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O說完就走，獨留下趨近石化的前夫A愣愣坐在原地發呆。

    接近凌晨兩點半的時候，老實O的房門被推開，從床下伸出一雙手拿著剪刀很小心地剪下荔荔的幾根頭發。

    等到前夫A坐在地上小心地把它裝進袋子里，和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老實O四目相對。

    “…………”

    前夫A剛想說什么就被老實O拉了出去，關上了門。

    老實O盯著他手里的證據，雙手抱在胸前，一臉你還有好解釋的，前夫A舉起雙手，扒拉了一下頭發，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我睡不著覺，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你的話，我覺得像做夢一樣，又怕會錯了你的意，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不敢來問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老實O看著前夫A，突然明白了謝胤昨天最后意味深長的一句，他在你面前行為就像謎一般，放著腦子基本不用，也不知道用什么終端處理你的指令去了。

    老實O能說他也沒睡著，就睜眼等著前夫A嗎？不得不說，他居然在某些方面讀懂了前夫A的腦回路。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結果出來了告訴我一聲?！?/br>
    前夫A抓住作勢要離開的老實O：“我……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我會錯了意，我不去做了?！?/br>
    老實O覺得前夫A以前在他面前就跟一只神氣的霸王龍，隨時都在噴火，現在就是只小心翼翼的小雞崽似的，啄粒米都要看他的臉色。

    老實O說：“你的中文老師是教體育的嗎？讓你去做就去做，太晚了，我要睡覺?！?/br>
    前夫A眼睛紅紅得說：“傅桑樂，我覺得我會今晚一整晚都失眠的，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br>
    老實O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軟答應了。

    他坐在前夫A的床上，手里抱著枕頭，撐著下巴，看著對面的前夫A手里揪著餐巾紙，聲音斷斷續續，佯裝堅強地偏頭：“我是真的……沒想過，我就看著荔荔想過……要是你不走，我們會不會也有一個可愛的小孩……可是我沒想過我有一天這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小孩……”

    老實O嘆了一口氣：“不用懷疑，荔荔就是你女兒?！?/br>
    前夫A抬頭居然有些羞澀地看了一眼老實O。

    一開始。

    前夫A臉紅紅地問：“是哪一次??？”

    “……手術前的那一次?！?/br>
    前夫A一聽手術就垮臉：“我……”

    “懷孕累嗎？”

    老實O：“累?！?/br>
    前夫A悵然若失地道：“都怪我，我怎么不早點恢復記憶，怎么不早點找到你，你……為了孩子付出了這么多，我真是個沒用的Alpha……”

    “…………”

    “那你那時候一定很恨我吧?！?/br>
    老實O：“生孩子都累死了，哪有空恨你?！?/br>
    前夫A抿了抿唇：“那你還對我有那么一點點感情嗎？”

    老實O沉默了。

    前夫A緊張地咽了咽唾沫道：“有沒有嘛?！?/br>
    老實O：“……憑什么都是你問我問題?！?/br>
    前夫A期期艾艾地道：“那你問我?！?/br>
    老實O拍了拍旁邊的床，示意前夫A坐過來：“你當初在R區跟我結婚的時候怎么想的？”

    前夫A對著老實O澄凈的眸子，老實交代道：“我一開始的確抱著別的目的留在你身邊的，可我沒什么想害你的念頭，就是怕你不管我，那時候我失憶，我什么都不記得，可是我后來是真的喜歡你，你又漂亮，又善良還聰明，你跟我結婚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一開始我還想著要恢復記憶，可是后來我就沒想過了，我就想跟你在一起……結果沒想到那段記憶都丟了……”

    說到最后，前夫A鼓起勇氣，直視著老實O道：“我們在R區的房間，我買下來了，以后我們帶上荔荔一起回去看看，好嗎？”

    由于只開了床頭燈，整個房間有一層淡淡的月光照進來，老實O突然想起他和前夫A要去結婚的前一晚。

    前夫A也大半夜睡不著，將他吵醒了，帶著不安和期待地問他：“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前夫A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在柜子里找了一陣，然后老實O就看到了他當初不要的那個小羊玩偶，前夫A把它小心珍重地當得很好。

    老實O把它捏在手里，里邊的電池早就已經耗光了。

    “……你讓我想想?！?/br>
    前夫A說好。

    “我還是比較喜歡在你面前當傅修的時候，我雖然什么都沒有，但是我有你，日子雖然一眼好像就望得到盡頭，可是真的很安心，可是做廖翊修的時候，什么都變得不簡單，不單純，我記得我恢復記憶回來的第一天，我的心總是空落落地像丟掉了什么，后來我才知道我把我最重要的，你，弄丟了?！?/br>
    前夫A好像陷入了回憶里，一時半會無法抽離：“我沒想過你會去做手術，明明我們前一天還那樣好，你那時候哭得太傷心了，我在病房外甚至卻連踏進去的勇氣都沒有，我那時候覺得你只喜歡的是那個R區的我，廖翊修甚至連安慰你的勇氣都沒有，你那時候執意要離婚，要離開，那時候我想會不會放開你，你就會開心一點?！?/br>
    “……可你派人跟蹤我?！?/br>
    前夫A：“我想著……R區那么亂，所以才讓他們私底下保護你，而且我也舍不得你?！?/br>
    老實O看向面前的的前夫A。

    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那樣緊張的神情。

    這樣的人。

    老實O其實想問過，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過去曾受過來自內心深處不甘，后悔的煎熬。

    過去哪怕圖自己一時痛快，他也想過有前夫A親口對他說，他過去錯得離譜。

    老實O怔怔出了會神，然后嘆了口氣，把耳朵貼在前夫A的胸口上。

    他聽見前夫A心跳加速的聲音。

    “你……做什么？”

    “廖翊修，我很早以前就想這么做了，我之前以為你是沒有心的，現在我聽見了，它跳得好快?！?/br>
    老實O抬頭，和前夫A四目相對。

    前夫A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逐漸低頭靠近他，語氣中帶著蠱惑：“它還可以跳得更快?！?/br>
    就在前夫A的鼻尖都蹭上了老實O的鼻尖，老實O的睫毛都近在咫尺，只要他再微微再一低頭錯開，就可以觸碰到老實O的唇時。

    老實O的手掌擋在了中間。

    前夫A有些受傷地看著他，嘴唇緊抿著，似有些委屈，更多的卻是難過。

    老實O冷淡地躺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旁邊的枕頭，側過身去：“今天太晚了，你不要再想什么過分的事，少動手動腳，否則我就回去了?！?/br>
    前夫A關掉了燈，迅速貼了上來，抖了抖被子，蓋在了自己和老實O身上，絮絮叨叨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睡吧，不過我一開始真的沒多想，嘿嘿，主要是不敢多想你知道嗎？荔荔就跟你長得太像了，就一個活脫脫縮小版的你，我有時候看著她就會想到你小時候一定也是這樣可愛?！?/br>
    “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小時候就過得挺不好的嗎？我也是，老頭子你沒見過，見不見都無所謂，你肯定不喜歡他，他從來沒對我笑過，我也挺討厭他的，可是當初他走了，我居然有些不舍的，想著這世上唯一的家人大概只有你了?！?/br>
    老實O沒說話，倒真的像是睡著了。

    前夫A臉輕蹭了一下老實O后頸的腺體，然后落下輕輕一吻，小聲道：“真的睡著了嗎？傅桑樂，我會給你幸福的，真的，還有謝謝你?！?/br>
    帶著一股虔誠的起誓意味。

    前夫A說完，就感覺到老實O側了個身。

    老實O伸手捧住前夫A的臉：“算了，好像不干點什么事，你得啰啰嗦嗦一夜?！?/br>
    前夫A剛想說自己真的已經說完了，老實O就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有淡淡的月光透進來，給老實O身上披上了一層銀霜。

    月下美人，不可一物。

    前夫A睜大眼睛，意識到什么，咽了一口口水，默默吞下自己的話。

    有衣物一件件地從床上扔下來，交疊在地上。

    老實O伸手扯著被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臉，前夫A每動作一下都要盯著他，似乎想看清楚老實O在歡愉下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后來老實O坦然地任由前夫A打量，眼里的失神和滿足都懶得遮掩。

    前夫A輕笑一聲湊到他耳邊執著地把我愛你說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