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br>
    陸離不經心地招招手讓他倆騎馬玩兒去，樂得一人包場圖個清凈。

    若是叫他全程對著杜蘭舟那張冷臉，他還真有點坐立難安。

    他才不羨慕那兩人能縱馬呢。

    一點也不羨慕！

    975.

    京郊大營。

    齊王陸悅熟門熟路，引九皇子與杜姑娘進入，一邊向杜蘭舟說些無關緊要的軍旅瑣事。

    陸離悠閑地四處打量。

    這軍營跟他來喝酒吃烤羊那回相比，似乎沒多大改變……偶然地，他注意到身后幾個士兵不遠不近跟著，交頭接耳，還時不時望過來。

    陸悅也很快注意到了，大喊一聲問：“梁??！你們鬼鬼祟祟地擱那兒干什么呢？”

    “五爺?！?/br>
    一個軍官打扮的方臉漢子為首，帶著幾人走過來，嘿笑著跟齊王打招呼，接著別別扭扭地瞅一眼雋秀的越王道：“九爺，難得來一回啊?！?/br>
    “你認得我？”

    九皇子十分新奇。

    大營里竟有能叫得出他是誰的？

    “那是萬萬忘不掉??！九爺您太能喝啦，一晚上把咱們全干趴下了！您是這個！”

    梁巍豎大拇指對越王的酒量表示充分的肯定：

    “九爺今個兒再來喝一回??？”

    說的顯然是吃烤羊那次。

    “怎么跟越王說話的，像樣嗎？”陸悅笑罵，沖梁巍示意杜蘭舟，“今兒你們九爺有正事呢，可不能跟你們喝?！?/br>
    梁巍露出你懂我懂的神情：“噢——！那九爺下回再來玩兒啊?！?/br>
    九皇子絲毫不掛心陸悅一刻前跟他的齟齬，親昵地笑說：“皇兄若相邀，我定然來，只是他小氣得很，生怕我吃光了他的羊、喝光了他的酒?！?/br>
    眾人哄笑，梁巍主動請纓：“九爺莫怕，末將雖窮酸，幾壇子酒水還是請得起的?！?/br>
    “恐怕有十個你也不夠他喝?！蔽寤首铀崴?，“你們是不曉得，他在宮里的時候差點兒偷光父皇的酒！”

    “??？有這事兒？”

    “哈哈哈哈哈——”

    杜蘭舟在一旁靜聽幾人笑鬧，不著痕跡地觀察言笑晏晏的越王，暗想——

    看他懶懶散散一身病相，滿心以為宴席里飲酒裝醉是附庸風雅假把式，想不到這家伙的確是個道行高深的酒鬼。

    病歪成那樣還喝，也不怕喝死過去，真是人不可貌相。

    976.

    奉和殿。

    “左氏與周氏的關系近些年越發曖昧，等他二家同氣連枝之時，這天下恐怕都不知究竟誰姓了?！?/br>
    皇帝兩手背在身后，繞著香爐一步接一步地踱著，輕描淡寫道：

    “左濟常，鎮守虎口關一線防御北兀，經營數年，在軍中威信極高，朕十分擔心真到了那一天他的心將忠于誰?！?/br>
    “陛下何必過分憂慮？左將軍定是效忠于您的?！?/br>
    曹岐山侯立在側，陰冷的語調不疾不徐：

    “然將軍年事已高，駐守邊關著實辛苦，是時候召回潁都，頤養天年了；再者，侵擾的兀賊已被逐至雁江之北，天塹阻隔，又有趙王與李宿駐守虎口大營，不愁接替防備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