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回家
房間里空無一人,凌亂的被褥,失蹤的酒瓶,空氣中將要散去的味道,昭示著仲黎逃跑時是多么的迫切。 希爾德臉色陰沉下來,在房間中間站了一會,最后忍不住揮動蛇尾,猛的砸向床尾發泄怒火。 一聲巨響,鋼制的固定架被猛的砸飛,扭曲的撞到墻上。 他深呼一口氣,抑制住想要立馬把寵物抓回來的欲望,好啊,這么想逃,那就讓他好好體驗一下逃跑后的生活。 如果被抓住,可就別怪他心狠了。 * 仲黎陷入沉睡,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睜眼。 被坎伯蘭肆虐的身體發出陣陣酸痛, 他呆呆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手臂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包了紗布,除了有一絲絲灼熱感,就沒其他不適,看來還給他吃了止痛藥。 房間安靜的不像話,里面的布局跟他昏睡過去時毫無變化,希爾德不知道去了哪。 仲黎猛地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一個逃跑的機會,從希爾德身邊逃跑的機會。 他猛地坐直身體,興奮感在身體翻涌,幾乎掩蓋了身體的不適。 雙腳落地,正欲站起身,整個人就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他立馬想到希爾德為了讓他陷入昏迷時咬了他,估計身體還殘存著毒素。 不能這樣……難得的機會,不能就這樣被希爾德毀了。 仲黎咬住嘴唇,雙臂顫抖著撐起疲軟的身體,視線一轉看到掉落在地的酒瓶,以防萬一,他還是拿在手上,他艱難挪到門口,之后倚靠著墻出了房間。 他順著來時的通道出了宴會廳門口,發現竟到了陸地,下了飛艇,過往的路上沒有一個人,逃出飛艇順利的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他身體恢復了些許,至少已經能平穩走路。 仲黎赤腳踩在布滿零碎石頭的陸地,在上面毫無顧忌的快步行走,腳踝上系的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夜晚很是突兀。 腳下的碎石毫不客氣的割破脆弱的皮膚,很快鮮血染紅了腳板,順著傷口滴到碎石上,疼痛讓仲黎停下腳步,跪坐在地上喘氣,額頭上滿是汗珠。 但想到如果被希爾德發現他逃跑,仲黎不禁顫抖了一下身體。 他抬手抹去額角的冷汗,站起身體,一步一踉蹌的往前走。 他現在考慮不了,逃走后他會怎樣,不懂語言,地位低下,還是一個人類的他怎么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天色泛起白色漣漪,日光撒落在仲黎身上。 他穿過碎石地,走過一個礦場,最后倒在了居民區。 仲黎累的雙腿發抖,身疲力竭,眼皮重的讓他抬不起來,他躺倒在地,幾乎要失去意識。 他忽然聽到了腳步聲,鞋子踩在碎石上,發出“喀嗞喀嗞”的聲響,仲黎瞇著眼,抬頭看向前方。 他只看到一雙粗壯的腿,肌rou鼓的讓人心生畏懼。 他感到自己被人翻了個身,刺眼的陽光落在眼睛上,讓他睜不開眼。 火熱緊實的手掌撫上他的脖子,摸著項圈,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聲音很大,很刺耳。 仲黎聽不懂,但聽的很煩躁。 他累到集中不了意識,現在全靠本能。 他瞇著眼,看著眼前男人,一身簡陋的粗布麻衣,肩上扛著鋤頭,臉上布滿紋身,身體壯實的恐怖。 男人見他沒有動靜,便把鋤頭隨意丟在一旁,手掌從脖子摸到胸口,放肆的摸著鼓起的乳rou,臉湊近仲黎的脖子,舔著青紫傷痕。 仲黎痛苦的咬緊牙關,握緊手上的酒瓶,用盡全身力氣往男人頭上砸去。 啪! 瓶身應聲而碎,男人被突然的襲擊頓住了身體,而后憤怒的掐住仲黎的脖子,嘴里發出怒吼。 喉嚨被壓制著的不適感幾乎讓仲黎暈厥,他狠狠瞪著扭曲著臉色的男人,憑借本能把破碎的酒瓶扎進男人的脖子。 溫熱的鮮血從傷口順著瓶身流到仲黎手上,男人發出痛苦哀嚎,狠狠的把仲黎甩開,鋒利的玻璃碎片隨著被甩開的仲黎而劃開脖頸皮膚,鮮血從脖頸噴涌而出,很快男人便癱倒在地,時不時痙攣。 仲黎撐起身體,意識回籠,眼前滿是鮮血,手上布滿粘稠血液,男人的慘狀看在眼里,畏縮恐懼之下竟帶了一絲爽快。 他站起身,垂頭看著男人死不瞑目的雙眼,最后跨過他的身體,走進居民區。 有了前車之鑒,仲黎不敢在人面前露面,恐怕是寵物及人類的身份才讓那男人有了侵犯他的舉動。 理智回籠,仲黎才發現現在自己不顧一切的舉動是多么愚蠢,他沒有人權,在這個世界他只是一個只能被觀賞和發泄的寵物,想逃跑沒錯,但毫無準備的逃跑只能瞬間把他逼上絕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他躲進的居民區由各種高矮不一的房子組成,這里的科技似乎比較落后,街道上沒什么機器人,大多數是人工服務,角落里甚至還有垃圾堆,看起來貧窮又落后。 居民區漸漸熱騰起來,來來往往的說話聲讓他膽戰心驚,仲黎找到一處隱秘地,蜷縮著身子不讓自己露出去。他現在身體狀態很糟糕,左手臂開始發疼,并且伴隨著燒灼感,隨著時間的推移,痛感愈加強烈,幾乎讓他昏厥。 意識開始渙散,他似乎聽到了高昂刺耳的警笛聲,估計是尸體被發現了吧,他想,之后閉上雙眼陷入了沉睡。 夜幕。 仲黎睜開了眼,左手臂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鮮血浸濕了紗布,但他完全顧不上。 肚子發出咕咕叫聲,腸子空蕩蕩的絞在一起,發出陣陣鈍痛,腳掌只能側著,一動就讓仲黎疼的直吸涼氣,身體酸軟的一動就疼,側腰估計被男人那一下摔的起了淤青。 仲黎仰頭靠在墻上,直愣愣的看著夜空,說沒有一點后悔是不可能的,短短時間他就切實體驗獨逃跑后的艱辛,不摘掉寵物這個身份他就永遠站不起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人類。 肚子一直咕咕叫著昭示自己的存在感,仲黎把思緒拉回現實,至少現在他得想辦法填飽肚子。 他強忍腳上的疼痛,扶著墻站起身,警惕著周邊情況,走出了隱蔽之處。 現在的時間大概是凌晨,家家戶戶緊閉門窗,沒有一點燈光。 仲黎微微放松警惕正煩惱從哪找食物,忽然一個兩米高的健壯男人從拐角沖出,懷里似乎還抱著什么東西。 仲黎來不及避讓,那個男人也想不到這個時間點還有人,兩人就這樣撞上。 而下一秒,一股強光從轉角拐來,刺的仲黎抬手擋住眼睛。 男人憤怒的破口大罵,站起身就想把仲黎揍一頓,而后被及時趕來的穿著制服的人給壓制住。 當然,還有滿身血跡十分可疑的仲黎。 他被帶到大概是警察局的地方,跟那個男人關押在了一起。 穿著制服的警察嘰嘰咕咕的說著話,取了他衣服上的血跡,還查詢他脖子上項圈的信息,之后就把他跟那個男人關在了一起。 兩人手上都拷著手銬,男人扒著欄桿大聲嚷嚷,看那樣子就是在爆粗口,仲黎躲在角落,保命的酒瓶被拿掉,跟這個男人共處一室,多少讓他有些緊張,男人似乎是個盜賊,被捕時懷里一堆看不明白的東西,如果不是撞到仲黎,說不定他早就逃了,現在就怕男人把風口對準他。 他發現這里的男人對什么都是來者不拒,只要有洞就有性欲,希望不要對他產生什么心思。 但越想什么似乎就來什么,男人好像罵累了,靠著墻滑坐而下,目光落在仲黎身上,厭惡的啐了一口。 看樣子是沒有想碰他的心思,仲黎微微松了口氣。 但就在下一秒,男人站起了身。 仲黎貼著墻,滿臉警惕的看著他。 男人大步靠近,眼神兇狠的謾罵,被銬住的雙手激動的抓著仲黎的衣服,扯來扯去。 仲黎不想面對那腥臭的大口,但卻擺脫不了男人的人,只能皺眉閉眼側過頭,被罵無所謂,反正他也聽不懂,只要別對他起什么心思…… 男人忽的頓住身體,仲黎心臟咯噔一跳。 他穿的衣服松松垮垮,隨便一扯就露出肩膀,上面傷痕累累,有坎伯蘭的抓痕,還有希爾德留下的吻痕和牙印,看起來極為曖昧。 男人微微皺眉,撇著嘴嘰嘰咕咕的說了兩句,好像很嫌棄,而后猛的把他壓到墻上。 仲黎反應過來后氣到發抖,他一邊吼著一邊掙扎:“我發現你們他媽的全都腦子有??!” 上半身被壓制住,仲黎便不顧腳上的傷向男人胯下猛踹,男人猝不及防中了一招,疼的臉色扭曲,下一秒,清脆的骨折聲響起,仲黎猛的顫起身體,發出痛苦的慘叫。 膝蓋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掰折了。 但沒等男人有更加過分的舉動,警察聞聲趕來,對施暴的男人厲聲喝止。 男人煩躁的啐了一口,舉手放開仲黎,走到了角落。 仲黎癱倒在地,身體疼到抽搐。 為了安全起見,男人被關押到了另一個房間。 獨留仲黎一個人躺在地上,痛到昏厥。 第二天,警局聯系到項圈上留下的聯系方式,找到了希爾德。 但來的是裴瑞,應該說,是希爾德讓他留在這里,等著警局聯系他。 裴瑞看到仲黎的第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抓著仲黎頹靡的臉,聯系上了希爾德。 希爾德隔著屏幕看著仲黎的慘狀,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帶他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