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是哪個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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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彰一聽,忙拍腦門道:“戚神醫誤會了,這事都怪我沒給兄弟們交代清楚?!?/br> “此話何意?” “嘿呀,蕭爺召集大伙兒到宮里去,是為了重新布置宮里的陳設、翻修寢宮啥的,蕭爺說了,王爺不喜歡以前的皇宮,所有東西都得換掉,最好布置成和渡關山一模一樣的,王爺才愿意上宮里去......” 賀彰手腳并用的解釋著,又急聲道:“怪我臨走前,沒給新來的小廝交代清楚.....今天蕭爺回來,就是要接王爺的回宮的,嗨!這下誤會可大發了?!?/br> 他自責地掐住自己的手,左右踱步。 聽聞兩人的對話,秦霜的眼神有些茫然。 “王爺,王爺您聽見了么?蕭爺并非有意不回來,他興許、是想給您個驚喜?!?/br> 戚默庵顧不上和賀彰多說,連忙走進內室,欣喜的詢問秦霜。 秦霜倚靠在床邊,面色微微發白,內心又是一陣自責。 “蕭爺,您回來了?嘿,這是什么,好香啊.....”此刻門外又響起了賀彰的聲音。 秦霜心尖一顫,連忙跳下床,光著腳就往門外沖。 他什么也沒有想,只想讓蕭乾留下來。 “王.....!當心!” 秦霜病痛未愈,還剛剛發過高燒,身子本就虛弱,兩腳剛一落地,便搖晃的幾欲跌倒,瞧得戚默庵心驚膽戰,不由得驚呼出聲。 “啊.....呃!” 眼看人要撞到了門框上,卻見門外閃進一道挺拔的身影,穩穩地圈住秦霜的腰,像捕撈一只濕漉漉的鮫人一般,將其打橫抱起。 “這么著急要上哪兒去?連鞋子都不穿?!?/br> 蕭乾一手端著碗,低頭凝視著秦霜清媚的鳳眸,啞聲問。 秦霜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面色緋紅,在他懷里輕顫。 “找、找你?!彼÷暬貞?,默然垂下眼。 蕭乾一言不發的把他帶到床上,用湯匙舀起碗里的姜湯,沉聲道:“你不喜歡喝藥,爺便上后廚給你做了碗湯,里面有糖,不苦?!?/br> 秦霜心下一暖,這次沒有抗拒,而是乖乖地喝了口姜湯。 雖說接納了男人的示好,但他還是不服氣,又委屈。 “蕭爺日理萬機,悶在后廚搗鼓一碗湯,豈不是耽誤您的時辰?” 把姜湯咽下去后,秦霜帶著怨懟的口吻問道。 蕭乾知曉他在氣頭上,便淡定地放下碗,反問他:“誰說爺日理萬機了?” 秦霜被他瞧得面容嫣紅,擰著頭回嘴:“要當皇帝的人,哪里還有閑暇日子?” “誰說爺要做皇帝了?”蕭乾又語調平平道。 秦霜愣住:“你這是什么意思?” 蕭乾牽過他微涼的手,放在掌心慢慢揉搓:“這兩日爺在宮里想了很多,現下北梁災荒四起、國庫削減,外加朝廷動蕩,人心散亂,這樣的形勢,不利于推翻現有的皇室,更不利于抵御外敵......” “爺想好了,待進宮后,你還是掌理朝政的攝政王,爺還是‘窮兇極惡’的渡關山匪首,你我還像在臥玉鎮一樣,白日里意見相左也好,拌嘴怒吵也罷,到了夜里,你只是爺的夫人、寶貝?!?/br> “什么夫人寶貝.....”秦霜聽得心口狂跳,害羞不已。 “你,愿意嗎?”蕭乾認真的發問。 “嗯.....只是、”秦霜眼底閃著細碎的光,表情欲言又止。 “什么?” “只是,一日兩日還好,但長此以往,本王怕你會厭倦,我爭辯倔起來的樣子,你會厭煩的?!?/br> 秦霜心思敏銳剔透,自然知曉一山容不得二虎的道理。 此刻蕭乾是要拿出整座江山要與他共享,這決定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可面對權利的分割、爭端,他又該如何自處? “秦霜,爺喜歡你和我爭得面紅耳赤的樣子,若有一天,你不爭不鬧也不反抗了,爺反倒會覺得郁悶?!笔捛┦孜橇宋撬氖直?,淡聲道。 “這.....也好?!北M管秦霜心中猶存顧慮,但對待這人的請求,他還是無法拒絕,只能先答應下來再做打算。 此時他還沒有想到,這竟會成為兩人之間裂痕的開端。 接下來秦霜在府里修養了幾天,便隨蕭乾一同進宮。 再次踏入那個曾經最恐懼厭惡的地方,他心里還有些抵觸,好在蕭乾命人翻修了朝議殿,又將其布局稍作改動,才使他不那么抗拒。 兩人走入大殿時正是晌午,以往的朝議殿十分陰暗,除去上朝議事,鮮少有人會來這里。 蕭乾不喜這等陰森詭譎的氣息,便命人在后方的墻上打出一排窗欞,又在地面擺了些綠植、瓷器,整座殿宇因而變得明亮寬闊。 外面暖意十足的日光一繞,透過琳瑯瓷器,在鎏金色的龍椅上暈出耀眼的光芒,彰顯著皇家的威嚴和宏偉。 “怎么樣,還適應么?”蕭乾緩步走上臺階,站在龍椅旁邊,沉聲問道。 秦霜抬頭瞧他,心怦怦的跳個不停。 蕭乾頭戴紫金鑲玉冠,身穿玄色衣袍,腳踏墨色云紋靴,他負手而立,身形剛毅,冷峻的眉目間有睥睨天下的霸氣,可那視線定在自己身上時,卻有一絲憐愛。 “嗯.....”他點頭回應。 蕭乾拿起桌上的筆墨,在空中招呼兩下,隨性道:“白天你和我就在此看奏折,罵一罵那些個大臣.....偶爾爺要去宮外cao練,會給你買糖糕回來,作為報答,到了夜里,你要陪蕭二玩繡球,陪爺練字,還有.....侍寢?!?/br> 秦霜聽罷,臉紅的快要滴血。 “本宮才不吃糖糕.....不,是、是本王?!彼敝瘩g,不慎說錯了稱謂,忙啞著嗓音糾正道。 蕭乾陡然停下手里的動作,緊盯著他,眸色漸深。 “你是哪個宮的?”他問。 秦霜害羞的快要瘋了,抿了抿唇,卻還是大膽的迎上男人的目光反問:“皇上覺得我應該是哪個宮的?” 這聲皇上把蕭乾的耳根子叫軟了一半,他審視秦霜許久,把人瞧得臉龐暈紅、氣息紊亂后,才負手走過去。 “依朕看,這等姿色身段,該是中宮的?!薄蒙硢〉穆暰€回道。 “蕭乾.....呃嗯、”秦霜剛要讓他別鬧,卻被男人一把抱進了懷里。 “霜兒,爺想要你了?!笔捛崞饍认?,右掌翻動,隔空關上了大殿的門,在他耳邊宣告道。 “不、不行.....”秦霜顫抖著嗓音,既怕對方發現自己肩上的傷,又怕驚動腹中的胎兒:“我不要、我也不要脫衣服.....!” 蕭乾不知內情,只覺得懷中的人真是可愛,這個關頭了,竟會說出不想脫衣的稚氣話,頃刻間,他既急躁難耐,又橫生出無限的憐惜。 “不想脫衣裳,我們便隔著衣裳來?!?/br> (彩蛋在召喚) 殿外一片清靜,只有幾聲蟬鳴傳入耳際。 秦霜汗津津地躺在寬大的龍椅里,神態有絲迷茫。 “在想什么?”把人連哄帶騙的吃干抹凈后,瞧著秦霜紅彤彤的鳳眸,蕭乾放柔了聲音。 秦霜自情潮的余韻中回過神來,伸手推了推他:“你太亂來了.....怎么能在這種地方,嗯、嗚?!?/br> 斥責的話還沒說完,蕭乾又俯下身吻上他的唇。 “......”秦霜叫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無奈的張開唇接納他。 這個人的精力實在是.....他得想個法子和這人分房睡了。 “今日爺帶你來,還有一件事?!?/br> 一吻結束后,蕭乾為他整理一下衣襟,正色道。 “嗯,什、什么?”秦霜被他弄得七葷八素的,反應有些慢。 蕭乾淡淡一笑,揚聲道:“外面的人,進來吧?!?/br> “是——” 只看大殿外疾步走來一個身影,在殿內跪倒,向二人抱拳道:“屬下拜見蕭爺、王爺?!?/br> 秦霜定睛一看,這人個頭有些矮,卻生的虎背熊腰、濃眉大眼,乍眼看去,像個行走山野的獵戶。 “你起身吧?!笔挔敁崤厮难?,在他耳邊沉聲道:“他叫張雉,是如今的黃衣軍統領,這段日子唐蓮不在你身邊,你總得有個人調令?!?/br> “之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張雉,他會時刻聽你調遣?!?/br> “可.....” “屬下定不負蕭爺所望,竭力協助王爺?!?/br> 秦霜正想說本王又不做什么,為何身邊要跟個人,還是他不熟稔的人?可另一頭張雉已經在慷慨激昂的表忠,截住了他的疑問。 “很好,你先退下吧?!笔捛瑵M意地擺手,命張雉退下。 “是.....!” 等人走了,秦霜還是覺得奇怪。 若是以往,要安排什么人,做什么事,蕭乾都會提前與他相商,可今日這是怎么了? “在想什么?眉心都皺巴巴的.....”蕭乾審視著他,問道。 秦霜輕咬下唇,啞聲道:“沒什么,本王只是想問,關于蕭治,你打算如何處置?” 雖然此次渡關山領兵逼宮是民心所向,昏君也被押進天牢,改朝換代已成定局,但古往今來,如何處置“亡國之君”,卻是奪位者要面臨的一個難題。 盡管蕭治昏庸無道,可他為君多年,手下或多或少的掌控著一部分勢力,眼下這股勢力雖不成氣候,可若是殺了蕭治,他們保不齊會暗中作亂,煽動人心、瘋狂反撲。 再加之蕭乾仍是世人眼中的渡關山悍匪,身份本就敏感,如何處置前朝君主,便成了難上加難之事。 他的話剛出口,蕭乾的臉色就陡然一變。 “你很關心他?”他環住秦霜的腰,加重了力道,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秦霜有些莫名,以往蕭乾生氣時僅是對他很冷淡,但一刻,他用那雙冷峻的眼盯著自己,卻像要把他揉碎摧毀一樣。 “不.....我只是擔心處置不當,你會遭人詬病.....” 他惶然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生怕惹男人不愉。 看著秦霜神思憂慮的模樣,蕭乾壓下心中滔天的妒意,用手捋了捋他的發絲,放緩嗓音道:“你不必擔心,爺會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對外宣稱蕭治在獄中猝死、自戕,什么死法都行.....時日久了,誰還會在意一個廢君?!?/br> 聽著他不緊不慢的話,秦霜的心底不禁生出一絲涼意,往常他和蕭乾商議政事、或是渡關山大小事宜時,一向是他占主導,把控全局。 可如今,他恍然覺得,蕭乾才是那個真正cao控著一切的人,甚至連他自己都被男人牢牢握在手掌間。 “本王只是問問,你發什么火.....?” 糾結忐忑良久,秦霜還是問出了聲。 “過來?!笔捛戳怂魂?,伸手圈住他柔韌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爺是吃醋,不是發火?!?/br> 他端詳著秦霜清雅的眉目,又含笑道:“你近來怎么嬌滴滴的?還說不得了,瞧瞧,眼睛都紅了,當真委屈成這樣?” 秦霜把臉埋在他肩上:“你要是嫌煩,趕明兒本王就回臥玉鎮去,讓你見不著?!?/br> 聽聞此言,蕭乾啞然失笑:“爺怎么會嫌煩,不管你是什么樣子,爺都百看不厭?!?/br> “當真?” “當真?!?/br> 聽了男人的話,秦霜心下的委屈和煩悶稍緩,便埋首在對方肩窩,靜靜地聽他說近日的一些趣事。 這之后,張雉就率領一幫黃衣軍見天兒跟著秦霜,光是跟著也就罷了,凡是近他身的人都要接受搜查,就連戚默庵也不例外。 這讓秦霜很是惱怒,卻不能當面發火,只因這人是蕭乾派給他的。 這天,戚默庵像往日一樣到宮里問診,經過重重關卡,到養心殿時,他已經被熱出了一頭汗。 “戚某拜見王爺?!碧みM殿門,他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低聲道。 秦霜聽到聲響,立即走出來。 “戚大夫不必拘禮,快坐吧?!闭f著他又吩咐宮人上茶。 戚默庵搖頭淡笑:“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蕭爺和王爺的身份都是一等一的尊貴,我等自是要守禮數?!?/br> 秦霜聞言卻搖頭道:“這樣的‘身份’,本王寧可不要?!?/br> 他低垂著鴉色的眼睫,神色有幾分寂寞。 想到寸步不離的張雉等人,他又是一陣煩心。 戚默庵在他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便溫聲道:“宮里不比渡關山,是有很多繁瑣的事,王爺要是煩悶,就跟蕭爺說說,偶爾上宮外透透氣也好.....” 秦霜一聽,更是憋屈。 “他啊,他恨不得把本王變作金絲雀關在這兒,哪里會讓本王出宮?!?/br> “王爺、戚大夫請用茶?!睂m女很快端來了茶,打斷兩人的談話。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了?!卑巡璞K放下后,她又輕聲道。 “好,你先退下吧?!鼻厮⑽㈩h首。 “是......” “王爺是要上哪兒去?”看宮人走遠了,戚默庵好奇的問道。 秦霜抱起腳邊的蕭二,沉聲道:“在舊王府時,本王曾說過,秦裕能順利逃離,又能準確的掌握外界消息,定是有人在幫他,本王今日準備去天牢一趟,問問蕭治他們身后究竟還有何人?!?/br> 他擔憂的蹙眉,又道:“唐蓮和祭酒已經好幾日沒有消息了,本王有些擔心他們.....這一趟,興許能撬開蕭治的嘴,盡快找到秦裕,以防他對唐蓮和祭酒下手?!?/br> “王爺說的在理?!逼菽炙尖馄?,點頭贊同他的話。 “只不過,您一個人去見蕭治,會不會太過危險......?不如讓戚某隨王爺一起去吧?!?/br> “這.....也好?!鼻厮鞠刖芙^,可一想到蕭乾知道他單獨見蕭治又會吃醋發瘋,為了避嫌,便同意了戚默庵的話。 他本想著提審蕭治不是什么難事,也不是大事,問幾句話就走,但被賀彰攔在天牢外時,秦霜才發現,是他想的太過簡單。 “王爺,蕭爺有令,任何人要見蕭治,都必須經過他的準許.....” 賀彰雙手抱拳,像一堵墻似的扎在牢門外。 秦霜靜默的凝視著黑黢黢的大牢,啞聲問:“這個‘任何人’里面,也包括本王嗎?” 在他清冽的眸光下,賀彰如芒在背,卻還是硬聲道:“是!” 秦霜緊捏著手指,連日來積淤的不快和懊惱就在爆發的邊緣。 他沉下胸口的濁氣,怒極反笑道:“怎么?你們是怕本王會放了他不成?” “屬下不敢——!” 他這話一出口,駐守天牢的眾人都如驚弓之鳥般跪了下來。 賀彰猶豫一下,終于小聲道:“王爺,眼下秦裕下落不明,劫獄的人還沒查明白,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再生事端了......您、您就別為難俺了?!?/br> 聽著他的話,秦霜覺得喉嚨里像扎了一根針,刺疼難忍。 “賀彰,就算有戚某陪同也不行么?”看到秦霜的臉色愈發難看,戚默庵連忙站出來詢問,試圖緩解凝重的氣氛。 賀彰搖一搖頭,有些無奈。 “好、好.....本王這就去找你們的蕭爺,求他答應?!鼻厮粴獾膬裳郯l黑,怒聲道。 “戚大夫,我們走?!?/br> “這.....是?!?/br> “屬下等恭送王爺——” “王爺——!王爺!您消消氣,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蕭爺下了這道命令,定有他的考量......”戚默庵從天牢一路追出來,跟在秦霜身后低聲勸道。 “什么考量?!他這是在羞辱本王.....呃嗯!”秦霜快步走著,突然覺得肩膀一痛,只能停下步伐,用手扶著墻壁,穩住身體。 “王爺.....!”戚默庵立即把他扶上馬車。 “本王沒事.....”走進馬車,秦霜輕闔著眼瞼,用手捂住舊傷,神情十分疲憊。 “王爺別動,您的傷口有點滲血.....”戚默庵趕忙撕掉衣袖,為他處理崩裂的刀傷。 秦霜白著臉,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一動不動地望向窗外。 秦霜,老夫早就告訴過你,這就是你的命!擺脫不了的命.....!從蕭治,到蕭乾,他們的本質沒有什么區別,你流的血淚,最終都成了別人的嫁衣裳.....! 秦裕的話猶在耳際,像一道魔咒,讓他頭痛欲裂、心如刀割。 “可笑的是.....即便這樣,本王依然覺得,他是不一樣的.....” 秦霜失神地攥緊衣襟,顫聲低喃道。 他不信我、他在防著我。 難道、難道要讓本王把心剝出來,雙手捧給你才行嗎? 可是那樣本王會死的.....蕭乾,你知不知道,倘若能讓你敞開心扉,得你傾心相待,本王連死都愿意..... “本王真的.....連死都愿意?!彼]了閉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聲音里夾雜著一絲痛苦。 “什么?王爺.....?”戚默庵快速幫他止血后,擦了擦汗問道。 “沒什么,本王累了,回去吧?!鼻厮B忙避開他的視線,啞聲道。 “也好,王爺是該好好休息休息.....”心知他心緒不佳,戚默庵不好多說,便趕車返回皇宮。 在兩人看不見的角落,一雙黝黑的眼睛緊盯著馬車離去后,便快速跳上房檐,來到蕭乾所在的朝議殿。 “你是說,秦霜獨自去天牢見蕭治,但被賀彰攔了下來?” 夏風習習,殿外的池塘開出了朵朵并蒂蓮花,風景煞是寧靜閑適。 此刻蕭乾正手捧魚食,倚在水榭里,慵懶的給錦鯉喂食。 聽完張雉的稟報,他陡然停下動作,面色變得陰沉。 “是.....” “他們都說了什么?”蕭乾接著問:“他有沒有說為何要見蕭治?” “這.....屬下離得很遠,沒有聽清楚,不過......王爺好像發了很大的火?!睆堬羲剂堪肷?,小聲稟報道。 蕭乾把手中的魚食一股腦地撒進池水里,瞧著紅白錦鯉爭相搶食的情景,他神色不變,冷聲道:“好了,爺知道了,你下去吧?!?/br> “是!” 張雉抱拳應聲,立刻轉身離開了水榭。 “來人?!彼咧?,蕭乾淡淡地拍了拍手掌,沉聲喚道。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一名身穿紅衣、面容老態的太監走上前,細聲問道。 聽見他對自己的稱呼,蕭乾皺了皺眉,冷聲道:“私下里這么叫,爺不說什么,但在攝政王面前,你若敢這樣叫,爺會打斷你的腿?!?/br> 聽著他的話,老太監連連點頭,擰起笑容道:“皇上放心,奴才知曉分寸,定不會在王爺面前造次?!?/br> 暗暗瞅著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龐,他嘴上答應的極快,內心卻覺得陣陣發涼。 老太監名叫董姚,十四歲進宮,曾是先帝身邊的紅人,后來因嬪妃紛爭、遭人陷害,便被打入冷宮當差,算起來,他在這宮中待了有大半輩子,卻還是頭一次見蕭乾這等“可怕”的人。 渡關山率軍逼宮、蕭治入獄后,這宮里凡是長耳朵的都知道要改朝換代了,而眼前的男人,必定是下一任君主。 可蕭乾卻不準許任何人稱他為皇上,尤其是在攝政王面前。 起初董姚不明白男人的用意,但這幾日,他似乎是瞧出了點明堂。 表面看來,蕭乾是對攝政王秦霜敬重又寵愛,甚至拿出江山與之共享,可董姚卻清楚,宮里的人對王爺的監視從未停止過,好像生怕王爺跑了似的,又或者是說,怕王爺發現什么。 如今蕭乾在秦霜面前仍是灑脫隨性的土匪頭子,對其百依百順,但卻在暗中削弱著對方的權力,長此以往,他不僅能獲取秦霜更大的信任,也會使他更加忠心,心甘情愿地捧上自己的一切。 蕭乾怕秦霜發現什么呢? 董姚百思不得其解,他隱隱覺得,這背后的真相是沾著血,帶了恨的,不僅讓人萬分恐懼,興許還會害人丟了性命...... “你去,傳爺的命令,讓牢里的人下手輕一點,別把人打的滿臉是傷,過兩日,爺要帶秦霜去看他?!?/br> 正當董姚發愣之際,蕭乾忽然開口,拉回了他的思緒。 聽著男人的話,他轉一轉眼珠,立刻諂笑著應聲:“皇上放心,牢里的小兵知道分寸.....每每拷打之后,還給那廢君喂食飲水呢?!?/br> “嗯.....”蕭乾沉著臉拿起茶盞,啜了口茶后,又問:“近來內務府都有什么新鮮玩意?” 董姚聞聲,連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話,最近各地供上的好玩意可多了,有乾坤琉璃瓶、北海珍珠、金鑲玉鐲.....要不,您賞光親自去瞧瞧?” 想到蕭乾也許是要給秦霜選禮物,他機靈的提醒道。 內務府是歷來皇家的藏寶重地,專為皇室服務,里面囊括了珍稀的日膳、服飾、瓷器字畫等,還有各地上供的貢品。 眼下正是改朝易姓的時候,為討好新君,各個縣、郡都爭相給京都進貢獻禮,內務府因此堆積成山,近來亦忙的不可開交。 聽了他的提議,蕭乾沉思一陣,頷首道:“也好,那爺就走一趟?!?/br> “奴才這就去安排轎攆.....” “不必了,爺走著去?!?/br> 董姚剛要命人備轎子,卻看蕭乾已經施展輕功踏出宮門,把他甩的老遠。 “奇怪了.....這新來的皇上怎么對宮里這般熟悉?” 他嘀咕兩聲,莫名覺得蕭乾這種放(讓)蕩(人)不(頭)羈(疼)的樣子,似乎在哪里見過.....可任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了。 “皇上、皇上等等奴才.....!” 回過神,看蕭乾的身影愈發遙遠,董姚急忙扶穩帽子,追了上去。