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微h彩蛋敲)
是夜,星子高懸,泛出幽幽冷光。 莫府二字已被腐蝕不見,只能模糊看見筆畫的走勢,木樁上長出了奇怪的菇類,密密麻麻挨在一起,個個鮮紅圓潤,透著瑩瑩光澤竟如同紅玉般,剎是可愛。 “血rou鬼頭草……”陵寒眼中殺意涌動,但卻連一絲都未泄露,他對殺氣的掌控早已如同手足一般,若是想便是再殺氣蓬勃也不會表現出一分。 白天陵寒到這里時只感覺此地陰森古怪,但莫府已是幾百年前的遺跡便是沾染些精怪氣息亦是正常,便是傳言當真,那屠了莫府一門的邪魔也不一定幾百年來都在此地。 直到此時陵寒看見了血rou鬼頭草。 血rou鬼頭草,對于邪魔鬼修,都是大有裨益之物,它妙就妙對于邪魔也好鬼修也好都能滋補他們的rou體,于邪魔能煉體于鬼修能塑身,且不論境界如何都有用處——除了大小之分罷了。如此寶物,要想催生十分簡單只需凡人血rou若干,但是若想成熟卻需要再輔以沖天怨氣。要達到讓血rou鬼頭草成熟的怨氣何其困難,邪魔往往屠盡一城也連難得一枝成熟。 此地卻有整整一百二十八枝。 陵寒不語,只是舉劍狠狠劈了下去。霎那間莫府遺址轟然倒塌,所有的血rou鬼頭草亦被那驚天一劍的劍氣碾成粉末,隨風消散。 另一旁,莫府的地下,竟有一處洞府。 “誰??!我的血rou鬼頭草?。?!” 一血衣老者發出慘叫,那老者極瘦,瘦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他仿佛只用一層人皮蓋住骨架,那人皮極白仿佛十八六歲的少女肌膚,身上鬼氣縈繞,血氣蒸騰在皮膚上,全身卻一點毛發都無,雙手雙腳裸露在外,更是連一根指甲也沒有!真真令人驚駭到了極點。 “哪里來的仙道小崽子,竟然敢壞我鬼牲的血rou鬼頭草!我必要將你扒皮抽骨,日日煉魂!”說完那血衣老者便沖出洞府外。 唯有一件物什發出幽幽冷光。原來竟是一盞姿態怪異的燈,造型巧奪天工,四周刻有九龍盤繞,龍爪銜接燈身,龍身光滑流轉,隱隱有龍鱗反光,龍眼栩栩如生,一眼望去威嚴莊重,定睛一看卻感覺邪惡異常,讓人遍體生寒。這,這哪里是什么神龍,這分明是九頭惡蛟!這竟是那惡名遠揚的煉魂燈! 若是有修道中人來看,此時定知曉那老者的身份,那就是曾犯下累累罪行的魔修——鬼牲!只是他分明被正道仙門殺如今又怎會在莫府?又怎會變成鬼修? 卻說那邊,鬼牲沖出洞府甫一出現便感覺有劍意鋪天蓋地而下,直接要將他滅殺!退無可退,他慌忙間只能掏出本命法器應對,萬鬼祭尸旗便挨了個結結實實! “噗!”鬼牲的萬鬼祭尸旗與他一體同源,本是由他心頭血日日錘煉,如今被那劍意穿了個洞,他心頭震怒,卻收起了狂妄,謹慎地打量起了面前的劍修。 鬼牲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道:“道友,緣何出手?貧道也是方到此地,被那邪魔陷害方才是這幅模樣,道友想必誤會了什么?!?/br> 陵寒道:“邪魔外道,花言巧語,當殺?!闭f罷劍意凝成細線,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來,目標便是鬼牲的項上人頭! 鬼牲揮動萬鬼祭尸旗,霎時間便出現了二十多頭僵尸,竟個個都是修士,最低筑基最高卻有金丹,原來那鬼牲素愛虐殺仙門天才,取其身體煉尸,神魂則投入煉魂燈中讓天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魂飛魄散!而他剛剛亦是想轉移陵寒的注意直接偷襲卻沒想到陵寒毫不留情劈了過來。 “哼——不過金丹的小子——??!”鬼牲震驚的看到那絲劍意僅在瞬間破過他的僵尸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就要取他的性命!而后立即揮手同時狂退,所出現的僵尸便全是金丹,但,即便這樣也白白去了三十多頭金丹方才止住那絲劍意。 這怎么可能?!即便煉成金丹或許不如原身之能,但金丹仍是金丹,那劍修分明只用一絲劍意,竟然殺死了三十多名同境界金丹么?! 這是何等,何等恐怖的天資!何等驚才絕艷的天才! 鬼牲的眼中充滿的欲望,他用眼神舔舐著陵寒的身體,就像餓久了的豺狼。 “領悟了劍意的劍修,你的劍,不錯,很不錯,你可以成為本座的珍藏,最高的珍藏?!?/br> “本座總共有三百多具金丹寶貝,就算被你殺了三十多頭,還有兩百多你殺的完嗎?不如早點放棄把你的身體交給本座,免得受那日日煉魂的苦楚!” “更何況你不過金丹,本座卻是半步元嬰,你當真以為你贏的了本座?” 陵寒道:“莫家次子何在?!?/br> “莫家次子?莫家次子?莫藏鋒?”鬼牲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容道“本座當然記得他,畢竟他日日夜夜都陪著本座。就在本座的身下?!?/br> 見陵寒沒有回答,鬼牲繼續說道:“那可是難得的雙靈根,多么好的苗子,如果不是本座需要水靈根來療傷本座都想收他做徒弟了,不過可惜……” 鬼牲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可惜本座要那水靈根療傷,也只好殺他滿門,把他的身體剝皮抽筋拆骨把靈根剃出來用秘法好好錘煉,不過本座疼惜他,不忍他去受那殺身之痛,便把他的神魂留在那煉魂燈中了。道友你說,如何?” 陵寒未答,只是握住臨淵劍。 鬼牲看見陵寒的舉動笑容逐漸的擴大,對,憤怒吧……只要這樣,他的萬鬼祭尸旗就會發揮最大的力量…… 然后一陣寒意,鬼牲低下頭看見自己丹田,紫府盡碎,這么可能……鬼牲抬頭看向陵寒,他只能看到銀白的劍意裹住的一團。 “你……不是……劍,劍心……”還未說完便身首異處。 陵寒眼神如千年寒冰,道:“當殺?!?/br> …… 莫府底下便是那鬼牲的洞府,陵寒殺了鬼牲后便來到了里面,陵寒看見那鬼牲座旁的白骨像是想起了鬼牲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看向那煉魂燈頓了一會方才開口。 “吾已將那鬼修殺死,但吾不會那搜魂之術,只能以劍意強破此燈,吾之劍意殺意極重恐傷爾魂魄,若爾有法可示爾所在之地?!?/br> 那煉魂燈中的幽幽光芒在聽到陵寒開頭所說的話的時候光芒猛的大盛,而后又緩緩消失,在聽到陵寒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又突然大盛,左搖右擺,最終在右側停下,慢慢的發出幽光。 陵寒微微頷首,等幽光平靜,便將劍意化一個極細的線朝那左側切了下去! 須知那煉魂燈可是上品的寶器,只是那鬼牲不識貨罷了,唯有等級在它之上寶器或仙器才能破壞,若只憑武力其外殼之堅固便是那元嬰修士亦不可破,唯有出竅修士,還是極重戰力有極強武力的修士方才可以摧毀,但也絕做不到只毀壞一部分,而將剩下保留的程度。 可是陵寒不一樣,陵寒早已領悟劍意,而劍意本身可傷神魂,于煉魂燈而言便是天敵。更何況其本身更是早已達劍意之極致——劍心通透。不說此世界如何,他在他所在的世界當是當世第一劍修。 陵寒劍意之穩固,劍意之鋒利,劍意之掌控,不說割開煉魂燈而不傷其中魂魄,便是用劍意穿線刺繡亦是可以。 故而,不過瞬間那煉魂燈便碎成了兩半,其切口之光滑,沒有一絲瑕疵。 而后那幽光便飛了出來,化作了一個人形。剎那間整座洞府變得陰森可怖,其鬼氣森森猶勝鬼牲數倍! 陵寒卻神色不變等那鬼氣凝實,化作了一個少年模樣。那少年生的極其俊秀,唯一雙眼睛陰森可怖,讓人看了遍體生寒。陵寒沒有什么表情,倒是少年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眼睛可怖,深深地鞠了一躬,將自己的表情藏了起來。 “多謝仙長報我血海深仇。莫家逆子莫藏鋒感恩不盡?!?/br> 說罷便將那前塵往事徐徐道來。 原來那傳說大部分都是符實的,那時鬼牲為一俊美青年他刻意與莫藏峰相交,莫藏鋒雖的確為鬼牲所騙,但莫家父母覺得有異,且莫藏峰雖活潑嬌縱卻極其孝順父母,當下便回絕了鬼牲的提議,誰知鬼牲見從他這里撬不開口子,便引誘他那年僅十六的meimei,與她……私通……欺騙了他meimei遷府之事只為與她長相廝守,莫藏峰心疼meimei,便癡纏父母,終究釀成大禍。 而他那可憐的meimei心中痛極意圖與那鬼牲同歸于盡,卻被剝皮當成了衣裳…… “歸根究底緣起于我,藏峰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得知大仇得報,望仙長將藏鋒……殺了罷!” 陵寒不語,過了一會方才緩緩說道: “血rou鬼頭草對邪魔妖道皆有大用,門外有一百二十八枝皆為吾所毀?!?/br> “那鬼修他本身受傷須單水靈根療傷,但是單靈根何其稀少,便是有也是仙門天才,有諸多法寶傍身,一擊不中他便會無處可逃,其唯有藏于凡人之中試機尋找?!?/br> “吾觀其身上血氣深重,絕非屠殺百人能得。其本命法寶為下品寶器萬鬼祭尸旗,內有三百金丹,若干修士數不勝數?!?/br> 莫藏鋒猛的抬起了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劍修,他似乎很少說這么長的話,說的很難,甚至有些許的混亂,但卻說的很仔細,只是平鋪直敘,把事實重復了一遍。 陵寒仍是那樣冷峻的容顏,如同寒冷的劍刃,道:“此事非爾之錯?!?/br> 莫藏鋒身上的鬼氣又混亂了起來,人形似是難以維持,他仍記得那鬼牲將他投入煉魂燈中,白日受那鬼域陰火灼燒,夜晚則由那萬年寒氣冰封,日日煉魂,但那都比不過幾百年來接連不斷的誅心之言。 過了一會,莫藏鋒緩緩開口:“便是如此,我亦沒有退路了,十日之前鬼牲便成功將我的靈根煉化進他的體內,且我rou身已毀,我亦不愿走他一樣的修行之法。終究……殊途同歸?!?/br> 陵寒突然開口:“鬼修體內水靈根已無法剝離,但吾從其儲物袋中找到了一單細土靈根并煉化之法?!?/br> “吾之劍道五行靈根中唯金,土,靈根可習?!?/br> “劍修不比拘泥于身份,且便是鬼修之法只要端持自身亦是正道?!?/br> “然若爾仍執意解脫,吾亦可助爾?!?/br> 莫藏鋒何其聰慧,不過須臾便知道了陵寒的未盡之意,身上鬼氣終究是控制不住膨脹開來,霎時間洞府之中充滿陰森鬼氣宛如地獄之境。卻有一白衣劍修如九天之巔的寒霜,亦如千錘百煉的劍鋒,便只是立在那里,就分開了那修羅地獄,不沾絲毫的污穢。 陵寒靜靜地站在哪里,等待著莫藏鋒的抉擇,直到少年人再次凝聚實體的時候跪倒在地,行了三跪九拜之禮莫藏鋒久久地跪著道: “師尊?!?/br> “煉化靈根罷?!?/br> 陵寒說完便尋了一塊較為干凈的地方打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