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賠錢貨
這家伙過了好久,還是靠在許少卿身上不動,像只缺氧的垂死的魚,偶爾抽動一下。于是許少卿使壞后退一步,想看他手忙腳亂找平衡的樣子,可他居然就像聽天由命似的后仰著栽了下去。 無語,只能伸手再去接住他。 許少卿幾乎是扛著神志不清的安鯉去給他做了清理。先是清理了菊花里的jingye,然后又抱著他的身體,給兩個人打上了浴液。蹭了他滑溜的身體一會兒,許少卿欠兮兮地帶著滿手的泡泡去逗弄安鯉的rutou。安鯉靠在他懷里喘了一聲,那粒小東西馬上就又挺起來了。 “cao……這么敏感,怎么能做到兩三年不手沖的,可真是個奇葩?!?/br> 許少卿邊抱邊摸,忍不住又想zuoai了,就把安鯉推在了墻上,扳起他的腿。不過那個家伙在他的roubang頂到門口馬上就要捅進去的時候好像終于清醒了過來,氣憤又無力地推開許少卿,自己洗澡。 “說好一次,你也射出來了,這回就徹底兩清了吧!離我遠點!”安鯉看起來真的十分生氣,兩條眉毛擰成了一條,而且他看上去極其疲憊,嗓子比剛才還啞。 許少卿笑道:“該醒時候不醒,不該醒時候醒。是不是故意讓我伺候你的?很喜歡我用手指進去給你清理嗎?” 安鯉板著臉,猛搓身子,不說話。 于是許少卿沖掉泡泡,先出去了。 洗完澡的安鯉出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把衣服都穿好了。他的頭發還濕著,打濕了一大片后背的衣服。但他沒有停留的意思,站在門廊跟許少卿打了個招呼:“我走了?!?/br> 許少卿看著他,知道自己應該說“嗯”。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什么都沒有說。 安鯉看起來累極了。 看他沒說話,安鯉就自己轉身走了。 “等一下?!痹S少卿叫住他。 “……我一會兒要回家?!彼f,“你可以直接在這里休息?!?/br> 安鯉想了一下,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家?!?/br> 許少卿拿起手機:“給我司機發了信息,他就來接我。很快?!?/br> 安鯉也其實并不是很想回去,況且現在這么晚,回去要把其他人吵到也不太好。于是他就又走回來,脫掉鞋子,背對著許少卿,弓著脊背躺了下去。 許少卿看到那個瘦弱的人形似乎立刻就垮進了被子里,好像一碰就要散掉。 安靜了一會兒。 “對了,”許少卿突然說,“你錢怎么沒的。咱倆才分開多久你就能把錢丟了。變魔術呢?” 過了好一會兒,安鯉才轉過身看著他,眼圈有點紅,不知是難過還是睡眼惺忪。 “我不知道。我發現的時候就沒了。我在走之前放在褲子口袋里。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就不見了?!?/br> “有經過人多的地方嗎。會不會被小偷偷去了?褲子口袋可不是個什么安全地方?!痹S少卿拿起一支煙,放在嘴里,但沒點上。 “沒有?!卑蝉幭袷钦J真想了一下,肯定地說:“沒有。沒有經過什么人多的地方。時間也不早了,基本都是我自己在路上走?!?/br> “你走出去以后,多久發現錢不見了的?!痹S少卿又問。 安鯉:“大約一個小時多一點?!?/br> “那么久?”許少卿狐疑地瞟著他:“怎么那么久還沒回到你住的地方?晚上又不堵車。你住多遠啊?!?/br> “……我沒有直接回去?!卑蝉幷f。他看到許少卿臉上立刻寫著“原來是你揣著錢到處亂晃不回家,怪不得會丟掉”的神情,解釋道:“我沒有到處亂走?!?/br> 可他很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不想回到地下隔間,才一直在外面傻呆著來著,就不說話了。他又轉身背對著許少卿,說:“總之這跟你沒關系,我不會訛你的?!?/br> 他聽見身后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許少卿說:“說話別那么難聽。我在跟你討論正經問題,你給我仔細說說你出門以后的行動路線?!?/br> 安鯉又轉了回來,抿了下嘴巴,說:“我就是下樓,在樓底下呆了會兒玩手機,然后就往住處走。一路上沒碰見身邊有人,然后到一個巷子口,發現錢沒了。原路返回,沒有找到。就這樣?!?/br> 許:“玩手機?你干嘛黑燈瞎火在樓下喂蚊子玩。為什么不回家慢慢玩?!?/br> “……一時興起?!卑蝉幷f。 許少卿思考了片刻,又問道:“剛才你好像說你見過那兩個男孩?” “嗯,”安鯉回憶起剛才的場景,他蹲著玩手機時,那兩個人從身邊經過。 安鯉:“就是剛才,在樓下玩手機的時候看見他們兩個進來,還以為是一對兒同性戀來開房。沒想到原來是一邊的,都是來伺候你的?!?/br> 說完這個,安鯉發現自己好像也是那種來“伺候”許的人,突然有些尷尬。 意外的是許少卿居然沒介意。而是看著他:“你回憶那兩個男孩為什么要抬眼往上看?他們兩個可沒你高?!?/br> “……”安鯉說,“我當時蹲著玩的?!?/br> 許少卿突然走過來,床動了動,他馬上緊張地回頭,看到許少卿躺在了他旁邊。 安鯉整個人都不好了,一下子坐了起來:“你……你果然!你就沒想走,對不對?就是騙我留下再讓你上幾次!” 他馬上站起來想離開,卻被許少卿一把拉住按倒在床上。許少卿從身后把一只手輕輕伸進他褲子口袋里。 “……” 那只手隔著安鯉褲兜簡陋的內襯,把手掌的熱量傳遞到他的腿上。 ……好奇怪……的感覺。明明什么都不隔著坦誠相見過好幾次,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纱┥弦路?,這樣一個毫無實際接觸的動作竟會讓安鯉覺得更加曖昧得難受。 安鯉突然想到許少卿在醫院說過的那句話:“穿著衣服的不熟”。 看來這句話倒也沒錯。 許少卿打斷了他的遐想:“這么淺的褲兜,你要蹲下去,錢都要出來一半吧?!?/br> “???……” “那里你找過了嗎?蹲著玩手機的地方。錢會不會掉在那里了?!?/br> 安鯉想,他主要搜尋的是他行走的一路。那種蹲下然后定點不動的位置,他看倒是看了,不過……也有可能不夠仔細。 他眼睛一亮坐了起來:“我再去看看?!?/br> 許少卿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下去。我司機到了?!?/br> 一路上,許少卿說道:“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純猜測。也許你就是掉在路上讓人撿走了,那就只能認了?!?/br> 安鯉沒說話。他本來就已經認了,他從來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因為各種事情,就算他不想認,他也從來沒能改變什么。 大堂門口臺階下果然已經停了許少卿的豪車。 許:“我先跟我司機打聲招呼,你等我一下?!?/br> 安鯉點點頭,就自己先朝酒店大門口外的灌木叢走去。過了一會兒,許少卿就快步走到了他身邊。門口那條叢子還挺黑。安鯉拿手機照了一圈,什么都沒有。他喪氣地說:“我剛就蹲在這兒來著。什么都沒有。應該不在這兒?!?/br> “你就這么找的嗎?”許少卿鄙視地嗤了一聲:“你走過來時候不會掉嗎,你走過去時候不會掉嗎,草地不是有彈性的嗎,過往的小野貓不會踢兩腳的嗎?你做事能不能認真點。手機給我?!?/br> 許少卿一把抽過他手里的手機,照著灌木叢,地毯式地搜索起來,越走越遠。 過了一會兒,他又走了回來,在一坨灌木里翻騰。 想到他好幾萬的西服外套,安鯉有點緊張:“你別把衣服刮壞了。還是我來找吧?!?/br> 許少卿皺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灌木叢里面,指了一下說:“嗯。你進去看看,那是什么,好像是紅色的?” “?”安鯉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然在灌木中看到一些不一樣的亮眼顏色。他跨過去,撥開硬邦邦的灌木。 …… 竟然真的是一捆百元大鈔! 他很激動,拿起來給許少卿示意:“找到了!真的在這!怎么會,可是,怎么會在這呢?……” 他玩游戲也就是蹲草地上而已,這錢怎么會掉到灌木里的? “粗心的笨蛋?!痹S少卿罵道,“浪費老子的時間。還怎么會?你說怎么會。出了事只會說怎么會,做什么都不認真只會敷衍了事,找東西都找不到,怪不得混這么慘?!?/br> “……”安鯉無言以對。 許又說:“我走了。蠢貨。房卡別丟了,又不是你開的房間,到時候再進不去……cao你這什么迷迷糊糊的表情?我房卡不是剛放你褲兜里了嗎?” 安鯉摸摸他剛才摸過的褲兜,里面果然有張房卡。 “謝謝?!卑蝉幇彦X抱在胸口,像個祈禱的少女。他真誠地說:“怪不得你那么會掙錢。你頭腦靈光,做事又認真,所以才會成功吧?!?/br> 許少卿看著他像寶貝似的抱著那捆錢,眼底掛著黑眼圈,眼神依然很亮。 我是犯傻逼了賠錢呢。蠢玩意兒。許少卿心說。 “走了?!?/br> “等一下?!卑蝉幷f,“得了那種病,就是真戴套也不能完全保證安全的。別說這么做不道德,如果不幸感染了,你這根本是殺人。以后別禍害好人了,實在忍不住,去找點病友睡覺不行嗎?!?/br> 許少卿看著這個已經被他“殺掉”的呆子,無語地摸了一下下巴:“剛才那倆是我去的會所的mb。你都給我捅出去了,我以后都沒法去那里了。想睡也睡不到。你滿意了?” “是嗎……”這件事安鯉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也覺得無需自責,反而是松了口氣,“那就好。那,還有,不只是…那個行業的,別人也不行。反正你有病,就不許和別人睡,否則我還會給你捅出去的?!?/br> “不許和別人睡?!痹S少卿聽了這威脅命令的話語好像還有一點開心,走近了一步低頭說:“意思是只能和你睡?!?/br> “你只能和得艾滋病的人睡?!卑蝉幒苷J真地糾正說。 “……” 我特么謝謝你的安排。 不過許少卿眼睛眨了眨,又說:“那現在你也跟我一樣了。所以你以后也不能再跟別的女人睡覺了。知道嗎?!?/br> “當然?!卑蝉幭攵紱]想,“我當然知道。我怎么可能出去害人?!?/br> 許少卿像想到什么似的,臉色一凜,嚴肅地說:“也絕對不許和別的‘病友’睡?!?/br> 安鯉有點奇怪為什么許少卿管這么寬,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鳥。但是還是認真承諾了:“我怎么會。我沒興趣和別人睡覺?!?/br> “沒興趣和‘別人’睡覺?!痹S少卿好像很喜歡安鯉說這個略有歧義的范圍限定,又靠近點,觸了下他被初秋夜晚沁涼了的潮濕的頭發,輕聲說:“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