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割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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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藥,青茗就坐在自己床上打坐。他其實也想學學煉器,但煉器要用到工器房的爐子,他不想靠近那邊。 現在細柳被言煜收回去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還給他。他本來打算在山上待一兩天就想辦法再去找些要下山的差事去做,好躲開言煜的。沒有法器,就只能到工器房去申請領把普通的劍了。 臉上的腫到了傍晚就消了許多,但紅印還在,并且更顯眼了。青茗對著銅鏡嘆了口氣。 挨到天黑,他實在不能再拖了,才慢慢地往長云軒走去。 跪在言煜面前,他掩耳盜鈴地低著頭。 “抬頭?!毖造习阉膬e幸直接擊碎。 室內燭火雖然有些昏黃,言煜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的紅印,冷冷地問:“臉怎么回事?” 青茗俯首下去戰戰兢兢地答道:“今日路上莽撞,沖撞了夫人所以被責罰了?!?/br> “手不老實,所以愛管閑事?;貋砹四_也不老實,到處閑逛是吧?” “青茗不敢。今日是沈長老要見青茗,所以青茗才去了前山?!?/br> “他找你做什么?” “問青茗蒼焰輪的事?!?/br> 言煜蹙眉道:“快十年了,那老鬼還不死心?”他不認為今日會比往日有突破,連沈長老具體問了青茗什么都懶得過問。 “過來?!毖造厦?。 青茗知道言煜要做什么,膝行到言煜身前兩步遠就停下了,手背在身后,自覺把臉仰起來。 “啪!” 一巴掌扇在他左臉上,用的力不小,青茗被扇得臉歪到一邊,連忙擺回原來的位置,迎接下一掌。 扇了二十多掌,言煜才停下來,掐著他的臉左右看看,冷冷地說:“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br> “是?!鼻嘬銖姂寺?。 好不容易消腫的臉又再次腫了起來,臉皮漲漲的,又熱又痛。 “起來吧。去東閣把地上的材料整理好,按金木水火土的屬性分好?!?/br> “是?!鼻嘬I了命,有些艱難地站起來,腳步打著飄往東閣走。 他今天失血太多,很想求言煜把堵著尿道的東西拿出來,好讓他能喝點水,吃點東西。身體太過虛弱,還要辟谷的話,實在難以支撐。但言煜剛剛為了他臉上的痕跡發了脾氣,他實在不敢開口。更怕言煜知道自己被沈長老放血,會不會也要在傷口上割下更深的一刀蓋過別人留下的刀口。那他就真的可以去投胎了。 可是死了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身體晃了一下,扶住墻忍過一陣眩暈。 還不能死啊……如果他死了,母親怎么辦? 只是,近幾年他夜里常常睡不安穩,白日里也時常不知不覺就發起呆來,腦子里像裝滿了漿糊,轉都轉不動。外出捉妖伏魔,或是在言煜跟前伺候,許多時候似乎都只是憑著身體的記憶或是本能去做。 是麻木了太久,要漸漸變成沒有思想的器物了嗎? 東閣地上堆滿了材料。每回言煜想煉法器了,都會搜羅各種材料,讓他去整理。 他蹲下來,熟練地把繁雜的材料分門別類。他動作很快,大半個時辰就整理好了。青茗長舒一口氣,站起來準備去回稟言煜。 還沒直起腰,眼前一黑,頭一暈,他就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青茗對上了一雙蘊著怒意的銳利的眼。他慌忙掙扎著跪起來。隨著他的動作,響起“鈴鈴啷啷”的鎖鏈聲。他心里一緊,扭頭看了眼,自己跪的地方是言煜臥房床腳的地上,一根拇指粗的鎖鏈一頭鎖在他右腳踝上,一頭鎖在言煜的床角。 “主人……” “手上的傷怎么回事?能讓你這個修為的人暈倒,怎么弄的?” 青茗只好實話實說。 “手伸過來?!?/br> 青茗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哪只手,惴惴不安地把左手伸到言煜面前。 言煜把包扎著的布條拆開,露出止了血,尚未結痂的傷口。他看了看,側身伸手到背后桌上拿東西。青茗嚇了一跳,下意識縮了縮手,顫著聲求道:“主人,主人求您罰別的吧,不能再割了……” “我說了要再割你一刀嗎?”言煜轉回來,手上拿著一盒藥膏,眼里帶著震怒。 青茗愣了愣,急忙說:“是青茗錯了,求主人責罰?!?/br> “請罰倒是越來越順口了?!?/br> 青茗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抿著唇沉默著。 手腕上一陣涼意,膏藥被言煜輕輕抹在傷口上,有些舒服。青茗閉上了眼睛。 身體太過虛弱,青茗只覺得十分疲憊,傷口痛楚減輕,他竟然跪著就睡了過去。身體往下倒的時候好像被人撈住了,之后就陷入了昏睡。 不知什么時候,他被人推醒。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到小冬蹲在他旁邊??吹剿蚜?,小冬扶他坐起來,把地上一碗湯端給他,說:“公子讓你把這碗湯喝了再睡?!?/br> 他手不太穩,小冬忙扶住不敢放手。青茗就著小冬的手把湯喝了。小冬把空碗拿走后,青茗又躺了下去。 雖然睡在地上,但鋪了一塊席子,上面還墊了層薄褥子。夜晚不涼也不熱,他蜷縮著把薄被蓋好,困意又襲了上來。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窗前有個坐著輪椅的背影。月光清清冷冷地透過窗紙照進來,顯得那背影分外孤單。 早上醒來,言煜不在臥房。青茗感覺到尿道里的簪子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他昨晚喝了一整碗湯,早上尿意已經很明顯了。但腳上的鐵鏈長度只夠他到臥房門口。 正不知怎么辦,小冬過來了。 “你醒了?要不要去小解?” 青茗紅著臉點點頭。 小冬拿了鑰匙給他把腳踝上的鐵鏈解開,指了指床腳的一根拉繩,說:“你要是需要什么就拉這個,連著我房里的鈴鐺,我聽到了就會過來。公子說了這幾天都要鎖著你。你等會去小解回來自己鎖上,我忙完了再來收鑰匙?!?/br> “好?!鼻嘬c頭。 如果禁足就是他要受的罰,那真是太輕松了。他覺得簡直像做夢一樣難以想象。雖然真要細究起來,他其實并沒有犯什么錯。只是已經習慣了只要言煜不高興,就必定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