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緊張什么？”

    許暉第n次看向側窗玻璃，并試圖壓正自己那根支起來的頭發。

    “沒有，我緊張什么，從小大大，我什么場合沒見過，我不緊張……沈老師，我沒帶身份證，登記資料需要出示身份證嗎？”

    沈知節無語的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從大衣里側口袋掏出一張黑色的卡，遞給許暉。

    “你先用著個，進大廳以后就還給我。我只答應滿足你的好奇心，沒答應做你的介紹擔保人?！?/br>
    許暉接過卡，就著窗外照進的燈光仔細端詳了一番。

    黑色磨砂表面，上面寫有一個古英文的S，大約代表著Salomé地意思。

    “這是……誰的？”

    沈知節端正的坐在另一邊，閉緊了嘴巴。

    許暉拿著它，滿臉的糾結。

    他猜，這卡有可能是沈知節那位主人的。大概最近這位不在，沈知節正好拿著這張卡把自己偷渡進去。

    可這種卡一般不都會有消費提示么？會不會給沈知節惹麻煩？

    “那我用這卡進去，會不會通知他？”

    沈知節狐疑得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腦補了什么。

    “只要你老實一點別惹事就可以了。還有，你不用怕進去以后會被別人看出什么?！鄙蛑澃参康?，他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青春期男生的勝負欲在作祟，“跟我在一起的新面孔，大家都知道你什么都不會，不用緊張?！?/br>
    許暉更忐忑了，那豈不是暴露的更快？沈知節和那位一定是經常在會所出現的熟人。萬一有人看到沈知節帶著一個新人，還用著那人的卡，扭臉告密了怎么辦？雖然看沈知節的樣子，他好像也不怎么擔心，但萬一他……主人用這事折磨他呢？雖然其實沈知節沒準也愿意，但……這么說，自己現在是個什么？jian夫？

    呃……

    年僅18便被三的許暉更糾結了。

    “下車了?！?/br>
    許暉深吸了一口氣，只是個會所而已。

    沈知節帶著許暉沖著上次的保安揮了一下卡，那人看到許暉手上的黑卡，明顯一愣，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隨后恭敬地請兩人進門。

    許暉更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既來之則安之，沈知節都不怕。

    他們從停車場往正門走，路過一排排的豪車，許暉低聲問沈知節道：“沈老師，你為什么不開車來？”

    沈知節插著兜，風吹的他很冷，他太偷看了許暉一眼，沒什么溫度的說：“不會，況且我開著車來，走的時候難道開著兩輛車走？”

    許暉閉上了嘴。

    許老師的私生活太混亂了。

    進大門時，許暉亮出了黑色的會員卡，服務生欠身，訓練有素的為他們推開大門，寄存衣物。

    許暉這才發現，沈知節在大衣圍脖下面，帶著一個皮質的choker，鐵扣緊貼著他細致又脆弱的脖頸，看的許暉想上手給他再緊一個扣。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隨意將手中的卡遞給沈知節。

    沈知節雙手接過，垂著眼睛落后他半步：“別想別的，您只要想，我是跟著您的，先生?！?/br>
    許暉“嗯”了一聲，在服務生“祝您玩得開心”的祝愿中，邁進了大廳。

    14－1

    大廳和許暉想象的不同，沒有到處赤裸的rou體，甚至都沒有跪著的人。在卡座坐著兩三人，看不清在做什么。許暉張望了一下，看到大廳角落有處拐角，入口被綠植加了一道天然屏障。

    他開口問沈知節：“里面能去么？”

    沈知節“嗯”了一句，回答道：“這張會員卡能去任何位置?！?/br>
    許暉帶著沈知節往里走。

    繞過走廊，里面的小廳便有了曲徑通幽的意思，許暉推開大門的時候，自然有幾道視線看過來。

    小廳里的環境更加隱蔽，隱約傳來有鋼琴曲，聲音不大，很舒服。吧臺前是一片開放區域，有零星幾張桌子，間隔不遠。屋子四周都是用高背沙發與室內綠植隔出的一個個小的隔間。

    徐回憶錄走過去注意到，若不是故意往里繞，是不會知道小隔間里的事情。

    服務生將兩人帶到一個空位，許暉坐在沙發里，沒有看到酒水單。服務生指示桌角的二維碼，說道：“這邊是自助形式，您點好下單，我們會送來，請兩位先生慢用?！?/br>
    許暉道了謝，想掏出自己手機，沈知節攔了一下，站在旁邊拿出手機掃了一下桌角的二維碼，放在許暉面前的桌子上，說道：“您想被許先生知道來這種地方了嗎？”

    許暉摸摸鼻子，拿起了沈知節的手機，一邊或者屏幕，一邊問沈知節道：“喝什么？”

    沈知節說：“您決定?！?/br>
    許暉到底還是孩子，沈知節站在他身邊跟他說話，他非常的不適應，比跪著還難受。

    他點了兩杯橙汁和一小盤果干，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沈知節說：“沈老師來坐，您是帶我來玩的?！?/br>
    沈知節心想，姿態也擺夠了，應該不會有人來煩自己。便也隨他，坐到了許暉身邊。

    許暉環視周圍，好想和他去過的酒吧也沒什么其他特別之處，人更少？更安靜？

    許暉想著，扭頭問沈知節道：“這個會所就這樣嗎？還有更隱蔽的么？”

    沈知節說：“今天是工作日，周末休息時人會多一些。吧臺后面還有一個展示廳，平時不開放，只有重要的日子才開放?！?/br>
    許暉問：“什么重要日子？圣誕節？”

    沈知節看了他一眼，小崽子，以為這是搞活動辦促銷呢？

    “認主一時，或者公調?！?/br>
    兩人第一次說這些，許暉突然臉有點熱，他掩飾性地問道：“認，認主啊。所有人認主都要有儀式嗎？”

    沈知節笑了出來，看著他說道：“當然不是。dom要申請，sub也要在申請書上簽同意。最主要的是老板也需要到場，你可以當他是婚禮現場?！?/br>
    許暉“嚯”了一聲，隨后又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的看向沈知節。

    沈知節聽他呼吸都知道他想問什么，他直接開口答到：“沒有，我不需要。公調倒是有一次……”

    許暉臉色都變了，沈知節看著他笑著說：“我是觀眾?！?/br>
    兩人說著，服務生送來了橙汁與果干。

    沈知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子，果干倒是挑了一個放在嘴里。

    許暉繼續問道：“那樓上是什么？酒店么？”

    沈知節答：“是辦公區，我們來的時候走的是后門，前面是溫泉酒店與度假會所。這座建筑是最后一座樓，行政區都在這兒。只不過除了老板，其他人員進不來這邊，他們走另一個門?！?/br>
    許暉叼著吸管聽得認真，像平時聽沈知節講題一樣認真。

    沈知節大概也想到了，暗暗笑了一聲，又正色問道：“所以，今天好奇心滿足了么？”

    許暉放下杯子，也挑了個果干。

    “馬馬虎虎吧，沒人，也沒什么意思，還沒沈老師有意思。沈老師你認識導師嗎？”

    沈知節挑眉，轉頭看向許暉，問道：“你找他做什么？也想拜師？跟他簽契約？”

    許暉“嗯”了一聲，說道：“我想和沈老師簽，但沈老師好像有dom，我又怕自己一個新手做什么都不對，先拜師學習一下?！?/br>
    沈知節皺眉，問道：“什么叫我有dom？我有你還敢……？現在的孩子思想這么開放了嗎？”

    許暉一時不知道這句話的重點在哪兒，他剛想開口，小隔間就進來一個人。

    沈知節看見那人的第一秒就坐直了身體，許暉也端出了進門時的架子，看向來人。

    那人一笑，沖沈知節說：“老師今晚有空？”

    沈知節沒動，只是開口回答道：“今天我陪先生來的?！?/br>
    那人笑著看向許暉，打了個招呼：“看來這位就是小師弟，老師不介紹一下？或者小師弟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切磋，畢竟不能滿足自己的sub，小師弟你要用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