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陸離興之所至打了個酒嗝：“三皇兄……嗝！不要調笑我?！?/br>
    “你喝多了?！奔o王扯回袖口，后退半步，搖搖頭：

    “先回去歇息吧，改日再說?！?/br>
    紀王見九皇子醉得實在厲害，吩咐樂子扶穩一些，便不再多話轉身離去。

    537.

    卓文喜交代完小太監才出了尚春園，打眼就在園外小竹林后面瞧見一個人，背身站著，一動不動。

    曹岐山？

    他不是早該走了嗎？

    怎么還在這兒？

    卓文喜走近幾步剛要開口寒暄。

    曹岐山驟然轉過臉，目光陰冷地盯上他。

    撲面而至的森寒殺氣嚇得卓文喜險些蹦起來，被那雙僅有一點深色瞳孔的淺灰眸子盯上，簡直有如半夜撞上隨時擇人而噬的兇神厲鬼。

    幸而他揪緊袖口硬生生把持住了，才沒丟了太監總管的面子。

    538.

    卓文喜穩了穩心神，擺開笑臉問候：“曹爺?！?/br>
    “卓總管?！?/br>
    曹岐山打量他幾眼，收回視線。

    卓文喜放低了聲音說：

    “調遣龍衛……與監理司諸事我是一概不通，往后還請曹爺多擔待了?！?/br>
    曹岐山兀自背著身，并不看他：

    “總管客氣?！?/br>
    他的聲線較卓文喜更為低沉，不論身處宮中多久，發音和咬字依舊有些怪異。

    539.

    一陣無話。

    卓文喜停了一會兒才道：“我這就不打擾曹爺，先走了?！?/br>
    曹岐山點點頭應了。

    離去之前，卓文喜順著他的視線方向望過去。

    幾叢竹影交錯之后依稀是九皇子的身形，在跟紀王說些什么。

    卓文喜不多做停留，只稍稍瞥了一下就快步走了。

    540.

    九皇子見紀王走遠，腳一軟徹頭徹尾栽到樂子身上，悶哼：

    “痛……”

    樂子緊張地接住他，連聲喚道：“主子？主子？”

    九皇子自酒宴結束站起來胸口就陣陣作痛，此刻痛得更像要裂開來一樣。

    他額頭直冒冷汗，從牙縫里吃力地擠出幾個字：

    “……回、回去……”

    樂子握住九皇子的手腕正要給他把脈。

    曹岐山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旁，輕輕一拂便將沒用的臭崽從樂子手上攬入自己懷中，同時手掌覆上小崽子的后背度以真氣。

    樂子怔住，收回指間彈出的利刃，皮面具后的眼珠凝住在曹岐山懷里顫顫發抖的九皇子不放。

    541.

    片晌。

    陸離大喘一口氣，原本蒼白的臉頰漸漸染上紅暈。

    他擰眉看看身前倚著的硬邦邦立柱：

    “……曹岐山?！?/br>
    “殿下?！辈茚綉艘宦?，隨即往他嘴里塞入一顆小藥丸。

    陸離也不分辨那是什么，喉結滾動直接咽了下去，干巴巴地蹦出三個字：

    “壞娘子?！?/br>
    曹岐山以為錯聽：“殿下說什么？”

    “臭娘子，就會打人?！?/br>
    九皇子再次疲累地合上眼皮，拿腦門抵住大閹人胸口，從鼻腔里哼哼：

    “打得你家相公到這會兒腦袋都痛著呢?！?/br>
    曹岐山心道臭崽子還沒醒酒，粗糲的手掌拍了拍他紅撲撲的臉蛋，嗓音壓低，飽含威脅：

    “殿下叫誰娘子？”

    然而喝到膽肥的醉崽已全然接收不到危險信號。

    九皇子半點不知羞地隔著衣服摸摸自己的寶貝小九，有理有據地告訴他：

    “誰沒這個，誰就是娘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