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立刻就懂了虞渺隱晦的暗示，頓時耳朵發燒，心臟狂跳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虞渺有點心悸。

    他感覺嘴巴有點干澀，可能是說了太久話的緣故，因為沒有想好說辭，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我……我昨天只是去出差遇到點意外?！?/br>
    此時他根本沒想過其實他完全沒有向虞渺解釋的義務。

    “對，意外的一夜情是嗎？”虞渺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并沒有達到眼底，“那個人服務怎么樣？技術好嗎？”

    “不好，差得不行?！背處Z舔了舔干澀的嘴皮，試圖笑一下緩解尷尬的氣氛，卻發現臉有點僵，肌rou不聽使喚。

    “嶼哥如果想要，為什么不找我呢？”虞渺按住鋁制管在程嶼的胸口轉圈圈，像是在撒嬌，可是眼神在朦朧的夜色中卻危險而充滿蠱惑性，“我不但可以滿足你，還可以順便幫你治療?！?/br>
    他故意強調了“治療”兩個字，手不老實地一顆顆解開了程嶼的家居服，故意擠出一大坨藥膏涂在了胸口那些欲痕上，指腹還揉了兩下。

    “你看，這里也腫了……”食指下滑惡意地戳到了柔軟小巧的褐色乳珠上。

    程嶼起來了渾身雞皮疙瘩，正要拒絕這個提議，突然眼前一片陰影下來，青年柔軟的嘴唇堵住了他要說的話。

    很溫柔而不帶情欲的吻，濕軟的唇舌舔了一下，稍微碾磨了一下唇瓣就放開了，似乎僅僅是為了濕潤他干裂發硬的死皮。

    然后在程嶼爆發之前退到了安全距離，低著頭像做錯事情的孩子，清澈的聲線語氣柔軟，低聲下氣道，“嶼哥，讓我幫你吧?！?/br>
    他篤定了程嶼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必須要拿捏好得寸進尺和強勢進攻的尺度，不能招程嶼煩，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從他發情之后，他和程嶼之間的界限就被打破了，接下來，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看到那些礙眼的痕跡，他還是差點反應過頭了。

    他沒有計算錯，就像第一次重逢一樣，程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在認真思考他的提議，開始計算利弊得失，眼神漸漸冷酷了起來，“虞渺，我們之間現在還是單純的雇傭關系，如果變成性伴侶……就真的成包養關系了?！?/br>
    “我是alpha，又不是注重聲譽的omega，這件事情對我沒有影響，”他想了一下，仿佛下定決心補充道，“如果，嶼哥過意不去的話，就幫我買一臺新電腦吧?！?/br>
    虞渺努力讓自己同樣冷靜地討價還價，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程嶼放心答應他的要求。

    如果他直接對他表白，不但會被拒絕還會被終止協議趕出去。

    有的人，看似溫柔卻最為無情。

    他從很多年以前給這人寫信的時候就清楚了。

    他一開始總是忍不住幻想這個幫助他的小哥哥多么好多么善良，一直盼望能見他一面，信中多次明示暗示假期想去A市找他，可程嶼的回信要么沒有要么從來不提這件事，反而會在他提要求之后多打給他一些資助金。一開始他覺得委屈，后來長大也漸漸懂了，他的嶼哥并不想見他，也不想在他身上投入多余的感情……

    于是他斬斷自己的妄想，腳踏實地地努力，期盼有一天能和他站在同一個高度。

    然后呢？

    他以前沒有想過，但現在知道了……

    他低著頭，掩飾住了眼中強烈的渴求，裝作不安和窘迫的樣子腳尖小幅度地磨蹭地面，手老老實實地背在身后，像一個接受家長審問的孩子。

    此時，聽到虞渺買電腦的要求，又見他是這個樣子，程嶼總算放心了，這孩子大概率就是對性好奇，順便跟他要點好處，“行吧，讓我考慮一下?！?/br>
    他想起和霍一舟做的時候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雖說一開始是強迫的，可后面他確實迷失在了欲望的漩渦里，被男人捅得喪失神志……這種感覺，誠實地說，就像罌粟一樣，危險又讓人上癮。

    難怪影視作品里面性總是和毒品聯系在一起，以前他不懂，現在卻深有體會。

    如果需要有一個alpha來為他解決欲望的話，目前來看，虞渺其實是最優解……

    況且他也確實需要早點治好信息素紊亂癥。

    心里的想法漸漸清晰了起來，只要一往那個方向想，這個念頭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再也停不下來。

    他看虞渺的眼神，已經隱隱發生了變化。

    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色T恤，衣領已經有點泛白，露出里面更加白皙透明的一小截脖子，和突出來的鎖骨，站著不動的時候像一棵風雪中挺立的松柏，讓人無端地想去指染。

    程嶼的眼神黯了黯，伸出手來，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末帶你去買電腦?！?/br>
    虞渺猛然抬起頭來，眼神中流露出符合年齡的小雀躍，“好?！?/br>
    他深怕程嶼反悔，立刻轉過身體，慌慌張張同手同腳地離開了陽臺，一不小心，還絆了自己一下。

    程嶼見狀搖頭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周末很快如約而至，此時正值初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程嶼帶著虞渺在A市最大的商業綜合體維悅廣場逛著，打算吃喝玩樂一番后再去給虞渺選電腦。

    周末商場一層正在開展哆啦A夢主題購物節，走廊上擺滿了各種人物周邊，巨大的道具和玩偶吸引了很多年輕人都停下來駐足拍照。

    虞渺也停下腳步看了幾眼。

    “想去看看嗎？”程嶼見狀問道。

    “沒有，這是我來A市第一次逛這里，有點新奇罷了?！庇菝斓卣f道。

    他都已經研究生快畢業了，對于A市卻依然很陌生，這里原本就不屬于他。

    “沒事，你現在學業為主?！背處Z不由自主地安慰道，攬了一下他的肩膀，“年輕人嘛，哥以后多帶你出來見見世面就好?！?/br>
    人潮擁擠里面，小孩子玩兒的小火車駛了過來，二人不得不一起被人群擠到了邊上，虞渺等程嶼靠過來時乘機握住了他的手。

    “嶼哥，我想吃冰淇淋?！庇菝斓闹父骨那脑诔處Z的虎口摩挲了一下，抬眸一笑，琉璃色的眼珠粲然又純澈。

    程嶼看愣了一下，便忘了甩開他的手，轉而把他帶到了肯德基甜點站。

    給他買了一個草莓味的冰淇淋。

    虞渺用舌頭舔了一口，想起來什么似的，握著甜筒遞到了程嶼嘴邊，“嶼哥，你也嘗嘗吧？”

    “我不吃?！背處Z冷漠地擺擺手。

    他總覺得虞渺的表現有點怪怪的，兩個大男人共同吃一個甜筒冰淇淋像什么話？

    “嶼哥，嘗一口？”

    甜膩膩正滴著奶液的冰淇淋又湊了過來。

    “虞渺？”一聲清亮的叫喊之后，一個打扮精致的年輕女性走了過來，“真的是你？”

    虞渺看著那個女孩，清冷的眉目隱隱閃過一絲不耐煩。

    女孩是個家境優渥的omega，從他入學起就經常纏著他，知道他家庭有困難后，還主動提出想幫助他，但代價是做她的未婚夫，畢業就結婚。

    他當然不可能同意。

    “曾笑，這么巧?！庇菝斓坏鼗氐?。

    “這位大哥是？”女孩疑惑地看著兩個男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看到程嶼英俊成熟氣度不凡的模樣，瞬間有點不淡定了，“他不會就是校園論壇里說你被包養的那個金主吧？”

    “閉嘴！”

    曾笑毫不經過大腦的言辭激怒了虞渺，他臉色青白，手中的冰淇淋幾乎想沖她的臉懟上去。

    “什么嘛？！你還吼我？”女孩兒委屈地吼了回去，她是omega，又生得不錯，何曾受過這種氣，頓時有點不依不饒，“你不接受我，卻愿意傍個老男人！你真惡心！”

    他們之間的爭執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一群路人，紛紛圍在一邊看熱鬧。

    “曾笑是吧，看來我追求虞渺的事情都聞名你們學校了，麻煩你回去幫我們解釋一下，我是他的戀人，不是什么傍上的老男人，好嗎？”程嶼溫和地笑著，英俊的臉鋒芒暗藏，一身氣質精英范十足又強勢莫名。

    瞬間讓小姑娘噤了聲，一委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程嶼淡定緩慢地掏出濕巾替女孩兒擦了擦眼淚，拉著虞渺走出了人群。

    環形商城的樓上，玻璃間里，有人剛好看見了下面的這出鬧劇。

    “boss，要我下去處理一下嗎？”這家商場的中年管理人員詢問他年輕的老板。

    “走員工通道跟我下去看看?！被粢恢劭∶赖哪樕弦浑p桃花眼目光灼灼，嘴角蕩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