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17

    當天晚上許暉沒有回家，他騙許穩山自己和同學通宵，許穩山欣然同意，并囑咐他別忘了感謝沈知節。

    許暉摟著沈知節看他抱著碗等自己濰州的樣子，心里軟的一塌糊涂，他甚至第一次思考了“責任”這兩個字。他把一勺粥塞進沈知節嘴里，還沒表達自己的意思，粥就被吐了出來。

    沈知節一邊拿紙巾擦嘴，一邊吸氣。

    “主人，吹一吹?！?/br>
    許暉手忙腳亂的又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氣，剛才的責任感又被自己蠢沒了。

    沈知節含著粥，含糊不清的嘟囔：“果然不能和傻子簽?！?/br>
    許暉毫無反駁的立場，只能又舀了一勺，吹涼后狠狠地塞進他嘴里：“難為沈老師了?！?/br>
    沈知節“嗯”了一聲，大度地說：“沒事?！?/br>
    許暉原本想抱著沈知節睡一晚，他在浴室想著那個畫面，越想越高興，甚至哼起了歌。等他擦著頭發進到臥室，看著床腳地上鼓起來的被子，一時沒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沈老師，您睡這兒？”

    沈知節從被子里探出頭，看到許暉，乖乖翻身跪坐了起來。

    “是的，主人。照顧您起夜?！?/br>
    許暉皺著眉，道：“我從來不起夜。你的床這么大，又不是容不下你，上去?！?/br>
    沈知節仰著頭沒有動，他含笑看著許暉道：“這是您給的賞賜，但我今天只做好了分內的事，沒有資格接受您的賞賜?！?/br>
    許暉剛想說我的話就是賞賜。但他轉念想到了沈知節在Salomé對Brook說的那句“訓練要賞罰分明”，閉上了嘴。

    沈知節確實是在從做主最基本的東西教他。

    他提提踏踏地上了床，這有什么可睡的。

    沈知節把他放在床頭的濕毛巾拿到陽臺掛好，回來再許暉耳邊輕聲說：“主人明天需要叫醒服務么？”

    許輝一蒙被子，拒絕道：“叫什么醒，我要睡懶覺，不許吵我?！?/br>
    沈知節輕聲笑了，說：“好的。晚安，我的主人?！闭f完他輕輕關了燈，回到自己的位置。

    許暉等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掀起被子，就著從窗簾縫隙中透出的月光，看誰在床腳地上的沈知節，一點都不開心。

    他決定今天起夜，一小時一次，誰都別睡了。

    還沒等他想完這句話他就睡著了，甚至夜里都沒有感到沈知節起來給他蓋了兩次被子。

    17

    第二天許暉睜眼時已經中午了，沈知節趴在客廳的茶幾上敲電腦。

    許暉還惦記著起夜的事，看見沈知節這個狀態更不爽了。

    他走過去敲敲茶幾，沈知節從一堆文獻中抬起頭，看著許暉一頭呆毛，忍笑叫了聲：“主人中午好，睡的好么？”

    許暉“哼”了一聲，說：“不怎么好，床太硬了?！?/br>
    沈知節“是”了一聲，說道：“今天給您鋪十二層天鵝絨墊子?！?/br>
    許暉被“今天”兩個字取悅了，他勾了下嘴角，又飛快的恢復了冷漠的表情，說：“過來給我刮胡子?！?/br>
    沈知節頓了一下，合上電腦，跟著他進到浴室。

    ……這是在為難我。站在旁邊給他擠牙膏、遞毛巾的沈知節如是想。

    許暉坐在馬桶蓋上，示意沈知節。

    沈知節將熱毛巾敷在許暉臉上，趁著這個時候準備新的刀片。沈知節取下毛巾，給許暉涂上自己的凝膠。

    他自己的毛發不怎么旺盛，凝膠比較溫和，但給許暉用也足夠了。

    沈知節用刮胡刀小心地順著許暉的臉部線條往下刮，結束了以后又伺候著許暉洗了把臉。

    我刮了個寂寞。

    許暉捏著內褲邊緣看沈知節，沈知節一時有些拿不準這是干什么。

    “要我幫您扶著么？”

    “出去”

    “哦，哦。好的主人?！?/br>
    許暉耳朵紅成一片，比昨天坦誠相見時還要紅。

    沈知節把電腦收好，盤腿坐回茶幾前的地板上，望著衛生間的方向。許暉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他的沈老師穿著起居服，坐在沙發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就像一只正在等待投喂的小雛鳥。

    他被自己這個比喻逗笑了。怎么可能，沈老師是個獨居的成年男性。

    許暉穿著昨天的運動褲，上身赤裸著走進廚房，只在昨天的鍋里找到了剩下的半碗粥。

    “沈老師，咱們中午吃的什么？”

    沈知節探著身體，大聲回答：“我不會做飯，聽您的?！?/br>
    許暉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道：“沈老師，你以為我會做飯？”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沈知節拿出了手機：“您吃什么，我點外賣?！?/br>
    許暉坐會沙發上，把沈知節夾在兩腿之間，手臂架在他肩上，看他點開外賣軟件。

    “我想吃日料?！?/br>
    沈知節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機，道：“那出去吃吧?！?/br>
    許暉沒有意見，他本來也想今天回家拿點東西，身上這身衣服不能再穿了。

    他跟著沈知節進到臥室，沈知節看著他笑了一下，打開了衣柜的抽屜。

    “主人，您想我里面穿什么？”

    許暉想到了一些畫面，他走過去，從抽屜中挑挑揀揀。

    “這也太正經了，沈老師您逗我呢？”

    沈知節笑得不行，伸手拉開了下邊一層。這下許暉可來了精神，瞬間不想出門了。

    “挑好了放回去，我只能穿一件?！?/br>
    許暉最后挑了一件女士純白蕾絲的，看著及其純潔。

    他按著沈知節，親手給他換上，最后揉了兩把，欣賞了一下。

    “什么感覺？”

    沈知節換好衣服，仔細感受了一下，說道：“有點勒?！?/br>
    許暉一路都在看沈知節，時不時地嘿嘿笑。

    沈知節合上菜單，沖服務員示意道：“就這么多?！?/br>
    服務員收好菜單，離開時還多看了這位看上去就很溫柔的男人，和他旁邊那個坐沒坐相的高中生。

    許暉在桌子下面隔著輕薄的休閑褲摸上了沈知節貼身的蕾絲花紋。

    “沈老師，嘿嘿?！?/br>
    沈知節微微分開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掩飾著自己勾起的嘴角。

    許暉摸了個夠，直到沈知節下身起了明顯的反應才收回手。

    鏤空的花紋蹭著沈知節敏感的地方，他不自然的動了動，咳了一聲。

    許暉看著沈知節，突然笑瞇瞇地說：“沈老師，現在你好像我的私有物品?！?/br>
    沈知節的心臟突然重重一跳，許暉的敏銳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他以為這個想法種植的還不夠深刻，還需要他做點別的鞏固。

    他垂下眼睛，等待著自己因這一句話而翻涌上的情欲散去。

    服務員上了沙拉與刺身，許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喜滋滋的放進嘴里。他見沈知節一直沒動筷子，奇怪道：“沈老師吃東西呀，這不都你點的么？”

    沈知節看著許暉，輕輕用氣聲說道：“主人還沒有允許我吃東西?！?/br>
    許暉嗆了個昏天黑地。

    兩人吃完飯，許暉打車回家拿衣服，路上吧沈知節放回中心，下午沈老師有個固定的委托人。

    沈知節坐在辦公室，午休時間中心里靜悄悄的，楊倩已經提前去了導師哪兒，中心也沒有再找別的實習生。

    他在想許暉。

    許暉中午說的“私人物品”讓他想到了很遙遠的畫面，遙遠到不知是真實發生，還是他的想象。

    那份記憶，是他來到先生身邊，被教導一言一行起。

    他被先生帶進房子里，第一件事就是被從里到外洗干凈，他的先生親手給他換上新的衣服，然后把他抱在膝頭，看著他聽話努力坐直的樣子，笑著說：“我的小東西?！?/br>
    沈知節想到彥書毅說的“因材施教”，他笑了一下。

    我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