翼的防衛十分薄弱。司空和小刀沖出左面,自是早已做好準備,兩馬跟著斜切入前面追殺隊伍中,刀劍相加,馬不停蹄地直奔巨巖而去。追殺者們的行動卻被這意外一擊給打斷,后方和右側之人紛紛隨他們撥馬向左,卻因速度的參差不齊而一片混亂;前面的人試圖回身相搏,又及不上他們二人徑直向前的迅速,直接迎上二人的紛紛慘叫受傷墜地。 形勢便在這片刻之間被扭轉,司空和小刀當然沒有斬盡殺絕的打算,抓緊時間與追殺者們拉開距離,巨巖已赫然在目。 這時三哥與雁輕也已反應過來,不進反退,一左一右替驚雷般沖來的司空二人壓陣,同時喝道:“上船!” 司空與小刀其實完全不待他們吩咐,猛然站起,不約而同伏低身形,屈膝提縱,甩脫馬鐙,足尖于馬背上一點,離弦之箭般地掠向船上。三哥與雁輕緊隨其后,雁輕上船便抓起船櫓,三哥更是先一刀斬斷纜繩才跳上甲板,留守船上的青年早竹篙一撐,船便倏然蕩離河岸。 數名殺手目眥迸裂地奔至岸邊,輕功好的也跟著試圖躍上船只,然而小刀早已據守甲板,長短雙刀猶如白雨橫空,“啪啪啪啪”接連將四名殺手擊落水中,船只已在雁輕和另一名青年的cao作下遠離河岸,駛入江中,與其他各類船只匯于一道,一時也變得悠然起來。 小刀收起雙刀,回頭看著一上船就跌坐進船艙的司空,面上的神色卻是一點也不悠然。 司空的毒看來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