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求(皇子跪求嫁進門、楚風館呵斥齊慕)
商君踩著緞面祥云長靴跨進御書房內,低眉順眼的跪下行禮,“商家商君參見陛下?!彼y得跪幾次,跪姿嚴格來說根本達不到面圣的標準,江晚燁從椅子上起身閃到一邊,眼里沒有一絲怒氣,略帶無奈的看著商君。 江裴卿沉默一瞬,隨著商君跪在后方,一副夫唱夫隨的做派。 “商公子請起,來人,備茶?!苯頍钫f起話來中氣十足,只有自小學武的人才能有這么深厚的內力。他來堂下落座,一點沒有帝王的架子。 “陛下,這不合規矩...”眼見商君已經落座,江裴卿心里干著急,又不能直接開口提醒,只能委婉的朝自家皇弟遞去一個警示的眼神。 “大皇兄,這里沒有外人,你也別總守著那些繁文縟節,說起來,朕還是第一次能這么坐下來和商公子說說話呢?!苯頍钚χf道。 商君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江裴卿便垂眸噤聲,并沒有在他身邊坐下,而是走到商君身后安靜的站著。他知曉商家規矩大,商君身邊已經有了四個侍從,他要是再敢端著皇子的架子,怕是還沒進門就會被夫君厭棄。 商君突然沉下臉,面色不善的抿了口茶,茶水喝去大半,他故意將茶杯放置在江裴卿面前,曲起手指點了兩下。江裴卿卻是一愣,隨即順從的斟了一杯茶,輕輕推到商君觸手可得的地方。 真是奇怪啊。商君眼里劃過一抹嘲諷。 堂堂大皇子伺候他一個庶民,如此自甘下賤,他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了這么大魅力,能讓江裴卿這樣的人物委曲求全,小意討好。他們商家有什么是可以被皇家圖謀的,亦或是他們想通過這種方式拿捏整個商府? 商君摩挲著茶杯邊緣,既然這么喜歡自輕自賤,那邊讓他看看,天佑的大皇子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安锠C了?!彼恼f道,卻連茶都沒有嘗一口。 “對不起?!苯崆涔皂樀膿Q茶,舉手投足間賞心悅目,纖細的手指扣在瓷白的茶杯上,墨發幾縷垂在胸前,清冷高貴。 可是他卻站在奴仆的位置上,用這雙養尊處優的手為一個庶民斟茶倒水。 江裴卿好似一個軟柿子,怎么捏都不會生氣,商君的刁難打在一團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激起什么波瀾,便無趣的不再繼續。 江晚燁恰時道:“不知道商公子和大皇兄前來,有什么事情嗎?”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不必拘禮,想說什么都可以?!?/br> 江裴卿臉上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眼神死死的釘在商君身上。商君揚起一抹笑容,卻不及眼底,道:“陛下,草民來是想請您收回成命,草民無福,實在消受不得大皇子,還望您三思?!?/br> “這是你的意思?”江晚燁看向商君身后,“還是大皇兄的意思?” “這不重要?!鄙叹种赣泄澴嗟妮p敲,娓娓說道:“大皇子風光霽月,身份尊貴,天下誰人不想和這樣的男子共度余生,奈何草民胸無點墨,配大皇子,心中有愧?!?/br> 江晚燁故意為難的沉思,抬眸給江裴卿使了個眼色。他心中十分為難,按私心來講,他是絕對不想得罪商君的,但是又不忍心看自己的兄長黯然神傷,只能讓江裴卿自己爭取,只要能讓商君心軟,以他的才情和容貌,還怕不得寵嗎? 江裴卿心思敏感細膩,立刻領會到他的意思,咬牙走上前,直直在商君面前跪下,姿勢標準跳不出錯處,低聲道:“公子無需自謙,裴卿愛戀公子多時,但心中膽怯始終不敢前進一步,此次的婚事也是裴卿向陛下求來的,怪我自作主張,公子有氣有怨,裴卿心甘情愿領受,還望公子垂憐,給裴卿一個機會?!?/br> 商君眼神又冷了幾分,臉上興致蔫蔫,并未因為皇子下跪而產生任何惶恐的感覺。 江裴卿心里陣陣酸疼,雙膝交錯行了幾步,他臉色微紅,慢慢將手放在商君腿上摩挲幾下,軟聲道:“我會好好學規矩,也會好好伺候公子?!痹捳f完,他的臉已經一片緋紅,呼呼的冒著熱氣。身為天佑的大皇子,他被先帝按照太子的標準培養,禮義廉恥刻進骨子里,能在自己的親弟弟面前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心跳的飛快,完全不像旁人眼中的清冷貴公子,只是一個求愛不得的可憐人,在心上人面前討求憐惜,為了能進商家的門,再多的委屈他都心甘情愿承受,他唯一怕的就是他的少年郎灑脫不羈,看不上古板的自己。 江晚燁輕咳兩聲,開口道:“商公子,大皇兄他想來無欲無求,很少有能讓他動心追隨的事情,這么多年,朕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難道商公子當真這么狠心,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他?”這般說著,他又怕逼得太緊適得其反,連忙補充道:“這樁婚事到底是已經下了旨,皇榜也都張貼了下去,現在眾人皆知,此刻收回成命怕是為時已晚,大皇兄對你真心赤誠一片,定會用心服侍,商公子何不順其自然,屆時如若大皇兄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朕定會站在你這一邊?!?/br> 商君深深的蹙起眉,驚覺此刻御書房內的古怪。似乎從他進門開始,江晚燁,江裴卿,這兩位普天之下身份最尊貴的人表現的過于隨和善良了些。江裴卿暫且不談,眼前這位皇帝陛下并非善茬,早在他未成年的時月里就聽說過皇帝御駕親征平定外亂,肅清朝廷,手段不可謂殘厲。這樣的一為君主,如何能心平氣和的與他平起平坐,甚至在賜婚的事情上屢屢討好于他,半點不顧皇家的顏面。 “陛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草民?”商君狀似無意問道,眼睛并不刻意的觀察著他的反應。 “商公子無需多想,朕與大皇兄情誼深厚,他的心上人便是朕的家人,對你自然也就親近些?!苯頍钭隽诉@么久的皇帝,哪里能聽不出話里的試探,索性挑明了一言而盡。 “多謝陛下?!鄙叹蛔鏊f,順著他的話應和道。 他心里也明白了,這樁婚事已經板上釘釘,就算他用盡三寸不爛之舌也改變不了什么,就像江晚燁所說,此時幾乎人盡皆知,婚事一退必將迎來滿城風雨,江裴卿如何他并不在意,可是他不能不為商家著想,在商言商,旁人難免不會因為恐于得罪皇室而疏遠商家,如此想來,倒不如他將江裴卿娶回去,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也翻不出什么浪來。 世間男子嫁人稀疏平常,但是男妻的規矩大于天,可比女子還要難熬,只要進了商家的大門,夫君便是夫主,江裴卿的生殺大權皆落于他手中,就算是皇家也無權干涉。 商君性子松,想通了之后便不想久留,朝皇帝告了罪便原路返回出了宮門,轉頭就鉆進了花街柳巷里。 —— 御書房內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兩道淺淺的呼吸聲。 良久,江晚燁才幽幽開口道:“大皇兄可是滿意?”因為他的婚事,他算是將商君小小得罪了一把,若是商君回府在他那個護犢子的老爹面前一抱怨,他的屁股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因此,江晚燁看到江裴卿臉上隱隱的笑容后,忍不住嘲諷道:“商家規矩大的很,皇兄養尊處優多年,怕是受不住商家掌事姑姑的調教?!?/br> 江裴卿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反諷回去:“夫君雖然性子頑劣但心是軟的,進了商家門后我定會安分守己侍奉夫主,皇弟都能受的住,我自然不甘于后?!?/br> 他故意將“夫君”二字咬的極重,像是在強調暗示什么,江晚燁一聽臉便刷的黑下來,牙齒緊咬:“皇兄好福氣,皇弟定會在成親當日送商公子一份大禮,來好好為大皇兄固寵?!彼氲绞裁春笸蝗挥中砹搜?,“倒是朕聽說商君身邊那四個侍從如花似玉,論容貌氣質與京城貴公子都不相上下,想來也是,自小養在商君身邊的,能差到哪里去?” 御書房如何“刀光劍影”商君一概不知,他此刻正坐在楚風館的雅間里,懷里抱著香噴噴的美人,由著他喂酒。 “哎呦喂,不是我說,你身邊的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水靈,上次帶著璞玉出來就讓我念叨了好久,這次又帶了一個過來,你怕不是故意的罷?”黑衫少年故意打趣著商君,眼睛離不開他懷里姿容清麗的男人,一個腦熱便將心里話說了出來,“你府上有璞玉和隴玉兩兄弟,還有白術伺候著,不如就送我一個,到時候我遇到好的干凈的,一定第一個給你送到商府上?!?/br> 少年名喚梁云,是當朝丞相之子,和商君年紀相仿,自打商家搬來京城,兩個紈绔子弟一拍即合,很快就成了形影不離的存在。以前興致來了不是沒有干過互換美人褻玩的事情。 但凡事總有例外,普通的奴兒也就罷了,商君身邊的那四個是誰都碰不得的,他就算是再垂涎也只能過過嘴癮,說說罷了。 奈何主子們的心思奴才哪里能完全明白,商君悶笑著,感到懷里人柔軟的身子僵硬了些,他嫌棄抱著不舒服,當即發了火,把人一把扔到地上,冷哼道:“主人還沒發話呢你怕什么,難不成是商府呆膩了,想換個主嘗嘗?” 齊慕嚇得肝膽俱裂,白著臉跪在地上磕頭,邊磕邊求饒:“主人息怒,奴是主人的人,是一輩子要伺候主人的,主人別不要奴,奴知道錯了......”商府家大業大,奴才們都是錦衣玉食,更遑論商君身邊養著的小奴,全是細皮嫩rou,身材頎長,齊慕惹了商君發怒,頭砰砰的狠狠磕在地上,一點不敢含糊,很快額頭上就起了紅腫,隱約爬著血絲。 “嘖嘖嘖,太不憐香惜玉了?!绷涸普f著就把手伸了出去,像是要親手把齊慕扶起來抱進懷里,齊慕渾身發顫,身子抖得宛若秋風落葉,面對主人的好友他不敢躲避,生怕再次惹了主人不爽,只能用眷戀哀求的眼神望著商君。 商君將折扇往前一送,擋住好友的手腕,笑道:“我府內像他這樣的比比皆是,你若喜歡我讓白術挑一個,今晚就送到丞相府去?!?/br> 梁云悻悻的收回手癱坐回去,撇嘴:“哪里能一樣?!?/br> 商君雖然愛玩,但是對身邊的四個還是寵愛有加,看齊慕怕的都快昏過去了,心里也是憐惜的,又把人抱進懷里,好聲好氣的哄著:“行了,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腫了,我就去尋別人去?!闭f是哄人,商君哪里會真的放低姿態,不過是象征想的威脅和嚇唬罷了,偏偏齊慕就吃這一套,抓住他的袖子,眼睛里閃著淚光,一副想哭又憋著的可憐模樣,我見猶憐,他小聲道:“還不是主人嚇奴,奴不管,主人今晚要陪著奴的,可不許耍賴!” 商君身邊的人不是只會叫床磕頭的木頭,他們性格迥異,各有千秋,隨便拉出去一個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能手,齊慕性子活潑又愛玩,也是最能激起商君興趣的一個,雖然經常被主人在床上欺負的慘兮兮,但他卻深深愛上了主人,恨不得能把主人一輩子留在身邊,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讓自己能永遠留在主人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