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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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二的血很快漫了秦霜整個手掌,和他手上的血淚混在一起,溫熱與冰寒,讓他不知所措的攤開手,無助又呆滯地盯著掌心出神。 幼犬虛弱哀慟的嗚咽聲,幾乎要毀滅掉他的五臟六腑。 死寂般的默然,只剩下泫然的淚自發紅的眼尾淌落,連痛叫都發不出聲音。 不要死.....蕭二、不要......本王只剩下你了.....它是他最后的念想。 正當他站在原地,雙目倉惶、神色驚懼地看向四周時,一名士兵突然沖上前,抓住了秦霜的衣擺。 “將軍,我抓住了.....!快,快來幫忙!”他兩眼驟然發亮,轉頭向張雉和其余士兵吶喊道。 “快把那只狗拖走!呃??!疼??!疼死老子了....!” 黃衣軍剛抓住蕭二弱小的身軀,秦霜陡然驚醒,飛快撿起腳邊的石頭,砰的一聲砸在對方的手腕上,砸的士兵頃刻間血水橫流,慘叫連連。 “不要過來.....”他凌亂的發絲完全遮掩了眉額,像一個被拋進水里的瀕死之人,慘白而破碎。 逃......快點逃.....!只有逃出這里,蕭二才有救..... 秦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雙目血紅,驚恐萬狀地盯著四周,舉起石塊便砸、撿起弓箭就在空中胡亂地揮舞,遇到人就狠狠撞開.....沒人能擋他的路.....沒有人!他要救蕭二......救它..... 他的蕭二,它還那么小,它柔弱溫暖的身軀就在他懷里,一下又一下輕微的呼吸、低喘著,向他求救。 “蕭二乖.....本王的寶貝,是不是醒來后,看不到我,你就跟了出來.....?” “你這只傻狗、笨狗.....本王知道,你想我了,對不對......” 沖出府邸,拖著血淋淋的腿在街巷里穿梭,秦霜用纖細的手拖住幼犬弱小的身體,像對待初生嬰孩般,神情悲慟的輕聲問道。 在皇宮的這些日子,蕭二一直很乖的,它很懂事、聽話,每當他告訴它,蕭乾在處理公事,很忙,蕭二便搖著尾巴窩在殿門外等,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就連最喜歡的小rou干也不吃了......知道自己心緒煩悶,它也從不亂跑、亂叫...... 這是他的蕭二,是他們的蕭二,他怎么忍心看它流盡流干了血,就這樣冷冰冰的死去..... “嗚.....嗚......”蕭二半闔著黑溜溜的眼珠,嚶嚀著看向他。 看到它疲憊將死的模樣,秦霜的淚瞬間奪眶而出。 “不要怕,蕭二.....二二乖,本王這就帶你去看大夫,我們去看大夫,看大夫.....”他語無倫次的低喃著,用衣袖堵住蕭二的傷口后,無助地看向四周,一瘸一拐的挨家挨戶敲門。 “有人嗎?!有沒有人!” 沒有人回應,他就用布滿燒傷疤痕的手去砸:“求求你們.....救救它......有沒有大夫!” 眼下京都正逢宵禁,每到暮色漸沉,夜晚來臨,城里的百姓怕遇到動亂,都趕早歸家,鎖好門窗不再出門,因此,即便秦霜嘶啞的聲音傳遍整座街巷,也無人理會。 他的聲音仿若丟進海水的石子,眨眼就沉入了漩渦。 “誰、誰??!這大傍晚的!” 不知敲了多久,里面的人終于有了回應。 燈火亮了,身披外衣的年輕男子打開房門,厭惡地盯著秦霜。 “媽的,哪里來的乞丐,快滾!” 不等秦霜開口,他就厲聲咒罵一句,揮手驅趕著對方。 “不.....這位小哥,本、我,我不是乞丐,我求求你,救救它.....有什么止血的東西也好......” 所有的自尊驕傲被碾碎后,僅剩下祈求的本能。 秦霜顫聲解釋道,把半昏迷的蕭二舉到年輕男子眼前。 “求你......” 曾經的他,就算被秦裕打斷骨頭、被蕭治挑去手腳的經脈,也未曾喊過一個痛字、服過一次軟、彎過一次腰。 但此刻,他卻面目狼狽、眼神渙散地伏在門外,對一個滿臉鄙夷的人苦苦央求。 蕭乾,是你磨平了本王的棱角,同樣是你,毫不憐惜的摔碎了我。 他動手前甚至沒有想過,自己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會有多疼。 “什么???!不就是一只狗要死了,老子不是獸醫,你上別處找去吧!” 男子看了眼氣息奄奄的幼犬,厭棄又煩躁地揮手,驅趕著渾身發抖的秦霜。 聽見他的話,秦霜晦暗的鳳眸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拽緊他的衣袖:“哪里有大夫?求你告訴我.....哪里有大夫?!” 此刻天色正黑,他的衣衫臟污不堪,原本明艷的容顏沾滿血水,看起來既狼藉又有幾分可怖,男子突然被這么一抓,頓時惱火道:“再過兩道門就是獸醫家,快松開!真他娘晦氣——!” “大夫.....大夫......蕭二有救了....有救了、” 秦霜對他的咒罵充耳不聞,他匆忙轉過身,正要去尋男子所說的人家,受傷的腿卻驀然傳來折斷般的疼痛。 “呃啊......!” “娘的,真晦氣,快滾——爛乞丐!” 回過頭去,便見年輕男子正抬著腳,兇狠地踹在他本就傷殘的腿上。 “啊——嗬,呃......”秦霜早已失血過多,被這么狠狠地踹開,立刻摔倒在了雨后的水洼里。 “嗚嗚.....嗷——”蕭二隨他一起跌倒,發出凄厲的痛叫聲。 “蕭二......二二、不怕......有本王在、不怕.....” 即便前額被磕出了一大片血痕,秦霜仍用手牢牢護緊幼犬瘦小的身軀,一點又一點的向前爬行著。 “大夫.....” 前額的血水淹沒了視線,他撐著沉重的身體,每移動半分,神智就變得模糊一點。 “秦霜!”正當此時,身后忽然響起一道低啞的男聲,接著就聽見一聲慘叫。 “啊——?。?!這位大哥饒命!饒命啊——我不是有意要踹他的!饒命......?。。?!”是那名年輕男子的叫聲。 秦霜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隔空傳來了骨頭碎裂的響聲,很快,他就落進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 “秦霜,你不要命了嗎?!”與那懷抱相反的,是對方滿含惱怒的言語。 秦霜抬起沉甸甸的眼皮,微張薄唇,顫聲道:“救它.....” 說罷,他輕柔的把蕭二托到解天面前。 凝視著他沒有半點血色的臉,解天內心又怒又哀,他急忙脫掉氅衣裹在秦霜身上,做完這一切后,才忍不住怒斥:“為了一只狗,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很矛盾,初到北梁,聽聞和秦霜有關的話語大多是殘暴不仁、狠戾狡詐之類的咒罵,可就是這么一個名聲狼藉、地位尊崇,有滿身驕傲的人,為救一只狗,竟會跪地哀求陌生百姓,連自尊都不要了。 秦霜.....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不明白,那個初遇時有點小驕傲,有些冷淡、鳳目卻熠熠生輝的人,怎么就.....變成秦霜了呢?為何他偏偏姓秦?! 解天感到惋惜,又克制不住心底的疼惜。 “不要、管我.....救它......救救它.....”就在這時,秦霜伸出慘白的手抓緊他的衣袖,顫聲道:“若它死了,本王、本王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夜很深也很靜,像一碗漆黑的墨,可解天仍然清楚地看到了秦霜的淚。 他緊皺著眉頭,心下五味雜陳,卻沒有再吼對方,而是輕輕的把那只狗抱過來,放在懷里細看。 “......還有救?!泵接兹⑷跗鸱母共?,解天當即從衣襟里取出藥丸,飛快地喂給它。 “嗚.....嗚呃、”蕭二乖巧的吞下藥丸,半闔著黑溜溜的眼珠,低聲哀叫。 秦霜的鳳眸一亮,急忙直起身,啞聲問:“要怎么救.....解天,告訴我,怎么才能救它.....?” 解天摸了摸幼犬被箭羽折斷的腿,立即回應:“它的腿.....罷了,我去找根樹枝,它失血太多了,我方才給它喂了止血的藥,你盡量堵住它的傷口,我很快回來?!?/br> 他剛要說就算救回來,這狗的腿恐怕保不住了,可看見秦霜滿含希翼的眼神,解天終是把話咽了下去,匆忙去找固定的骨頭的樹枝。 “蕭二......本王的寶貝,乖、別怕.....” 秦霜站在寂冷的風里,輕擁著蕭二冰涼的身軀,淚緩緩掉落。 盡管解天的話沒有出口,但他知道,蕭二此次恐怕是兇多吉少。 “找到了,你按住它,我要給它止血,包扎固定傷口.....你的手.....” 解天很快從路邊撿來幾根樹枝,正當他要喚秦霜幫忙時,忽然看見了對方遍布燙傷的雙手。 察覺到他的視線,秦霜的手瑟縮了一下,閃躲著把手掩進衣袖里,低垂著鳳眸輕聲道:“沒什么,不疼的.....” 解天抿起唇角,覺得喉嚨里一陣發苦。 這人的手分明被燙的滿是淤血,指甲縫隙里已經青的發黑,黏連著一片猩紅的血絲,他卻淡淡地搖頭說不疼。 十指連心,豈能不疼? “還是我自己來吧,這是治傷的藥散,你自己敷到手上?!苯馓旖┲樢崎_目光,把藥瓶扔給他。 “可是蕭二......”秦霜接過藥瓶,一雙如秋水般的眸仍專注地看著幼犬。 “我會盡力給它止住血,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看它自己了?!?/br> 解天低下頭,注視著因失血不停發抖的幼犬,接著把藥散倒在它血淋淋、幾乎貫穿成一個洞的傷口上。 “嗷.....嗷——”蕭二疼的在他懷里哆嗦,用血糊糊的小爪子抓緊解天的衣衫。 “別怕?!笨此@樣,解天也有些心疼,但為了盡快包扎,他只有狠下心,撕開衣襟布料、折斷樹枝,把小狗斷裂扭曲的腿銜接起來。 “嗚——汪——汪汪......嗷!”幼犬頓時疼的慘叫出聲,連眼皮都在顫抖。 “蕭二!它怎么樣了?!”聽到蕭二在失聲痛叫,秦霜連忙丟下自己的傷,急切的問道。 “沒事了.....沒事了,它只是昏過去了?!苯壓糜兹耐?,解天長舒一口氣,將它還給一臉擔憂的秦霜。 秦霜抱住昏迷的蕭二,面容有幾分呆滯:“原來是睡著了.....二二最乖了,解天,你知道嗎.....它喜歡玩漂亮的繡球,喜歡吃軟軟的rou干,看不見本王的時候它會叫.....就算是叫也很小聲,怕我會怪它調皮......到了夜里,它總會守著門等.....” 等蕭乾回來。 說到此處,秦霜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用空洞的雙目望著皇宮的方向,一雙薄唇抖的厲害。 它知道自己最惦念蕭乾,便會蹲在門外,只要聽到動靜,就會興高采烈的邁著小腿跑進寢宮里,沖他嗷嗷的叫...... 越是回憶,就越是酸澀苦楚。 “秦霜......?!”聽他忽然沒了聲音,解天趕忙握住他的肩搖晃兩下:“秦霜,別睡過去!堅持住......我這就帶你離開這里?!?/br> 說罷,他立刻蹲下身把人背起來,匆忙離開了空蕩的街巷。 夕陽西沉,秋色深的像血,殘月之下,皇宮里彌漫著陰沉凝重的氣氛,偌大的宮殿上,身穿墨色氅衣的男人正聽著張雉的稟報,他每說一個字,蕭乾的臉便更沉一分。 “......屬下、屬下無能,請,請蕭爺息怒......” 張雉跪在地上,幾乎把頭埋進膝蓋里。 蕭乾黑沉沉的瞳仁里布滿冷峻的殺意,他捏緊手掌,用喑啞的聲線重復問道:“你再給爺說一遍,誰,是誰帶走了攝政王?” “是......是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那人、還直呼王爺的名字......”張雉的額頭上冷汗淋漓,只得硬著頭皮道:“他們二人舉止親昵,像是、是,已經相識已久......??!蕭爺,蕭爺饒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到雙腳和雙腿一陣懸空。 張雉驚恐地抬起頭,便發現自己整個人竟被蕭乾抓著衣襟提了起來。 “蕭爺——!蕭爺!屬下無能......” 他驚懼地哀嚎著,溢滿血絲的瞳孔里映出男人冷峻的臉龐。 其余黃衣軍見狀,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新君暴烈的怒容。 張雉身強力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長有八尺,是眾人眼里數一數二的雄壯漢子,此刻卻像只柔弱的雞仔一樣被男人提在空中,仿佛眨眼間就會灰飛煙滅。 這等情景,怎能叫人不怕? “這個人到底是誰......是誰——?!”蕭乾雙目猩紅的質問,整顆心煎熬的像是被放進了炙熱的火爐里。 想到秦霜除了自己,還和別的男人親密無間、還對旁人信任依賴,他的心、他的身體、他僅剩的理智就快要泯滅了。 “屬下、屬下真的不、不知道啊......!”張雉哭喪著臉,哀聲道。 “他有沒有受傷?離開時,都說了什么話?說!”蕭乾扼住他的喉嚨,繼續逼問道。 “沒、沒有!攝政王沒有受傷!一點傷都沒有!”張雉語無倫次的回應道。 為了活命,他什么也顧不上了,只有嘶聲扯謊道:“攝政王、險些被箭、射,射傷之際,有一只狗替王爺擋住了那支箭.....如今,那狗興許沒命了......” 他本是想讓蕭乾對自己的話確信無疑,可讓張雉沒想到的是,他的話剛說完,蕭乾眼中便涌出了滔天的殺意。 “你、說、什、么?!”男人一字一句的問著,牙關連帶著下頜的骨頭都似是在咯咯作響。 “屬下說,有只狗......嗬啊——!” 張雉剛要顫顫巍巍的張口,蕭乾的手上陡然施力,暴虐地提起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扔向堅硬的墻壁。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張雉的身體硬生生在墻壁上鑿出了一個深坑,粘稠的血液沿著巨坑的邊緣一點一點滑落,匯聚成一灘血水。 “蕭爺息怒——蕭爺息怒——!” 看到張雉被摔成一灘rou泥,沒了氣息,繞是見慣了血腥場面的黃衣軍都嚇得魂飛魄散,有幾個人甚至嚇的一動不動,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 “找——給爺找!傳我的命令,全城、不,整個北梁,掘地三尺,天涯海角,也要把攝政王秦霜給爺找回來——!” 蕭乾怒不可遏地掀翻了龍椅,厲聲低吼道。 “是.....是!屬下們這就去找......” 黃衣軍個個面如土色地逃離宮殿,正當這時,一名太監突然低眉垂眼地走了進去。 “皇上,宮外有名女子求見,說是.....臥玉鎮的舊人?!?/br> “讓她滾?!笔捛v煩躁地按壓著眉心,冷聲道。 太監愣了愣,又細聲道:“可是.....您下令滿城搜捕的jian臣秦裕,就在她手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