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孕將軍橫生逆產(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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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們手腳麻利地撤換掉床上臟污泥濘的舊被褥,換上了在爐火上烤的綿軟蓬松的新被褥,目不斜視地各自捧了件東西便出去了。 嚴戎瀟自打三歲往后就沒尿過床,眼下都快三十了,竟然晚節不保,只感覺老臉都要丟盡了,抓著謝謙的衣袖捂住臉,掩耳盜鈴,假裝別人看不見自己。 瑞珠捧來熱水,恭順地低著頭,謝謙拿熱巾子幫嚴戎瀟擦掉腿根的污跡。情欲褪去,憂慮再次涌上心頭,他摸了摸嚴戎瀟的大肚,那兒又在狠勁地收縮,嚴戎瀟捂臉的手指爪子一樣揪緊,沉悶又疼痛的聲音斷斷續續。 “長策快沒力氣了?!彼欀紝Ωt道,“需得盡快把孩子接出來?!?/br> 徐軍醫霸占住他的紅木大椅,一根根擦拭祖傳的金針,蒼老的面容在燭火映照下溝壑縱橫:“侯爺還撐得住嗎?” 嚴戎瀟肚子太疼了,猜想自己的表情恐怕非常猙獰狼狽,便扯著衣袖蓋著臉,強忍疼痛,緩緩道:“還...行?!?/br> 謝謙心里一涼,那就是不太好的意思了。他抓著軟巾的手不禁一抖,心臟七上八下亂跳一氣。 “再順利,這一胎也是頭上腳下的逆產,”府醫自覺醫術比不過徐軍醫,憂心忡忡道,“怕是有些困難?!?/br> 嚴戎瀟難得沒嗆聲。他平素行事風格就喜好劍走偏鋒,并不穩健,又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可孩子的頭已經抵在產道口,胎水也流失不少,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已經不現實。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他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老侯爺若在天有靈,還是保佑一下自個兒的大孫子吧,不然搞不好一尸兩命,他嚴家可不就絕后了嗎。 嚴戎瀟在柔滑布料的細縫處瞥了一眼窗戶,銀灰色的日光已經映白了一片窗紙,鳥鳴聲陣陣。他的臥房坐北朝南,窗戶朝向東邊,不多時那邊的空地上就會灑落一片晨光。 他暗自算計起來。前天晚上撤的針,昨天產道開了一整天,現下天又要亮了,胎兒還未進入產道。 他這一胎已經生了整一天兩夜,產程進展緩慢,退熱藥和催產藥灌了一肚子,體溫稍稍降了一些,但手腳依舊沒什么力氣,肚子里疼的又急又狠,然而胞宮對胎兒下行的力度完全不足正常分娩狀態的一半。 怕是不好啊... 嚴戎瀟發現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和徐軍醫保持一致意見,覺得人活久了果然什么事都可能發生。翻江倒海的疼痛中,他苦中作樂地笑了一下,可惜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過這一關。 謝謙凈了手,移到床頭坐著,手指穿過嚴戎瀟的指縫,貼著他的手背,輕輕撥開他罩在臉上的衣袖。 嚴戎瀟退了熱,臉色最后一點紅暈也隨之消散,整張臉蒼白如雪,唇色慘淡,眼睛無力地半睜半閉,露出的眼白里血絲密布,烏黑的碎發被汗水打濕,凌亂地沾在額頭和臉頰上,像一株不詳的植物。 “長策...”謝謙眼中溢滿憂慮和痛惜,他輕輕撫摸嚴戎瀟的孕肚,“好孩子,快出世吧,別折磨爹爹了...” 徐軍醫示意瑞珠奉參片過去:“這老參是謝老大人的珍藏,我求了好多年都沒求來,是好東西。侯爺含一片壓在舌根,好好休息,然后開始用力?!彼抗庵刂氐芈湓趪廊譃t臉上,“侯爺,請務必保重?!?/br> 嚴戎瀟點點頭,任由謝謙塞給他一片老參。雖然人參常用作食補,但年份不短的老參味道著實不好,怪異的味道直沖鼻腔,但也確實有用,不過幾息的功夫,一股熱意就從這一片小小的人參上發散出來,頃刻間流淌到全身,他奇跡般地有了一些體力。 “呃...呃啊......”沒有盡頭的陣痛翻攪他的孕肚,胎動已經變得輕慢,嚴戎瀟繃緊自己,嗚咽呻吟,“啊......” “侯爺放松,”徐軍醫冷酷道,“也不能大喊大叫,現在你的每一點體力都很寶貴?!?/br> 話語雖冷酷,但他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思索必要時如何下針催發體力,唯恐到時出現失誤:“侯爺也不想眼看著世子憋死在腹中吧?” 這話真的太扎心了,嚴戎瀟拼了一條命,冒著巨大的風險一意催產,為的就是要給自己的孩兒掙一條生路,事已至此,他怎么能甘心因為一點失誤就前功盡棄。 分娩的疼痛如同夏日海上狂烈的風暴,嚴戎瀟就是風暴里苦苦掙扎的小船,他艱難地放松自己,如同巨浪中收起船錨一般,任由劇痛將自己一遍遍拋向烏黑的天空,又砸進冰冷的海底。 他的牙根咯咯顫抖,呼吸放慢,痛苦而艱難地積蓄力量。 眼見他如此難熬,謝謙不知該做些什么,只是徒勞地抓著他的手,附在他的耳邊,用清涼的嗓音一遍遍安撫:“再堅持一下,咱們的世子很快就要出來了...加把勁...長策......堅持住...” 嚴戎瀟費力地點頭,對他露出一個痛苦又安撫的笑臉,啞聲道:“好?!?/br> 徐軍醫卻另有安排:“夫人也請暫且休息片刻,您也有兩天未曾合眼了,”見謝謙想要反駁,他又道,“侯爺最倚仗夫人,若夫人在此刻倒下,侯爺又要分心關注夫人,便沒精力專注于產下世子了?!?/br> 謝謙只得在外間喝下半碗甜粥,強迫自己躺下小睡片刻。 侯府二位主人自顧不暇,徐軍醫有條不紊地安排下人們換班,自己歪在大椅上,雙眼一閉,幾乎立刻入眠。 混亂了兩天的侯府短暫的進入了休整,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家主積蓄起足夠的體力誕下小主人。 眨眼便紅日高懸,瑞月服侍著嚴戎瀟艱難地吃下一小碗餛飩,替他擦拭臉上的汗水,忍不住道:“侯爺保重身體……” 她十二歲開始服侍嚴戎瀟,從未見過肆意張揚的嚴侯爺如此虛弱的樣子,心思細膩的姑娘眼睛紅了又紅,不住祈求上天保佑自己的主人平安生下世子。 謝謙匆忙而來,精神好了不少:“長策!” 府醫掀起被子,分開嚴戎瀟的腿,他的小口濕漉漉地流著胎水,有些萎靡可憐:“侯爺?!?/br> 嚴戎瀟抓住謝謙的手,仿佛這樣會給他面對一切的力量。他的陣痛頻繁發作,大概是唯一一個沒有真正睡著的人,但干吞了小半根謝家珍藏的老參后,身上確實有了不少力氣。 他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向下用力。胞宮的收縮和腹部肌rou的擠壓一同襲來,推著胎兒慢慢向出口移動。 可不知是真的體力不支,還是發力方法不對,xiele三回氣后,胎兒依舊穩坐胞宮,紋絲不動。 “赫...嗬......呃啊...!”又一次力竭之后,嚴戎瀟的頭倒回軟枕,蒼白的臉因為用力而泛紅,“生不動......” 他抬起手撫摸腹部:“卡的太牢了......” 他可以感覺到孩子往外走的趨勢,可不知為何,不管他怎樣變著發力,他的孩子始終無法突破已經大開的宮口。 府醫扶著嚴戎瀟的膝蓋,密切關注著生產的進程,聞言安撫道:“侯爺是逆產,世子可能是腳先出來,也可能屁股先出來,最開始確實難生?!?/br> 嚴戎瀟不大耐煩地哼了一聲,平復一下急促的呼吸,又閉上眼,深吸氣,手指緊抓被子,青筋如蛇般扭動:“呃啊...啊......” 他的下身因發力而鼓起,胎水一股股地向外流淌,可孩子依然不見蹤影。 “啊...嗯嗯...嗯啊......疼—!”嚴戎瀟痛苦地緊閉雙眼,摳著手中的被子,指甲因用力過大而泛白,“呃...呃啊......疼死了!” 謝謙摩挲他的眉心,壓低聲音安撫道:“用力,生下來就不疼了...” 嚴戎瀟連著用了兩次力,軟在枕頭上粗聲急喘,胸口起伏,手指松脫地垂在身側:“嗬...赫...赫......” 他本就久病體虛,開產道又耗費了太多的時間,僅憑借半晌午不徹底的休息積聚起來的力氣幾乎又快耗盡,脖子似乎都支撐不住頭,臉朝著墻面無力地歪倒。 “謹之...” 他略動一動手指,謝謙便抓住他的手:“我在?!?/br> 嚴戎瀟氣血兩虧,手心冰涼,手指無力地蜷縮著搭在謝謙的手背上:“我生不出來......” 熟悉的陣痛片刻不止,他嗚了一下,大肚似在抽搐,短促地用了一下力,一口氣便泄出來:“嗚...唔啊......” 嚴戎瀟痛苦地輕聲道:“我生不出來......”他太累了,疼痛如同深淵,又似凌遲,一遍遍捶打他的意志力,“生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柄被錘煉到比紙還薄的劍,隨時都可能斷裂。 謝謙攥著他的手,撫摸他的頭發,微微俯下身,親吻他的鼻尖和嘴唇,強自按捺心里的不安:“生的出來的...再加把勁,我的大將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怎么會輕言放棄?嗯?是不是?” 嚴戎瀟嗚嗚地低聲呻吟著扭開頭:“疼......” 徐軍醫看他頹喪的慫樣,咂咂嘴,捏著他的指尖扎了一針,朱紅色的鮮血凝成一顆小球,他擠出一小匙的血:“侯爺,這可是你自己的要求,我們陪你熬著,你可別先放棄了?!?/br> 也不知他扎了什么xue道,嚴戎瀟幾乎疼懵了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呵,小老頭...”他輕輕反擊,“等...嗚啊......等本侯生完...定要...打斷你的腿...呃...” 他回握著謝謙的手,吸足氣,屈起完好的右腿,踩在府醫方便他發力而準備的踏板上,弓起上身,漲紅了臉和脖頸。 “嗯嗯嗯——嗯啊——我...呃......生的出來......”他勾著下巴,拼了命地用力,“出來...呃啊......出來啊.........!” 卡在宮口的胎兒在這壓力之下,緩緩地移動了幾分,嚴戎瀟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胞宮里滑了出去,還未來得及高興,身下的府醫突然厲聲呵道:“侯爺別用力了!” 府醫是個溫吞靦腆沒有脾氣的人,嚴戎瀟認識他快三十年,從沒聽他發出如此凌厲的聲音,還未醞釀出來的慶幸幾息之間轉化為不安。 他重重地倒回去,疲累不堪地喘氣:“怎...怎么了?” 府醫抓著嚴戎瀟的腳踝:“侯爺不要動,也萬萬不可再用力,”他抬起頭,如哄孩提時的嚴戎瀟好好休息時那樣,放緩了聲音,“沒事,侯爺......” 他一時說不下去,艱難地吞咽著口水。 徐軍醫已經皺著眉走向床尾,從來只帶著狐貍笑的面色一緊:“這......” 謝謙咬咬下唇,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可顫抖的嗓音出賣了他:“發生了何事?” 嚴戎瀟隆起的大肚遮住了他的視線。他心頭涌起強烈的、不詳的預感。 二位醫生苦笑著對視一眼,躊躇片刻,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嚴戎瀟已經足夠盡力也足夠果決,可是時運不濟...... 可就算不說也無甚用處,府醫還是憂慮道:“......侯爺,是手?!?/br> 從嚴戎瀟半開的xue口中,探出了一只通紅瘦弱的小手。 孩子是橫著被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